第380章 介於失敗邊緣，只能自行發揮

  第380章 介於失敗邊緣，只能自行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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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表世界，既有令羅博感到出乎預料之處，也有被他猜中的點。

  猜中的是，異種的確不是苟縮在地下城中的大多數土著人類所意為的域外魔獸，而是有著高等魔法文明的智慧種群。

  出乎預料的地方則在於，短短不到百年，異種就完成了自身地位的奠定，成了這個世界無可爭議的地表霸主。

  它們並沒有推平人類昔日的城鎮廢墟，也沒有在荒野中興建它們的國，而是利用超凡法術，篆刻大型魔法陣，生成魔法岩磐，然後將其升入天空，形成雲海浮島。

  雲海，也是人造的。

  貌似分為三類，第一類，積雲，用於當作托底之物，就像以水載舟，大量的白雲，緊密相連，真的就如海洋，而魔法岩磐的浮空島，則是星羅棋布點綴其間的陸地。

  第二層，流雲，如霰似霧，飄蕩流轉，營造出飄渺朦朧的特殊氛圍，羅波認知中沒有仙霧的概念，否則會覺得這流雲稱為仙霧，最是恰如其分。空中常見，浮空島附近更多。

  第三層，穹雲，異種似乎不喜歡直面太陽，因而在高天營造出類似霾的雲層，宛如濾鏡，不見藍天，更是對陽光進行了過濾。令白晝擁有還算正常的亮度，但沒有那種陽光普照，烈日炎炎的效果。

  羅波見到的，就是這等被挖的滿目瘡痍的大地，以及雲霧貌似玩的十分不賴的天空銀幣世界。

  收回靈氣，他向頑石如水般，重新紮入積云云海，直潛而下，穿破雲層，自由落體，只在最後剎那釋放靈氣，化身落葉，剎車落地。

  即便高天之上艷陽高照，積雲之下也是典型的大陰天，烏黑壓頂，隨時會傾泄山雨的那種。

  而大地上，基本已經生命寂滅，就像是超級巨大的墳場+垃圾堆，所有的事物都想的破破爛爛，都像是屍骸。

  這麼說顯得有些感性了，但感觀的確如此。

  以黑羅博除了偏自己之外，就是比較偏人類的屁股傾向而言，自然是不爽的。

  什麼牛詭蛇神，居然膽敢滅絕人類，大爺看不到也就罷了，既然趕上了，定讓你們滅族。

  他這個態度，其實也影響到了分身。像教團羅博，在異創劃出的星團區域內、聯邦比較靠近邊境的豐收星，就暗中決定要滅絕屠戮豐收星人類殖民者的木靈一族。

  而這可不是說說就算，近些年教團羅博的宗教勢力、已經從虹晃星，向著資本們自治的整個神話星區的各殖民星蔓延。

  一旦力量整合到某個水平，就會對木靈一族發動滅絕戰爭。

  他可不像是羅教士，他的猛獸心態是很嚴重的，說干誰就干誰，不需要所謂充足的理由。而是像狼一般，明明是它先動手，若是輸了，反而會十分記恨，想方設法也要把仇報了。

  這就是食肉者的思維，只能我欺負你，你反抗的激烈了，我都不開心，要加倍弄你。

  不過，教團羅博若是要對木靈動手，必然是得先跟黑羅博打招呼的。因為他本就是黑羅博用來引出異創這一以太級神靈的。

  黑羅博的野心和信心都非比尋常，他一早就決定倚仗自身的多元宇宙特性，欺負異創沒出過家門，僅是不合格的單體宇宙級。

  厚實的家底在絕對的技術嗶格所構建的不講道理面前，不夠看。

  所以，我分分鐘就讓你血濺五步，你再是億萬家產兄弟多人脈廣也卵用沒有。

  當然要這麼整，風險也不小，且黑羅博需要付出不菲的代價。比如一部分多元信息，流落到這個宇宙。也許就被其他四位以太級神靈占了便宜。

  所以黑羅博其實也是多手準備，他自己在飛速進步，吞外神則是跳躍式進步，跟以太級神靈撕嗶更是掀桌子進步，哪一步能先落地，都行，都認。

  而撇開這種膨脹的大爺思維，僅是從任務角度理解，異種倒也不礙著羅波什麼。

  羅波只需要在地表探索，進入範圍，自然而然就能接收到信號，然後入地潛進城，把活兒幹了，主線就完成了。

  那他當然是要先完成主線。

  甚至為了主線目標能像外神所期望的那般長正長成，近些年即便整個任務分身掌握了金剛鑽，也不能攬瓷器活兒。

  諸天一隅的人類存亡，哪有他自己的事重要？世界上每天都有無辜者慘死，尺度放大些，諸天有無辜種族滅絕，不也一個道理麼？

  只能說，心靈一旦冷硬，也就剩一句『尊重他人的命運』挽尊。關鍵是黑羅博從不在乎自己是否達到某個由人類文明泛定義的標準。

  儘管他跟人類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但他並不認為自己是人。

  而且他覺得，他對人類相對於其他生靈的優待態度，也已然完全對得起他跟人類的那點聯繫所能轉化出的情分。

  實際上就連這一點點讓他在意的情分，也是他厭棄的、想要抹除的、被他視為低等生物之糟粕的思維認知。

  這些認知像是頑疾，能自我繁殖，自我深化，難以消磨。

  而黑羅博又必須對自己誠實，所以他不會掩蓋、而是直面自己這部分真實感情，直到徹底磨掉。

  活的自我，但真實。黑羅博用強悍實力，為自己贏得這樣活的機會。忠實於自己的真實感情，既是他驕傲自信的一大源泉，也是自我生命價值的正面肯定具現之一。

  但對外，就顯得渾身是致命毒刺，很容易令別人損傷乃至喪命。

  強者在講自己的道理，而弱者總是主被動的在犧牲自己，顧全大局。現實總是如此。

  這方面的認知，黑羅博比羅博看的開，看的深刻，看的透徹。

  所以，對待這裡的土著人類，他可以興致所至，斯文講究，掃地不傷螻蟻命，也可以旁觀其滅亡光而只是聳聳肩。

  他開始在地表繼續他的任務之旅。

  對於目標，他是有一個大致方向的。這是本尊提供的情報。

  而只要接近到一定範圍，他就能靠自己鎖定目標具體位置。

  時間悄悄流逝，夜晚在不知不覺間降臨。

  相比於地底，類領域鋪開的早了幾個小時。

  靈壓示警，羅波立刻躥到附近一處殘破灌溉渠的水泥石塊渠壩旁，吐氣開聲，爆靈掌法連轟，連炸帶夯，生生懟出個以渠壩石屎為粱為頂的簡易山洞，鑽進去後，還反手回攏了附近的土，縮小洞口。

  然後就是麻溜的先將魂燭點燃，再開始進一步修整臨時避難所。

  類領域侵蝕更像是一種機制，沒有智能或靈性，防住就是防住了，不會有多餘的變數。有問題的是乘灰霧巡遊的那些異怪。

  羅波尚不清楚對方究竟是些啥。

  是他主動抑制好奇心，不去了解。

  因為以他現在的實力，當他能辨認對方時，對方也大概率回發現他的存在。

  任務優先，不做這等冒險嘗試。

  夜色漸深，羅波發現外間要比他預想中的熱鬧。

  他原本是以為有著夜獸出行的水平，也就是夜行動物捕獵覓食，偶爾途徑他所在的區域。結果現實卻是城鎮日間的水平，雖不至於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卻也是總是有路過者，極少間斷。這樣一來，他昨天在近地表的地下建立起來的怪異乘灰霧而來，四處搜索生靈的臆測，就不可避免的打上了問號。

  「真的是在狩獵麼？亦或根本不像他以為的那樣在狩獵，而是在進行一些他所不清楚的作業。

  這份質疑最終自然是被摁下了。影響主要任務的，他現在不予深度探察。

  接下來的十幾天時間裡，羅波的旅程枯燥、單調、簡約。就是白晝趕路，夜晚歇息，修行則是從早到晚，一刻不停。

  在此期間，他不曾在地表見到任何動物或人。

  屍骸倒是隨處可見，尤其是穿越城市廢墟的時候。

  通過骸骨姿態的花樣百出，羅波能感覺的出異種對人類的態度，就像人類對待螞蟻一般。

  螞蟻活著的時候，因為毀壞了家裝、或乾脆只是因為其存在性的礙眼，就被人以殺蟲劑之類針對性的弄死，但如果是死的，尤其是死在了非房間內的地方，那麼不會刻意清掃，而是待其自行消失。

  這就使得當初毀滅降臨後的慘狀，像經專人維護的兇案現場般保留了下來。

  這裡不得不說，異種應對氣候的約束還是挺有一手的，否則幾十年下來，不會是這等宛如整個地表世界都被泡在充斥著福馬林的透明水箱中般的景象，早就被風雨摧殘的不成樣子了。

  「有點意思！」羅波承認，見識的越多，他就越好奇。

  而比亂葬坑景象更慘的毀滅場景降解版，也讓羅波心中的邪火『嗖嗖』的躥升。

  畢竟他現在的形態就是人類，而所有黑羅博一系，儘管本體都不是人樣子了，但平時仍舊習慣以人類的面貌示人。

  黑羅博再是嫌棄人性，但它確實真實存在的，並且不容逃避，其產生的任何情緒，都要正面對待，只有真正經過了、看淡了，才談得上一點點抹去，這就是破身外敵易，破心中敵難。

  羅波對人類有著非同其他的認同慣性，那現在看到同類慘如螻蟻，並且是類似場景，花樣百出的強迫他看，他自然惱怒。

  然而他不比羅教士，羅教士是意外生成的分身，自身沒那麼多限制，執行的任務也相對寬泛，不像他針對性極強。

  所以羅教士在聯繫上組織後，教團羅博和黑羅博都給其開鎖，二次放逐後更有羅博本尊暗中開掛，從某種角度講，其實力沒有上限，只要自身修行事業運轉得宜，那麼前途無量。

  羅波的上限幾乎是被鎖死的，他是個半死士型的特工，他的能力體系都是專門打造的，設計重心不在於未來可以多牛嗶，而是在某個時限內，能不能靠著專業性完成任務。

  這就使得他即便再是憤恨，也沒有能力掀桌子。

  相反，曾經作為普通人一員，只能隨波逐流的那種無力感，因長期持續的刺激而漸漸復甦了。

  也就是是說，羅波變得更像一個人，而不是動不動就宏大敘述，冷漠無情的離線神明。

  做人是痛苦的，畢竟有更多的力不從心感，身不由己感。

  但痛苦之餘，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因為痛苦誕生自激烈的矛盾摩擦，而摩擦足夠，有時候會誕生明亮而溫暖的火焰。

  從人性的角度看過去，這種情緒對於黑羅博一系是奢侈之物。

  羅波有了它，雖然遠不至於一下子就重新變得像個人了，但畢竟是個好的趨勢。

  羅波確實兢兢業業的去完成任務了。

  在找到目標前，克己自抑，沒有搞出任何額外事端。

  這對於感性且將這種情緒力量大都用於偏黑暗側的放縱張狂的黑羅博一系，本身就挺不容易的。

  但他最終還是被新出現的現實難題給卡住了。

  目標不在地下，而在天上。

  這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思維誤區。

  黑羅博下意識的將那位外神也當作了人類出身，並且像他一樣沒能做到人性盡數剝離。

  但看現在的情況，貌似異種才是外神的真正出身，以之引申，說不定異種入侵這個世界，本就是外神安排的鋪墊，只是因為祂的分身需要這樣一個環境成長，以補完自身某個性格缺陷。

  又或者，外神其實是個異物癖愛好者？嘗試獲得以異種視角看世界的思維習慣？

  羅波不知道，也懶得去深究。

  他只知道，目標大概率不是人，那麼他以人類身份接近，然後下焊的預定計劃宣告破產。

  總不能刻意給分身安排一個艱苦卓絕的誕生環境，比如被異種抓捕或培養的人類實驗體，然後玩極限求生吧？

  反正羅波覺得『從實驗室小白鼠到人類救世主』的史詩個人英雄主義的劇本可能性不大。

  那麼算一算時間，大概就是異種徹底攻占此世界地表，且完成主體環境改造後的殖二代？

  這有什麼特殊意義麼？

  早已滅亡的種族大隔代死灰復燃，終於完成了鋪墊，誕生了可與巔峰時期媲美的完全個體？

  還是流浪多年後，回到應許之地，封印解除，又誕生能跟造物主通電話的接線生了？

  不管是哪種，都似敵非友。

  他要硬往上湊，倒是不怕自己身死，而是怕外神注意到這段可疑劇情，而嫌棄分身可能被污染了，放棄回收。

  說的再直白些，貌似按照現在的敵我情況，任務已經失敗了！？

  就這？

  這特麼的草蛋。

  羅波深深看了一眼目標所在的位置，扭頭大步流星向著他所知道的，最近的通往幽暗地域的入口行去。

  任務幾近失敗，沒有後續計劃，啟動後備方案，他自己的決定就是後備計劃。

  黑羅博對於自己的分身還是比較信任的。

  說的更難聽些，黑羅博也不差一半個狩獵外神的機會。

  畢竟時間站在他這一邊，不吞外神，他的體系照樣在飛速發展，夯實底蘊。

  所以，容錯率高，可以秀英主胸襟，讓麾下大將盡情發揮，尤其這大將還是他自己的人格複製品。

  如朕親臨，去吧，去創造奇蹟！

  於是，羅波的打算是，武裝人類。

  若是異種吊著此世界人類最後一口氣不滅，就是為了讓外神分身完成最後一擊，那麼，他將會讓對方的這個計劃變得有億點難，難到後續引來外神的親自出手。

  若如此，或許也能讓黑羅博獲得一些屠神的機會？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