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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歷盡劫數,始見元神,八術之一人間盡頭的武道功法!

  第160章 歷盡劫數,始見元神,八術之一——人間盡頭的武道功法!

  「.」

  左山河低著頭,陷入了一片昏黑的夢境裡。

  這夢境沒有一點光亮,他端坐在太師椅上,一雙寬袖攤開,如羽化飄飄的謫仙人,手掌抓著把手,待到恢復意識後,有些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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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

  在他周遭。

  有大大小小的氣泡浮現。

  他伸出手,想要前去觸碰。

  但在觸碰的瞬間。

  卻驚愕的發現,自己的肌膚,似乎又恢復了『生死山河玄功』大成,永葆青春的模樣,簡直如玉石般,潔淨無漏。

  「李踏仙那小子。」

  「這一伸手,究竟是把我給拽到了哪裡?」

  想起那少年搭著手掌,一臉認真,問著他這個近乎行將就木的山河仙人,為何不再運玄功,締造法門,創出自己的路。

  左山河眉頭微揚,心頭有些苦笑不已:

  「這小子,果真有些神異。」

  「但」

  「恐怕,也幫不上我。」

  「生死山河玄功,乃是一門直指『真人』的功法,而且天門半開之時,我隱隱察覺得到,只要按照那條路,繼續走下去,甚至能夠走得更高也說不定。」

  「可」

  「人力有窮盡。」

  「我已經走到了盡頭,才幡然醒悟,方知前路乃是錯的,這個時候回頭,又有什麼用呢?」

  「且讓我看看,這個小朋友給我帶來的,是什麼吧。」

  「畢竟,總不能辜負了他人的一番苦心。」

  「我雖在這個世道,已經走到了盡頭,但後來之人,卻並非如此。」

  「若是能有一星半點的領悟,便可傳給李踏仙,要是他能沿著這條路繼續走下去」

  「我道,便未斷絕。」

  啪嗒。

  左山河緩緩站起了身子,他原本在現實里,如同枯朽之木般的身軀,此刻開始,竟悄然生出了變化,緩緩『逆改生機』,開始逐漸變得年輕起來。

  他戳破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團水泡。

  看到了一百年前的一段記憶,所形成的一副畫卷。

  那一年,天下巔峰只有『大先天』。


  那一年,左山河十二三歲,便被村中老巫醫斷定是『早夭』之命,斷斷活不過十六歲,就勸他父母,不如早些賣給大戶為奴,還能省些糧食。

  而且天生白髮,瘦弱無比,本就是不祥之兆,哪怕這孩子玉骨仙姿,比之那王侯公卿長得都要好,一身粗布麻衣,便能穿出謫仙道童的氣魄,又能如何?

  不能當飯吃。

  那一年,剛巧災荒遍地。

  本來,已經難渡此劫的左山河,命運似乎劃上了句號,但這個時候,叫他峰迴路轉,遇到了『生死山河宗』一脈單傳的老仙人。

  他的師傅。

  帶著他,上了彼時還未興盛的觀中,也就是這一座涅槃山。

  並以『山河』為名,叫他跟了左道人的姓氏。

  從那以後,自己摒棄了俗世名字,便改作了『左山河』,同時也修行了那一門,生死山河玄功。

  「是我.一百餘年前的記憶?」

  「這手段,倒是有些意思。」

  畫卷緩緩張開,叫左山河怔愣了下,隨即有些懷念,有些痛苦,半晌才釋懷笑了下:

  「原來,禍根早就在那時便已埋下了」

  「可笑這麼多年,我才發現。」

  「呵。」

  他的心神,徹底沉浸了進去。

  仿佛與那個清晨掃地、早上挑水、午時鍊氣、晚間劈柴的瘦弱少年,緩緩合一。

  與此同時。

  左山河的身邊,也聚集了大大小小,不同不等的氣泡,將他團團簇擁,他伸出手指,閉上了眼,似在體悟,而後一道道的,將其戳破開來。

  隨著他的動作,氣泡畫卷里的少年也動了,時間緩緩流淌,就這麼渡過了五年。

  這五年。

  名為『左山河』的少年,在這個只有他與他師傅的觀中,鑽研玄功。

  他確實天生聰穎,對於『武關築基』一點就通。

  在他師傅『左道人』的口中,左山河的天賦稟賦,比世間傳聞最頂尖的根骨,都要更勝一籌。

  與傳聞之中,或許存在的洞天仙人,恐怕都不遑多讓了。

  不過區區五年。

  他的修為,便比肩了他的師傅,在末武時代,修出了個『大先天』,成就金剛無漏。

  從此少年十八,青春永駐。

  然而,他的師傅『左道人』卻老了。

  那一年。

  左山河出門遊歷。

  在彼時,位列諸多超凡脫俗的『先天道統』頂尖,可稱天下第一玄門的『羅天門』上,參與了年輕一輩的比斗『羅天法會』,並拔得了頭籌。

  而且,還是無可匹敵,無可爭議的第一。

  一群練武的,十多歲,二十多歲的武俠們,年少銳氣,走南闖北,閱歷都不算淺。

  有好些個,還活到了這段歲月,成為了或是強門,或是巨閥的一代巨擘,跺一跺腳,就能有萬千弟子俯首。

  可那時候的他們,和一個催使真氣,青春永駐,可以氣化武,壓服四方的少年仙人根本沒法比。

  於是從此,世間便多出了一個『山河仙人』,年少成名,響徹整個西北,也是日後玄王一生仰慕這等傳奇的根源。

  當他載滿榮譽,回歸山門,立志要將他們這一脈發揚光大之時.

  卻在上山的途中。

  目睹了他的師傅,在吸人血氣。

  他親眼看見,自己的師傅『左道人』修行某種不知名的邪法,露出獠牙,在一處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村戶外,灰髮披肩,側臉帶血。

  只是一個回頭。

  便看到了白衣赤足,腳踩清氣,白髮飛揚,已經羽翼豐滿的『徒弟』,微微張口,眼眸複雜,可終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留下了一句:

  「為師.想要繼續活著。」

  「你不懂。」

  「咱們這一脈的法,有個秘術,是祖輩流傳下來的,以前為師便親眼目睹了先輩續命,用著這種法門,足以再續十年八載,而你天賦高絕,若是修行秘術,說不定.」

  「能參悟『元丹』,領悟二重『斷肢重生』,肉身不死的境界,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一夜,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村戶門口。

  一師一徒對峙。

  而後,待到翌日清早,當著村落被焚燒得只剩下灰燼時

  斷了一條臂膀的左山河,面無表情的斬下了師傅『左道人』的頭顱,並將他求饒之前,遞過來的一卷『秘術』,當著他的面兒

  一個字都沒看,而是面色坦然,毫不猶豫的————

  將其焚燒殆盡!

  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看上一眼。

  「師傅,人都想活著,但用什麼方法,怎樣去活著」

  「這個東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法就在這裡,修便是了,可就算修不成,那也是天數使然。」


  「何必誤入歧途?」

  左道人的頭顱滾落在地,眼睛還在眨著。

  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這個『好徒兒』焚燒了功法,而後反而欣慰的笑了,但這笑里,蘊藏著彼時左山河不懂的複雜:

  「你比為師果斷。」

  「你知道我們這一脈,為何單傳麼。」

  「因為你的師祖,就是和你殺我這樣,死在了我的手裡。」

  「當時,我的態度與你一般無二。」「只不過,為師沒有你堅定,而是將秘術收回,一封存,就是一個甲子。」

  「可到了暮年,修行玄功,再無寸進,第二重號稱『斷肢重生』,但無論我如何去修,怎麼去修,都是一點頭緒皆無。」

  「心煩意躁之時,總覺得耳畔有低語,心頭有心魔催生。」

  「為師還未證玄功,未成三重,不想死,總沒錯!」

  「畢竟.不甘心吶」

  「左山河,換做伱,你甘心麼!?」

  左道人眸子瞪大。

  對此,少年仙人的眸子,卻沒有看向他的『師傅』,而是望向那個焚毀的村落,默了良久,才道:

  「師傅。」

  「其實,這不是我第一次察覺了。」

  「若是你修行魔功,便大大方方的修,可性格扭曲至此,你」

  「當真,還能攀大道麼。」

  這一刻。

  左山河眉心祖竅,蘊生神魂,少年十八,福至心靈,便證神魂,踏入逍遙境!

  當他斷掉的,那一根空蕩蕩的手臂,緩緩在『氣』的修補下重塑,且完好如初之時.

  他的師傅左道人的目光,緩緩凝滯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

  戳破氣泡的左山河,此刻眼神複雜難言,目光已是心如刀絞,在重走來時路後.便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似是而非的少年仙人,對著他的師傅,說道:

  「你道不成,」

  「便由.我來證。」

  左道人看著自己追求一生的法,就這麼在左山河最年輕的時候修成了,於是徹底癲狂:

  「第二重能成,那第三重呢!?」

  「沒有洞天,沒有氣,不劍走偏鋒,如何能成,你如今已有元丹之資,天下無敵,若是盡傾整個西北,建立天下第一玄門,有天下的供養,足以」

  砰!

  誕生神魂後,隱隱覺察出這一顆頭顱之上,沒有自己曾經熟悉的『師長』氣息,左山河閉上了眸子,以氣御武,施展師長曾經教授的絕學,親手

  將它,湮滅。

  而後,

  「若我不成,」

  「自有後來人。」

  「但」

  「何須後來人?」

  「『生死山河玄功』。」

  「我定能修成,打破這個歷代以來,『師收徒,徒弒師』的荒謬規矩!」

  將一切焚燒殆盡後。

  左山河,上了涅槃山。

  從此開宗立派,以原本名為『生死涅槃玄功』的生死二字,結合自己的名字,號為『生死山河玄功』,廣招門徒。

  十年,便打造出了天下第一玄門,無論是洞天殘脈,還是先天武宗,在那個時代,都不如他。

  左山河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

  時間如水,悄然流逝。

  十八歲那一年抵達了巔峰。

  修到了一百多歲,境界也依舊如此。

  只不過.他對於生死山河玄功的理解,已經到了一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程度,這門法已經被他修到了盡頭,只差一個契機,就能徹底圓滿。

  而這個契機。

  他從玄國覆滅,等到了大殷建立,等到了『一十六強門會晤』,卻在他成元丹,力壓群雄,再博了一個『玄門第一』之後。

  方才等到。

  就在左山河意氣風發,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時

  他卻戲劇性的,倒在了『天門』之前。

  原來,

  這門法的盡頭,本就是那秘術的放大版。

  從頭到尾,都是在原地打轉。

  就算他修到了他師長左道人,一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度,又能如何,到頭來,不是還要面對這個問題嗎?

  為了那一瞬間的遲疑,為了年少時自己的堅守,以及對於法的執著,還有對於那些弟子的憐憫,便放棄了更進一步的希望,選擇慨然赴死。

  值麼?

  你悔嗎?

  何必不入歧途!

  你的師長走錯數步,只為求個第二重,但你若走錯一小步那就是一個『叩開天門,千古獨步』的結局,你為何不走,你為何不走?!


  什麼你道不成,自有後來人,自己都沒了,後來人能成麼,能成嗎!

  左山河!

  他的心裡,似乎有聲音在咆哮。

  隨著一道道,一團團氣泡炸開形成畫卷。

  這些畫卷化作記憶,叫左山河追溯完畢之後,竟逐漸開始異變,抖動著、蠕動著,緩緩形成了一道道黑影,在咆哮著

  那裡面,有他的心魔,也有他的師長左道人,以及一道道曾經陳列在『香火』上的生死山河玄宗歷代祖師.

  他們在誘惑他,指責他,痛斥他。

  叫左山河的『心神』,一步一步,墮入了深淵。

  他開始沉淪著。

  但心神凝成的火焰,卻在這無邊黑暗裡,依舊凝成了一團火光。

  它徐徐燃燒著,

  就像是他十八歲弒師之後,那村落熊熊燃燒的大火一樣,在他的心裡,落下了深深的烙印,永不磨滅。

  而在外界

  左山河的皮囊外,寬袍大袖,繡著赤火鳳紋的一身白衣底下,突然無風自動得燃燒了。

  就好像是有無名火起,將他的整個軀體,全都焚燒殆盡!

  嘩啦啦!

  肉體凡胎,在這一刻,被無名火徹底消磨,仿佛從此以後,整片天底下,都再沒了一個叫做『左山河』的人之痕跡。

  只餘下寬袍大袖,在偌大空曠、好一陣子未曾打掃,顯得略帶塵土的山河殿裡,飄飄蕩蕩。

  然而————

  就在那飄蕩的衣袍,已然落地之時!

  其中夾雜著的一顆原本黯淡、此時正閃閃發著光彩的『元丹』,悄然『咕嚕嚕』的滾落出來。

  咔嚓咔嚓,元丹之上,似有一道道縫隙裂出。

  直到半晌後!

  『砰』的一聲,元丹碎裂!

  一道神魂,陡然從中升騰,而後越放越大,越放越大,直至『後天返先天』,仿佛重塑新生一般,以氣塑體,飄然而立,踏於虛空!

  細看之下,正是.

  左山河!

  此時的他,褪去了老朽之身,褪去了肉體凡胎,仿佛參悟了神魂本質,悟出了一種超越『神魂』概念的事物。

  只聽到他一聲輕吟:

  「歷經劫數,悟盡成真。」

  「褪去皮肉,方見元神。」

  「一重『永葆青春』。」


  「二重『斷肢重生』。」

  「三重之後.」

  「便是『逆反先天,照見元神』。」

  「此法,脫胎於『生死山河玄功』,但.」

  「卻又區別於它。」

  「已是可稱,凡間武學,功法盡頭!」

  「便叫其為.『涅槃元神功』罷。」

  將自己一生前塵,盡數梳理。

  而後,

  在那一片蒙昧之中,聽得耳畔『心魔作祟』,不知過了多久多久,緊守最後一抹心火的左山河.

  以一點星星之火,徹底燎原!

  將自己曾經走過的道路,全數焚盡,而後在斷肢重生的極致,以自己對於『術法』、『道』的理解,成為了一種『炁化道身』,儼然後天返先天!

  此時的他,舉目望天。

  天門,已在向他招手。

  但,左山河沒有邁出這一步。

  而是憑虛御風,向山腳而望。

  便,

  看見了一個少年,獨面八方來風,我自巍然不動,小小年紀,便有一派宗師氣魄,肖像自己當年,便笑了笑:

  「李踏仙啊李踏仙」

  「好大的秘密。」

  「好大的秘密啊.」

  「不過,」

  「本門長,也不是那等敝帚自珍,心有妄念的小人。」

  「今日承你法,得大道功成,那麼.」

  「這人間盡頭的『武學真功』,也當有你一份!」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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