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山河仙人叩天門,見證百年前第一尊『真人』誕生?!
第155章 山河仙人叩天門,見證百年前第一尊『真人』誕生?!
生死山河宗。
山門外。
紅漆大門,緩緩敞開。
「無為派的門長,馮自在?」
「你們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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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期限,不是還沒到三年麼,現在就來我生死山河宗闖山,莫非是想要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交代在這?」
「之前藉助『易形換貌之術』潛入我門,想要盜竊生死山河玄功的帳,還沒和你算清楚呢,現在又趕著上來,莫非真是一心尋死不成!」
生死山河玄宗,坐落在桐葉州『涅槃山』,開派歷史悠久,並非由門長左山河開闢。
門中在修行未曾復甦時,就號稱修成真功三重,可叩開天門,抵達『肉身不滅』的程度。
而此時,從中走出的弟子,一個個身披白衣,背上繡著『生死涅槃鳳凰』,姿容面貌都極為年輕出挑,皆是二十出頭的模樣。
襯得馮自在一行人,除卻季夏之外,都邋裡邋遢,跟賊人沒什麼區別。
本來季夏是以自己『李踏仙』的名義,敲響了這天下第一玄門的大門。
但沒奈何。
他這個名字,沒什麼名氣,天下沒人認識、曉得。
可.
百道階梯開外。
那個邋裡邋遢,披頭散髮,一雙眼眸深邃,不過三十歲模樣的馮自在,卻是大名鼎鼎。
叫方才一打開大門的山河門人,先是瞅了季夏一眼,還未張開口,只瞥見了隔著老遠的馮自在,登時神色大變,『啪』的一下,便將門戶關緊。
而後半刻不到,便好似『如臨大敵』一般,叫一眾門徒,絡繹走出。
其中,為首兩個,先是看了一眼季夏,停頓了下,復又望向了馮自在一行人,聲音冷硬:
「門長閉關堪破『真人』門檻,立誓要修成真正的『生死涅槃真身』,晉級第四步,如今正值『關鍵』之時,沒功夫理你,也沒功夫和你去耗!」
「快走,不然今日便取你性命!」
細看之下,兩人大袖翩翩,衣著皆與其他山河門人,沒有什麼區別,但那無風自動的一雙袖口處,卻是繡著一層『金紋』。
這就是生死山河宗的身份象徵。
修成第一重生死山河玄功的門徒,便代表入了門,可以著『山河白鳳袍』,袖口鍍上一層『銀紋』。
而修成了第二重關
便是袖口鍍金紋,代表已經有了元丹境的造詣!
生死山河玄功,隨著修行復甦,已被門長左山河,推演到了極致,共分三重。
第一重『大先天』,修成生死真氣,藏於黃庭,自此可以『永葆青春』,面貌不衰。
常人武夫壽元大限與凡人無異,但拜入生死山河宗,修成第一重功法,卻止步大先天的武夫,理論上可以活過一百二三十歲。
再活個一甲子,都能堪比元丹!
這還不算,
修成了第二重『生死山河玄功』,便能煉成象徵元丹境第二關龍虎神力的『涅槃神力』,將其特性,貫穿筋骨皮膜,脊髓穴竅,甚至可以做得到斷肢重生!
大先天『永葆青春』,元丹境『斷肢重生』!
普天之下,數遍一十六強門,都尋不到、覓不得這等手段。
所以生死山河宗才號稱『天下第一玄門』,用著後天修成的手段,堪比妖魔、半妖神血先天稟賦!
而這才只是第二重。
在修行復甦後,門長左山河稱,若是能補全『生死山河玄功』,便能叩開天門,修成卷宗上面記載的『生死涅槃真身』,完完全全,徹徹底底,超越武夫階層!
左山河在修行復甦那一年,已經一百歲了,當他突破元丹,同輩幾乎已經死盡。
所以如今的宗內,輩分只有他一人,以及所有作為他門徒的弟子,門中沒有什麼真傳、入室、外門一說。
因為修行『生死山河玄功』條件苛刻,艱辛。
哪怕作為天下第一玄門,生死山河宗,也從來沒有大肆擴張,只是講究緣法,收擁有『資質』的門徒入門。
此刻,對著無為門長馮自在開口呵斥的,一個喚作『參玄』,一個名為『修法』。
兩人都是左山河一手帶出來的,在道號之前,都是以師長的『左』姓冠名,是左山河這麼多年,收下的肱骨真傳。
皆已修成二重,煉出了『涅槃神力』,擁有了永葆青春,斷肢重生等種種神異手段,真實年齡,早已不可考證。
他們看著百階之下的馮自在一行人,劍拔弩張,冷冷喝道。
叫馮自在無奈撓撓頭,指了指站在他們面前的季夏,大聲開口道:
「兩位,你們難道看不見,在你們眼前的這孩子麼?」
「人家前來拜師,我們兄弟三人,可是遵守了和左門長的約,三年未到,不分勝敗,是一步都不能踏上生死山河宗的山門,喏。」
說完,馮自在還剁了跺腳,聳聳肩,一臉無辜。
生得一雙劍眉,星眸朗目的參玄道人,聞言看向了季夏,上下打量了幾眼,有些熟悉:
「你是.」
「三年前,曾隨著桐葉公『李神堯』前來覲見門長,那個有著『二八大限』命數,稱伱活不到一十六歲的小兒子?」
「李踏仙」
「你當初似乎不叫這個名字。」
左參玄神色緩和了下,但隨即又有些疑慮,不知季夏是怎麼和馮自在這些『魔門妖人』,混跡到了一起的。
對此,季夏答道:
「先生,我如今,已經活到十六歲了。」
「門長曾說,若我能堪破二八大限第一限,他便稱我有緣,要親自教導我,入宗求法。」
「所以.」
「我千里迢迢的來了。」
將在神京遭遇滅門,不過隱藏了自己弒殺『李慶』、『李神通』細節的大致簡略,急速講述了一遍後。
在左參玄身邊,雖樣貌皆是極為年輕,但性情比較灑脫,真實年歲應該要小一些的左修法聞言,眸露唏噓:
「這命數可當真坎坷.」
「不過,既是門長曾經說過的話,我等也在場,那麼,即使桐葉公與大殷已經撕破了臉,但山下人的事,與山上人無關。」
「你且先入宗呆著,先在下院磨磨性子,由我與參玄師兄,為你打打根基,等門長出關,突破真人,便叫他親自為你『洗筋伐髓』,傳你『生死山河玄功』!」
說到這裡,左修法露齒一笑,黑髮紛飛,道袍無風自動,拍了拍季夏的肩,語氣溫言溫語,似在安慰這個漂泊無定,身世坎坷的孩子。
「但,你要切記。」
「不要再和這個貪圖『一十六強門』術法,而且無所不用其極,令人不齒的無為派妖人認識了,不然,必遭禍端!」
不過,看向馮自在的時候,左修法微昂頭顱,眸子一瞬冷了下來,語氣不屑。
叫馮自在嘿笑一聲,也不想多說什麼,轉頭就欲離去。
反正他們本來也沒打算來,現在還是『大殷通緝犯』呢。
要不是他一眼就看出『李踏仙』這小子,未來必定不凡,想要和他認識一番,歃血為盟結為兄弟,未來共圖大業。
才不可能叫觀蟾子用上畢生絕學『爛柯金光遁書』,冒著被神血六支柱追殺的風險,耗費一天一夜法力,跑來這神京隔壁州桐葉的生死山河宗一趟。
眼下事情了結,人也送到了,犯不著看著左山河這些門人,給他擺臭臉。
然而這時————
轟隆隆!!
天穹上,卻是一聲驚雷!
一時間,叫所有在場的人,不約而同,心中生出了『驚悸』之感,而後舉目望天,卻見!
一扇『金光璀璨,照徹十方』,正若隱若現的虛幻天門
竟不知何時,突兀在這座涅槃山,最頂點的道觀上空,緩緩張開
!!
「這這是?!」
嘩啦啦!
跟隨左參玄、左修法一同站在山門那一口銅爐前的山河門人,足足十數個之多。
而此時候,
當他們看到這突如其來的徵兆,與『天門微開』之景時
禁不住激動的牙齒都顫抖了。
頓時間,稀稀拉拉,接二連三的,向著那宗門深處,激動的跪拜了下來,如見青天:
「天門,是天門!」
「當今一十六強門,妖魔、神血貴胄,所有有著『第四步』隻言片語記載的書籍、古卷里不約而同提到過!」
「見『天門』者.可證『真人』!」
「門長,快看,是門長!」
隨著裊裊青煙升騰。
生死山河宗上空天門大開。
一道身披山河白鳳袍,大袖鍍金紋,隨風飄蕩,獵獵作響,一頭白髮隨風起舞的年輕身影。
就這麼不依靠任何『真氣』.
混身上下,都鼓盪著『罡炁』,宛若白衣飛升,成就真仙一樣,緩緩騰身升空,竟一步一步的,立足在了那虛掩半張的天門之前,仿佛
只要他伸出去手,就這麼輕輕一推,一動。
從此往後,
他就將是西北大地修行復甦以來,第一人!
任他什麼妖魔、神血、一十六強門,還是什麼其他妖魔鬼怪之流.
便皆不如他!
「這個人,便是左山河嗎.」
凝視這一幕具有強烈『視覺衝擊』的情景,季夏雙眸微縮。
他見過很多元丹頂尖的『天人境』,也見識過不少的真人之流,而且自己也是躋身玉液虛丹境的元丹高人,與這個境界,有差距,但也不會具有很大天塹。
可當他看見左山河的時候,
哪怕只是遠遠瞥見了一眼。
便覺得,縱使是自己作為季夏,恐怕.也抗不下他一招!
眼前這個人,仿佛已經將第四步之下的一切武學,道章,經籍.都通讀殆盡,融會貫通了,哪怕只是遠遠的看著,也能管中窺豹,從中瞥見一些端倪!
不由得,季夏望向了頓足凝望,正擰眉訝然,似乎大為震撼的馮自在。
「這個人,竟能與這樣的人物立下交手的約定,還想要偷摸闖入他的山門,竊取真功.」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季夏搖了搖頭。
這一百多年前的歲月。
他只是剛剛到來,窺見冰山一角,便見到了這麼多的人傑、豪雄!
果然天下英雄如過江之鯽!
不是你沒遇到。
而是
你還沒到那個眼界罷了!
「左山河,真的成了?」觀蟾子心臟一顫。
「.」張子清捏著一張符,沉默不語,似乎沒想到.他們搜集各家絕學,只為叩開天門,到了最後,卻好像『小丑』一樣。還不及人家一家之言,便已通天。
「再看看,再看看。」馮自在蹲下了身子,摸了摸下巴,腦袋靈光一閃,突然拍了下:
「不對,看我這腦子,入了死胡同了。」
「他要是真成了,豈不也是好事?」
「到時候我改頭換面,便起個『自在』道人的道號,給這左門長當個弟子,也問問他,前路何在,到時候傳與眾弟兄,不就是了?」
觀蟾子、張子清聽後,齊齊一默:
「.」
門長,你可是天下第一魔頭,剛剛還行刺了大殷國君呢。
你想拜,
也得看人家收不收啊!
「馮自在,觀蟾子,張子清!」
「門長已成真人,你們還在此蹉跎,若是觀禮也就罷了,若是心懷叵測」
舉目望天,心中激動,可以稱之為除左山河外,門中第一人的左參玄,突兀轉頭,厲聲喝道:
「我與你們,不死不休!」
隨著天上雲海聚散。
那天門越發凝實,甚至隱約有鮮紅之色顯現,左山河的手掌,已經緩緩將其推開了半扇。
諸多弟子的眼神,也是愈發狂熱。
這與後世有跡可循,成就真人不同。
在這個時代,
他們眼下要見證的
將是普天之下,第一尊真人的誕生,還是自己的師長,這豈能不與有榮焉?
然而,
當左山河推開了半扇『天門』,隱隱約約,看清晰了『天門』背後的事物時。
他隨即望向了整座涅槃山,整個生死山河宗,以及在山門外的馮自在等人。
舉動,卻突然停住了。
左山河皺起了眉。
眼眸里閃爍過了疑惑、不解、憤怒.等種種諸般情緒。
只是隔的遙遠。
沒人能注意得到,他臉上的表情。
最後,當他的視線,落在了門內門外,修行『生死山河玄功』,煉出了『涅槃真氣』,幾乎拜倒了一片的白衣弟子身上時。
他幾次三番抬起了手,可猶豫過後,復又放下。
直到他身上那原本鼓盪到了巔峰的氣息.緩緩衰落。
最終,也沒有推開那半扇門。
而是默默的,看著這座『天門』碎裂、隱沒。
此時,正值隆冬。
浩大的氣象消失之時.
天上小雪,細微飄灑,搭在了這原本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生得眉如刀削,仙姿玉骨,白髮白衣的左門長,左山河身上。
可一晃眼過。
他渾身上下的氣,卻是如同『雪崩』一樣,飛速消失。
他的肌膚,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衰弱下去,形似枯槁,臉上剎那,皺紋遍布,溝壑縱橫,眼窩深凹,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
而後————
在諸多弟子的駭然眼神里。
從天墜下。
「門長,門長!」
「師傅!」
一剎那,也顧不得馮自在等人了,門內門外,左參玄、左修法等人,幾乎是瘋了一樣從地上爬起,往門內奔去。
生死山河宗是左山河一手建立、培養的,弟子極為稀少,這麼多年上山、下山,習練生死山河玄功的,也不過數十上百人,可以說,這些人的關係,親若父子。
他們沖向了山河殿外的廣場,將鶴髮雞皮,皮包骨頭,如仙人墜凡塵的左山河,扶了起來。
這時候,原本門外因為出了此等變故,而導致無人問津的季夏,馮自在等人,面面相覷。
一時間,都被這驚天變化,給驚住了。
左山河.
這是破關失敗了?
可不應該啊!
他的樣子,明明是那麼遊刃有餘
猶豫過後,馮自在耐不住性子,上去查探,季夏心頭更是一緊,莫非此世修行『玄功』的計劃,就要落空?所以也一起上去,想要看個大概。
一到山河殿。
便看到左參玄、左修法,以及一眾弟子,
正扶著,圍攏著氣息衰微,聾拉著眼皮,與滿座皆是二十餘歲,一身白衣俊秀非凡的山河門人,截然不同的枯槁老者,悲憤驚怒的看著馮自在:
「還不滾,留在這裡作什麼?!」
「莫不成,是想要趁人之危,提前與門長決出三年之後的勝負不成?!」
說罷,兩人就想要將左山河交予身畔弟子,齊齊出手。
但卻被那眼神渾濁,一身玄功十去八九的左山河制止了:
「慢著,退下。」
他的聲音平靜,而後從袖口取出了兩卷『玄功』,示意旁邊的弟子扶持一下,隨即一步一蹣跚,走到了沉默不解的馮自在身邊:
「這是『生死山河玄功』的前兩卷,還算精妙,你拿去看,看看能否起到些功效吧。」
「三年那一次論道之戰,我輸給你法,你輸你自戕,看來,是我輸了,沒法赴約。」
「按照約定,功法給你。」
「至於記載了第三重的第三卷,我便不給你了。」
「因為這法的第三重,害人。」
馮自在微愣的接過了功法:
「山河門長,你這是.」
左山河自嘲一笑:
「以後不用稱我為山河門長了。」
說到這裡,
他轉過頭,看向滿座弟子,沉吟良久,道:
「你們.都下山去吧。」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蒙了。
但左山河卻依舊一臉淡然,仿佛看破了世事一樣。
隨即,他看向了一直孤零零的季夏。
認出了他的身份,也看出了他的骨齡。
於是眼眸渾濁,露出了幾分欣賞:
「二八大限,算算時日,今天確實是你一十六歲的生日,剛巧,竟還是我破天門的黃道吉日。」
「我如朽木,你若朝陽。」
「你我,也算有緣。」
「天人巔峰,耳聰目明,你們方才討論的,我也聽了個大概,了解了一二。」
「你,便留下來為我收個屍吧。」
「我傳你些東西,也算是踐行了昔日的承諾,省得你下山去,孤苦無依的。」
咳咳。
說罷,左山河咳了咳,頭顱低垂,看似行將就木。
只叫全場山河門人目眥欲裂。
左參玄、左修法二人,更是急步上前,滿臉的茫然無措:
「師傅,為什麼啊?」
「您您.」
但左山河,似乎堪破了兩人心中所想,只歉意的看了一眼一臉蒙蔽的馮自在等人,便道:
「無為門長,你們走吧。」
「至於你二人」
「隨我入堂。」
「你」
「李踏仙,對吧?」
看著季夏輕輕點頭。
左山河笑了笑:
「你扶著我點。」
「一生修行終是夢幻泡影.」
「我『生死山河玄功』修到盡頭,號稱玄門,結果竟修出了個『比魔還魔』的法來,嗬。」
「真是『滑天下之稽』.」
「這法、這門,不修,不立,也罷!」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