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墓室

  我像只逃竄的耗子那樣衝進了墓室里,然後被什麼東西給絆住了腳,實打實地摔了個狗啃泥。

  來不及心疼我的門牙,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我竟然直接站了起來準備繼續跑路。

  然而墓室外面黑漆漆的通道再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那隻難婆似乎憑空消失掉了。

  我狐疑地盯著墓門,準備隨時撒腿開溜,可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到了我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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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吳道長?」

  我眼睛猛地瞪大,隨即不敢相信地轉過頭。

  在墓室的角落裡,正蜷縮著一個渾身沾滿黑色血跡的女人,而她的脖子上繫著一條絲巾。

  「黃雯?」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在三世佛像的大殿裡,那麼危險的情況下這黃雯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她甚至是個普通女人,根本就不懂任何的法門。

  我緩緩走到黃雯的面前蹲了下來,一隻手藏在背後握住劍柄,準備隨時暴起砍上一劍,現在這情況天知道我會遇到什麼鬼東西,這要是個厲鬼假扮的也很正常。

  黃雯似乎呆在這裡已經有一陣了,見到是我以後,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然後強打著精神說道:「小吳道長,那會兒看到你和劉道士離開了,我也從桌子底下鑽出來想跑,我走得是另外一扇門,結果在很多個屋子裡來回跑,最後才莫名其妙到了這墓室里」

  「你也遇到了很多個屋子?」

  看著黃雯虛弱地點了點頭,我這才意識到可能真的和金花所說一樣,這個天坑底下的寺廟,其中的空間是紊亂的,只要是走進來的人都會被搞糊塗。

  「你來這兒多久了?」,我急切地問道。

  黃雯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有一會兒了」

  「能站起來跟我走嗎?」

  「能」

  黃雯在我的攙扶下從角落裡站起身來,這女人運氣好的驚人,渾身上下沒有受一丁點傷,只是剛剛逃命把自己跑的有些脫離了。

  見黃雯能夠走路,我這才放下心,開始打量起了眼前的這座墓室。

  不出意外的話,這裡應該就是當年那位高僧埋葬的地方。

  整個墓室的大小難以估量,周圍的牆壁上掛著燃燒的燈燭,火光把牆壁上的彩繪壁畫給照的昏暗不定,我只能夠依稀辨認出,那似乎是提著花籃的菩薩,在天女與童子的簇擁下,在接引著一位身著布衫的覺者。

  整個墓室的上方是三角形的頂,我看不清楚有多高,但能夠看見最上面應該也是塞著顆懸屍珠,正發著白光,猶如一顆星辰。

  除此之外,墓室的中央還有一頭玉制的六牙白象,這玩意兒起碼有個幾米高,背上馱著一具棺材,我湊近了瞧了瞧,才發現這東西竟然是正兒八經選了塊兒巨大無比的透白玉石,然後用內雕的手法從裡面雕出來這麼一隻巨大的白象,至於其餘的玉料則被雕成了浮雲與花卉,反倒是顯得相得益彰。

  據《因果經》等載,釋迦牟尼佛從兜率天宮降生於人間時,乘六牙白象,其母摩耶夫人晝寢,夢六牙白象來降腹中,遂生釋迦牟尼佛。

  佛教里有很多不同的佛陀菩薩坐騎,諸如青毛獅子,金毛犼,諦聽等等,但六牙白象是個特別的例子。

  既然花如此震撼技藝來弄出這麼個巨象,其背上馱著的棺材,也應該就是那位高僧的了。

  我砸吧著嘴,被這超出認知的一幕給弄得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玩意兒別說拿出去賣錢了,這種體型和工藝的六牙白象,怕不是要被全球所有的佛教機構拿命來搶,當然也最後有可能被歸為國寶供後人永遠欣賞。

  沒想到劉道士心心念念來這墓里發財,結果最後反倒是我和黃雯進了真正的墓室裡面來,感覺到造化弄人,我不禁苦笑了一聲。

  「這裡有屍體!」

  黃雯的驚叫聲忽然在我旁邊響起,我慌忙從背後拔出木劍,整個人靠著這玉石白象,仔細掃視,這才發現原來地上真的躺著一具屍體,而且看位置應該就是這玩意兒剛剛把我給絆倒了。

  我伸出手示意黃雯別靠過來,然後拿著木劍走了過去。

  這屍體的頭顱不翼而飛,整個脖子就像是被一把無比鋒利的刀給切過,所以傷口異常的平整,除此之外,只能夠看出屍體是個女人,因為她甚至還穿著明顯的現代服飾。


  不過我倒是看不出來屍體的死亡時間,因為這地方的空間似乎格外的詭異,屍體的手指甚至還有血色,看著和活人的手沒有什麼區別。

  可為什麼是現代服飾,這地方怎麼可能之前有人來過呢,還是一個女人,我皺著眉頭死活想不明白,要知道我們一路走到這裡可謂是九死一生,單單一個女人憑什麼能夠到達這個墓室。

  我正咬著手指思考著這屍體的來歷時,墓室的另外一個入口忽然也響起來了腳步聲,剎那間我還以為是劉道士那老東西活了下來,然後跑進了這裡,剛想著喊一聲才又聽見那腳步聲有些雜亂,絕不會是一個人。

  「該不會是楊叔那伙盜墓賊吧?」

  我心中暗道倒霉,抓著黃雯就準備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可還沒走出兩步,身後就真傳來了楊叔那粗狂的聲音。

  「白仁仔,老老實實站那兒莫要動,槍可是不認人的」

  此話一出,我整個人頓時僵在了原地,這麼狹小的空間裡而且有光照,我就算是短跑運動員我也不可能躲得開子彈,更別說就連那恐怖的三世佛像也照樣被一槍轟碎了腦門兒,我這個身板挨上一下,估計也就當場死了。

  我努力擠出些笑容,轉過身想和這群亡命徒談談。

  楊叔這夥人似乎一路上情況也不太好,原本不少的隊伍現如今只剩下三個人,他和那個狗耗子,以及一位同樣拿著槍的斷眉男人。

  而且三個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帶點傷,楊叔本人更是手指都斷掉了一截,拿布條給裹得厚厚的,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我們又不拿墓里的東西,各位大哥犯不著把我們留下,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咋樣,你們隨便拿,隨便拿」,我嘗試著面帶笑容和這些人溝通,儘管我估計我現在笑的比哭的還難看。

  只是楊叔似乎並不認可我所說的,他拿著一桿長槍指著我,把嘴裡叼著的煙吐在了地上,然後笑道:「你有用,你咋沒用,白仁仔,常言道送佛送到西,我們還要你幫忙去把棺材給打開呢」

  聽到楊叔的話我瞬間背後涼嗖嗖,也搞明白了這群人的意圖。

  媽的,他們估計是害怕這墓室里有什麼機關,或者那高僧的棺木被人動過手腳,所以要逼著我先去開棺,然後再看情況決定接下來怎麼做。

  我扭頭看了一眼身旁這座龐大的白玉象,又看了看楊叔手裡對準我那黑漆漆的槍口,心裡也湧起一股兇狠。

  「日你老母,那就別怪老子要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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