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妖邪索祭
李青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些人的視線。
他本想回身避一避，以免自己這幅凶戾的模樣嚇到了那些凡人。可隨著他一動，那屠夫還以為他是要動身捕獵了，當即驚叫了一聲，然後掉頭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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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這群山民是徹底亂了套。
一個個直接扔下手裡的傢伙事，推搡著就往山下跑，生怕比別人慢了一步。
其中一個都跑了十來米了，又轉身回來，一手一個，拎起轎子旁邊的兩隻大公雞，然後在一陣「咕咕咕」的雞叫聲中再次躥了出去，轉眼間就消失在遠處的山林之中。
「……」
李青有點無語地站在原地，一直等到這陣雞飛狗叫的動靜停了下來，這才從樹上一躍而下，來到了一片狼藉的山道上。
那對童男童女被留下來了。
另外，還有一個腿腳不便的老年樂師。
此刻。
那老樂師兩眼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而童男童女則是哆哆嗦嗦地抱在一起，小臉煞白地看著從樹叢中現出身形的李青，一副想叫又不敢叫的樣子，只能從喉嚨里發出絕望的嗚咽聲。其中那個童女更是一邊拼命搖頭，一邊扭動著雙腿，寬大的裙擺下面溢出腥臊味的尿液。
李青不再往前，輕聲開口：「別害……」
「呀！！！」
童男童女雙雙身子一抽，也都倒頭暈死過去。
一時間，山林中變得極為安靜，只剩下那幾頭山羊還在咩咩叫著。
「……行吧。」
這下倒是省事了。
李青往前走了幾步，隨手撿起一支嗩吶看了看，再打量著面前這幾個人，以及那頂做工粗糙的藤木小轎。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西遊世界見到人。
此前在黃風嶺，因為靈吉菩薩和黃風大聖造下的孽，八百里山嶺已經罕有人煙。如沙國王這些雖然曾經是人，但如今早已經變成了鼠妖，甚至也都像妖怪一樣染上了吃人的習性，因此很難再以「人類」相稱。
所以，難得能見到幾個正常意義上的人，李青還是挺開心的。
看到那些被遺留下來的貢品，他就更開心了。
當下。
李青稍微等了一會兒，眼看著沒人回來，就把栓羊的繩子一收，牽著它們來到了旁邊的樹林中，然後一爪一個，全部拍死再開膛破肚，低著頭狼吞虎咽起來。
這些家畜已經嚇到要死，但是在他的氣息籠罩下，卻是連逃都不敢，一個個呆呆站在原地等死。
新鮮的羊血沿著山道流淌，再隨風飄散到空氣中，帶起一股膻腥味。
前後沒一會兒。
李青就把幾隻貢品吃得一乾二淨，用樹葉擦了擦爪子上和嘴上的血漬，再抬頭往山道的方向看去。就見剛才那個童男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往山道上方爬了幾步，趴在地上愣愣地看著他。
「你醒了？」
李青也是閒的，隨口問了一句。
就這麼一句話，童男又很哆嗦了一下，好像很怕，但是又偏偏在往他這邊看。嘴巴張開好幾次，才勉強發出了一道低不可聞的沙啞聲音：「您……您是山神大人嗎？」
「山神？」
李青想了想：「算是吧。」
他當年曾是在黃風嶺庇護一方的虎神，雖然並非天庭冊封的正職，屬於民間淫祀，但四捨五入，也算是個神。
童男咽了口唾沫，大著膽子追問道：「那……請問您見過我姐姐嗎？」
「？」
李青在原地盤膝坐下，饒有興趣地揚了揚下巴：「細說。你姐姐是怎麼回事？」
……
接下來，童男磕磕絆絆地說了一會兒。
他姓朱，叫朱八，是這小蒼山腳下朱家村的村民。父母早亡，孤兒出身，只有一個姐姐相依為命。
朱家村雖然地處偏僻，但靠山吃山，日子也還能過得去。
可自從數十年前開始，這小蒼山上，來了一位「山神」。那「山神」據說模樣怪異，神通廣大，有著呼風喚雨之能，強迫山下的村民為它修建廟宇，加以供奉。有村民提出反對意見，就被它一陣狂風吹垮了房屋，再被一把大火將家裡燒成一片白地。
礙於淫威，村民只能為它立廟上香，並時常以三牲進獻。
若只是這樣，倒也罷了。
可那「山神」貪心不足，漸漸覺得三牲滿足不了胃口，開始要求村民以童男童女進獻，否則就要為村莊降下滅頂之災。
也不是沒人想過反抗。
剛才那屠夫的弟弟武二，就是朱家村最好的獵戶，年輕時在外面跟人練過武，集結了一批勇士前去討伐「山神」，結果在山上全員喪命，只有一個活著逃了回去，但人已經變得瘋瘋癲癲，說不出話來。
自此，村人只能按照「山神」的吩咐獻上童男童女。
朱八的姐姐，在去年被進獻給了「山神」，是為第一批貢品。
而一年後的現在，朱八自己也被選中。
他對成為「童男」一事並不是很在乎，只是格外在意相依為命的姐姐的下落。所以哪怕此刻心裡害怕得要命，也還是鼓起勇氣，向李青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原來如此。」
李青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
他剛才聽到「呼風喚雨」的時候，還以為這位「山神」是個正神，正考慮著要不要過去探個底。
但一番話聽完，情況已經顯而易見——這所謂的「山神」，大概率是個吃人的妖怪，所以才會向村子索要童男童女。而且從對方選擇向朱家村這種偏僻的山村下手，而不是那些人口繁盛的城鎮，也能看出，這妖怪大概率不怎麼成氣候。
既然如此……
「別擔心，你姐姐還活著。」
李青看著朱八那一臉希冀的表情，笑了笑：「本山神向你們索要童男童女，其實是想要挑選合適的弟子，來傳承我的衣缽。你姐姐根骨出眾，是個修行的好苗子，現在已經被我帶到道場修煉。
「可修行是個苦差，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學有所成。山中一日，世間十年，等你將來長大了以後，會有機會再見到你姐姐的。」
「真的嗎？」
朱八睜大眼睛，臉上流露出驚喜。
「當然是真的。我堂堂山神，豈會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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