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聖人傳道
這位就是截教的聖人，通天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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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有點驚訝於通天教主的年輕，在隨著眾人叩拜下去時，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
紫芝崖上。
通天教主微微頷首，神情平淡地往台下掃了過來。
原本只是很隨意的一眼，但在看到李青的時候，他卻似乎發現了什麼，視線調轉過來，又多看了一秒。
就這麼一秒。
李青肩頭一沉，感到如山的壓力從天而降，有種整個虎都被看穿、壓垮碾碎的錯覺。連忙將頭顱低伏下去，才感覺稍微好了一點，但脊背上已經冒出了一片冷汗。
他有點不確定一件事情——
這位功參造化的洪荒聖人，能否看出他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的事實？
好在。
通天教主的視線並沒有在他身上繼續停留，而是很快就收了回去，然後用威嚴的聲音緩緩開口。音量聽似不高，但是身在這座廣場上的修士們，無論相隔遠近，都能覺得清晰入耳：
「開始講道。」
「……卻說太古之時，天地渾沌如雞子，有一神盤古生於其中，以鑿斧辟鴻蒙，清者上為天，濁者下為地，自是混沌開矣。」
從紫芝崖上傳來的聲音古奧莊嚴，仿佛從亘古時空傳盪而來，又仿佛伴隨著朵朵金蓮綻放，隱隱間，有某種玄妙的韻律在空氣中醞釀開來，讓人不自覺地沉入其中。
李青前世就在小學課本上看到過這些神話故事，如今在洪荒世界再聽一遍，感覺倒是別有新意。
不過……
所謂「聖人傳道」，原來就只是講故事嗎？
他還以為，會涉及一些更高深玄奧的東西呢……
「……夫道生於無，潛血來靈而莫測；神凝於虛，妙萬變而無方。末日冥有精而泰定發光，太玄無際而致虛守靜，是之謂大洞者欺……」
「高上洞元，兀生九天，炁祖太元，眾風亂玄，玄曾絕散，四清撫閒，帝一上景，連眾攝煙……」
李青愣了一下：「啊？」
不是……
他剛才也沒走神吧，這是講到哪一頁了？
明明每個字都能聽出是什麼，但是放在一起，怎麼就聽不懂了呢？
這一刻。
李青回想起了當年上大學時，被高數課所支配的恐懼。
……
通天教主的這次講道，持續了整整七天。
對於三霄、趙公明、還有內門的多寶道人等核心弟子來說，這一個月是難得的機緣，可以從聖人的話語中窺探諸多隱秘，甚至藉此一朝頓悟，當場突破幾層境界，也不是不可能。
可大部分普通弟子，卻多少有些煎熬。畢竟聽又聽不太懂，又不敢隨意起身喧譁，只能在那裡抓耳撓腮，眉頭緊鎖，苦苦不得其解。
至於李青……
他大概比普通弟子強那麼一點點，能稍微聽懂一點皮毛。
但，他主要是餓。
理論上，入門了《上清練氣決》的修士，都是可以採補天地靈氣，辟穀不食的。而這間碧游宮裡，也確實充斥著大量靈氣，足以支持數千弟子的「進食」。但李青現在才鍊氣圓滿，採補速度有限，再加上聽課思考也需要耗費大量精力，時間一長，就開始就覺得腹餓難耐。
啪——
一隻小巧的白瓷瓶被人丟了過來。
瓶上標著「辟穀丹」的字樣。
李青抬頭看了一眼，剛好瞥到前面幾排的碧霄把頭扭回去，和兩個姐姐一起背對著他，認真聽課。
「……謝了，小師叔。」
隨著李青輕聲開口，碧霄耳邊垂落的步搖晃了晃，但只是輕輕冷哼了一聲，並未回頭。
李青也沒再說什麼，倒出兩顆辟穀丹丟進嘴裡，墊了墊肚子，繼續聽課。
終於……
在第八天的清晨，通天教主結束了這次講道。
之後又過了許久，座下的弟子們才紛紛從如痴如醉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向高台上的聖人叩拜行謝師禮。
「這次講道的內容，汝等回去好好體會，若有疑惑，可向師長請教，或去島上的藏書閣借閱經典。
爭取都能早日截得天地間那一線生機，修成正果。」
通天教主神情威嚴地掃了一眼下方，然後就朝著三霄等人所在的方位開口道，「金靈，公明，還有雲霄，瓊霄……你們幾個，跟我來一下。」
「是，師尊。」
雲霄點頭應下，然後就起身跟了過去。
隨著這些大佬離開，廣場上的氣氛鬆弛下來，一部分修士收拾東西動身離開，一部分坐在原地思考感悟，還有一部分則是三三兩兩地湊到一起，和各自相熟的師兄弟聊天論道。
李青正在琢磨著用什麼姿勢打卡，就聽到碧霄在不遠處勾了勾手，喊他過去：
「小老虎？過來過來，有事兒找你！」
「嗯？」
李青聞言抬頭，本來不想搭理碧霄，但看她表情急切的樣子，還是起身走了過去。
剛要開口詢問，就被碧霄拽著胳膊上的皮毛，往前走了一小段，來到廣場邊緣一個形容不整的邋遢道士身邊，然後踮腳一拍對方肩膀：「金箍師兄，好久不見！」
「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和大姐最近新收的開山弟子，李青……李青，還愣著幹嘛，快叫金箍師伯！」
「？」
李青有點搞不懂碧霄的意圖。
不過他這會兒也猜出邋遢道士的身份了——通天教主身邊的隨侍七仙之一，擁有金緊禁三件箍形法寶的金箍仙。按照輩分算，他確實得喊對方一聲師伯。
於是，李青欠身行禮問好，金箍仙也點頭回應了一下。
碧霄等了一會兒，用力咳嗽了一聲，提醒道：「金箍師兄，你……也不送師侄一點兒見面禮嗎？剛才公明師兄見了我們，可是送了一口乾坤袋，一把黑山刀，還有一大堆靈丹妙藥、天材地寶呢！」
「？」
金箍仙似乎也愣了一下，隨後就笑了笑，從懷裡摸索出一截爛樹根遞了過來：「我可比不得公明師兄那麼闊綽，就把這個送與這位師侄吧。」
「多謝師兄！」
碧霄一臉樂呵呵地接過樹根，然後就拉著李青，去找下一位師伯。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