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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龍澤爾瓦雷澤斯

  第2章 龍澤爾·瓦雷澤斯

  淡金色的髮絲和鬍鬚糾纏在一起,沾滿了灰塵與鮮血,藍紫色的眼眸無神地望著男孩。張大的嘴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很可惜,他已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是瓦蘭提斯前執政官和母親的那個兒子.

  男孩認出了那顆人頭的來路。

  「不——」男孩在心中瘋狂吶喊。

  千萬不要是龍澤爾乾的。

  那可是弒親大罪!

  「在看什麼?雷。」

  哥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雷伊猛地回頭,還帶著絲驚恐的紫羅蘭色眼睛就對上了哥哥深紫色的眼眸。

  銀髮的少年微笑著看著弟弟的眼睛,少年瘦瘦高高的,年歲不大,約莫只有15、6歲的模樣,細膩的銀色短髮微卷,深紫色的眼眸微微眯著,溫和、內斂。即便在以美貌著稱的瓦雷利亞貴族當中,少年的相貌也算是最出眾那一批了。紫色的絲綢托卡長袍清涼、舒適,漏在外面的胳膊上套著一圈造型瑰麗的銀龍臂環,處處都顯示出少年的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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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雷伊指著那顆人頭,有些驚恐地看著龍澤爾·瓦雷澤斯的眼睛。

  龍澤爾笑著摸了摸弟弟的銀髮,看向略有些混亂的主庭,剛剛溫和得像是瓦蘭提斯溫暖的春日一樣得目光陡然冷冽。「亞摩爾,你嚇到我弟弟了。」

  「我很抱歉,小主人。」留著微卷鬍鬚的強壯男人抬起還在滴血的長柄戰斧,向雷伊的方向微微躬身,臉頰上的長翼龍刺青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主人,此人潛入宅邸,試圖盜取您的財物,我已按照《瓦蘭提斯黑牆大法典》的律令,將這位竊賊處死。」

  說罷,亞摩爾輕輕一踢,將脖頸還在淌血的屍體踢倒在地,示意一旁的擔任宅邸守衛的無垢者拖走。

  「龍澤爾,你這是弒親!」

  略有些尖利的高等瓦雷利亞語發音,甚至還有些語法錯誤。

  肥胖的銀髮男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恐懼和濕透了的下衣,用他肥碩的手指指著龍澤爾大聲嚷嚷。他的身邊圍繞著手持長矛,全副武裝的無垢者。

  儘管更多的無垢者和臉上刺青的銀甲衛兵包圍著他們。

  「還有這個人。」亞摩爾抬起長柄斧。「按照律法,黑牆貴族之間,帶領武裝者闖入他人宅邸,視為宣戰。」

  龍澤爾輕輕拍了拍雷伊的頭,示意他退到自己身後,然後才將目光投向了那個肥胖的男人。

  「你是誰?」

  「你」男人差點氣暈過去。


  「哦,我想起來了。」龍澤爾一拍手。「你是本塔羅家的小卡維多,老卡維多前執政官的小兒子。」他向前走了幾步,示意亞摩爾把斧頭放下。「我剛剛從維隆瑟斯鎮的工坊回來,還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所以,卡維多大人,能否解釋一下您帶兵闖入我的宅邸的原因?」

  小卡維多此時已經有些後悔被他不靠譜的私生子哥哥忽悠,陪他攪這趟渾水了。

  「龍澤爾尊主。」小卡維多見龍澤爾並沒有直接下令驅逐自己,大著膽子縮回了一個強壯的無垢者身後,只露出了一個腦袋。「請原諒我的冒犯,我只是代表本塔羅家族,對瓦雷澤斯家族剛剛魂歸諸神身側的克萊奧里烏斯尊主表達哀悼。至於士兵.」

  小卡維多掃視了一圈主庭和自己的無垢者衛兵,還有縮在一旁瑟瑟發抖的男女奴隸。聲音也變得大了些。「他們是我的奴隸,瓦蘭提斯的律法允許貴族攜帶奴隸外出訪客。」他拍向身邊的無垢者,無垢者巋然不動。「他們負責我的安全,還有那些男奴,我需要他們為我代步,至於女奴」

  話還沒說完,亞摩爾的長柄斧又抬了起來。高大的武士一言不發地看著小卡維多。小卡維多一下子就把話噎了回去。

  「瓦雷澤斯的宅邸沒有奴隸。即便是無垢者,在月桂銀龍的紋章下,他們也是契約傭僕。」龍澤爾向前走了幾步,張開雙臂。「家族歡迎尊重我們的傳統的朋友。」他看向地上殘留的血跡。「但絕不歡迎別有用心者和小偷!卡維多大人,你究竟是為何而來的。」少年用高等瓦雷利亞語大聲叱問道。

  「我,我為悼,悼念克萊奧里烏斯尊主而來。」小卡維多聲音有些顫抖。

  「那他呢?」龍澤爾歪歪頭,看向那攤血跡。屍體早就被手腳利索的無垢者抬走了。「我沒記錯的話,此人是你的.」

  「龍澤爾尊主,請不要誤會,那人雖與我有些親緣關係,但並非與我一同前來冒昧拜訪的客人,我與他並不熟悉。」小卡維多急忙撇清關係。

  不得不佩服這位本塔羅家族的貴胄隨機應變的能力,龍澤爾無奈地搖了搖頭。

  「所以你又為何污衊我弒親?」

  被龍澤爾深紫色的眼眸盯著,小卡維多隻覺得自己渾身都不舒服。這次連腦袋都縮回到無垢者身後。

  「龍澤爾尊主,請原諒。」他切換回帶著些瓦蘭提斯特有口音的高等瓦雷利亞語。

  這次順耳多了。

  「我的高等瓦雷利亞語學得並不夠好,可能是我發音有問題,您聽錯了,我以光之王拉赫洛與古瓦雷利亞諸神的名義起誓。我以本塔羅家族的榮譽起誓。」

  一直待在龍澤爾身後看熱鬧的雷伊撇了撇嘴。心裡說道:「他們有什麼榮譽,聽維薩里師傅說,當年的老卡維多能當上執政官靠的就是賄賂那些元老和議員,他家還專門去了黑牆外,在街道上灑錢賄賂選民。」


  就在這時,雷伊看到主庭的角落,幾個年輕人正聚在一起,悄悄地說著什麼。

  男孩看了一眼哥哥,一點一點向那幾個年輕人的方向湊了過去。

  「這樣啊。」龍澤爾掃視了一圈小卡維多帶來的人,見他們紛紛惶恐地低下了腦袋,這才揮手示意自家的衛兵後撤。「卡維多大人,請代我感謝本塔羅家族的慰問。」

  「本塔羅家族對克萊奧里烏斯尊主的逝去非常悲痛。」見龍澤爾放過了自己,小卡維多鬆了一口氣,努力擠出了幾滴眼淚。「為表哀痛,我僅代表個人贈送古老、高貴的瓦雷澤斯家族小洛恩河到本·奧杜爾莊園之間的土地,以及2000張虎皮,作為葬儀,還請龍澤爾尊主收下。家族的禮品會在之後送來。」

  「感謝您,卡維多大人。」龍澤爾微微躬身,抬起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兩名無垢者急忙抬起已經站不住的小卡維多,帶著剩下的奴隸和無垢者士兵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龍澤爾不由得按住了腦袋。

  小卡維多那個蠢貨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個死人的身份。那可是他的私生子哥哥.也是龍澤爾的同母哥哥。

  都是塞妮拉公主留下的孽緣。儘管龍澤爾已經收攏了母親留下的幾位私生子女,但還是有幾位始終讓人如芒在背。幸好他們中的大部分已經回歸諸神。

  只有一位除外。

  阿萊克修·本塔羅,也就是被亞摩爾當場砍頭的倒霉蛋。

  這位已經快步入中年的私生子甚至參加過維斯特洛的101大議會,如果不是塞妮拉公主名聲太差,哦,就算她名聲不差,以她的身份,這位私生子永遠都坐不上那張鐵椅子。

  就算他現在開不了口了,龍澤爾也知道他大張旗鼓地來自家宅邸想幹什麼。

  「別以為我年紀小就好欺負。」

  龍澤爾回頭走向主庭中心的噴泉水池,手心向下,也沒什麼動作,一滴泛著銀光的血就落入了水池之中。

  旋即消散無蹤。

  「看來母親的孽緣已經斷乾淨了。」龍澤爾收回手掌,向弟弟和那幾個年輕人有說有笑的方向走去。

  亞摩爾將長柄斧倚在肩膀上,緊緊跟在龍澤爾身邊。

  「亞摩爾,瓦拉爾去哪兒了?」龍澤爾問起了他的孿生兄弟。

  「瓦拉爾小主人去了橙色海岸的銀血軍莊園。您給他制定了軍事訓練的課程,由無垢者的『銀蠍子』百夫長負責。」

  「很好。」問完弟弟的情況,龍澤爾也來到了有說有笑的年輕侍從們旁邊。擁有著一頭夾雜著銀色的黑髮的林恩·瓦爾塔肯正抱著雷伊,笑著說些什麼,古銅色的臂膀肌肉結實,雖然年輕,但稍有經驗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個年輕人是個不錯的戰士。


  留著一頭利落的銀色短髮的阿摩司·費澤爾抱著胳膊,笑吟吟地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梳著一頭辮子的多斯拉克少年阿戈赤裸著上身,一言不發地斜靠在牆邊,腰上懸掛的亞拉克彎刀閃爍著寒芒,眼神中卻含著濃濃的笑意。

  有著一雙炯炯有神的漂亮眼睛的塞巴斯蒂安·劫焱看到龍澤爾過來,微微躬身,讓出了道路。

  正好露出了正倚靠在牆壁上,一臉壞笑的那個銀髮年輕人。

  「提迦羅,你給小卡維多準備了什麼?」龍澤爾怎麼可能不清楚自己這些小夥伴做了什麼。掃視了他們一眼就找上了還在壞笑的提迦羅·達珈雷昂。

  「尊主,他喝了我遞的酒。」提迦羅收斂了笑容,很正式地回答。「您放心,我沒有準備烈性的東西,只是一點林地蠍子的蟄刺和里斯鹽晶的混合物。」

  龍澤爾抬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直接說他還能活多久吧。」

  「如果他不飲酒和行房事的話。」提迦羅比了一個數字。「一兩個月不成問題。如果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話,最多三天,喝的越多死的越快。」

  「做的不錯。」

  「如您所願。」

  龍澤爾拍了拍提迦羅的肩膀,帶著亞摩爾穿過長廊,走進了宅邸的正廳。大理石柱環繞之下,是一張雕刻著瓦雷澤斯家族航路的巨大地圖桌。年輕的侍從們也帶著雷伊跟了進來,分別侍立在龍澤爾身邊。傭僕抱著裝滿冰塊的銅瓮紛紛入內,室內的溫度一下子就舒適了不少。

  這些年輕人就是龍澤爾執掌家族的重要倚仗。

  林恩·瓦爾塔肯也是塞妮拉公主的私生子,但出身極為低微,在他被龍澤爾收養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一直在里斯的港口靠收債討生活。

  阿摩司·費澤爾和塞巴斯蒂安·劫焱都來自一艘被瓦雷澤斯艦隊俘虜的里斯奴隸船。里斯的海盜艦隊摧毀了塞巴斯蒂安的家鄉,將年幼的他俘虜。而阿摩司身上也流淌著瓦雷利亞人美貌的血液。正因如此,那艘奴隸船的船長試圖將阿摩司賣給里斯的青樓。

  幸虧那艘船最終沒有抵達里斯的港口。

  阿戈來自一個託庇於瓦雷澤斯家族的小卡拉薩,他們的卡奧死在大草海的廝殺當中,另一位卡奧摧毀了他們的卡拉薩,直到那個也不是太強的卡拉薩被瓦蘭提斯守衛邊疆的虎袍軍擊潰。

  提迦羅·達珈雷昂同樣來自里斯,但跟同樣出身里斯的幾位同伴不同,他的父親費舍爾·達珈雷昂曾經擁有巨大的財富,但一切都在里斯的內鬥中結束了。費舍爾死於一杯毒酒,提迦羅被其他大家族販賣為奴隸,直到被龍澤爾的父親解救、收養。

  維薩里博士和家族的首席家臣凡森·卡翁已經在地圖桌旁等候了。


  「尊主,我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出售了北方的莊園。」凡森·卡翁看到龍澤爾來到桌前,微微躬身,隨後才開口說道:「都以黃金、白銀計價。」

  「哪個家族收購的?」龍澤爾看向這位留著黑色長須的首席家臣。

  「主要是昔蘭尼加家族的哈馬爾大人和梅葛亞家族的多蘭大人。」凡森繞到龍澤爾身邊,小聲說道:「多蘭大人願意多付二成的價錢,希望能邀請您參加梅葛亞宮的晚宴。

  「明白了。」龍澤爾似乎對這種情況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瓦蘭提斯作為厄斯索斯大陸自由貿易城邦中與瓦雷利亞自由堡壘聯繫最密切的城邦,一直奉行著共和制。瓦雷利亞末日浩劫後,試圖重建瓦雷利亞帝國的瓦蘭提斯發動了戰爭,在那場後人稱作「流血紀元」的混亂最後,瓦蘭提斯慘遭戰敗。主戰的「虎黨」黯然退場,直到今天,瓦蘭提斯元老院的三位執政官中,有兩席始終屬於那場紛爭最後的贏家「象黨」。

  瓦雷澤斯家族是象黨的擁躉。而昔蘭尼加家族的瓦加度正是這一任的兩位象黨執政官之一。

  至於那個願意加價的梅葛亞家族,他們的家主貝里西奧擔任了虎黨在這屆執政官中的獨苗。

  原因,不言自明。

  「你答應多蘭大人了嗎?」龍澤爾輕輕叩著桌子。

  「沒有。」凡森·卡翁搖了搖頭。「不過多蘭大人也有意收購家族的礦山。」

  「礦山先不急。」龍澤爾看向維薩里博士。「維薩里師傅,船廠里的大帆船建造情況如何。」

  維薩里博士從袖袍里掏出一張羊皮紙:「『哭泣少年』號與『寂靜領主』號已經試航完畢,『克萊奧里烏斯』號和『海龍』號剛剛下水。我可以向您保證,這幾艘大帆船足以在任何海域航行。」

  「包括瓦雷利亞廢墟的煙海?」龍澤爾輕聲說道。

  「這」維薩里博士語塞。

  龍澤爾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卡翁大人,請繼續按照原計劃出售土地、工坊和莊園,礦山最後出售。」

  深紫色的眼眸一轉,又看向了旁邊的年輕侍從們。

  「阿戈,你帶著塞巴斯蒂安和阿摩司去銀血軍莊園,讓瓦拉爾他們做好準備。」

  「是,吾血之血。」阿戈低下了頭。

  這個多斯拉克少年固執地將自己視作龍澤爾的血盟衛,多斯拉克傳統中卡奧的勇士與密友。

  「林恩,你帶著提迦羅處理瓦蘭提斯城內的產業。」

  「如您所願。」林恩話音未落,就拉著提迦羅沖了出去。


  「維薩里師傅。」龍澤爾分派完任務,轉向了老學者。「我們可以出發了。」

  「如您所願。」

  瓦雷澤斯宅邸的地下是一座巨大的人工空洞。

  這裡曾經是前幾代家主儲藏財寶和美酒的地方。

  現在則成了一個巨大的實驗室。

  龍澤爾漫步在造型詭異的雕像和複雜的符號之中。

  它們中有扭曲的獅身蠍尾獸,有沒有四肢,宛如長蛇的無翼龍,有沒有面孔的人,也有身上全是不同的臉的人,有熊熊燃燒的火焰,也有鑲嵌不同寶石的人形物體。

  銀白與血紅流淌在那些複雜的符號之上,最終匯聚在實驗室的中心。

  一部銀紅相間封皮的書靜靜躺在那裡,似乎一直在等待著有人翻開它。

  龍澤爾抿了抿嘴,在維薩里和亞摩爾的注視下翻開了那本書籍。

  「致我的長子:龍澤爾·瓦雷澤斯」

  開篇如是寫道。

  新人開書,請大家多多批評指正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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