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喜怒各有不同,聚人不能用人,
第386章 喜怒各有不同,聚人不能用人,
文丑被閻行所殺後,帳下騎兵便自行潰敗,紛紛裹挾金銀而逃。
呂翔所部在呼衍樂所率八百騎的突擊下,沒撐多久便潰敗而走,兩千兵馬非死既降,因是腿少了兩隻,僅有數十人逃回。而呂翔見形勢不妙,則率部曲早早出逃,將文丑兵敗的消息回稟張郃。
下曲陽,袁軍營寨。
「儁乂,大事不好了!」
蔣奇腳步匆匆,神情惶恐說道:「文丑劫糧被斬,三千精兵折損慘重,僅呂翔與數百步騎逃回。」
「文丑被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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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郃臉色驟變,問道:「文丑勇力不弱顏良,今是被何人所殺?莫非還是馬超?然今文丑不是率騎劫糧,怎會遇見馬超?」
「非是馬超!」
蔣奇說道:「據敗騎所報,並軍糧車是為誘敵,故意將金銀散落地上,令我軍騎卒爭先撿拾。而敵趁我軍兵亂之時,遂出伏兵突襲文丑。而斬文丑者為金城閻行,其字彥明。」
「金城閻行?」
張郃眉頭緊皺,說道:「我倒是知曉閻行,僅是沒想到閻行竟如此勇猛,能率騎斬殺文丑。」
蔣奇踱步而嘆,說道:「先是折了顏良,今又沒了文丑,明公若是知曉必會大怒!」
張郃看向蔣奇,鬆開眉目,說道:「明公震怒倒是事小,而是今屢敗張虞,我軍兵將恐會士氣受挫。」
蔣奇擺了擺手,說道:「你我現在考慮不了太多,眼下酈嵩斬殺文丑,並虜殺我軍精銳兩千餘眾,今若乘勝而進,當如何是好?」
張郃說道:「今宜以固守為先,修繕城池,囤積軍糧,勤練兵馬,以阻敵軍疏通洨水。」
下曲陽控扼洨水水道,而洨水流向安平郡,距信都不到百里。故並軍如能控制洨水沿岸,便能威脅到信都。為了避免並軍長驅而入,張郃必須守好下曲陽。
「且今先依儁乂所言!」蔣奇說道。
張郃點了點頭,說道:「君先整頓兵馬,我今拜會辛軍師,向其稟明狀況,以便向明公奏報文丑被斬一事。」
「有勞儁乂了!」
在張郃、蔣奇為文丑被殺而頭疼時,今山西軍中因是斬了文丑,眾人尤是振奮。
張燕親出營帳迎接,見到得勝而歸的眾人,大笑道:「酈君斬文丑而歸,君侯必會大喜,今將功補過矣!」
因兵敗張郃之故,酈嵩深感有愧。今斬破文丑及其所部,倒是了卻了酈嵩的心結。
酈嵩笑了笑,說道:「有勞伯飛兄帳下兵將誘敵,今兵破文丑非我之功,而是為諸君之功。尤其是彥明斬殺文丑,有斬將之功。」
見是閻行斬殺文丑,張燕心中不由感慨。顏良、文丑之勇,他可是深知厲害。而今卻被張虞帳下並不出名的將領斬殺,不得不承認張虞帳下人才濟濟。
「文丑勇武不弱顏良,或會更勝一籌。而今閻君陣斬文丑,燕敬佩之至。」張燕拱手說道。
「不敢!」
閻行謙遜說道:「文丑驍勇,今與他若是角斗,勝負尚且難料。然今趁敵不備,方斬殺文丑。」
「孟起斬顏良,君侯曰可封亭侯;今彥明殺文丑,同可得亭侯!」
酈嵩並指著滿寵,笑道:「解蒲吾之圍,誅顏良、文丑之策,則是滿君所獻。君侯得知是役之經過,必會讚賞伯寧之功。」
見氣氛差不多,張燕伸手請眾人入內,笑道:「得知諸君建功,我命人稍備宴席,今可小酌幾樽。」
「有勞伯飛兄了!」
「來人!」
待眾人陸續進帳,張燕心有所感,吩咐說道:「清點黑山諸部戶籍,稍後送至寢水大營,上呈於張君侯。」
「君侯正與袁紹交兵,今時為何送呈戶籍?」主簿葛鴻問道:「況君侯並未向將軍索要戶籍,將軍何故上呈戶籍!」
見親信不知深意,張燕感慨說道:「今時不送,等到袁紹兵敗之後,再呈送戶籍則是太晚了。」
「至於等到君侯開口索要?」
張燕輕笑了聲,說道:「往後則是難得君侯器重。人貴有自知之名,君侯拜我為征北將軍,我今若不識趣,則有負君侯之望。」
戶籍之重非同小可,今附屬勢力向另一方勢力上呈戶籍,無非是表明歸順,距離被全面掌控,僅差收取賦稅、人事任命之權。而今張燕向張虞送上戶籍,其意義也是如此,黑山軍將為張虞治下的一部分。
張燕為何要當下送呈戶籍,無非是認為張虞將有擊敗袁紹,統一河北的希望,故不如在取勝前表明心意。況如張燕所說,他若揣著明白裝糊塗,等到張虞點破這件事,那就沒意思了。
葛鴻若有所思,說道:「既然如此,仆立刻整理戶籍,之後與軍報一併送於君侯。」
「善!」
且不說常山諸將因斬破文丑而欣喜,今張郃將文丑兵敗身亡的消息率先傳至袁紹大軍中。
大帳中,袁紹喝著雞湯,點評說道:「顯甫倒是有心了,雞湯頗是甜美!」
「父親勞心軍事,神色疲憊,雞湯如能滋補父親身體,兒便心滿意足!」袁尚說道。
話音稍落,一侍從趁機說道:「明公有所不知,三公子為明公燉湯時,更是燙傷手掌。」
「不可多言!」
袁尚故意呵斥,說道:「明公日理萬機,今些許小事怎敢上報明公。」
「仆多嘴!」侍從面露委屈說道。
「屬下為顯甫考慮,今怎能呵斥屬下?」
得知袁尚為他燉湯而燙傷,袁紹不禁心疼,問道:「今傷口何如?可要讓醫師診治?」
「已敷上了草藥!」
袁尚故意露出傷口,說道:「父親操心軍事,尚怎敢因此打擾父親。」
「嗯!」
袁紹露出心疼之色,說道:「顯甫身體若是不適,不妨可至邯鄲休養。」
「丈夫豈能因小傷而退縮,尚願與父親共進退,不破張虞誓不還師。」袁尚豪言道。
「我兒有大志!」袁紹盛讚說道。
見眼前的父慈子孝一幕,袁譚內心多有嫉妒,暗忖:「袁尚小兒僅會弄些討好父親的事,袁尚若會燉雞湯,不如相信他是韓信。」
在袁紹與袁尚言語時,忽見逢紀快步而入帳,神情多是著急。
「明公,大事不好了!」
逢紀打斷袁紹的貼己話,說道:「文丑兵敗身亡!」
「什麼!」
袁紹本是不滿逢紀打斷他的說話,而今聽聞文丑兵敗身亡,神情由是大變,激動的從榻上起身,驚憤說道:「文丑勇猛超群,為孤征討河北,屢建功績。今率數千精銳劫糧,縱不能取勝,又怎會敗亡呢?
逢紀將軍報上稟,說道:「明公,文丑率步騎三千劫糧,帳下騎兵搶奪輜重,而忽遭敵軍伏擊,由是一鬨而散。文丑兵少之下,突遭閻行奔襲,故被閻行所斬!」
袁紹踱步徘徊,心情沉重,問道:「閻行是為何人?怎從未聽過其名?」
逢紀有提前探查,說道:「閻行為金城人,字彥明,本為韓遂帳下將校。張虞伐隴時,閻行率兵歸降,由是為張虞效力。據關西人言,閻行武略出眾,在隴右時與馬超齊名。」
袁紹眉頭皺起,語氣中略有嫉妒,說道:「張虞帳下猛將怎如此之多,先是趙雲,再是馬超、閻行,皆是有萬夫不擋之勇。」
說著,袁紹嘆了口氣,說道:「文丑、顏良寡謀,今恃勇力用兵,此非大將之所為!」
話是這麼說,但袁紹內心肉疼,顏良、文丑這種猛將可遇而不可求。今與張虞交手,僅憑張郃取得小勝,顏良、文丑皆是兵敗身亡,張虞帳下人才濟濟,驍將更是層出不窮。
逢紀安撫袁紹,說道:「張虞出身邊塞,以弓馬為長,故張虞帳下多驍將。今文丑、顏良用兵粗俗,以敵之長而迎之,方兵敗而亡。而明公統領關東之士,將校皆善謀略,如欲勝張虞,以紀之見,需用謀略勝之,而不宜與張虞列陣廝殺。」
顏良、文丑雖說寡謀,但卻非無謀,僅是謀略不及智謀大將。往昔二人在河北征討,戰爭烈度談不上大,敵軍將領除了公孫瓚外,余者不值稱道,故顏良、文丑尚是夠用。
而今與關西軍對上,顏良、文丑謀略不足的特點暴露無遺。尤其是袁紹看重二人的忠心,執意用二人為大將,故在與酈嵩、滿寵對壘時,二人處於下風中。因此情況來說,顏良、文丑的能力不足為帥,僅能為將,受大將指揮。
袁紹帳下具有大將之才者不少,沮授、張郃、麴義皆有獨擋一面的能力,僅是袁紹能聚人卻不能用人,將諸多人才束縛於帳下。
或許是知道自己人事任命有誤,袁紹心情煩悶,說道:「今文丑陣亡,常山之敵張狂,當如何是好?」
逢紀沉吟少許,說道:「文丑及所率三千精銳雖說覆沒,但下曲陽有張郃固守,憑他與蔣奇之能,必能為明公守住下曲陽。」
說著,逢紀有意加深袁紹對田豐的不滿,拱手說道:「常山雖說劇變,但形勢仍為明公之所有。今之所以兵敗,非明公用兵有誤,而是始于田豐勸明公討張燕。故先有顏良之敗,再有文丑之敗。」
袁紹心情由是舒坦不少,說道:「常山兵事雖說起于田豐,但如今折損兩員大將,兵馬死傷上萬,孤恐我軍士氣衰竭,而將大漲張虞士氣。」
「非也!」
逢紀忽而發笑,讓袁紹大為疑惑。
「公圖何故發笑?」袁紹問道。
「今文丑兵敗而亡雖不利明公,但今幽州卻是有利於明公。公孫瓚、蹋頓聯合進犯幽州,幽州諸將出城求戰,烏桓如能敗幽州之兵,則將能重圍薊縣。而薊縣若是被破,幽州歸附明公,可令公孫走別道直取太原,此將能大驚張虞。」
逢紀胸有成竹,說道:「張虞懼走,明公銜尾擊之,必能大勝!」
袁紹微微皺眉,問道:「公圖何故以為烏桓必勝,而幽州將敗!」
逢紀笑道:「幽州諸將不能齊心,帳下兵馬長於守城,而短於列陣野戰,故幽州兵馬如若出城,將有利蹋頓、公孫用武。」
袁紹若有所思,說道:「今與張虞對峙於寢水,如欲取勝破敵,幽州實為關鍵。」
「田元皓誤我矣!」
說著,袁紹好似恍然大悟,拍手而嘆,說道:「我若早遣文丑、顏良北上幽州,恐劉和已被我所敗,諸郡盡數歸降。而今兩員大將折損,兵馬受挫於常山,將讓張虞得意也!」
「明公英明!」
逢紀說道:「明公雖折損大將,但大軍筋骨未傷。」
袁紹考慮良久,說道:「下令各部,嚴守營寨,不與張虞交手。等候幽州形勢,如有捷報傳來,則離取勝之日不遠。」
經逢紀一番忽悠,袁紹為自己錯聽田豐之策而懊悔,今欲專心等候幽州軍報,看能否等到如逢紀所說的戰況。
而袁譚見所支持袁尚的逢紀在袁紹面前大為受寵,心中頓生憂懼,若按照這種形勢下去,袁紹若有萬一之事,豈不將以袁尚為嗣子。
在袁紹下令固守營壘之時,遠在邯鄲監獄中的田豐,得知文丑被斬時,長嘆了口氣。
望著自己好不容易寫好的奏疏,田豐猶豫幾許,最終放在火盆里焚燒。
見田豐將費盡心思所寫成的奏疏付之一炬,老獄卒趕忙打開牢門,問道:「文將軍被閻行所殺,今正值用人之際,田先生或不日被起用,是故為何焚燒奏疏?」
田豐搖頭而嘆,說道:「明公外寬內忌,納我之計擊張燕,若是得勝而歸,我尚有起復之希望。然今顏良、文丑二將被斬,明公憂傷之時,如受逢紀挑撥,則必將用兵之失怪罪於我,而非內省自身用人有失之過。」
「話雖如此,但田先生如能將計策獻於明公,得明公賞識,或許有出獄之希望。而今付之一炬,豈不白費心血。」老獄卒說道。
田豐嘆息說道:「明公多謀而寡斷,我今獻計有失,他豈會再納我之見解。況逢紀常與我作對,我與他若是計策相同,恐會因怨而改獻他計,最終害明公大業。」
聞言,老獄卒神情悲傷,說道:「田先生隨明公出征,獻計從無紕漏。而今明公豈能因小敗而怪罪先生,況用人有失與先生計策有何干係!」
田豐行至小窗前,望著天空上的明月,說道:「明公性情非外人所能知,能聚人而不能用人,欲寬厚而不能容人。他若大敗張虞,我不僅有活命機會,更能出獄復官。然若兵敗~」
後面的話,田豐沒有多說,或許田豐也不想多說。畢竟田豐雖被袁紹下獄,但對袁紹尚有感情,他依舊希望袁紹能擊敗張虞,最終一統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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