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真天子大罵偽帝:曹賊!
第293章 真天子大罵偽帝:曹賊!
黃昏,坤寧宮。
妖后立在窗前,望著落下去的夕陽,迎著冷風裹了裹身子,眼眸似有愁云:「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她輕聲念著,心中是一團亂。今天去了校慶,看到了自己兒子,回來又去見了偽帝。她清楚的發現,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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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我怎麼會認不出來?
她心中暗暗一嘆,無比複雜的心緒讓她腦子都亂了,一會兒想著如何策劃真天子進宮,一會兒又想著那偽帝對自己好像是疏遠了。
「娘娘,該用膳了。」雙喜過來小聲提醒。
妖后緩緩轉身,美目落在雙喜身上,問:「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或者說,從來就沒喜歡過,只是利用罷了?」
雙喜微微皺眉,走上來一邊關窗戶一邊道:「娘娘,奴婢看不出來,感覺陛下沒有變化啊。看娘娘的眼神,還是那麼熾熱。」
「是麼?那他最近都不來陪本宮用晚膳了。」妖后哼一聲,「以前還說好了,不管怎麼生氣,都要來陪我的。」
雙喜微微含笑,扶著她走向餐桌,道:「娘娘,你去山頂行宮那麼久,他怎麼來?估計是不習慣了吧?」
「怪我咯?」妖后瞪一眼,坐下。
這時候,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朱祁鎮大步進來,口裡喊著:「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趕上了用飯。」
妖后嘴角閃過笑意:「大忙人終於來了啊。」
朱祁鎮拿起雙喜遞過來的筷子,就開吃,邊吃邊道:「雙喜啊,這道菜不錯,有長進。」
「那是娘娘親手炒的。」雙喜道。
朱祁鎮抬眼看向妖后,而後連連搖頭:「就她?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妖后本是仰著美麗的臉,滿是得意,這會兒立馬齜牙咧嘴,氣勢洶洶的沖向他:「你不吃,給我吐出來。」
朱祁鎮一把把她拉進懷裡,朝著她的紅唇就啃了下去。
暴躁的女人嘛,就需要給她一個霸道的法式長吻,果然,妖后白皙的皓腕環著他的脖頸,熱烈的回應。
直到雙喜看不下去了,喊道:「吃飯呢。」
妖后雙手輕輕的整理著自己的烏黑長髮,在那黑髮的襯托下,肌膚更顯白皙,面色卻是緋紅,嬌聲道:「你餵我。」
啪!
朱祁鎮一巴掌拍在她的翹臀上,瞪眼:「油膩了啊,雙喜都看不下去了。」
「奴婢什麼都沒看到。」雙喜低頭。
妖后含羞的臉更紅了,起身坐去了對面。兩人這才正式開始吃飯,剛剛這麼一鬧,氣氛融洽了不少,仿佛回到了從前。
「今天怎麼有空去校慶了?」朱祁鎮問。
「大家都在說大學好,本宮就去看看。」妖后優雅的喝著湯,「卻是不錯,順天大學會源源不斷向大明輸送人才。」
朱祁鎮面色得意:「還不夠,朕打算多辦幾所大學,不僅僅是京城。在應天城,西安這些地方,也都要辦。」
妖后緩緩點頭:「是啊,現在大明富裕了,有能力做這些。」
朱祁鎮嘆息一聲,帶著些疲倦:「朕這些年披星戴月,總算沒白費。」
妖后聽了,眼眸垂落,眼底深處複雜情緒流轉。
……
翌日,乾清宮。
今日小朝會議的就是再多設幾所大學的事,內閣和六部尚書都參加,還專門叫來一些年輕官員參與。
大家都同意再建大學,可在大學課程上起了巨大的分歧。以商輅為首的老一派認為,還是得以儒學為主。
可李東陽,王昊等年輕一派認為要以術科為主。這幾年,他們雖然在翰林院,可經常去大學與學子們交流,其中包括西洋的學子,他們意識到了術科的重要。在他們看來,術科比儒學更重要。
但是,在商輅他們心中,先王之道才是最重要的。他們追尋的就是堯、舜、禹、湯、文、武、周公等聖王的治天下的理念和方法。
「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商輅擺足了大儒的架勢。
可李東陽打斷了他,連續幾個反問:「傳誰的道?先聖、先王的道?先王的道,是倫理的道,不是科學之道,不是哲學之道;授業,授什麼業?怎麼樣謀生啊;解惑,解什麼惑?先王本身沒有問題嗎?」
「放肆!」商輅大怒,「伱竟然敢質疑先賢聖王?」
李東陽也毫無懼色:「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問題,先賢聖王不能質疑,我們後輩什麼都不用思考,因為先賢聖王已經把問題解決了。」
「難道不是嗎?」商輅追問。
「當然不是!」李東陽反駁道,「我們沒有真正的科學思維,看看我們西洋的課本,古希臘的那些哲學家,他們幾乎都是科學出身,我們沒有科學傳統,從來不討論第一推動力。數學,物理,天文,千年來,有人教嗎?沒有這些,哪來的船堅利炮?」
朱祁鎮心中很滿意,就是需要這些年輕人覺醒。
……
確定了繼續辦大學,但是爭論沒有結果,朱祁鎮也不會幫他們分出勝負。這種爭論,搞得越大才越好,他巴不得更多的人參與進來。
如此,就會有更多的人意識到術科的重要。
他打斷了爭論,讓他們自己回去後爭去,他還是批摺子。大臣們退下後,他喝了一杯熱奶茶,開始批摺子。沒多久,丁秀求見。
丁秀來稟報,說查偽帝還是沒有線索,都懷疑他可能真的被燒死了。稟報完,他看向皇帝,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事你就說。」朱祁鎮沒好氣。
「陛下,有個人可利用。」丁秀拜道,「就看陛下你同不同意。」
朱祁鎮抬眼:「你說的是布爾瑪?怎麼用?她對偽帝還是情深義重的。」
丁秀掏出一個摺子遞上去,道:「布爾瑪的爹,就是前沙州衛首領牙罕沙,其實就是被偽帝設計害死的,這上面有詳細的記載。」
朱祁鎮一拍腦袋。
次奧,怎麼把這茬給忘了?當初就是因為牙罕沙死了,那正統皇帝才掌控沙州的,之後一系列手段,控制了關西各部。
「是可利用。」朱祁鎮看過後道,「你需要她做什麼?」
丁秀一拜:「站出來宣布死在阿里麻里大火中的就是偽帝,並且指出偽帝種種罪行。」
「你是要氣死那廝啊。」朱祁鎮笑道。
「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先打出去。」丁秀攤手,「如果偽帝還活著,肯定會有所反應。」
朱祁鎮點了點頭:「好,就按你的意思辦。」
……
後宮,小院。
布爾瑪坐在火爐子前,手裡捧著一本書,看的入神。一頭烏髮如漆,更顯肌膚如玉。
嘎吱~
朱祁鎮推門進來,布爾瑪看到他,抿了抿紅唇,站起來微微欠身一拜:「陛下~」
她知道朱祁鎮每次來都要幹嘛,所以沒有坐下,轉身就往裡面房間走去。朱祁鎮一把拉住了她,道:「急什麼?」
布爾瑪俏臉瞬間紅了,青絲滑落,眼眸含羞。朱祁鎮輕嘆一聲,從袖子裡取出摺子,遞給她道:「你做好準備,看看,這是你爹之死的真相。」
「什麼?」布爾瑪大驚。
她接過後,立刻打開,目光快速掃過,絕美的臉變得慘白,口中不斷念著:「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你若還要騙自己,那就騙吧。」朱祁鎮淡淡道,「你爹的棺材板估計都壓不住了,他死不瞑目啊,江山被人奪了,女兒還跟了仇人。」
布爾瑪眼中噴火,也滿是淚水:「你胡說!」
其實,她不是沒有過懷疑,當初她爹死後,正統皇帝的一系列操作,她心中是有疑心的。可是,爹身邊的將軍們都說是錦衣衛暗殺,她也就相信了。
「朕知道,這的確難以接受,可……」朱祁鎮輕嘆。
「不可能!」布爾瑪聲嘶力竭的打斷他。
她咆哮過戶,緊握著摺子,大聲哭泣。朱祁鎮聳聳肩,走過去,輕輕抱著她,她哭著哭著,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放聲痛哭。
哭了許久許久,聲音終於變小,她緩緩抬起頭,仰著美麗還帶著淚水的臉,看著朱祁鎮。忽地,她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什麼情況?大悲之後,是這種反應?
朱祁鎮還在疑惑,可布爾瑪越來越熱烈,他也就劇烈回應了,一邊吻一邊把她抱起,走向了後面的軟榻。
狂風驟雨,半個時辰後。
布爾瑪捲縮在他懷中,仰起頭,俏臉泛著一抹還未散去的紅霞,沉聲道:「幫我報仇!」
「好!」朱祁鎮答應的乾脆。
……
轉眼入冬。
被一層薄薄的寒霜悄然覆蓋,仿佛一夜之間,時間在這裡凝固。天邊初露的晨曦,雖帶著幾分溫柔,卻也難以驅散空氣中瀰漫的寒意,它輕輕拂過古老的屋檐、斑駁的碑刻,以及那一排排歷經風霜的樹木,為這校園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銀紗。
走在青石板鋪就的小徑上,每一步都踏出了細微而清脆的聲響,那是霜粒在鞋底下輕輕碎裂的聲音。國子監內,萬物似乎都沉浸在一種深沉的靜寂之中,只有偶爾傳來的學子們細碎的腳步聲和低沉的交談,才打破了這份寧靜。他們裹著各式各樣的棉衣,領口、袖口緊緊束起,呼出的氣息仍化作一團團可見的白霧,在晨光中緩緩飄散。
四周的景色,更是一片霜殺百草的淒清。那些往日裡鬱鬱蔥蔥、生機勃勃的花草樹木,此刻皆被霜凍侵襲,葉片或是蜷縮,或是枯黃,有的甚至已經脆弱得輕輕一觸便化作碎片,散落一地,鋪就了一條條金黃色的路徑。
後山,寒風吹過,片片枯黃的樹葉落在了枯井之中,而井下卻別有洞天,反而沒有了上面的清冷,一個小屋子中,燃燒著炭火,十分暖和。
正統皇帝和鄔行道正在下棋,許彬匆匆推門而進,手裡捧著幾個熱氣騰騰的燒餅。鄔行道取過來,瞪眼:「老許啊,你可算回來了,我和陛下都快餓死了。怎麼買個燒餅,去這麼久?」
他和正統皇帝吃的那叫一個香,完全沒有注意到面色陰沉的許彬。許彬沉默了一會兒,道:「陛下,布爾瑪出賣我們了,她已經宣布陛下你是假冒的天子,說你處心積慮,殺了她父親,奪取了關西,目的是禍亂大明的江山……」
啪!
正統皇帝大怒,把手中的燒餅摔在地上,咆哮:「賤人!」
「陛下,息怒。」許彬繼續道,「這樣的女子,你不用在乎,我聽百姓們說,說……她要被偽帝納為嬪妃了。」
正統皇帝額頭青筋暴起:「曹賊啊!」
「息怒啊,陛下。」鄔行道也勸。
「朕才是大明的天子,朕還要在這地方躲到什麼時候?」正統皇帝怒不可遏,「君山會要朕潛入京城,朕來了,可他們幹什麼去了?」
……
城西,某宅院。
密室中,君山會正在開會。依舊是鹿面具主持,到會的是牛面具,虎面具和狼面具。除了鼠老大,君山會也只剩下他們四個了。
「太后已經見過陛下了,相信陛下會更有耐心等待。」鹿面具道,「我們也能從長計議。」
虎面具嘆息一聲:「是啊,上次差點著了偽帝的道了。」
「怎麼從長計議?」牛面具開口,「朝野上下都是擁護陛下……偽帝的。」
鹿面具攤攤手:「所以鼠老大的意思是,悄無聲息的取代嘛。」
狼面具輕哼一聲:「用個昏君去代替明主,也不知道我們做的是對的還是錯的。」
四人正討論著,突然,傳來腳步聲。一個女子走了進來,穿著一襲白色長裙,披著雪白的狐裘,像是天宮那清冷的仙子。
這個仙子帶著狐狸面具,聲音也清冷:「君山會,呵呵,是不是忘記我了?」
「狐狸?」鹿面具,牛面具,狼面具異口同聲,都帶著不敢相信的語氣。
因為最初的君山會,就是有個狐狸的,還是個女子。只是幾年前鼠老大說狐狸離開了京城,就再也沒出現過。
「你怎麼會知道這裡?」狼面具最先反應過來。
其他人瞬間警惕,今天開會的地方可是個秘密,這隻狐狸怎麼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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