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奪門之變開啟,妖后的抉擇
第280章 奪門之變開啟,妖后的抉擇
此刻,乾清宮。
朱祁鎮半躺在軟榻上,手臂上纏著紗布。跪在他面前的是三個太醫,為首的談院使拜道:「陛下,幸好中毒的那一刻,你用丹藥控制住了毒性,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你就說朕現在如何了?」朱祁鎮冷聲問。
「毒已經解了,安心休養便好。」談院使道。
朱祁鎮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沉聲道:「不,朕沒有好,你對外宣布,朕已經昏迷了,生死難料。」
談院使驚詫的瞪大眼睛:「啊?為……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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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按朕說的辦。」朱祁鎮繼續道,「並且,伱們三個都不要離開乾清宮。」
談院使看了眼另外兩人,而後齊齊拜:「遵旨。」
朱祁鎮朝不遠處的曹吉祥道:「你帶著談院使出去,向內閣大臣宣布朕的情況,就說朕中毒昏迷了,至於怎麼中毒等,什麼都不要說。還有,把錦衣衛石彪和丁秀給朕叫來。」
「遵旨。」曹吉祥帶著談院使出去了。
朱祁鎮躺著,傷口還有些疼。他揮了揮手:「所有人都下去,夕瑤留下來。」
另外兩個太醫和其他宮女太監都下去了,夕瑤端著一杯熱水來到他身邊,眼中滿是擔憂:「陛下,還疼麼?」
「當然疼啊。」朱祁鎮一笑。
夕瑤咬了咬銀牙,滿臉的憤怒,揮舞小拳頭:「誰啊,刺殺陛下?本姑娘給他來個白刀子紅刀子出。」
朱祁鎮喝了一口熱水,苦笑一嘆:「這世上要朕死的人,多了去了。」
「為什麼啊?」夕瑤疑惑,「陛下你雖然脾氣不好,可你是個好皇帝啊。」
朱祁鎮一頭黑線:「好皇帝也有仇人啊。」
他放下茶杯,變得嚴肅,道:「你下去,交代乾清宮的所有太監和宮女,朕已經解毒的消息,不能傳出去。否則,杖斃。」
「是,奴婢明白的。」夕瑤急急下去了。
朱祁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昨天刺殺的那個人,是他平生未見的高手,本就是衝著自己來的,卻先對朝小天下手,讓他誤判,一時大意,中了一刀。
那麼,刺客的來歷就耐人尋味了,他怎麼會在大明貿易公司?朝小天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他是誰安排的?和朝小天有關嗎?是誰會在那來刺殺自己呢?刀上塗毒,擺明要置於死地啊。
……
沒多久,錦衣衛指揮使石彪和鎮撫使丁秀進殿來,看到皇帝半躺著在看書,他們齊齊鬆口氣。一番拜見後,石彪急問:「陛下,你身上的毒真解了?」
朱祁鎮無語白眼:「怎麼?你還盼著朕死?」
「不是不是。」石彪連忙解釋,「我們抓了那袁彬,他刀上塗的是劇毒啊。」
朱祁鎮一驚,追問:「袁彬?你說刺殺朕的,是袁彬?偽帝身邊的那個侍衛?」
「就是他!」丁秀回答,「他是前不久混進大明貿易公司的,在那做搬運工,目標就是陛下你。」
朱祁鎮坐直了,冷冷問:「你們都審訊了吧?他都說什麼了?」
丁秀眉頭緊蹙,回答:「審了,跟上次他在周王府說的差不多,他刺殺陛下,就是為了幫那偽帝報仇。他說偽帝在逃去西域途中,被帖木兒騎兵殺了。」
「他說的很詳細。」石彪繼續道,「臣已經派人去西域,去那發生的地點確認。」
朱祁鎮擰了擰眉:「難道偽帝真的死了?」
丁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稟報:「他以為陛下你必死無疑,所以把怎麼混進京城的過程也都說了,他的確是混在齊家的船隊進京的。不過,是他和另外三個人買通了齊家船隊中的人,混上船的,所以一直躲在艙底。到南洋時,另外三個人下船了,他則是回到了大明。」
「這跟你查到的,倒是印證上了。」朱祁鎮道。
丁秀點頭,道:「進京後,他一直在找機會刺殺陛下。因為沒有人認識他,他大膽的很,還看到陛下游湖。可他沒有機會接近,無奈之下才去找了周王。可周王沒有答應幫他,機緣巧合之下,他看到陛下出現在大明貿易公司,一番打聽,知道你是朝小天的師傅,他才混進大明貿易公司的。」
「聽上去,都很順。」朱祁鎮冷哼,「可是不是太順了。」
石彪點頭,道:「我們與陛下想的一樣,所以對袁彬用刑,可他一心求死,怎麼問也問不出來。」
朱祁鎮冷笑一聲:「那我們就看看,朕現在昏迷了,命懸一線。朕看看,會不會有人跳出來。」
……
突然,殿外傳來喧譁聲,賢妃的聲音傳來:「本宮也不能進去嗎?」
朱祁鎮面色微變,對石彪和丁秀道:「你們出去,給朕守好了,任何人都不能進來,就是太后來了,也要給朕擋住了。」
「是!」石彪和丁秀齊齊領命。
他們轉身,出了大殿,來到門外,看到夕瑤擋在了賢妃面前,不卑不吭:「娘娘,陛下昏迷前說了,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大膽!」賢妃身後的宮女喝斥,「你一個宮女,竟然敢擋賢妃娘娘?想死?」
夕瑤紋絲不動,就那麼擋著。
石彪和丁秀對視一眼,連忙上前朝著賢妃一拜。石彪開口:「娘娘,陛下的確有口諭,在他未醒來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賢妃冷若冰霜,看到他們,臉上稍緩,問:「陛下到底如何了?」
「昏迷不醒。」石彪面色凝重,「三大太醫在全力救治,娘娘,你去了也沒用,反而影響他們。」
賢妃冷眼:「陛下是怎麼中毒的?」
「娘娘,臣現在什麼都不能說。」石彪一拜,「一切等陛下醒來吧。」
賢妃的目光更冷了,而後沉聲道:「好,本宮就不進去了,也會招呼後宮其她妃子不要打擾。兩位大人,陛下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她轉身而去。
夕瑤看著她遠去,長長鬆口氣:「嚇死本姑娘了。」
丁秀微微一笑:「夕瑤姑娘,你很勇啊。」
「我也是沒法子,不然,誰敢得罪賢妃啊。」夕瑤苦著臉,「以後我是完了,得罪了她,在後宮怎麼活啊。」
「放心,陛下記著你的功勞。」石彪嘴角閃過狡黠的笑,「不過,你得罪的還不是最可怕的,估計用不了多久,你會得罪一個更恐怖的。」
夕瑤瞪大眼睛:「還有誰?」
石彪說了兩個字:「太后。」
夕瑤瞬間麻了,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得告假,躲起來。」
「陛下信任你,才把重任交給你哦。」石彪笑道。
「那不……還有曹公公麼?」夕瑤指了指從奉天殿回來的曹吉祥和談院使。
……
曹吉祥著急忙慌的小跑過來,朝著三人道:「完了完了,太后下山了,很快就到。她肯定是收到消息了,來看陛下的。」
「那也得擋住啊。」夕瑤揮手。
「怎麼擋?」曹吉祥苦笑,「那可是太后,誰敢擋住她?」
夕瑤咬了咬銀牙,道:「我去下方,擋在最前面,公公你在階梯上,擋第二波。這要都擋不住,就請石大人和丁大人擋在門口,最後還擋不住,就請談院使出來,向太后說明情況。太后不信我們,也得信談院使吧?」
曹吉祥眼睛瞬間亮了:「可行,就這麼辦。」
丁秀看著夕瑤,一臉驚詫:「姑娘,你還會用兵法,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嘿,最後還得靠本姑娘,要你們何用!」夕瑤一瞪眼,自己帶著幾個宮女和太監下去了。
丁秀和石彪相視一笑。曹吉祥顧不上笑了,帶著另外的宮女和太監下到台階上。他們剛站定,只見下方御道上走來一群人,急匆匆的,為首的正是太后。
夕瑤站在台階的底端,看著那疾步而來的威嚴的太后,背脊發麻。她深吸一口氣,擋在了路中間,拜道:「參見太后。」
一襲紫色長裙的太后,高貴端莊,冷冷的撇一眼夕瑤,聲音如冰:「你就是夕瑤?誰給你的膽子,敢擋本宮?」
「太后娘娘息怒,陛下口諭,任何人不能進乾清宮。」夕瑤道。
「滾開!」太后抬腿就是一腳。
夕瑤被踢開,太后爬上階梯,雙喜看了眼倒地的夕瑤,緊緊跟上了太后。階梯上的曹吉祥,連忙朝著太后一拜:「太后娘娘息怒,陛下已經昏迷,不見任何人。」「曹吉祥,你不讓本宮見皇帝,是何居心?」太后猛地一甩手.
她根本不看曹吉祥一眼,大步向上,來到了乾清宮大門口。石彪和丁秀,率領錦衣衛守在大門前。
「參見太后。」眾人齊拜。
「閃開!」太后徑直上前。
石彪和丁秀連忙擋在她身前,石彪弓著腰道:「陛下昏迷前,下了口諭,不見任何人。娘娘,請不要為難臣等。」
「本宮就為難你了,滾開。」太后冷喝。
「太后娘娘。」丁秀高聲道,「臣等奉陛下旨意守著,你不要逼迫臣等,放你進去,臣等就是欺君之罪。」
太后陣陣冷笑:「嚇唬本宮?就憑你們?你們難道敢向本宮拔刀?哈哈哈,有種你拔刀試試?」
石彪和丁秀,肯定都不敢對太后拔刀。
這時,談院使從殿裡出來,急急到太后面前跪下,道:「娘娘息怒,陛下正在關鍵時刻,打擾不得,娘娘,為了陛下,你就別進去了。」
太后見到談院使,面色才緩和下來,冷冷道:「談院使,本宮相信你。本宮問你,陛下到底有沒有……性命之憂?」
談院使重重一拜:「難說,臣等竭盡全力。」
太后那秀美的臉瞬間變得蒼白,聲音顫抖:「到如此地步了嗎?怎……怎麼會?」
「娘娘,臣進去配藥了。」談院使一拜,轉身進了大殿。
太后怔愣了好一會兒,冰冷的目光掃過兩人,道:「你們把陛下看好了,等陛下醒來,本宮再來治你們的罪。」
說完,她大步朝著坤寧宮方向走去。
……
城北,某宅院。
一間密室中,君山會全部聚齊,除了鼠老大。那兔面具進來,目光掃過眾人,語氣驚詫:「臥槽,我聽說偽帝中毒了,生死難料,真的假的?」
牛面具哼一聲:「看來,你小子不在朝中,這都不知道。」
兔面具攤攤手,理所當然的語氣:「很明顯啊,我就是君山會裡的小嘍囉,諸位肯定都是朝中大佬吧?」
「別廢話了。」虎面具看向鹿面具問,「老鹿,到底什麼意思?皇帝真是中毒了?如果是那樣,的確是好機會。」
鹿面具卻看向了狼面具,問:「狼老弟,你認為呢?」
狼面具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得到消息,昨天陛下微服去了大明貿易公司,在那遇到刺客,中了一刀。鹿老,那刺客是你們安排的?」
「不是我。」鹿面具道,「應該是陛下那邊自己安排的。」
「鹿老,我們都是君山會,不過,你好像有很多事瞞著我們。」狼面具道。
鹿面具冷哼一聲:「我也是聽鼠老大的命令。」
牛面具開口:「這麼重要的事,鼠老大也不現身麼?」
「鼠老大需要去確認偽帝是不是昏迷不醒了。」鹿面具道。
虎面具抬手:「所以,把我們召集起來,是要準備兵變?」
鹿面具長嘆一聲:「等鼠老大的命令吧。」
「機會來了。」兔面具攤手,「我咋感覺你們似乎也並不開心啊。」
……
寧王府,地下密室。
正統皇帝,許彬,鄔行道三人在焦急的等待。這時,寧王帶著沐斌急急進來,他們三人都迎了上去,許彬急問:「如何了?」
「偽帝應該還沒死。」寧王皺眉,「這會兒三大太醫都在乾清宮,偽帝下令不准任何人進去。賢妃被擋在了外面,後來太后去了,竟然也被擋在了外面。」
沐斌哼一聲:「要我說,就應該立刻封鎖皇城,我們護送陛下進宮,控制住那偽帝。明天早上臨朝的,就是陛下你了。」
正統皇帝聽了,躍躍欲試。
鄔行道冷靜許多,問:「君山會什麼消息?」
木斌無語的嘆息一聲:「那邊還在等鼠老大的命令,我是真擔心會錯過大好機會啊。陛下,要不你向君山會下令吧,今夜兵變。」
「不!」鄔行道打斷了他的話,「如果這是偽帝的一個圈套呢?那我們貿然進宮,只會被他一網打盡。」
正統皇帝不解:「不是確定他中毒了嗎?袁彬用的是劇毒,他還能活?」
「按說他當場就該死。」鄔行道攤手,「可他竟然回去了。我是怕萬一啊,那我們謀劃的一切,全都完了。」
一旁的許彬點頭:「對,不僅我們,連君山會都被一鍋端。」
「真是急死人了,那鼠老大什麼時候才會傳來命令?」沐斌一屁股坐下。
正統皇帝一笑:「黔國公,稍安勿躁。」
……
坤寧宮。
妖后身著一襲輕盈飄逸的淡紫色長裙,那細膩滑順的布料緊貼著她雪白無瑕的肌膚,只需微風輕拂,便能輕輕掀起。
身姿曼妙,曲線玲瓏有致,端坐之間,一雙修長筆直、宛如美玉雕琢的雙腿優雅地交迭著,更添幾分不可言喻的風情與高貴。
可現在她那秀美的臉冰霜籠罩,一雙美眸垂落,似乎心事重重。雙喜從外進來,低聲稟報:「娘娘,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乾清宮的太監和宮女都在殿內,不允許出來。」
妖后微微蹙眉:「他不是昏迷了麼?還能這麼安排這麼周密?那曹吉祥怎麼說?」
「曹公公只是說陛下昏迷前,連續下了五道旨意,作了安排。」雙喜道,「現在乾清宮的太監和宮女,部分是聽命那個夕瑤。」
「哼,昏迷前還知道牽制曹吉祥?」妖后哼道,「我不相信他真的昏迷了。」
雙喜抿了抿嘴,輕聲道:「奴婢看乾清宮內來來回回的人影,似乎真的是很緊張。陛下中了一刀是事實,刀上劇毒也是事實。」
妖后的手忽地捂住胸口,喉嚨一熱,噴出一口血,喃喃自語:「他真的要死了?不會,他沒那麼容易死。」
她的心臟仿佛被重重一擊,胸口錐痛,一雙眼眸滿含淚水,面色戚戚,潸然落淚。
「娘娘,或許這也好,不需要你親自動手。」雙喜低聲道。
妖后擦掉淚水,眸光變得銳利:「我不信他就這麼死了。」
雙喜輕嘆一聲,而後回復冷靜道:「娘娘,君山會那邊還在等消息。」
「讓他們先別輕舉妄動。」妖后深吸一口氣,「本宮要再去乾清宮。」
……
乾清宮前。
內閣首輔徐有貞,吏部尚書李賢,還有李秉,柯潛,張倫等大臣都來了,他們也不知道皇帝到底如何了。
「石彪,你跟我們說實話,陛下如何了?」徐有貞道,「我們這些,可都是陛下的心腹大臣。」
石彪朝著他們抱拳:「諸位,回去吧,陛下還在昏迷中。」
張倫急眼了:「那太醫怎麼說?到底……到底……」
「太醫在救治中。」石彪無奈的嘆氣,「陛下昏迷前下了旨,我是領旨辦事。陛下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目的。」
徐有貞眼中寒光閃過:「我就是擔心有人趁陛下昏迷,搞事情啊。這樣,諸位都回去,張倫,你把五軍都督府給我盯住了。我去找涇國公,夏國公,忠國公,可得把皇宮防衛穩住了。」
他交代了一番,眾人都匆匆散去。張倫出了皇宮,正要上馬車,被一個人攔住了,他大驚:「丁秀,你怎麼在這?」
「你跟我來。」丁秀壓低聲音道。
「去哪?我要去五軍都督府。」張倫急道,「徐大人擔心陛下昏迷期間,會有變故發生。」
丁秀看了他一眼:「陛下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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