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偽帝:君山會,就是他們幾個
第211章 偽帝:君山會,就是他們幾個
乾清宮。
朱祁鎮正在召見吏部尚書李賢。年末了,要對官員進行評審,該賞的賞,該罰的罰。自從「考成法」實施,如今的大明朝,可以說雖「萬里之外,朝下而夕奉行,如疾雷迅風,無所不披靡」。
這幾年,不僅有效整頓了吏治,處罰了一大批不稱職、不乾淨的官員,而且還打破了論資排輩的傳統偏見,不拘出身和資歷,大膽任用人才。不少擁護改革、政績卓越的官員因為考成法而得到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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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考成法,到年底審核起來也方便,一目了然:
立限考事:六部和都察院將所屬官員應辦的事情定立期限,並分別登記在三本帳簿上。一本由六部和都察院留底,另一本送六科,最後一本呈內閣。
逐月檢查:六部和都察院按帳簿登記,逐月進行檢查。每完成一件登記一件,反之必須如實申報,否則論罪處罰。
層層督察:六科也可要求六部每半年上報一次執行情況,違者限事例進行議處;最後內閣也可對六科的稽查工作進行查實。這就形成了以內閣統領監察機構、再以監察機構監督朝廷六部,並以六部統率文武百官及地方官員的嚴密考核體系。
「老李啊。」朱祁鎮看著名單問,「這個蔣廷貴是徐有貞的女婿吧?」
李賢點頭:「是,他這次在評審中是優,能力不錯。」
「那就調到戶部為主事。」朱祁鎮揮手一笑,「不能因為他是徐有貞的女婿,就故意避嫌。」
「陛下聖明。」李賢一拜。
朱祁鎮繼續看,微微皺眉:「這會昌侯也是優?」
「是,會昌侯孫連在刑部乾的不錯。」李賢沉吟了下道,「怎麼說呢,辦案很有手段。」
朱祁鎮心中冷哼,那廝是什麼貨色,朕還不知道?當年就是他出賣大伯,奪得了會昌侯的爵位,是個狠人啊。
「太后娘家,也就他一個人還在朝中任職了。」李賢一笑。
「罷了,就按照你所奏的辦吧。」朱祁鎮合上摺子。
他打開另一本摺子,那上面是武將的考核。李賢一拜,解釋道:「武將今年的考評,臣基本是按照于少保的給的名單來辦的。」
「那朕就放心了。」朱祁鎮目光掃過,忽地一停,問,「武安侯鄭宏升為右軍都督府的都督?」
李賢點頭道:「是,明年于少保遠征,五軍都督府做了些調整,總得留下些善戰的將軍坐鎮京師啊。」
朱祁鎮嘴角含笑。
因為這個武安侯鄭宏,他的妹妹,就是石亨的妻子。不過,這也不奇怪,京城的一些豪門都相互通婚。
……
李賢走後,錦衣衛指揮使石彪來匯報。朱祁鎮揮手讓所有太監和宮女都下去了,顯然有秘事。
「陛下,暗衛跟蹤了……太后的馬車三次。」石彪拜道,「未曾發現可疑之處,太后帶著宮女雙喜只是去法海禪寺燒香祈福,每次都在禪院休息半個時辰。那禪院也有我們的暗衛,太后只是休息,未曾見過任何人。」
跟蹤太后,這種事讓石彪都有些膽顫心驚。不過,皇帝陛下把這種事交代他去做,說明完全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石彪自然是激動的,他們石家已經與皇帝徹底綁定,只能一條道走到黑。所以,得到皇帝越多信任越好。
「太后可不是簡單女人,你繼續盯著。」朱祁鎮沉聲道。
他沒有告訴石彪,他懷疑太后就是君山會的鼠老大。因為這也是他心中的猜測,需要石彪去查清楚。
「英國公那邊,還是沒有什麼動靜嗎?」朱祁鎮問。
「有!臣正要向陛下稟報。」石彪繼續道,「武安侯鄭宏去拜訪過英國公,足足一個時辰,武安侯才離開,都是從後門進後門走的。」
朱祁鎮目光陡冷。
怎麼會是武安侯?這廝跟英國公交往不深吧?
「知道他們談什麼了嗎?」他追問。
「不知道。」石彪面色為難,「英國公府邸里都是他的親衛,很難混入錦衣衛暗衛。陛下,要不要直接抓人?」
這是他第三次建議抓人了,他想直接用刑拷問英國公。可朱祁鎮還是否定了,道:「好不容易有點線索,當然是繼續跟進啊,也盯著那武安侯,不急著抓人。也許,他們都是君山會的人,我們要一網打盡。」
「遵旨!」石彪頷首。
朱祁鎮之所以謹慎,還有個原因,那就是這武安侯和石亨還是親戚,石亨的正妻是武安侯的妹妹啊。若武安侯是君山會的,那石亨有沒有被牽扯進去?
……
初冬的京城,寒風如刀。
枯黃的葉子在枝頭搖搖欲墜,最終不敵寒風侵襲,紛紛揚揚地飄落,鋪滿了青石板路,踏上去沙沙作響。魚龍幫的人穿著統一的服飾,在清掃街道。五城兵馬司的巡城衛依舊穿梭於這清冷的大街小巷之中,維護著京師的安寧與秩序。
街上行人稀少,偶有幾聲低沉的交談或是匆匆的腳步聲。不過,會昌侯孫連一早就出門了,坐上馬車,到了太白樓。
他輕車熟路的上了二路,進了一個雅間,吩咐店小二準備好熱茶,也點好了菜,特別囑咐小二道:「我今天招待貴客,待會我讓你上菜就上菜,沒叫你,你們都不要來打擾。」
太白樓的店小二,什麼場面沒見過?連忙道:「侯爺放心,雅間附近不會有外人過來。」
會昌侯很滿意,揮手讓小二下去。他自己端起一杯熱茶,淺喝一口,雙手放在爐子上,口中念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沒一會兒,敲門聲傳來,會昌侯起身去開門,那門口站著一位中年儒生。會昌侯笑道:「蔣兄,快,請進。」
這中年儒生叫蔣廷貴,是徐有貞的女婿。他朗聲一笑:「侯爺,雅致啊。」
會昌侯連連笑著搖頭:「與你蔣兄喝酒,可不得雅一回?」
兩人落座,會昌侯吩咐店小二上酒上菜。外面寒風呼嘯,屋內燒著爐子,暖和的很,蔣廷貴小喝一口道:「這種時節,就適合訪友喝酒。」
三杯酒下肚後,會昌侯直奔主題:「蔣兄,你可知君山會?」
蔣廷貴疑惑的搖頭:「什麼君山會?」
……
離太白樓不遠的會館,朱祁鎮也在喝茶。
柔嘉跪坐在一旁伺候著,她在室內依舊穿著薄薄的長裙,更顯身子曼妙動人,尤其是身前的宏偉,顫顫巍巍的微盪,當真很大。
她時不時微微用力扭轉纖細的腰肢,支撐起略顯「沉重」的身體,蹭朱祁鎮。但是,朱祁鎮沒有什麼反應,他之前是喜歡柔嘉的技術,最近因為有妖后做同樣的事,也就對柔嘉失去了興趣。「寧大家給你的信,都拿來給我看看。」朱祁鎮道。
柔嘉緩緩起身,還輕撞了下他,去取來信件。朱祁鎮拿過信,一封一封的讀過,他要知道寧榮榮在東瀛的一切。儘管,錦衣衛的白無起每月都有摺子來,可他還是不放心。
「寧大家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他突然問。
「沒有。」柔嘉搖頭。
朱祁鎮冷哼一聲:「之前她就沒說狗面具男子的事,還是我問了,她才說。」
柔嘉立馬一拜,怯聲道:「朱公子,奴家也不知道寧大家的事。」
朱祁鎮沒有為難她,看完信後,問:「你們今年盈餘多少銀子?」
「只有二百萬兩。」柔嘉恭敬道,「寧大家要調用一百萬兩,剩下是給奴家會館開支的,若是朱公子需要,奴家願意奉上。」
朱祁鎮擰了擰眉。
寧榮榮自己在東瀛與那些大名做買賣,利潤豐厚,肯定大賺。不過,她現在養的人多了,開支肯定巨大。
「一百萬兩,她也不夠吧?」他問。
「小姐說了,不夠就去搶。」柔嘉道,「小姐說她現在缺錢就去干海盜,搶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蘭人。」
朱祁鎮一頭黑線:「不能損害他們跟大明的貿易啊。」
柔嘉搖頭:「小姐搶的,都是那些不跟大明做買賣的,有些洋人還有野心奪大明的地盤呢。」
朱祁鎮提筆寫了封信,讓柔嘉通過她的渠道送去給寧榮榮。他就是要告訴寧榮榮,老子看著你呢,別耍花招。
但是,信的內容,那都是想念啊等類似的情話。女人嘛,對她們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
昏時分,天邊未見夕陽餘暉,唯有一片灰濛籠罩著整個後宮。寒風呼嘯而過,帶著刺骨的凌厲,穿梭於宮牆之間,捲起落葉與塵埃。
朱祁鎮孤走在後宮小徑上,宮燈未點,宮殿在昏暗中更顯巍峨而孤寂,每一扇緊閉的門窗後,似乎都藏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他進了坤寧宮,雙喜上前一拜,幫他脫去厚厚的外袍。殿內暖和,妖后正慵懶的躺在軟席上,身上蓋著薄被,遮不住她那完美的曲線,玲瓏浮凸,不經意間透露的華貴之意卻是極美,尤其是那股成熟的韻味,是後宮其她佳麗所沒有的。
「累死我了。」偽帝走過去,直接躺下,枕著她的大長腿。
妖后放下手中的書,微微低頭,秀髮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抓著聞了聞。妖后瞋一眼:「把眼睛閉上,我給你揉揉。」
朱祁鎮閉上眼睛。妖后伸出纖纖玉手,輕柔的按在他的額頭,問:「都快年末了,還有這麼多事?」
「嗯。」朱祁鎮換個舒服的姿勢躺著。
妖后一邊輕按一邊問:「政務可以交給大臣們去辦,你是皇帝,事事親力親為,那也是不行的。」
朱祁鎮靠在她的懷裡,蹭了蹭,道:「有些事,必須我親自去做,比如抓君山會。」
妖后聽了,面色微變。朱祁鎮閉著眼睛,並未看到。
「待會兒喝碗熱湯。」妖后並不繼續這個話題。
她吩咐雙喜把飯菜端上來。過了一會兒,她準備給偽帝按後腦勺,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撲到我懷裡,你就睡著。」妖后輕拍了下他。
……
翌日。
早朝後,朱祁鎮沒有召開小朝會,年底了,各部都在忙總結性的工作,他不瞎開會耽誤時間。
錦衣衛指揮使石彪卻急急來匯報。朱祁鎮調侃道:「石彪,朕應該獎賞你,這一年到頭,你是最忙的。」
「陛下,有情況。」石彪面色嚴肅,「我們的暗衛一直在盯著會昌侯,發現他前日在太白樓秘見了蔣廷貴,就是徐有貞的女婿。」
朱祁鎮眉頭微皺:「同僚之間,喝喝酒也正常,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嗎?」
「若是只喝酒,確實正常。」石彪繼續道,「他們要的雅間,還有個店小二守著不讓人靠近。最可疑的是,會昌侯見過蔣廷貴後,去了英國公府。」
朱祁鎮嘴角勾起一抹笑:「這就有點意思了啊。」
石彪眼中寒芒閃過:「要不要抓人?」
「急什麼?」朱祁鎮輕笑,「繼續盯著啊,如果他們真是君山會,那就等他們一起開會,一網打盡。」
「遵旨。」石彪頷首領命。
不過,他心中想的還是抓人。君山會的人都在京城,抓了他們幾個,還逼不出那些人?朱祁鎮看出了他的想法,攤手:「如果他們不是君山會的人,我們不就打草驚蛇了?君山會行事隱秘,你們之前都找不到線索,怎麼會突然大膽了呢?」
石彪聽後,恍然大悟:「這有可能是個局。」
「對的。」朱祁鎮哼一聲,「所以,我們不能急。朕有一種感覺,君山會在著急了,他們只要急,就會露出破綻。」
石彪贊同的點頭,沉思了下,有抬頭道:「這事的確有點奇怪,一個武安侯牽扯著邊疆的石帥,一個蔣廷貴牽扯著徐有貞大人。他們可都是一早跟隨陛下你的。陛下,要不要給他們提個醒?」
朱祁鎮微微一笑:「你覺得呢?」
石彪背脊一寒,連忙道:「臣聽陛下的。」
他發現自己忽略了一點,他自己還是石亨的侄子呢。朱祁鎮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笑:「當然要給他們提個醒,朕對他們是完全的信任。」
石亨和徐有貞,會背叛朕嗎?
朱祁鎮心中是不信的,但這事不得不防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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