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那就去未來尋找匣子的鑰匙

  第58章 那就去未來尋找匣子的鑰匙

  第一周目大失敗。

  

  跑太快，馬死了。

  被摔在地上的雷野只能看著好不容易超越的騎士團從自己身邊奔襲而過，他心中意外地沒有絕望，只有淡淡的憂傷，路過的某位騎士順手給了他一刀，讓他的腦袋以優美的弧線飛起來。

  第二周目，雷野提前給龍馬餵了點好東西吃。

  【廚男】開始發力，這次馬兒倒是跑得很快，而且強勁持久，它猛蹬地面，很快就超越了騎士團。

  比第一次回到魔王城提前了一個小時，地面上還只有超位魔法轟炸過的痕跡，雷野心頭一喜，他還以為這個壞掉的存檔落在自己手裡是不是也是壞掉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趕上了。

  「我來——！」

  他掏出雙劍，興奮地爬上牆頭。

  下一秒，他見都沒見過的某種魔法陣在腳下產生，隨後一陣冰柱升起來，將他一口氣頂到天上去。

  飛得很高，突破雲層。

  然後下墜，半空中他看到正在鬥法的那五個人，各種花里胡哨的魔法丟來丟去，偶爾肉搏，刀劍碰撞產生爆炸般的轟鳴，值得一提的是布婭笛在被那四個騎士完全壓著打，事到如今親眼所見雷野卻還是不願意相信這一幕，只覺得會有這種觀感也許是因為布婭笛看上去相當疲憊，而騎士們卻仍然如機械般面無表情。

  高處視野倒是蠻好。

  雷野扭頭看向別的方向，馬上就發現了什麼東西，那是塊很大很高的柱子，不斷散發出強烈的魔力波動，那塊柱子附近有大量魔法攻擊過的痕跡和幾個人的屍體。

  用望遠鏡看了看，那些人的打扮倒不像是什麼戰士，而是工程師、鍊金術士、援護法師這樣的輔助職業，都已經被布婭笛幹掉了。

  至於那塊大柱，雷野一眼就看出那是魔道具，只是不知道那麼大型的魔道具是幹嘛的，這個體積，很有可能是什麼魔導炮。

  啊.話說回來，這幾個人甚至沒有發現自己來了啊。

  雷野只覺得自己有點好笑，他好不容易才跑過來，卻像是誤入仙人戰場的一隻螻蟻，隨便的一個範圍魔法波及到他，便死翹翹了。

  等會，他好像知道那件魔道具是幹嘛的了。

  身邊突然颳起紊亂的狂風！壓著他向下墜去！

  雷野手忙腳亂地試著給自己套上風之翼，但是沒有用，他被壓住了，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推在地面。

  那柱子是個.禁飛裝置。

  以頭搶地，聽到自己脖子發出嘎嘣脆響的雷野這樣想。

  第三周目。

  受不了了，太困了，連著三次不眠不休的奔襲，就算身體的狀態是沒問題的，但整整九天未曾得到休息的精神已經有點承受不住。

  雷野大字型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又坐起來。

  布婭笛她可是連續戰鬥了三百多個存檔，這才三個存檔，還差得遠呢！

  痛苦地咧咧嘴，雷野敲了敲脖子以緩解幻痛，他又一次翻身上馬，向著魔王城而去。

  ——第十二周目——

  雷野大字型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現在除了疲憊，他只覺得憤怒。

  草了，這個檔的難度有點誇張。

  在這九個存檔中，在他連著好幾次都被範圍魔法波及至死後，總算讓他摸到了一個空隙，在他們近身搏鬥的時候闖了進去。

  先是布婭笛狂喜，驚呼就知道這技能是給了你，那我可就放心啦！而雷野則是找准機會跑到她身邊，送上頂級增幅的套餐還有那碗曼德拉草湯。

  辦完這件事他當時就覺得穩了。

  可是並沒有.喝了草湯又吃了套餐的布婭笛的確變得生龍活虎起來，但是一看到布婭笛往嘴裡塞東西，對面那四個騎士就像是讀指令似的，也開始往嘴裡灌東西。

  再次纏鬥在一起的時候，布婭笛反而被壓製得更加厲害，雷野人都傻了，那四個騎士一時間像是瘋狗一樣，追著布婭笛連連猛砍，路過雷野的時候，某位最年長的男性騎士隨手給了雷野一刀，雷野反應很快地抬手格擋，但對方的長柄大刀就像是一座山壓下來，那份力量根本擋不住，壓著聖劍落在他的腦門上，讓雷野腦洞大開。

  痛感消失的時候，就又是在這荒原。

  雷野越發崩潰，但他卻隱約意識到，這還只是剛剛開始。

  「不是.這四個b人到底哪裡冒出來的，我家布婭笛天下無敵，何人敢殺她，何人能殺她？！」

  繃不住的雷野開始怒聲詢問聖劍。

  這十二個存檔里，聖劍一下子變得不再絮叨了，也並不現身，就只是默默地提供著援助。

  雖然現在聖劍全力支持雷野，但雷野心裡莫名有股子怨氣，他老覺著這聖劍是想讓他明白，無論他怎麼努力，也無法挽回這個死檔。

  但真的全力支持的話，就應該也會好好地吐出所有情報才對，雷野想了想，決定應該好好再問問聖劍這期間的事情。

  畢竟太突然了，太割裂了，就好像前些天還吃著火鍋唱著歌，享受著焦土風情的歡樂日常，突然之間，他那天下第一等的老婆便死於非命，連個反應時間都沒有。

  事到如今，他還是緩不過來。

  「博啟四騎士，他們是弗雷帝國培養了幾十年的四把尖刀，你會感到困惑是因為無法理解為什麼突然出現四個能夠打贏布婭笛的人，這很好理解，並不是布婭笛足夠強，歷史上比她強大的勇者比比皆是，只不過她利用自己的能力不停地提前清理掉了這些人而已，你感到突然，是因為不突然的話根本就沒有辦法殺掉布婭笛，這是一場針對布婭笛的，籌備了幾十年的斬首計劃。」

  聖劍這樣說。

  還好她說的全力支持倒不是什麼假話，也不當謎語人，問啥說啥。

  「高等魔族本來就是通過悠長的壽命來彌補與成長性出色的短命種的差距的，布婭笛的天賦並不優秀，她唯一的優勢在於她以一種近乎瘋狂的錘鍊自己，而這優勢又被那位國王以一種極不人道的方式抹平了。」

  也就是說，在布婭笛利用回檔瘋狂地修行的同時，這四個人被催眠控制著，以同樣的方式隱藏在暗處增長著力量。

  短命種的成長性總是更高，這四個人又是千百人中選出的佼佼者，這樣一來，還算說得通。

  那老東西以他們的人生作為代價，強行堆數值堆出了四個人造勇者出來，所謂的催眠根本就不是針對布婭笛使用的，而是為了把這些騎士如同機器般牢牢掌握在手裡。

  如果之前能在見習騎士的支線上點心就好了。

  「但是.再怎麼厲害，也不至於跑都跑不了吧，牢布的飛行速度跟戰鬥機」雷野說到一半突然想起在焦土看到的那個怪異的魔道具，於是換了個問法，「弗雷帝國的那幫巫女真就算的嫩准？剛好卡死了布婭笛的存檔節點？」

  「不巫算永遠無法算得那麼精確，她們只能算到在某個時間點攻擊的話，才有機會贏，這甚至是不知道了燃盡多少巫女的壽命看到的可能性，過去的上百年無數個她們死在十二歲，就是為了這一天，至於你說的逃跑，之前的存檔布婭笛已經試過了，並沒有逃掉的機會，」聖劍頓了頓，「我一直在想辦法讓你暫且離開布婭笛，如果那個時候你和布婭笛在一起，那就真的壞檔了，所以我試著取消了對你記憶的保護，以我多年來對你的觀察與分析，你果然是想要獨立解決這件事的。」

  「你說對我記憶的保護」雷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所以，之前的記憶能夠保留，還有之前的記憶突然無法保留，果然都是你搞的鬼對吧！」

  片刻的沉默。「.怎麼叫做我搞的鬼呢，我很難過。」

  她的身形突然出現再雷野眼前。

  還是那頭淺金色的長髮，但今天不再是一身黑裙，而是雲般的白色連衣裙，好像和瑟珂玻絲是同款。

  微微屈身，她擺出對雷野恭敬的姿態。

  「為您的劍，女神大人交給我的任務，就是讓您不受回檔的影響，以類似於博啟四騎士的方式殺到她交出回檔，在您沒有機會的五年，我什麼也沒有做，以免您困惑，在那場最終決戰的關鍵時刻，我守護著您的記憶，讓您迅速與布婭笛拉近關係，這場圍剿，是之前的五年我在布婭笛一次次的回檔之中從弗雷帝國了解到的，雖然不多，但是我知道大概就是這個時間點，所以前段時間我取消了對您記憶的保護，引導您遠離戰場，並讓您免受三百多次回檔對大腦的強烈負擔，當布婭笛只能被動的回檔而無法取消，她終究無法承受，只能把回檔交給最親近也最信任的您。我失去了女神大人的指引，卻還是順利完成了女神大人交給我的任務，我這樣努力，為什麼，您卻要說是我搞的鬼呢。」

  「媽的，女神有病吧！」雷野急了，伸手去抓聖劍的肩膀，卻像是穿過一片虛影一樣載了個趔趄，他回過頭，「你你問問她是不是根本沒了解過布婭笛，這技能放在她手裡到底有什麼不放心？！為什麼非要這麼搞布婭笛呢？！」

  「請您對女神大人心懷敬意，」聖劍聲音微微嚴肅，「女神大人已經死了，無論如何，我們完成她的任務是首位，只有您來持有這個技能，是最安全的，女神大人曾這樣說。」

  雷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抬高聲音詢問。

  「.女神是不是本來應該像是布婭笛看監控那樣盯著我們，然後時不時出來讓我看看女神的引導什麼的你確定她給你下達的是死命令？」

  聖劍微微顫抖了一下，雖然面無表情，但明顯有些動搖。

  良久，她無機質地重複。

  「女神大人已經死了，無論如何，我們完成她的任務是首位，只有您來持有這個技能，是最安全的，女神大人曾這樣說。」

  人機啊！你是不是人機啊！

  哎喲這個弱智ai聖劍，無語了。

  雷野面露痛苦，他側頭看了眼咀嚼著草根的龍馬和早已跑得不見蹤影的騎士團，放棄地躺倒在地，他知道，這個存檔是趕不過去了，只能重開。

  可以趁著這個檔稍作休息，順便復盤一下之前的事情。

  假設，假設女神沒有死，一開始一切順利的話。

  他順利地把新手大禮包吃滿：一個強力的固有技能、一個屬性拉滿的軀體、一把能夠抵禦回檔的聖劍，那麼在女神的指引下，在五年的成長之後，他的確有機會在某次回檔之後跳將出來，殺個布婭笛千百次，讓她乖乖交出回檔技能。

  如果布婭笛老老實實求饒，他大概也不會痛下殺手而是聽她說說自己的苦衷，在了解到焦土的窘境之後，來自於血統里的本能大概會讓他很樂於幫著布婭笛在焦土種點地出來。

  那樣的話，他們大概.不，絕對能成為朋友。

  那大概就是最王道的冒險故事之後，最完美的結局。

  可是女神死了。

  種地雷野突然想到了什麼，側頭又看了眼聖劍。

  「按你的說法，弗雷帝國並不知道布婭笛有回檔這個技能，也就是說，對於弗雷帝國而言，布婭笛是個雖然強得可怕，但是從來都沒有主動侵犯過任何人類國家的魔王，你知道的，她就是那樣的魔王，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個b國王一定要搞死布婭笛呢？」

  答案和雷野想的一樣——

  「食物，」聖劍回答，「只要焦土無法種植，那麼焦土的食物就永遠無法自給自足，布婭笛會通過進口的方式老老實實地從人類的國家購買食物，但是下一任魔王呢，下下人魔王呢，這樣高傲的、危險的、飢餓的種族真的能夠長久地守在那片土地嗎，如果你是一位還算為後世考慮的國王，你會如何抉擇呢？」

  合理的.

  這個異世界地人類與魔族千百年來的敵對的大前提，解釋的通了。

  雷野緩緩地從衣袋裡掏出自己很久很久沒有拿出來過的筆記本，他打開，往前翻，再往前翻，一直翻到最初的位置。

  『利用自己的能力讓餓肚子的人吃飽飯』

  他啪地合上筆記本，塞進口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重新躺下，在越發濃郁的夜色中孤獨地陷入不安穩的睡眠。

  ——第一百一十二周目——

  雷野靠在獅鷲的屍體上，捂著胸口齜牙咧嘴，強烈的幻痛讓他近乎窒息，好一會，他才勉強意識到自己回檔後的身軀安然無恙。

  這次回檔也失敗了，他的努力方向漸漸從幹掉四騎士變成協助布婭笛逃走，於是試著偷偷摸摸地去搞掉那個禁飛裝置，但是用了十幾次存檔好不容易摸到之後他又傻了眼，這東西的外殼是奧里哈剛打造的，這麼大塊的奧里哈剛幾乎能買下一座小城市，弗雷帝國那幫人真是下了血本。

  他抓耳撓腮地試著找找縫隙，下一秒一位女騎士放棄了對布亞迪的纏鬥，直接衝著他突刺過來，長槍將他穿了個透心涼。

  越是回檔，他就越是意識到一件事，這場圍剿對於雷野和布婭笛而言都太過突然，但對於弗雷帝國的而言不是，他們真的已經籌備了相當之久，幾乎把各種微小的要素都考慮到了。

  也許是因為自己的精神耐性遠不及布婭笛，他在連續回檔十五次就會瀕臨極限，有種宛如連沖四十四次的崩壞感，所以每隔十個存檔雷野會給自己安排一個七天的休息，什麼也不做，就躺在這片荒原上發呆。

  從未有如此漫長的時間，讓他這般難挨。

  每次休息檔他老是能看到布婭笛的影子，她行走在時間的縫隙里，獨自持有著所有人不曾擁有的回憶，背影孤獨。

  雷野感受到那份孤獨了。

  「.打不贏。」他突然說。

  確實打不贏，他已經深刻意識到這件事了。

  他沒有那三百多次存檔的記憶，但是他相信那三百多次的布婭笛每一次都在玩命。

  就算自己再來個三百多次，也打不贏，就是打不贏。

  至少只靠這三天是不行的。

  至少只靠他是不行的。

  雷野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一個瘋狂的點子如同晨勃一般在腦海中誕生。

  只靠這三天不行.

  那就靠這三天之後的無限去想辦法。

  只靠他不行.

  那就搖人。

  他的檔不是死的，反正會回檔，他有的是時間和這幫人玩，只要他不喊出那句Quick Save，那麼布婭笛就會永遠不會死去，留在這時間的縫隙等待他的拯救。

  「你終於要放棄了嗎？」背後傳來聖劍的低語。

  「不」雷野沒有看她，搖搖頭，「我要.」

  ——

  【線路一】：「我要.搞點連魔族之王也無法抵禦的強力藥劑出來。」

  【線路二】：「我要.給距離魔王城最近的格雷蒂打個電話。」

  【線路三】：「我要.去找一個沒有玉足的傢伙問問看，能不能幫我個忙。」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