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塔
第2章 塔
房間裡。
當著謝深的面,鄧賓從身後牆壁的暗格里,依次拿出了火鉗、鑷子、小刀等工具。
他一邊擺弄著工具,一邊沖謝深道:「哦,忘跟你說了:這地方是不提供吃喝的,所以來這兒的人不但要被折磨,有時候還會被活活餓死渴死然後再被復活再繼續被餓著。」
言罷,便一臉期待地觀察起謝深反應。
可對於鄧賓的恐嚇,謝深卻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
「嗯?」
這讓鄧賓不由得高看了謝深一眼。
他輕咦一聲後,忍不住出聲贊道:「兄弟,你心理素質是真可以的,就是不知道一會兒能撐多久了。」
說著,便舉起手中火鉗,朝著謝深胸口來了一下。
『呲』
瞬間,一陣肉被燒焦的氣味,瀰漫在了整個房間之中。
而謝深被火鉗燙到的胸口處,也隨之多出了一塊觸目驚心的紫黑色傷口。
「怎麼樣?」
鄧賓很滿意這樣的效果。
他眼中有癲狂之色再次一閃而過,略帶一絲興奮沖謝深道:「現在可願意交待了?」
然而令鄧賓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即便受了火刑,謝深也仍舊是一臉面無表情模樣。
就仿佛.
「你不覺得疼?」
鄧賓雙目圓瞪。
他探頭湊上前去,讓自己距離謝深更近了些:「我能看出來,你剛不像是裝的,你是真感覺不到疼,你這怎麼做到的?」
「呵」
謝深輕笑一聲,並未言語。
——他死而復生後,雖修為盡失,但神魂強度卻仍舊可媲美元嬰期修士。
這使得他能僅憑意志力,便封閉掉自身五感。
所以只要謝深想,他可以永遠都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單純只肉體上的折磨,對謝深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你」
謝深無視疼痛的能力,讓鄧賓大感震驚。
他急了。
哪怕是之前面對機械手臂,即將被電死時,都未曾像此刻這般激動:「你這能不能教我?」
鄧賓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地,態度無比卑微道:「求你,真求你了!只要你能教我,要我幹嘛都行!」
謝深之所以能憑意志力封閉掉自身五感,只因為他在修真界苦修了數百年之久,而非依靠的某種訣竅法門。
所以此能力無法傳授給他人。
不過謝深並未直接明說這一點。
他趁機沖鄧賓打探道:「你這麼想學我這門法術.我猜,是因為你也會跟我一樣被折磨?」
「是。」
為討好謝深,鄧賓如實道:「這種折磨是輪換著來的現在是我折磨你,但過個一二十年,可能就換別人折磨我了,然後這樣再過個一二十年,就又換成我折磨別的人,然後永遠沒個停。」
謝深不解道:「那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不清楚。」
鄧賓積極回應道:「我只知道這地方被叫做『塔』,然後所有被關進『塔』的人,都要一直這樣被折磨,『塔』裡邊兒待的最久的人,據說已經被關了有兩千多年了。」
「兩千多年?」謝深倒吸一口涼氣:「哪怕這兒的人能一直復活,但時間久了也會被逼瘋吧?」
鄧賓道:「是會瘋,不過瘋掉的人死之後再復活,就又會恢復正常。」
好傢夥。
謝深聽後更覺不可思議了:
看來那門能復活人的法術,不僅能助人重塑肉身,還能刷新被復活者的精神狀態。
在復活術作用下,被復活者意識會一直保持清醒,想瘋都瘋不掉。
然後就這麼永無止境地被折磨下去.
都說生死間有大恐怖。
但現在看來,對於這座『塔』內的囚徒們而言,活著才是恐怖,死亡反倒是一種奢求。
那麼由此便不難看出,謝深所掌握的『能無視痛苦的法門』,對於鄧賓的巨大吸引力了。
也怪不得此人態度會轉變的如此之快,且無論謝深問什麼,他都會如實作答。
既有了能拿捏住對方的手段,謝深便趁熱打鐵詢問:「我還有個問題:如果復活一個人,必須要先知道他叫什麼的話,那你不知道我名字,又是怎麼復活我的?」
「用的窮舉法。」
鄧賓解釋道:「要想復活一個人,並不是一定得知道這人名字只要你知道這人的生卒年又或者經歷,達到沒歧義的程度,就能藉助這地上的幾何圖案把人復活了。」
鄧賓繼續道:「就比方說我復活你的時候,我給的前提條件就是:姓謝的男性,生於1999年2月23日1時13分.如果在這一分鐘內,剛好就只有你一個姓謝的人出生,那麼我給的條件就算是『沒有歧義』,這麼一來你就能被復活了,哪怕我從沒見過你。」
「而如果沒能復活,那我就會再換個姓氏,一直到百家姓都被試完為止。」
「再之後我就會把時間換成1999年2月23日1時14分,然後再繼續用百家姓去一個個試。」
不得不說。
鄧賓口中的窮舉法雖有些『愚公移山』的味道,但的的確確可行。
只要時間夠多,且有耐心,哪怕將從古至今存在過的所有人類都復活,也不是沒可能。
房間裡。
就在謝深與鄧賓二人交談間,一面牆壁上忽有電子顯示屏亮起。
那顯示屏顯示著【53%】這一數值。
見此數值,鄧賓緊張道:「不行,我不能再跟你閒聊了.不然一旦屏幕上的數值降到50%以下,我就得遭殃。」
「什麼意思?」謝深疑惑道。
鄧賓沒有回答,只是將手中火鉗放入房間暗格,待重新加熱後再次往謝深身上來了一下。
這瞬間,屏幕上的數值立刻由原本的【53%】上漲至【54%】。
「看見沒。」鄧賓解釋道:「一旦你被我折磨,那屏幕上的數值就會上升.而我的任務,正是要保證屏幕上的數值,一直都維持在【50%】以上,如果我沒做到,我就會像之前那樣,被機械手給活活電死。」
鄧賓想了想道:「為了能完成任務,我差不多要每天折磨你大概15小時左右,這15小時正常人是很難挺過去的,所以你差不多每天都要被殺死一次。」
「再然後就是我自己了。」
「因為這地方沒任何吃的跟喝的,所以我必須每兩天就自盡一次,不然人會餓的渴的受不了。」
聊到這裡,謝深整個人已被火鉗燙的面目全非。
陣陣令人作嘔的焦糊味,很快就充斥了整個房間。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