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吉爾家今天的飯
第717章 吉爾家今天的飯
「蠢貨，烏魯克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本王根本沒空陪你們迦勒底出去遠足。」
「但，若是你們無論如何都想為本王所用——」
當賢王意味深長的說完這段話後，藤丸等人就被趕出了王宮。
但也並非全無收穫，那個傲嬌王雖然嘴上不饒人，但還是放任梅林與朔月與這位少年同行。
與此同時，還有一位身著面紗，溫柔而賢惠的女子。
「請放心，我會保障各位當前的生活。」名為西杜麗的女祭司在自我介紹後，溫和說道，「雖然這只是我的個人意見，如果希望王願意傾聽你們的事由，我認為建立功勳才是最好的途徑。」
「功勳，是要去魔獸戰線戰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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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是士兵們的工作。你們的話……讓我想想，希望你們先去找一下烏魯克市內發生的各種的工作，我認為這也是王所期望的。」
「誒？」
「簡言之，就像是當萬事通的感覺。」朔月在旁笑道，也就是在街上晃了一圈的功夫，他手裡就多出了一盤點心，邊走邊吃，白袍鼓盪，好不愜意，「那位王之所以沒認可你們，其實是因為你們還聽不見大地的聲音吧。」
藤丸好奇的看過來：「大地的聲音？」
「對，這片土地究竟意味著什麼，這是需要你用腳步，用雙眼親自去丈量的。美索不達米亞人民的生活，守護這座城市的理由，士兵們又是懷揣著怎樣的覺悟，奔走在與死神搏鬥的戰場上……若沒能充分了解這些，又有什麼資格說要拯救這個世界？」
交談間，眾人已經走過了繁鬧的大街，僅僅是這段簡短的路程，藤丸就看見了開在大片大片鮮花里的兵器舍，浣衣女子身後錚亮的戰鎧，有火光自廣場中央亮起，那是歡慶的篝火，也是淬鍊兵刃的灼炎。
在歸家的燈火中，兩鬢泛白的父親大笑著，用握緊武器廝殺的雙手，抱起視若珍寶的孩童，而在屋內的庭院裡，衣冠冢上還留有他長子的斷劍，哪怕是斬殺了無數魔獸的鋒芒，也在笑聲里化作柔情似水，似不舍般，靜靜環繞著自己的家，自己的國。
那是不同於任何特異點，不同於藤丸迄今為止所見的風景，是歡笑與悲歌交雜，苦難與希望相伴的故事。
而現在，來自觀星台的旅人前來，用自己的方式去見證，去記錄。
將這一幕幕景色，永遠的銘刻在自己的記憶里。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朔月。」
「是嗎。」火光也模糊了青年的面容，他笑了起來，模糊如夢的倒影，「那可真是太好了。」
————
穿行過烏魯克的大街小巷，眾人終於在一座房屋前止步，那明顯超過周遭屋舍的大小，令藤丸與醫生發出了不約而同的驚嘆聲，「好大啊……」
「這裡原本是用作酒館的地方，現在就是提供給各位的宿舍了。」
「這就是迦勒底大使館吧，藤丸。」醫生笑呵呵道，「想不到這麼快就有獨立門戶了。」
明明是值得高興的事情，藤丸卻抿著嘴，瞥見了酒館內部的景象——
擦拭乾淨的吧檯，擺放整齊的桌椅，光潔如新的酒杯……它們靜靜的擺放在哪裡，驕傲的展示著主人對它們的用心，光是注視著它們，就能感受到房屋主人的溫柔。
可是最應該露出滿足笑容的人，卻並不在這裡。
「西杜麗小姐……請問這件房子的原主人在哪裡？」
沉默之中，蒙著面紗的女子移過目光，於是在痛苦的恍悟之中，藤丸垂下眼帘。
「是嗎，我知道了。」
這裡是人民安居樂業的城市，也是時刻與魔獸廝殺的戰場。
除卻倒在戰場上以外，還有什麼能讓對生活充滿了熱愛的男人放棄自己的酒館？
這種感覺，真是……
燭火跳動，微光落在少年臉上，勾勒輪廓，令他看上去無比的悲傷和孤獨，哪怕一路走來已經見過太多太多的痛苦，但每一次都是如此的難以忍受。
甚至於——身邊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
清風拂面，白毛的賢者走上前，打斷了藤丸的沉淪。
「雖然我在神塔有自己的房間，但這裡好像比較有意思。」就好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樣，梅林輕車熟路的開始爬樓梯，「安娜呢？快去看看二樓的樣子吧，就算只是短期滯留，挑房間還是很重要的。」
「……不，我無所謂……只要能睡得著，哪兒都行……」在陰影里，安娜下意識的拉低兜帽，往裡縮了縮。
似乎還在為先前戰鬥沒幫上忙而自責。
蹬蹬蹬，梅林又倒著退了回來，牽起安娜的手，帶著她往二樓鑽。
「來嘛，美麗的小小姐，難得不用躺在樹枝上睡覺，為什麼不讓自己更加舒服一點呢？」
「……」安娜想要掙脫，奈何體型實在是嬌小，又不敢把這個沒臉沒皮的夢魘扯摔倒，只好繃著臉，低聲嘟囔，「我知道了……反正也需要監視你這傢伙，畢竟你藏了太多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是嗎是嗎，那就多謝安娜的關心了……」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而藤丸也收拾好了心情，轉身看去：「朔月，你也挑一個房間吧……誒？」
「朔月先生的話，他在不久前就脫離隊伍了。」西杜麗在旁靜靜說道，「說是要『給藤丸一個驚喜』。」
「驚喜？」少年眨了眨澄澈的眼眸，似有不解，可緊接著，就聽到了一陣喧鬧。
酒館門口的道路上，逐漸出現了幾道身影，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哎呀，這裡就是迦勒底的大使館……」
「聽說那位御主剛到……」
「還是要感謝閣下，能讓我們從百忙中抽身……」「沒關係，忙了這麼久，也該休息了啊，諸位將軍們。」為首的青年矜持頷首，當看到驚訝的藤丸和西杜麗時，便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我帶大家來蹭飯，西杜麗小姐不會介意吧？」
「求之不得。」西杜麗收起訝異，微微躬身行禮。
「牛若丸將軍，弁慶將軍，列奧尼達將軍，還有巴御前將軍……歡迎你們的到來。」
————
夜晚的酒館，觥籌交錯。
「各位，菜已經上齊了，都拿到麥酒了嗎？藤丸還未成年，所以給你果汁。」
「不好意思，我喝水就行了……麥酒太苦了……」
「這可不行啊，安娜，得把酒量鍛鍊起來嘛。」朔月左手抓著烤羊腿，右手端著酒杯，模樣像極了酒席上勸自家孩子喝酒的家長。
「唔……」被朔月似笑非笑的看著，安娜縮了縮腦袋，卻並沒有反駁，而是捧起了酒杯，一副委委屈屈又不敢反抗的樣子。
「喂喂，總感覺你像個大惡人啊，末代圓桌騎士君。」
「無路賽，就當是小小懲罰了。」
聽到這句話，安娜這才下定決心，將酒杯往唇邊遞去，當喝下第一口時，周圍人就發出了『哦』的振奮吶喊，嚇得她雙手一抖，險些將麥酒灑了。
「怎麼樣怎麼樣？味道怎麼樣？」扎著高馬尾的源家少女竄到她面前，兩眼冒著小星星，安娜舔著濕潤的嘴角，有些難為情的扭過頭去，小臉微紅。
「……還可以。」
「是吧，我就是為了這一杯酒而活著的！」
「梅林你還是給我去死吧。」
完全是脫口而出的話語……然而周圍人非但沒有驚訝，反而認同的點頭。
「那傢伙就是這樣的，輕飄飄的完全靠不住啊。」眼窩深邃的七尺大漢笑著舉杯，向著小安娜，也向著一旁靜靜喝著果汁，品嘗著烏魯克美食的御主，「我是弁慶，那邊那位是我的主君牛若丸，請多指教。」
「正所謂萍水相逢也是緣，藤丸閣下，再來一杯。」活潑的牛若丸又湊到了藤丸身邊，替他斟滿果汁，然後自己握住酒杯，站起身來，仿佛要演講般朗聲道：
「從遙遠的世界造訪這片災厄之地的人類最後御主，藤丸，我們會在自己的容許範圍內，助您一臂之力！」
「謝……謝謝你。」
「牛若丸大人，您還是少喝點酒吧。」弁慶樂呵呵道，「您應該沒有忘記幾天前，您因為喝醉以至於在烏魯克橋上犯下的失態吧，哈哈哈，沒湊夠八艘船的六艘跳躍，不，是五艘吧？翻筋斗後的大跳躍，收不住勢頭以至於把橋拆成兩半，哈哈哈。真是的，哈哈哈。」
「弁慶…很好，給我端坐好，然後背對我垂下腦袋，感謝你的忠告，不過你總是愛多嘴，看來是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死期了嗎？痛快。就讓我為你介錯吧。」
「唔唔，唯獨這個請允許我拒絕……」
「兩位將軍，請不要玩鬧了。」銀髮雪膚的女子嘆氣，無比苦惱，「每次你們兩個造成的損失，還得由我來負責……」
「明明是流淌著鬼之血脈的女人，反而比我們還要文雅呢，沒想到木曾他竟然有幸遇上這樣的女人啊。」
「您，您說什麼呢，牛若丸，不，九郎判官閣下！」巴御前像是嚇了一跳般，害羞的漲紅了臉，「既然是已死之身，就應該把從前的恩怨放下才對啊，為什麼，為什麼還要……」
「唔，弁慶，我剛剛有說什麼欺負人的話嗎？」
「牛若丸大人，我明白的，這就是名為『害羞』的情緒吧，嗯，對於您來說，就像是政治一樣難懂呢。」
「煩死了，弁慶，拿酒來，難得今晚朔月閣下幫我們清理了戰場，我今晚要一醉方休！可惡，這麼關鍵的時刻，茨木那個混蛋為什麼不來啊！」
藤丸看著將軍們打打鬧鬧的樣子，眼底流淌著溫暖的色彩，他舉起果汁，卻又有酒杯湊了過來，與他輕巧相碰。
詫異的轉過身去，白衣金眸的青年朝他舉杯微笑。
「朔月？」
「怎麼樣，藤丸，這就是吉爾伽美什召喚出的眾從者們，在你們到來之前，一直都是他們在鎮守四方。」
「不是還有你嗎，朔月？」藤丸調侃道。
可青年並沒有向往常一樣笑著點頭，他沉默片刻後，恍若無事的岔開了話題：「怎麼樣，烏魯克的料理還吃得慣嗎？」
一提到美食，藤丸就頓時精神起來，認真的點頭：「鮮嫩多汁，就算再迦勒底，也很難嘗到這種風味的美食啊。」
「是啊，迦勒底的從者雖然人數眾多，可唯獨沒有擅長料理的人呢，玉藻貓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啊。」醫生也不由得抱怨了，「雖然清姬好幾次躍躍欲試來著，可是她的要求實在難以接受。」
「好了，就此打住吧，醫生。」朔月苦笑著摁了摁眉心，「我已經猜到了。」
不過，無論是衛宮還是布狄卡都沒有出現在迦勒底嗎，可是為什麼？衛宮暫且不談，布狄卡應該召喚條件不高才對啊……
壓下心底的思量，朔月笑道：「既然西杜麗小姐有事先行離去，那麼就由我代替她發言吧——」
「在烏魯克，麥酒和羊就是賴以生存的糧食，再加上人們的笑容，就更加滿足了，這裡就是這樣的國家。」
「來自迦勒底的旅人啊，請盡情享受烏魯克的款待吧。」
頓了頓，青年的表情變得促狹起來：
「畢竟，明天清晨，你就要邁入光榮的打工人行列了嘛。」
PS：群里某人要求我多寫個兩百字的，所以我就勉為其難的熬個夜，多寫這麼一些些（指尖宇宙）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