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都是朕的錢
第30章 都是朕的錢
在決定由蓋勛去荊州平叛之後,靈帝在次日特意召見蓋勛。
許是為了證明他口中的「良臣」的含金量,靈帝特意將劉辯帶在了旁邊。
稍稍問了問蓋勛在地方上的見聞,靈帝又問道:「蓋卿,天下為何有那麼多叛亂?」
蓋勛回答:「是因為陛下寵信之人的子弟襲擾百姓所致。」
靈帝轉身詢問張讓道:「中平之後,朕已勒令你等人將子弟召回,可有人不把朕的話放在眼中?」
張讓跪伏在地,他大約也沒想到靈帝這麼相信蓋勛的話,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張讓不敢否認,因為他知道蓋勛說的是真話,靈帝一查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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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曾按照靈帝的要求將家人子弟召回,但後來靈帝不提這件事了,他們的家人子弟也找他們哀求,便又或多或少放了些出去。
劉辯注意到張讓大夏天的冒出了不少冷汗。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靈帝終究是對張讓還有感情在的,嘆息一聲,沒再追問,又問蓋勛:「朕有意發西園錢,再組一軍,位於雒陽,用以震懾四方,卿以為如何?」
旁邊聽著的劉辯一愣,原來靈帝這個時候就有了組建西園八校尉的念頭嗎?可惜歷史上這八校尉最終沒有發揮出應有的作用。
而蓋勛這個人,能夠被靈帝評價為良臣,他是有技巧在的。他知道過猶不及,沒有想逮住機會就致宦官於死地,這不現實,反倒誇耀起了靈帝——
「陛下以西園錢組建大軍,自然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只是萬萬不可如復涼州錢一般,被人上下其手,貪污謀私。」
靈帝聞言震怒:「是何人竟敢貪此錢?」
蓋勛答道:「長安縣令楊黨,宦官之後也,常有截取錢糧之舉。」
「卿可有實證?」
「陛下遣人往長安一去便知,此人仗著其父為中常侍,為非作歹。臣家人自長安過,彼時左將軍與前將軍俱不在長安,楊黨遂不加掩飾,方知其貪腐之舉。」
靈帝心裡已經信了七八分了,轉身問張讓:「可有此事?」
張讓一直跪伏在地,尚未起身,聞言只敢說:「老臣只知確有此人,是中常侍楊望之子。」
雖說中常侍有抱團取暖、守望相助的默契,過去,張讓會嘗試誣陷舉報之人,但此刻張讓面對蓋勛,完全不敢替楊望父子說話。
「朕的錢,都是朕的錢!」靈帝出離憤怒了。
其實所有人都很清楚,所謂的收復涼州錢其實就是西園錢換個好聽點的名頭而已,本質上都是靈帝賣官所得的私房錢。
靈帝派人專門叫來一個小黃門,正是劉辯曾見過的蹇碩,吩咐道:「去,去讓張溫去查長安令楊黨!告訴張溫,朕要證據!你也同張溫一起去長安。」
蹇碩看都不看一眼伏在地上的張讓,領命而去。
蓋勛見靈帝派人去調查楊黨,稱讚道:「陛下明察秋毫也!」
之後又談到發西園錢組軍之事,蓋勛雖然贊同靈帝掏出私房錢的行為,但還是給靈帝提了個醒:「臣聽聞『先王只誇耀德政而不看兵力多少』,如今叛軍在遠處,陛下卻考慮招募大軍用以震懾,不能顯示陛下果敢堅毅,而有窮兵黷武之嫌。」劉宏非但沒生氣,反而稱讚蓋勛:「說的對,你我相見恨晚,那麼多大臣沒有人能像伱這樣說話的。」
之後,靈帝炫耀一般地向蓋勛誇讚劉辯有多麼多麼聰慧,蓋勛也很配合靈帝。
等到蓋勛走時,靈帝竟有些捨不得,道:「朕原意是讓卿在雒陽為官,若遇軍國大事,亦可與君商討。可如今荊州有亂,如之奈何。」
蓋勛回應說:「待臣平定叛亂,與陛下再見亦不遲也!」
靈帝又賜下金、帛,蓋勛拜謝不提。
蓋勛走後,張讓終於說出了構思半天的求饒之話。
劉辯看出靈帝內心之中還是不忍處罰張讓等人,順勢幫著張讓說了兩句話,又站在靈帝的角度告誡張讓不可讓家中子弟滋擾地方,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對於靈帝來說,此事就當是過去了。
劉辯只希望張讓能記住他說的「不可再三」,否則,若有下次,就別怪他不念舊情了。
隨著靈帝確認以蓋勛為長沙太守,討虜校尉如舊,前往荊州平定叛亂。雒陽別處倒沒什麼,只大將軍府忽然熱鬧起來,對外宣稱的是大將軍何進宴請屬官。
大將軍府長史王謙、主簿陳琳、從事中郎袁紹、王允等人盡皆早早到了。
另有曹掾蒯越、伍孚;府掾劉表、孔融、王匡、王朗;令史邊讓等。
此外,大將軍部曲中的軍司馬許涼、軍假司馬伍宕、軍候吳匡、張璋等武職官員也俱在列。
稱得上是大將軍府屬官最整齊的時候了。
如果劉辯在場,一定會發現這些人中有不少他耳熟能詳。
何進率先說道:「荊州之亂,我本意舉薦府中人前往平叛,奈何人選早已內定。」
袁紹接著何進的話繼續說:「自今年開始,數場叛亂,我大將軍府幾乎寸功未立,長此以往,恐大將軍府幾無威嚴矣。」
從年初到七月份,這大半年的時間,需要雒陽出兵的小叛亂只有一場,是二月份何苗平滎陽亂賊。
這事大將軍府出了不少力,但最後受益最大的卻是何苗和何苗的部下劉備,偏偏何苗與士人不是一條心的。
之後的三場大叛亂,涼州事因為董重的加入,要求何進率軍平叛,何進躲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朝裡面竄。
幽州事何進倒是參與商議了,但也沒安排大將軍府的人跟隨劉虞平叛。
至於最近的荊州事,何進打定主意一定要讓大將軍府在這件事上有點存在感,奈何這次靈帝根本沒有同群臣商議的想法,直接定了回雒陽沒多久的蓋勛。
何進倒不是覺得長沙太守一職有多珍貴,只是警惕於這種趨勢。
他作為大將軍,位在三公之上,豈能在朝堂之上默默無聞?
這才有了這次宴會,只請了大將軍府的屬官,連交好的其他清流官員都沒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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