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購房

  「先生，您是來看房的嗎？」

  斯卡特先生語氣有些游離，看著面前這位熟悉而又陌生的存在，很特殊的發色與瞳孔，黑髮黑眸……

  但是斯卡特絲毫不懷疑，這位先生身份的尊貴，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身份不自覺的緊繃，語氣中也帶上了些許拘謹。

  林默朝著這位先生紳士的一笑：「您好，斯卡特先生，我確實是過來看房的，我是一位旅行者，旅遊到了這個地方，我的願望是花費一生的時間踏足世界上那麼一個地方，我的一位筆友就住在廷根市，他之前給我寄來信件，最近在水仙花街租賃了一套房子，這次過來一是為了和我的那位筆友見上一面，二也是為了看一看廷根市的風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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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默的語氣沉穩，可靠，他對自己身份的轉變把握的很好，絲毫沒有了面對奧黛麗時那無良妖精，以及臭屁樣。

  而斯卡特先生，很輕易的被林默的這種態度給震懾住了。

  不過……

  「您的朋友居住在這裡？」

  「居住在水仙花街？」

  斯卡特的語氣有些古怪，這就相當於只有在舞台戲劇中才出現的王子愛上平民的姑娘，直接倒映到了現實一般的戲劇。

  尤其是在像他這樣，在底層摸爬滾打的人，更清楚什麼叫做階級之間的差距，那是讓人很絕望，難以邁過的鴻溝。

  舉一個例子，人家吃一頓午飯的花銷，就相當於你不吃不喝乾了幾個月的工錢。

  這樣的兩種人很難聊到一起，很難有著共同話題，你在為生計而奔波，人家則是在考慮要不要換個手帳，那家的葡萄酒味道還不錯，要不要趁著今天陽光明媚邀請自己的朋友去賽馬。

  林默朝著這位先生笑了笑。

  「是的，我並不在意出身，我在意的是有趣的靈魂，我們有著共同的興趣愛好，都對隱藏在歷史迷霧中的真相感興趣，他是一位很優秀的紳士，畢業於這一屆霍伊大學的歷史系。」

  斯卡特聽後，這才恍然……

  大學那種地方確實魚龍混雜之地，而且對於文學上的愛好……

  這確實能夠打破階級制度的桎梏，但也僅此而已了。

  「您真是一位善良且慷慨的紳士。」

  「那麼按照您的意思是要租賃水仙花去的房子嗎？」

  「您心中預想的價位是多少，需要在這裡待多久？」

  斯卡特知道，作為一個旅行者，哪怕是抱著看望筆友的名義也不會在這個地方待太長的時間。

  尼格霍德考慮的片刻，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奧黛麗給自己的是1000鎊啟動的資金，雖然愛著那位貴族小姐的想法是就這兩天就把這1000鎊給花掉，等到回到貝克蘭德給他上課的時候再去找她要。

  兩天1000鎊！

  雖然這樣的價格對於奧黛麗來說心中也是很滴血。

  但是因為在這之前林默給奧黛麗說的理由是要出去謀劃一件大事。

  儘管奧黛麗不明不白，但金髮的姑娘也知道，林默所謂「大事」的重要性。

  而這麼想來……

  這1000鎊雖然看起來很多，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不算是那麼多了。

  而且自己的老師規定是一個月左右，兩個月1000鎊，一個月就是15000鎊！

  如果在刨除一周跟她上課的那兩天，說不定這個價錢還能再往下拉一拉，降到一萬鎊左右。

  一個月，一萬鎊。

  金髮姑娘的零花錢雖然沒這麼多，但是礙於有著一個存款的好習慣，這一個月省吃儉用一點，再加上多年的存款，一個月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嗯，這些都是奧黛麗認為的。

  可金髮的姑娘不知道的是，林默則是以為那1000鎊就是他這一個月的啟動資金，不夠了再去找金髮姑娘去要。

  他小看了這個世界我於上層貴族的奢靡，雖然這樣的花銷也算是貴族之間的常態就是了。

  「嗯……」

  「500鎊！」

  「我目前的資金就只有1000鎊，雖然也可以讓家裡人給我再寄一點，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不想再麻煩家裡人比較好。」

  「我決定要在廷根市住上兩個月，當然，也有可能是一個月的時間，不過就按兩個月來吧，如果有剩餘的話……」

  500鎊！！！

  這位斯卡特先生顯然是被嚇到了，還沒等林默將話說完就連忙擺手。

  「不不不，這位先生，我想您一定誤會些什麼了，這，其實，水仙花街雖然在廷根市普通人眼中算得像是一間體面的房子，但，但就算您想要買下一棟，也不過850磅左右，您完全不要擔心不夠用！」

  斯卡特先生的表情有些汗顏，他再一次刷新了這位先生的「與眾不同」之處。

  而林默聽後則是愣了愣，在心底里莫名生出了與原著中「正義」小姐聽到報價後大部分的想法。

  一棟房子？

  才850鎊？！

  要知道奧黛麗旁邊的那頭金毛才不過450鎊，而且據說還是霍爾伯爵買了一大堆東西後免費送過來的。

  一棟房子的價錢，竟然還沒有兩隻蘇茜多？

  林默在心中微微抽搐，在這個時代里再次感嘆了一下什麼叫做「人不如狗」的這個道理。

  尤其是他現在還帶著穿越前的記憶，那個房價瘋漲，存土寸金的時代，一棟房子，竟然還不如兩隻蘇茜要貴？

  這麼想來的話，仔細想想……

  自己來這裡的時候，付給的那位馬車夫一鎊的報酬，對方看自己表情的那種古怪……

  呵呵。

  林默覺得，自己可能有被冒犯到。

  我該不會是真被當成一個傻子了吧？

  看來我要好好熟悉一下這個世界的物價，而不是按照小說劇情里的對比胡亂猜測……

  於是林默就開始跟面前的這位斯卡特先生攀談的起來。

  一是問一問這邊的物價。

  二是維持自己「旅行者」的這個人設，問一問廷根市有沒有好玩的地方，有沒有什麼美食特色。

  當然，人情世故嘛……

  林默也沒讓面前的先生給自己白介紹，報酬是一鎊。

  在熟知的這裡大部分物價的時候，林默就知道自己手裡的資金穩了。

  而斯卡特先生見狀表情也立刻變得熱情了起來，在旁邊人羨慕的眼光下，帶著林默去了一個相對安靜且乾淨的地方坐下，沏茶倒水，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所以林默才不得不感嘆，金錢的力量。

  金鎊雖然不能解決任何事情，但絕大部分的事情金鎊都可以解決。

  斯卡特先生先是從普通的員工開始說起，以自己為模板相對展開。

  就比如他，他就是一個中產階級。

  然後分別敘述了一下底層人民的生活，以及他所認識的上流人士。

  當然對於上流人士的遐想都印在於表面上的知識，這世上這位斯卡特先生所認識的上流人士，這並不是所謂的真正的上流。

  就比如雖然他們同樣穿著好看的衣服和裙子，但對於像是奧黛麗那樣的階級，不是穿膩了就要換一件，而是穿過一次就要換一件……

  想想看林默當時變身成黑髮妖精的時候，被奧黛麗作為無情換裝人偶的樣子。

  你永遠也想像不到，而些高層的貴族會有多麼的奢靡。

  買一件衣服都至少等同於一個蘇茜，而林默則是被奧黛麗換衣服，換了足足一個下午的時間，而且衣櫃裡的漂亮衣服僅僅換了一半都不到。

  不不不，這可真是個糟糕的想法！

  林默！

  你為什麼又把蘇茜當做價格的計量單位了？

  這可是一件不怎麼禮貌的事情。

  更何況蘇茜小姐還是你的學生……

  而斯卡特先生說完了物價，就開始說起了這個城市好玩的地方。

  但是廷根市這個地方……

  該怎麼說呢？

  老實說，作為一個本地人，他並不怎麼好評價自己的故鄉。

  這並不包含於有什麼詆毀的地方，而是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感覺無論看什麼都平平無奇。

  有句話說得好，別寫這裡的當地居民，還不如去詢問那些有著旅遊經歷的遊客。

  但如果非要說些什麼的話就是……

  這裡是沿海地區，有著一座港口？

  廷根市的郊區，好像聽說還有著哪位貴族沒落的遺蹟。

  還有就是……

  「尼格霍德先生，最近這裡可能會有著馬戲團的表演，聽說是某個著名的馬戲團也如同先生您一樣旅遊在這裡，我想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

  「據說還有著一場名為「伯爵歸來」的著名舞台劇，像是您這樣的紳士應該很感興趣。」

  林默點了點頭，也算是想到了小說中相對應的劇情。

  對於自己的記憶林默不得不發出感慨。

  似乎是因為「天尊」的緣故，他無法對這段記憶進行「夢境占卜」或者通過其他的方式加深這一段記憶。

  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讀完一本書的觀後感。

  你要說記到一個大致劇情？

  那是肯定的！

  但要是想要深究的話……

  就比如某某人在某某個時間段說了某某句話，如果是這麼詳細的內容，他是記不住的。

  除非印象比較特別深刻的……

  【我們是守護者，正是一群時刻，面對危險與瘋狂的可憐蟲。】

  【隊長，我們又一次拯救了魯恩。】

  【風來了……】

  【我想活的像一個人！】

  【我沒有背叛白銀城。】

  【故事的最後不應該有個完美的結局嗎，壞人都該死去，比如你，也比如我！】

  【推開那扇門，替我去看看新的世界……】

  【一切命運的饋贈，早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標好了價碼。】

  【不要救我！！！】

  【故鄉，回不去的才是故鄉。】

  【偉大的主人您怕嗎？怕……】

  這整本故事裡都寫滿了遺憾，每一個故事中有著不可挽回的傷痛。

  而在故事之外，知道了故事的自己，又能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作為曾經的作者，他看小說的時候，故事中的劇情有著這麼一段話。

  【外鄉人，當你真正走入這個世界，創造屬於你的故事時，是否想過你同樣走入了別人的故事，闖進了別人的史詩？】

  是的……

  林默覺得現在的自己就是處於這樣的一個狀況。

  闖入了他人的故事，介入了別人的史詩。

  那麼這樣的他，是否也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這個故事的一部分。

  自己能夠憑藉自己的先知先覺，去拯救一些人的悲劇呢？

  他從不是什麼聖母，也不是什麼壞人，如果可以的話，他也願意成為一個好人。

  但是……

  亞當，女神，諸神會允許嗎？

  弱小就是原罪。

  無論放在哪個世界，無論在哪裡，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但是……

  就像是修仙流小說的某句話。

  不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代表著落寞。

  「尼格霍德先生，尼格霍德先生？」

  林默從回憶中緩過神來，看了看旁邊的斯卡特笑著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想一些事情，想入迷了。」

  「我想，我已經開始期待這一次的旅程了。」

  「嗯，我說過的，我是一個喜歡探索歷史迷霧真相的「旅行者」你所說的郊外，據說有著百年歷史的拉姆德男爵遺落的城堡我會去看看的。」

  「感謝您的幫助，我好像耽誤了您不少時間，那麼現在能幫我登記一下房屋嗎？」

  「需不需要出示信息，身份？」

  被說了幫了大忙的斯卡特先生臉頰有些泛紅，他知道，自己其實並沒有幫上什麼特別的大忙，說的都是一些人盡皆知的事情，招待用的茶點也不過是「公司」所必要的體面。

  而時間……

  斯凱特的眸光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鐘表，僅僅過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這甚至比他招待的一般客戶還要輕鬆無數倍，畢竟來到這裡買房的人都是貧困戶，手中的金鎊有限，問起房子自然也要問的更全面一點。

  但這位先生就不同，這位先生不在乎……

  尼格霍德再一次聽完斯卡特先生例行的介紹後，點了點頭。

  「那我選擇水仙花街四號。」

  「不過您看這樣如何斯卡特先生，我在這裡顯然住不了太久，最多不會超過兩個月，我給您30鎊，您按兩個月給我辦，剩餘的錢您順便購置一些換新的家具，改善一下環境，多餘的錢歸您，家具的程度只要在這兩個月之內不壞掉，出現意外即可。」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