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窮怕了
朱雄英總算是被眾人認可的留在了御書房內。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跪在那裡的蘇文博。
此時的蘇文博渾身都在打顫。
他現在內心也是非常清楚了,自己在皇帝面前,已經是毫無價值可言。是生是死,已經是朱元璋一念之間的事情。
然而這種生死局,朱元璋一向都是讓對方死的。
想到這整個人庫庫往外冒汗,大粒大粒的汗珠從額頭處滑落到地上。
看對方這幅模樣。
朱雄英好奇開口。
「你這個白胖老頭,這麼容易出汗的,你得多喝點枸杞水啊。」
蘇文博剛想對皇長孫的玩笑話咧嘴笑一笑。
就看到朱元璋那要殺人的目光,連忙把自己要咧開的嘴又合了回去。
朱元璋看著這個大舅子。
絲毫沒有給自己妃子的臉面,開口說道。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罷了,來人!把蘇文博拉入牢獄!秋後問斬!」
畢竟在朱元璋那裡,只有馬皇后才能被稱之為結髮之妻。
其他的嬪妃都是不可能有那麼高的地位,更何況是嬪妃的家人。
一聽要秋後問斬。
蘇文博當時差點沒尿出來。
他又是抓了人,又是把那些人放在牢獄裡害死,又是穿著囚衣赴京請罪,又是死咬著牙關不鬆口。
所做的這所有的一切,不都是為了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嗎?
即便是被朱元璋扒了官職降為庶民,他也能靠著這些年攢下來的一大筆財產當個富家翁,妻妾成群。
可是現在,卻被判了死罪。
蘇文博整個人都急了、
「皇上!我說!我全都說!只求皇上能夠留我一條命!我把知道的全都說出去!」
朱元璋眯著眼看著終於開了口的蘇文博。
一句話也不出聲。
這個時候你說了?
晚了!
蘇文博被侍衛拖拽,他大喊大叫著。
「我們是改了字,一字上面畫一橫就變成二,二字再畫幾畫就變成四!我招,我全都招!陛下,您看在我妹子是您心愛的女人面上,饒我一命吧!」
朱元璋開口了:「把舒妃打入冷宮!」
行。
自己倒霉不算,還把自己妹子搭上了。
什麼心愛的女人,除了馬秀英外,他老朱還心愛過什么女人。不過都是生娃的工具罷了。
聽到自己妹子被打入冷宮,本來就白胖白胖的蘇文博臉色更加蒼白起來。
「我還有銀子!這些年貪得銀子都在我家老宅子裡,我一文錢都沒花,不敢,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農民,窮怕了。一文錢都沒敢動,全在老宅子裡。我上交所有銀子,求皇上繞我一命啊!」
蘇文博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臉上還流著汗還混著血。
一張老臉全被液體所覆蓋了。
一旁的朱標卻是一瞪眼。
指著對方吼道。
「你現在承認自己貪污了?!你大把大把撈黑錢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自己是農民的兒子!大明朝的農民就這麼倒霉!有你這麼一個壞兒子!給孤拉下去!看著噁心!」
此時朱標的態度其實就表示著朱元璋的態度。
朱元璋也肯定不會給對方半分情面的,什麼上交所有銀子,那些銀子本來就是朝堂的,自己派人去抄家不也是一樣。
聽到太子朱標的命令後。
倆侍衛不再允許蘇文博說話。
一使勁,白胖白胖的蘇文博就被拖了出去。
蘇文博的命運已然註定。
朱元璋緊皺的眉頭卻沒有消散半分。
命令毛驤讓錦衣衛去蘇文博老宅子裡抄家,把那些銀子都帶回來。
現在朱元璋想的是,抓到了一個蘇文博。
可是整個大明朝內,難道就只有一個蘇文博嗎?
朱元璋眉頭緊鎖,沉默不言。
蘇文博拖下去後,整個御書房內的氣氛卻變得壓抑起來,沒有一個人敢面露輕鬆的神色,所有人都是心思沉重著,尤其是戶部尚書王鈍最為沉重,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想要促成,他們戶部內部不可能是沒有蘇文博同黨的。
在場除了朱雄英,都心思複雜。
不知過了多久。
戶部尚書王鈍起身開口詢問起來。
「皇長孫殿下!您方才問了臣一個名字,郭桓!臣還記著,您突然問起他來,想必也有其原因吧?」
突然被點名。
朱雄英額了一聲。
他不知道怎麼解釋。
難道說自己掐指一算,這個叫郭桓的不是一個好東西,肯定是他搞的事。
「尚書大人,這個叫郭桓的,是你們戶部的侍郎嗎?」
「是!」
戶部侍郎,正三品,僅僅比他這個尚書低一階而已。
朱元璋也想起來了。
之前自己的大孫好像是說起了這個名字。
只不過剛說完這個名字,就被他們趕了出去。
莫非這個名字有什麼深意?
朱元璋連忙問起來:「大孫,快給爺爺講講,你為什麼提起郭桓?!」
「額.....」
朱元璋追問:「莫非這個郭桓,就是這起貪污案件的頭目?戶部是因為他才給咱報假帳的?!」
「這個嘛....」
朱元璋瞪大雙眼:「可大孫你又是怎麼知道是戶部的郭桓,莫非.....又是夢裡從哪位老神仙口中得知?」
「那個.....」
朱元璋激動的一拍大腿:「大孫!你又立一功!你可真是爺爺的好大孫啊!哈哈哈!」
朱雄英撓了撓頭。
這還讓自己說啥呢?
你自己猜不就完了唄。
不過既然有功,那咱就要。
「對!皇爺爺你猜的一點都對!」
「好!王鈍!這次你戶部也有重大過錯,我命令你,徹查郭桓案件!從上到下,一律清查,有罪者立斬不饒!來使得你自己將功贖罪!」
戶部尚書表情認真:「遵命!臣這就去!」
說完,大步流星的就出了御書房。
他現在也是戴罪之身,起碼是有一個監管不力之罪,必須得清掃乾淨戶部上下的蛀蟲。
當戶部尚書走了之後。
朱元璋的眉頭卻又皺了起來。
因為這件事還是沒有得到徹底的解決。
如果說抓到蘇文博是抓到一隻最胖的蛀蟲,而清理郭桓案則是清理的整個蛀蟲窩。
可是這件事若得不到解決之法,難免不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蛀蟲窩。
土壤得不到改善,這件事就沒有辦法徹底解決。
「善長,呂本,標兒。在場的都是自己人,咱也就直說了,這件事到底能夠如何能從根上解決,只殺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在場的都是官場上老傢伙了。
自然聽得懂朱元璋說的是什麼意思。
空印案剛剛過去,現在就來了一個改字案。
明明都是下面人簽的字,可是到了上面,一百斤隨便一改就變成二百斤,二百斤再一改就是四百斤。
甚至字跡都沒有變,朱元璋的一千兩改成千千兩,他自己都沒看出來問題。
更別說下面的那些壓著他們一頭的地方官了,就算真的有問題,地方官敢不敢頂著頂頭上司的壓力去告狀也是一個問題。
「大家都說說,能有什麼辦法。」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