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被愛當然很好
第250章 被愛當然很好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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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唰——」
我和師父潛逃進林中。
可王都附近的地形實在太過平坦,身後普通的衛隊還好,那些精英探索者窮追不捨。
四面八方都有。
我想道歉。
本來,我該時時刻刻按師父的教導保持警惕,注意那女人的任何想法。
我什麼時候開始放鬆警惕的呢?
從感受到她偏執的崇拜,打算和師父做那種事的間隙。我思緒非常亂,不願意再去聽。
親眼目睹倒映在浴室門帘,影子挨的很近……師父無疑摸了她開始。
可是,師父並沒有回應她,而是選擇來找我。
大概,我一生都不會忘記。
師父露出那種笑容,故意想了很多讓我胸口輕飄飄如羽毛滑過的內容。
然後我鬆懈了。
我沒說,不僅僅是師父非要我說出口『只要看著我』之類的。就連窺探到那女人對師父擁有和我類似的某種情緒,我也會有些動搖。
我只是偏僻村莊裡失去一切沒人要的人。我的一切都是師父給的,和她相比……她能給師父的,我全都給不了。
師父之所以會信任王女。
不管是決定帶她回王都,還是現在,都因為信任我的能力才會疏忽。我就只有這種能力能派上用場……卻失職了。
「諾艾莉亞!」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
我不知道師父殺了多少追兵。
我大概只解決掉七八個。現在已經精疲力盡跑不動了。
想說。
能不能放我回去,讓我親自去把那女人殺掉。我還可以斷後,他們要的是我。
「再說一句信不信把你屁股捏爆?」
「……」
痛。
我被師父背著。
身後又來人了。源源不斷的追兵。
為什麼呢?
失去一切一次不夠,還要有第二次嗎?
上次是不夠強。
這次也一樣?
不會的,我是為了師父才重新活下來。所以……
「諾艾莉亞?」
「……」
【很遺憾,目標已死亡】
2月11日。
早。
蘇明徹底累了。
跑是肯定的。畢竟是血肉之軀的人,留在王都面對源源不斷的追兵純自虐。而且單開刀術大師或者槍術沒事,用附魔或者浮游有後遺症。說白了,三分鐘無敵換來的是三天萎靡。
蘇明又沒核平之類的大招清兵。
只能走遠點就留少數的精英追兵一次性解決。
「你、你根本不是人……這種妖法。」
按捺不住心情衝到最前面以為勝券在握的追兵,可能做夢也沒想到獵物才是真正的獵手。
「噗呲!」
說的那麼難聽。
附魔怎麼就是妖法了?毒奶粉十倍強化沒聽過嗎?雖然沒花錢但好歹是通關好幾個副本之後,有億點點特效咋了?
「呼……」
天已經完全亮了。
背上的諾艾莉亞意識還沒醒。耳朵似乎又變長了些。
昨晚突然就跳下去,往回沖。
那也是某種增幅嗎?
就好比起初見到她0基礎和兩個白銀探索者打的有來有回一樣。瞳孔發綠。
「斷後就算了。」
「腦袋一熱……我教的全忘光了啊。」
「還挺重。」
蘇明過度使用能力的後遺症來了,身體愈發無力。有點摟不住她的皮鼓。
呼。
OK,接下來又到了最喜歡的找老鄉環節。
2月11日。
下午。
我醒了。我能想起的最後一幕只有從師父背部跳下去,想把他們殺光。重返城堡把那女人也殺了。
「……」
可我現在是在哪兒?
背部有些涼意,凹凸不平。
視線上方是木板?但又遍布著藤蔓。
「別看了,本來想找個老鄉。老鄉沒有,林中小破屋倒是有一間。」
「在這暫時挺安全的,來的路上也隨機做了點障眼法,再有鼻子靈的傢伙也不可能立馬找來。」
「……」
我呆呆的望著師父,他的臉色很疲憊。
我壓根不記得怎麼擺脫追兵的。
「有聽到我在想什麼?」
「……」
我回過神,試著聆聽。
有了。
【不聽話啊】
【得把屁股捏爆,寶寶食堂也一樣】
【過來】
【自己湊過來。這就是不聽話的代價】
【……】
【傻啦吧唧的。什麼時候說過到絕境了?為師在你眼裡就這麼弱?】
【過來。】
【不會真的捏爆。沒跟你開玩笑,現在為師腰酸背痛,急需溫暖的食物緩解疲憊】
我跪著靠近。但師父壓根沒抬起手。
「如你所見,一般我火力全開之後就會這樣。」
我拉起師父的手放在胸口。
他的衣服破破爛爛。有不少傷口,灰頭土臉。身上充溢著一股酸臭味。
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忍不住。視線模糊到極點。
「我還沒死,別哭喪。」
「別搞,我現在想睡覺,小珍珠收回去嗷。」
「……」
「嗚,師父……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師父明明說過要我時時刻刻窺視她的想法,可我卻因為不想聽她對師父有想法,就鬆懈。」
如果我老老實實說出來,不要每次都等師父套我話。師父肯定會對她有所警惕。
我太沒用了。
只顧著自己開心,只顧著只有我可以當徒弟這件事。
「諾艾莉亞。」
「……幫我動動手,光是放在那指頭不能動太難受了。」
「……」
「我是說真的,要麼別放在那,要麼幫忙動動。」
我照做了。
師父的手沒先前那麼溫暖,掌心有很多不知名的痕跡。泥土?枝葉?
我的眼淚滴落在師父手背,我連忙用衣袖擦乾淨。
「諾艾莉亞。我再教你一個知識吧。」
師父有疲憊的合上雙眼。但好像……在笑?
「徒弟是不會給師父生小孩的。」
為什麼?
「一般的徒弟不過就是交了學費,學到想學的東西。」
「但我看你不僅僅是不交學費學東西,還想以下克上。」
「……」
「你不簡單啊。」
我聽不明白。
「有的人,你可以放心,即便實力不如她。她對你也始終如一。」
「有的人,一旦對她沒用了。只會毫不猶疑踢走。」
「你覺得,現在什麼都做不了的我,對你有什麼價值呢?」
「……」
價值?
我不知道師父到底想問什麼。
只明白一件事。
「如果……師父會死。」
「我一定會回去,一定會把她殺了……再死。」
「所以說我最開始就講過,我是累,不是要死了。。」
「……」
不管師父是騙我還是真的,我都一樣。我要殺了那女人。
我又聽到了。
師父想要膝枕。
我連忙跪著併攏大腿,移到合適的位置,再把師父的後腦勺輕抬到腿上。
「嘿……還別說。以前我總聽說有錢人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想著能不能連口都不用張,心想事成。」
「現在算是心想事成了。真軟啊。」
「……」
我真的。
在這一瞬間以為師父死了。有種難以言喻的心情,有種難以忍受的抽離感。又回到最開始僅僅只是軀殼的狀態,意識和身體分開,意識窺視著這一切,完全無法控制身體會做什麼。
【諾艾莉亞】
【一直都會暈成不了合格的女人。】
【真要早點學會忍耐了。】
【……】
【僅僅是徒弟不會做那些事,想當女人才會。師徒可以發展為朋友,也可以發展成戀人。人與人的關係不是固定的。明白嗎?】
直到重新聽到師父的念頭,我忍不住渾身發抖。忍不住嚎啕大哭。
2月11日。
晚。
我試著出去打獵。但我沒師父的本事,什麼也沒抓到。或者說在我聽到之前獵物已經不見了。
最終只找回野果和一壺水。
「不錯了。」
「想打獵就得知道它們的習性。首先就得知道哪些是夜行動物哪些又是蛋白質比較豐富的……確定了要抓的目標會簡單很多。」
「……」
「要命,浮游一起用後遺症更嚴重了。」
師父連動動手指頭都難。我拿起果子遞在師父嘴邊,他也沒辦法好好咬,會掉出來。
「咯嚓咯嚓。」
我咬碎之後餵給師父,再餵水。
「壞了……這下成廢物了。」
「老實說,我還真是第一次被人這樣餵東西。你刷牙了嗎?」
「……」
師父好像想抽菸,我便從口袋裡拿出一直藏著的菸捲。
「啊?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我不會吸菸。
但我有段時間經常聽到師父想著『煙』快沒了。問那女人要過。
「我已經戒了。」
「扔掉……快扔掉。嘶……寶寶食堂,快。」
以我的身體抵抗想吸菸的念頭嗎?
我不懂師父為什麼要忍耐吸菸的想法,可既然師父想這樣,那我就扔掉,再把他的手放在胸口按壓。
2月12日。
凌晨。
師父想上廁所。
可是有變化之後好像沒法順利進行。
「沒辦法,全身上下就這不受影響。媽的,簡直是毀我一世英名。」
「……」
我不知道師父說的一世英名是什麼意思。
但我很清楚能怎樣做。
「諾艾莉亞?其實不一定要這樣……嘶。」
我蹲下去。
師父現在弱不禁風,所以動作得儘可能的放輕放慢。
臉頰鼓起。
我繼續幫師父清理。
我又聽到了。
【天生的嗎?】
【太恐怖了……這種一臉平靜的瑟氣服務。】
恐怖?
我想,師父不是那個意思。是另一種不需要我多問的含義。
2月12日。
早。
現在變成我背著師父前行。
「事到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老鄉借宿兩天。等我好了,離開奧羅雫。」
「諾艾莉亞。」
「你喜歡雪還是喜歡山水?或者海?」
海是什麼?
「哦,你就當是很遼闊的大河吧。寬到游一年也到不了對岸的大河。」
「……」
「師父想去哪,我就去哪。」
我不好奇那些未知的東西。
我更在意背著的師父是不是存在。
2月12日。
晚。
找到師父想要的老鄉了。
「十張銀票,借宿兩天。請你們自己把自己綁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師父莫名的在笑。
說我又成長了。可我這只是學著師父曾經的做法。
2月12日。
深夜。
這家老鄉似乎很愛乾淨。比起屋子外表的破爛不堪,房間卻一塵不染。
師父的身體和衣服都很髒。
我拿來他們家裡的軟布,一點點仔仔細細給師父擦拭。
擦到有變化的地方,我會放棄沾濕的軟布,改成嘴唇。
「沒必要每次都這樣。」
「有必要。只要師父需要,我就會做。」
與其說是師父想要我做。
不如說是我需要師父有念頭,有想要我幫忙的想法。那樣……我對自身的失職算是極其微不足道的一點彌補。
師父說我也很臭。所以,我去另外一間房洗了澡。也換了老鄉女主人的衣服。
對了。
我又把師父送我的禮物弄丟了。旗袍和黑絲都沒帶走。
「那你是想現在回去拿禮物。」
「還是要留在這?」
「……」
「對吧?重要的是送禮物的人,而不是禮物本身。」
我貼在師父旁邊,聽著師父各種各樣的念頭。
在意耳朵嗎?
實際上,我昨天才發現師父先前給我的偽裝已經不夠用,耳朵單純靠頭髮遮蓋。只要動作幅度一大就必定會被看見。
我有一個願望。
一個因為剛才師父說禮物和他我要哪個來的願望。
「師父……」
「嗯?」
「我不想當探索者了。」
「那個啊?探索者的事已經結束了。」
「……」
「所以,之後想做什麼?」
「哪裡都可以,只有我和師父的地方。能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能不因為我……讓師父有麻煩的地方。」
仇恨那女人的心情依然在。
可我要回去報復的話,以我的水平只是給師父天麻煩罷了。報復和師父能沒有任何傷痛的活著……我選後者。
「諾艾莉亞。你現在像是追求平穩生活的普通女人。」
「……」
「這種女人一般適合過日子。」
師父的手,指關節似乎可以動了。
「太平穩的隱居生活估計不太行,有些事我比較在意得弄清楚。」
「不過之前被那麼多人追殺的生活應該不會有了。」
師父要做什麼?
對著我耳朵吹了口氣。直勾勾的望著我。
「諾艾莉亞,趴到我身上吧。」
「……」
我照做了。
「恭喜你,成功以下克上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正式從愛徒晉升為愛徒兼愛妻吧。」
那個,是叫占有欲嗎?
我聽到了很多。
不允許對其他異性有想法,過多接觸。
這一生直到死都只能和師父做現在的事。
……
可我本來就是這樣。本來就是把除師父以外的人都當做花草樹木。
「所以說,到現在還是要說是聽到我怎麼想,才打算不抵抗甚至歡迎嗎?」
雙足被分開了。
這一直都是我認為很羞恥的事。被親眼看到裊了之類的。
「我……我喜歡師父對我這樣。」
「把『對我這樣』去掉。」
「……」
我體溫上升很快,心跳也很快。但這次沒暈過去,畢竟師父壓根沒動。
只是捧著寶寶食堂,只是嘴唇貼近。
我有些恍惚。
「嗚……」
有些許動作。但比起之前的非常輕。
「諾艾莉亞,你這學歷我都不用查,全是水分。」
「怎麼回事?誰讓你弄虛作假的。」
「我沒有……」
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好舒服。
不自覺又伸出腳尖勾住師父背部。我想就這樣停下。靜止在這。
「諾艾莉亞……」
真可愛?
還有……喜歡?
嗚。
我完全不懂。師父只是湊近我的耳朵輕飄飄說了幾句,我就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你這已經不是小趴菜的程度了,算是聞到酒味直接醉的程度。」
「看看。」
「現在到底是我想繼續,還是你想?完全不肯放。」
「……」
我迷迷糊糊能聽到師父在說什麼。
我也明白。
早就在某個階段,不是聽到師父想了某些事我才打算去做。而是什麼都沒聽到,也想裝作聽到了去做。
愛徒和愛妻有什麼區別呢?也許就是現在這樣。
【這下算是完全愛上我了啊。】
愛和喜歡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也不懂。
「師父……我肯定是,愛著您。」
「雖然不懂……」
因為我已經是愛徒和愛妻了,所以肯定是愛著的。師父也這樣說了。
又在誇我可愛。
我的臉怎麼會燙成這樣?
完全沒法正視師父的視線。心好像飄起來一樣。
2月13日。
早。
蘇明能動了,但又不算完全能動。
『哲學之刃』
默念之後,再怎麼努力也只是刀把。附魔的藍光更是模糊到和馬賽克沒差。
更別說試著用能力之後肋部一陣抽痛。浮游更別想,一想用能痛的直不起腰。
唯有刀術加成勉強還行,有個五成?
那也沒辦法,王女身邊那兩個侍從挺厲害。魔石果然不僅僅是裝飾品……那兩人劍柄上的魔石,也許就是他們能隔空讓自己手背掛彩的原因。
追兵里有幾個身手不錯的探索者也是。唯一可惜的是當時情況緊迫,沒時間帶那麼重的武器走。
「師父,要走了嗎?」
「嗯,再留下去肯定不行。」
「……」
眼見諾艾莉亞點點頭,回屋收拾東西,順便給老鄉鬆綁。
看著背影。
皮鼓稍稍緊繃著。
真的是,完全沒教過她任何關於女人提升魅力的方法。但就是渾然天成有種說不清的氣質。說的是自從昨晚之後就多了一份人妻的氣質。但和安詩瑤又又不同,安詩瑤現在完完全全是熟透的類型。而她頂著那張臉和誇張的身材,很矛盾。
2月13日。
中午。
蘇明的路線圖是打算繞過王都隔壁的城鎮,繞過帕提亞和奧羅雫交匯的邊境,從和奧羅雫接壤的另一個小國家連續跨越版圖,直到版圖上沒細分出來的地帶。
但稍微有點情況。
身著黑袍的女人擋在眼前,毫不掩飾對諾艾莉亞火熱的視線。單看打扮和一般農戶沒區別,但她腰間掛著彎刀。
「占卜師告訴我,我會在今天獲得異種。」
「你能在我許多後輩的包圍圈出去,甚至丟下很多具屍體,實力不錯。」
「把異種交給我,自願吞下這枚魔石。我留你一命。」
「……」
占卜師?
這世界還有這玩意兒?
時間地點都給。占卜到自己現在沒恢復?有點實力。「……」
諾艾莉亞一言不發,拔出匕首站在蘇明面前。
蘇明看了看諾艾莉亞,又看向前面的女人……
「咻!」
那女人完全沒囉嗦,直接來了。
五成的刀術大師能用嗎?
占卜師再怎麼占卜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可以讀檔。讀檔絕對是比讀心或者預知未來之類更上級太多的能力。
2月13日。
下午。
重來好幾次之後,蘇明愈發了解她的底牌。
這女人不僅僅是因為占卜算準了今天是和蘇明打的最好時機之一,她自身的實力絕對在蘇明前面面對的所有人之上。同樣有鑲嵌魔石的道具。
摺扇。
小型彎刀。
肉眼只能觀察到如熱浪的東西接近,速度極快。
「體內也沒魔石。」
「你到底是如何練到這種程度的?」
「……」
見到女人站在面前,蘇明只是吃力地伸出手比劃。
「老婆婆……你居然可能有d的樣子。厲害。」
「……」
偷襲。
沒用,下三濫面對絕對實力差沒意義。
那就只好……
「師父?哈!」
諾艾莉亞太弱了,就算竭盡全力也免不了被這女人輕輕鬆鬆捏住脖頸的下場。
「吞下這枚魔石,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麼。」
「……」
能預料偷襲,那能預判到自己會毫不猶豫割斷咽喉讀檔嗎?
【很遺憾,你已死亡】
【當前節點:10160213.15.50】
「占卜師告訴我,我會在今天獲得異種。」
「……」
蘇明二話沒說,直接衝過去。
第一招會是摺扇發出的熱浪是吧?
第二招會根據自己的進攻有四種不同的變化。
……
第六招,又變了。那扇子裡還藏著針?草,她也會下三濫招數。
1016年啊。
不論是雪國還是中世界,都沒這種有探索者的年代。魔石更別說。就是另外的世界吧?
到最後,自己要走……諾艾莉亞要怎麼辦呢?
【很遺憾,你已死亡】
【當前節點:1016.0213.16.50】
【……】
2月13日。
下午。
我幫不到師父任何忙,連看清她的動作都很困難。
在我眼裡,似乎成一道幻影和能看清的師父對決。師父是怎樣捕捉到她動作的?
如果師父沒因為我落到這種不健康的狀態,一定能殺了她。
「……」
我想起師父說的下三濫招數。踢起一片塵土撒過去。
死死的盯著每一個機會,只要我能攪亂她的狀態,哪怕一點點。
「噗呲——」
師父中刀了。
那和普通的刀傷不同,明明只是肩膀被擊中……卻連著手臂一同漲開。血流如注。
我拼了命衝進去想幫上哪怕一點點忙,結果也只是被她踹出來。
「別擔心,這也是課程的一部分。」
「好好學,遲早有天你說不定也會面對狀態不夠好得面對強敵的時候。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
「……」
師父明明已經全是傷,兩條手臂都沒法用。還是一臉輕鬆。
我抓著匕首。
真的,有很大的疑問。
如果我是那麼寶貴的東西……值得被懸賞兩億金票。
那我該有什麼用處吧?
從小力氣就比男人還大,如果我是那麼寶貴的東西……我是異種,我是怪物。
那為什麼我沒有相應的實力?
我的價值,就是給師父帶來麻煩,被其他人搶來搶去嗎?
我的價值,就是即便我想和師父到哪裡都可以的地方生活,也沒法為此付出任何努力嗎?
我的價值,就是即便我耳朵和普通人不一樣,沒法再隱藏。但究其根本還是普通人嗎?
哈……
喘不過氣。我很久沒有過這種心情……怨恨。
殺了爸爸媽媽的人是。
現在要殺死師父的人也是。
都一樣。都是永遠不會接受我的敵人。這世上只有師父會接受我。不,我只想要師父接受我。我不再需要別的。
如果有人會破壞這點……
「……」
血濺到我的臉頰,很熱。我看見了。
師父的肚子被刺開洞。臉色發白卻一聲沒吭。
我一直都能聽見她想的是什麼,但我缺失反應速度,更來不及告訴師父。
我現在……
2月13日。
下午。
大概讀檔了十幾次?蘇明沒認真數。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人逐漸招架不住了,臉色凝重。
「唰!」
蘇明咬著匕首刺過去。
不可能給她喘氣的機會。終於沒底牌了吧?
很明顯。
之前蘇明壓根就沒法像樣的反攻,而現在對她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有什麼呢?比起在2067年面對的龐然大物,她也就是最多和狼人能拼一拼的貨色。鑽了自己虛弱的空子罷了。
「這是你自找的!」
「嗯?」
蘇明又見到她從兜里拿出一塊魔石死死握住。
捏碎了?有一層很薄的光芒。
有點不行。
這回讀檔不夠完美,以傷換傷導致兩條手臂都出問題了。再有新的招數……
【隨機支線任務觸發】
蘇明正打算衝過去打斷她蓄力。眼前突然浮現半透明文字框。
不是,這時候來任務認真的?
【諾艾莉亞即將失控,試著讓她恢復理智吧】
【獎勵點數*1】
「……」
蘇明一直忙著見招拆招,根本沒餘力多關注諾艾莉亞。
現在回過頭。
為什麼大下午的會突然覺得冷?
諾艾莉亞……耳朵又變長了。完全溢出髮絲,換什麼髮型都再也沒法遮住。她的全身都散發著霧氣。腳下的地面更是結出一層霜。
「諾艾莉亞?」
蘇明怔住了。
這是啥?魔法?
「你……你這種力量,根本就不止半人異種該擁有的!純種也不會……」
「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
女人驚恐的大叫。
「?」
這就打算跑路了?石頭捏碎之後的招式呢?
「……」
諾艾莉亞揚起手,掌中浮現出一塊拇指大小的冰刺。那在蘇明眼裡真的只是很小的一塊冰。只不過彈出去的速度快了點。
「轟——」
但捱到已經跑出去幾十米的女人衣角瞬間,說是高爆炸彈也沒差吧?只不過碎裂之後的是冰碴子。
完全沒看到屍體。
只有一地的冰屑,以及起碼半米深的大坑。
「……」
和諾艾莉亞那雙不帶任何感情的瞳孔對視,再看看那個坑。蘇明有些咽了口唾沫。
【人物:諾艾莉亞】
【好感度:???】
【描述:憎恨一切人和事。】
失控到包括自己也憎恨?
難不成諾艾莉亞身體裡還住了一個真正的怪物?不是,剛被人趁虛而入,又要和愛徒打?
【描述:除去你,憎恨一切人和事。】
「保護……師父。」
「除了師父……全都殺掉。」
「……」
她每走一步都會咯嚓咯嚓直響,喃喃自語著不知道要去哪。
嗯。
大概不用打。諾艾莉亞還是她,只是……有點失去理智了。
「……」
蘇明擋在她面前。和她對視。
也沒什麼好怕的。畢竟描述都那樣說的很明白了。
「真冷啊。晚上要是還這麼冷別鑽我被窩,去和狗一張床。」
「……」
她的視線很恍惚。
「諾艾莉亞,回家吧。」
蘇明試著伸出手,放在她頭上。
太冰了。手幾乎都要被凍僵。
「師父,還……活著。」
「活的好好的。」
「師父……」
她的眼角迸出一層薄霜,怔怔的望著蘇明。
「?」
「師父師父師父師父師父師父師父師父……」
「喂!諾艾莉亞,等等!」
幾乎是撲過來,死死按著蘇明。
「都是諾艾莉亞的錯……不要,不要師父死掉。」
環繞她的冷氣沒了。化成一灘水。
【隨機支線任務完成,點數*1已發放】
難怪只給1點。
伸個手的小事,也沒差。
估計是爆發過後又狂掉小珍珠真的精疲力盡了吧,她摟著蘇明沒太久就沒動靜了。
「……」
蘇明爬起來,再把她背上。
「為師向來都是好人。」
「但瞞著會魔法這麼重要的事沒說,把現在濕身的樣子說成是你裊的……應該會信吧?」
真冷。
冰化成水,即便頂著大太陽也冷。
但是……還真有人能因為自己著急到失去理智嗎?和她們好像一樣。和自己,也一樣。
所以才說,身邊總是出現這樣的女人。底線不知不覺越來越松。
「既然魔法是存在的。」
「我能來這算不算一種傳送魔法?」
「或者說這世界有沒有相應的……諾艾莉亞,其實四輪的汽車我那邊做的更好,不僅可以當交通工具,也能當情趣道具。」
「……師父。」
背上的諾艾莉亞似乎能感覺到被蘇明背著,無意識呢喃,稍稍摟著蘇明脖頸。
變成只會說師父的複讀機了?
這可不行,之後手把手教諾艾莉亞說點抽象的話好像也挺有意思。
先走吧。
或許還有其他得到占卜結果的人過來。哎,諾艾莉亞沒留活口。吞下魔石會怎樣,武器鑲嵌了魔石又是怎麼變得可以有『劍氣』的,魔石是怎麼來的等等,這些都沒懂。但這沒法怪她,她已經很努力了。
「這可真是……」
蘇明再摟著她的皮鼓奔襲。
至今為止都是這樣的歷程,自己其實不需要誰幫忙也能解決……但身邊的女人總想竭盡全力做點什麼。到最後剩下的又往往只會是一種很純粹的東西。
嗯,過於天真的感情。
2月13日。
晚。
我醒了。
身體非常乏力。
「諾艾莉亞,看到我樣子沒?自己說說看吧,怎麼辦。」
「……」
我茫然的起來,見到師父全身都是半干半濕的狀態。但不是汗水,沒氣味。
「這是你的裊。」
「啊。」
怎麼可能,我會有那麼多裊。
「誰知道呢?突然之間變得很猛,結果回過頭一看,被滋一身。」
「……對不起。」
我的記憶很模糊。
只記得拼命的想殺掉敵人。想保護師父。至於我實際上做了什麼……
「你的確幹掉了她,但你也的確滋了我一身。當時你到處滋,非常抽象。」
我真做過那等事嗎?
身上,有臭味。
「我、我……師父也……」
「我也滋你一身?」
「……」
我低下頭,又忍不住窺視師父的身體。我記得他的手和肚子都受了很重的傷。
「已經好了。為師是什麼人?」
師父撩起衣服,只有幾道疤痕在。
「閒著沒事出去轉,你猜我聽到什麼消息了?」
「……」
「傳的還挺快。」
「嘖,我們的名聲大到極點。奧羅雫國王因此引咎讓位,王女挺慘的。被當成引發這一系列災難的罪魁禍首,公開處以絞刑。」
「聽說處刑前極力辯解是被我蠱惑的。」
「還真是,有侍從在邊上能視死如歸一樣,真到最後上絞刑架估計嚇破膽了。」
那女人死了?
「是啊,你不用再想著報仇的事。現在都結束了。」
「……」
「諾艾莉亞,你知道明天在我的故鄉是什麼節日嗎?」
「……情人節。」
「除了節日名字還聽到什麼?」
禮物。
師父笑了下,從床下拿出布包。裡面是旗袍。
但是正常的,正經的能包住我身材的旗袍。我怔怔的拿著衣服,鼻頭髮酸。明明是我一次次把珍貴的禮物搞丟,師父卻總是給我新的。還做了這麼多錯事,到現在住在這種地方也是因為我被懸賞的緣故。
我偶爾,真的很想問一句。
「師父……」
「嗯?」
「您就從來沒後悔,要我為了您活下來這件事嗎?」
「別說這個了,情人節嘛。我送了你禮物,你該送什麼?」
「……」
我聽到了。
【說吧,想讓師父查下諾艾莉亞學歷有沒有水分】
【想要師父捧著寶寶食堂】
【……】
如果是往常,我肯定會照著說出來。
可現在。
我想在這之前說別的。
「師父……諾艾莉亞,一生都是您的徒弟。」
「是嗎?」
「還是您的女人,絨布,女僕,什麼都可以,都心甘情願。」
「您不會丟下諾艾莉亞,諾艾莉亞也絕不會……即便很弱,寧願和師父一起死也不會走。」
「情人節……」
「諾艾莉亞拿不出多好的禮物,所以……只有諾艾莉亞的全部加起來作為禮物。」
「……」
她說完這,又趴下去。手從肚子那繞過來。
「我不是聽到師父那樣想才會也想。」
「是我本來就……很多時候都期待。」
「是諾艾莉亞想讓師父查下學歷有沒有水分。是諾艾利亞想睡覺的時候一直用寶寶食堂緊貼著。也喜歡……師父捧起來。」
「……」
親口說出來……被看穿心思的體會就是這樣嗎?
根本不敢看師父的眼睛。
「諾艾莉亞,嗯,你果然是先天瑟瑟聖體。比我更離譜。」
「不過現在先去洗澡吧。剛才是騙你的,誰會有這麼多裊。」
「……」
我不要。
明明師父已經因為我現在的樣子想了很多,沒必要忍受。或者說,我想來。
我想知道師父沒有後悔,也沒有討厭帶來這麼多麻煩的我。迫切的想感受答案。
「先查過諾艾莉亞學歷有沒有水分,再洗澡……不可以嗎?」
「……」
「……師父。」
我抓著師父的手不肯放。
「……」
到今天為止,我肯定已經明白了。
之所以我會在那之後過的這麼輕鬆,不僅僅是師父給了我物質上能活下去的照顧。還有內心。
我真的會好好學的。
把雙足抱起來,不再因為害羞而不肯太過力的喵喵叫。
我從來沒這種心情。
是說,見到師父額頭的髮絲糾纏,我也會去思考……那會不會讓師父不快,進而去捋直。
師父的國家在哪兒呢?
我能不能……去師父的故鄉,去師父的家裡。一直生活下去。光是想到這種事,就完全忍不住。
「現在明白為什麼我要你先去洗完澡再說了嗎?」
「沒有……諾艾莉亞還沒有暈過去。」
「都知道又喜歡裝不知道。滿腦子只顧著自己是吧?」
我不是。
師父才是口是心非。
覺得我剛醒體力不怎麼樣,又對我剛才的樣子把持不住極力克制。
「無論師父想怎樣對我,抱起來也好,趴著也好……我都心甘情願。」
「這時候還偷聽啊?」
「……」
我還要補充一句自己想說的。
「有好幾次……都是我故意的。因為想聽到師父的那些想法。」
「師父,永遠都不用對我忍耐任何事。」
我直勾勾的盯著師父的臉,想永遠記住。
我並不知道接吻具體代表什麼含義,但我想索取。一直索取,去回應師父的所有想法。
如果爸爸媽媽還活著。
我肯定會把師父帶到他們面前。說,我找到想多說話多呆在一起的男人了。
如果會反駁,說師父不著調,不行。
那我也會反駁爸爸媽媽,我只要師父。爸爸不同意……我也不會聽。這時候,媽媽可能會笑著說,女兒也長大了呀。
2月14日。
凌晨。
情人節,真成過節的人了。
就剛才那畫面,根本頂不住。
她可是趴在那,手從肚子繞過來,用比耶這種下三濫招式。完全學壞了,居然自己悟出這種下流的招式。
蘇明很想點一根煙。
「……」
但很可惜,蘇明手邊只有樹枝叼著。
再看向邊上即便睡著也摟著自己不放的諾艾利亞,耳朵尖尖的。伸手碰類似含羞草一樣會微微動彈。
【人物:諾艾莉亞】
【好感度:111】
【描述:因為你而有了活下去的動力。對你有極高的依賴感,以及強烈的愛意。】
這能行嗎?
冷靜分析。
之前不論是安詩瑤還是夏夜,還是雪兒……亦或者安小熙。對了,小熙。她可沒有病嬌。即便好感度過了100也沒有。
諾艾莉亞……這麼恬靜清純的臉,應該沒事。
有沒有辦法能看到自己的好感度呢?
要是有的話。
可能是80?也可能是90。
說實話,想把她帶回去。這麼好欺負的角色……和瑤她們好好說,大概沒事。會相信自己是無辜的。啊,有罪就有罪吧,瑤根本沒那麼強勢。只要願意開誠布公講出來,不會有事。如果有,就床頭打架床尾和。
一直以為早就在對岸了。
但有沒有一種可能,薄冰無處不在?
「嗯,一切都是宿命。正如我的名字。」
「註定我的身邊會圍繞各種需要我拯救的好女人。」
暫時做個只顧眼前利益,目光短淺的鼠輩得了。
念頭通達。
蘇明再伸手勘測寶寶食堂是否足夠下一代養分供給,輕鬆了。
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
明明形體是這樣端正、big。但畫出的點卻渺小到幾乎微不可查。哪怕有反饋也不過是一粒米的程度。
被愛當然很好,沒有也無所謂。×。十年前是從幾次相親市場失敗之後是這樣想的。
被愛當然很好,如有複數更好。√。十年後的現在,是這樣了。大概。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