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昆母蟠石
第515章 昆母蟠石
張杌尋捏著從泥人眼皮里翻出來的兩顆黑珠子,指尖在上面摸索著,似是在琢磨什麼。
緊接著,吳邪眼睜睜看見他捏著那顆珠子湊近鼻尖嗅了嗅,面色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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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拿過胖子新取出來的那顆珠子,也學他的樣子湊近一聞,面露驚訝。
「太奇怪了,這東西竟然是香的。」
一種很特殊的,無法形容的異香。
香味很淡,一點一點從珠子裡面散出來,不靠近都聞不到。
古怪的是,吳邪原本不怎麼明顯的飢餓感突然就被勾了出來,甚至有一種想將珠子一口吞了的衝動。
這個衝動堅定的把吳邪自己都給嚇了一跳,立馬回過神來,見張杌尋伸手要,趕緊丟給他,把自己剛才的感覺說出來。
「你也小心點。」
雖然木魚的意志力比他要堅定許多,他有點不敢想像木魚吃從別人的屍體裡摳出來的不明東西的場景,簡直太他媽驚悚了。
「嗯,確實是這珠子上的香味。」
張杌尋點點頭,解釋道:「這樣的珠子總共有三顆,我曾經見過的那顆,應該就是從這人嘴巴里取出來的。」
「嘴巴里含著的,還有香味?押舌玉。」胖子一下來興致了,兩手比比劃劃,「古屍嘴裡取出來的金香玉,那可值老鼻子錢了。」
「不是押舌玉,也不是金香玉。」張杌尋道。
「我只是聽老族長提起過,有一種叫昆母蟠的山神石,據說很久以前,在給山神敬奉祭品的時候,會給作為祭品的那個人的七竅封入這種珠子,這些微小的細孔會過濾掉人身上的污濁氣息,只在珠子裡留下肉身本身的香味。」
胖子倒抽一口涼氣,「合著這是一種醃肉的專用香料?!」
眾人恍然,難怪剛才張杌尋說這人是個祭品。
張海杏更感興趣的是張杌尋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的這種珠子。
「我見過的那顆,是張起靈從一個機關盒子裡取出來的。」張杌尋道,「那機關盒子和筆記本都是那批德國人留下的,至於他們是怎麼從封閉的青銅門裡穿過淤泥將珠子取出來的,我就不清楚了。」
張海杏皺眉想了想,「你繼續說。」
「雖然是祭品,但我感覺這人應該是主動被塞了昆母蟠然後鎖在這裡的。」張杌尋道,「這東西最初是個祭品,但現在成了繭。」
「把他身上的泥巴全部剝掉。」
眾人一齊上手,很快,一具半透明的人體就出現在幾人眼前,驚奇的是他身上大部分的衣服竟然保存的還算完整,是一件被泥漿浸透硬化的皮衣,很長很老的款式,下擺幾乎拖到腳踝。
胖子用刀尖颳了刮衣料,「這是個什麼人,這麼偉大,是藏族人嗎。」
「不是,是個漢人。」張杌尋伸手從這人脖子裡扯出一個飾品,那是一塊質地溫潤的白青玉佩。
他看了看玉佩上的花紋,又去看張海杏,「麒麟牌,是張家人。」
張海杏愣了一下,臉色大變,劈手奪過玉佩一看,上面真的刻著一隻踏火麒麟。
眾人一下沉默住,是張家人的話,主動成為祭品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張海杏輕聲開口,「這其實是個人蛻,麒麟牌上沒有名字,我雖然不知道他出現在這裡是為了什麼,但我也並非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
胖子從善如流詢問,「所以這是什麼。」
「我是有備而來的,對於我們能看到什麼東西並不是完全沒有預料。」張海杏道。
「這是屍玉,是人的屍體在特定的環境下石化成的一種奇怪玉石。」張海杏將玉佩收起來,繼續道,「我們開啟過許多超過三十個世紀的古墓,經常會發現一些類似的情況。」
「這種屍玉演化時間很長,需要非常穩定的環境。」
「換個說法,就是一種特定的環境可以加速屍體石化的速度,甚至可以保持屍體的基本形態。」張海杏指了指地上的繭,「但像這種整具屍體都變成這樣的情況,我以前從未見過,它非常特別。」
吳邪心裡默默道,張家人就是這麼獨一無二的牛批。
「我以前好像看到過。」吳邪腦子裡閃了一下,白光掠過的太快,他沒能抓住。
「既然是祭品,那麼他獻祭的對象是什麼?」他問,「這裡難道還有別的活的生物?」
他忽然想到方才張杌尋警惕的那一下,莫非真有什麼詭異的生物在暗中觀察他們這些人?
若真的有,恐怕恐怖程度遠超想像。
吳邪抬眼看向張杌尋,臉色凝重。
張杌尋注意力更多放在方才滴落在圖案上的血上,感覺到吳邪的目光,轉頭對他輕輕頷首。
吳邪這才鬆了口氣,手電筒的光集中在屍玉胸口那片,他發現所有的黑色棉絮紋路全都在胸口匯聚成一個黑色的團。
「不清楚。」張海杏回答他剛才的問題,抬頭往四周看了看。
「就算是有什麼活的東西,估計也被之前的淤泥衝出去了吧。」
「那這黑乎乎的一團是什麼,這人死前中毒了?」胖子問。
「我只知道我們家族的記載中,所有屍玉的胸腔里似乎都有什麼東西在成形。」張海杏取下掛在背包上的登山鎬,隔空點了點那團黑色,「應該就是這個了。」
「你看這些黑色的棉絮,我們之前看到的所有屍玉,這些棉絮都分散在屍體裡,但都有往胸腔里聚集的跡象。」
「而這一具,這些棉絮幾乎都集中到了胸腔里,這具屍玉在這裡恐怕有上千年了。」張海杏的眼睛都開始放光,「來,我們敲開它的胸腔,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
胖子在屍玉另一邊,聞言就擺了擺手,「不用敲了,這裡已經破了。」
說著一把扯掉屍體背部的衣服,嘩啦啦抖下來一堆黑棉絮的碎屑。
胖子彎腰給大家指了指,屍體的背後有一個很大的洞,剛才他和張海杏兩人連踢帶推,後背那部分的蜘蛛網全部碎成了小片和粉末脫落下來。
「空的?」吳邪疑惑,「莫非這只是一個自然現象,你們以前有打開過這樣的屍玉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張海杏臉色難看起來,「難道裡面的東西趁剛才跑出來了?」
「娘的,是活的?」胖子趕緊丟掉手上的破布,抄起手邊的鏟子,「跑哪裡去了,是不是混在泥漿里衝到外面去了。」
「有可能。」張海杏蹲下仔細看了看屍玉,「這種蜷縮的姿勢不是保護,是想把什麼東西困住,困在身體裡。」
「未必。」
胖子握著鏟子往周圍掃視,冷不丁瞥見什麼,低喝一聲,「在那邊!」眾人瞬間回頭,一下就看到張杌尋之前盯過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影子。
一片昏黑中,那影子半佝僂著,似乎也在盯著他們看。
張杌尋打起一隻冷焰火瞄準扔過去,火光忽閃間,他們看清了那東西,竟是一根柱子,從青銅圓盤的邊緣緩緩升起,約莫碗口粗細,有半人高。
柱子也是青銅的,上面刻著非常複雜的紋路,精細程度比四周洞壁上的還要細膩一百倍。
柱子兩邊還鑲著兩根翅膀一樣的東西,使得整根柱子看上去像是一隻立在地上的高個子鳥類。
「會飛的棒子?」胖子奇怪道。
「是機關。」張杌尋腳下移動了幾步,就見方才那根柱子不遠處又升起了另一根。
然後傳遞一般,以他們和屍體為中心,每隔四五步就出現一根,繞著屍體圍成一個圓圈。
吳邪幾人面面相覷,靜等了一會兒,想像中的危險並沒有出現。
「這些棍子突然冒出來是怎麼個意思。」胖子喃喃,「若只是擺設,我不得不說,這有點兒無聊。」
吳邪想了想,「是和重力有關的機關吧,我們應該是無意間碰到哪裡觸發了。」
張杌尋眯眼盯著刻紋上的血跡,方才有一處猛的向後縮了十幾公分,顯然,觸發機關的主要成分不是他們這幾個人。
「退出去試試。」他不著痕跡的招呼吳邪和胖子往青銅門那邊退。
幾人都離開圓盤,刻紋上的血痕又往前快速蔓延了一段兒,那東西也退出去了。
果然,四周的柱子在遲疑了片刻之後,悄無聲息的沉入了地面。
張海杏蹲下來,看了看那些柱子和地面相接的邊緣,「接壤的縫隙巧妙地被隱藏在花紋中了,這個洞穴里,恐怕還會有許多機關,得小心點了。」
「不,只有這一個機關。」張杌尋道。
幾人都不解的看著他,張海杏問,「你怎麼知道?」
張杌尋的嘴角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從一開始就發現了。」
「什麼?」張海杏不著痕跡的將手背到身後。
「這裡有一個大東西。」張杌尋鬆開一直攥著的右手,掌心的血跡已經乾涸,「就在這洞穴里。」
「什麼東西?」張海杏追問。
「別裝了。」張杌尋哼笑一聲,「你肯定已經猜到了,不是麼。」
「你什麼時候受的傷?!」吳邪被他手心裡刺目的血紅燙了一下,心猛地一沉,抿了抿唇,但眼下情勢緊張,他也只好壓下滿肚子的疑問。
雖然他和胖子一樣一頭霧水,但還是機智的站在了張杌尋身邊。
張海杏剛差點以為自己的馬甲要掉了,幾乎跳起來就要動手了。
聽到張杌尋說的是這個,她背在身後的手悄悄鬆開,「所以你打算怎麼弄。」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事先說明,這是你們康巴落人的事,我是不會參與的。」
張杌尋笑了笑,心說到時候可由不得你。
「先把那東西找到。」他道。
「怎麼找?」吳邪積極參與。
胖子也不甘落後,左看右看,「怎麼,你們張家人口中所謂的鳥終極,就在這裡,還得自己動手找?」
張海杏無語的瞥他一眼,翻了個白眼。
張杌尋伸手向胖子要水壺,「先試著把它的位置圈出來。」
「幹嘛?咱的水可就只剩這么半壺了。」胖子嘴上說著,還是從背包里取出來遞給他。
吳邪敏銳的從張杌尋的舉動里捕捉到什麼,驚呼出聲,「引血槽!」
他低頭猛看地上的那些花紋,喃喃低語,「難怪我總覺著這東西眼熟,我在四姑娘山的時候見過一個這樣類似的大鐵盤,上面也有很多這種刻紋,往上面倒了好多豬血才啟動了機關。」
張杌尋搭在手上的刀刃一頓,恍然道:「你倒是提醒我了。」
「重在參與。」他把水壺蓋子合上,往在場所有人臉上都掃了一圈,「誰先來。」
張海杏不情不願,「你不是都打算兌水了麼。」
胖子二話不說,抓起邊上裝死的馮就在他的胳膊上劃了一道子。
馮慘叫一聲,血流出來後緩緩滲入到縫隙中,開始一點點順著縫隙導流,好像一朵花一樣在充滿縫隙的青銅地板上綻放開來。
胖子嘖嘖感嘆,「有點小牛逼啊這個東西。」
幾分鐘後,馮胳膊上的口子已經自己止了血,地上出現了一個讓他們無法形容的複雜圖案。
眾人圍過來,低頭盯著不再往遠處蔓延的血色圖案,然後一齊陷入沉默。
好半晌,胖子開口打破沉寂,「這是一個草泥馬嗎?」
馮的一雙眼珠子都快要瞪飛了,顯然無法相信自己身上的血液畫出來竟然是這麼個沙雕圖案。
他有點崩潰,「上帝啊!為什麼會是一隻羊駝?」
吳邪嘆了口氣,「假如那個東西就是你的上帝的話,那麼顯然你的上帝在表達憤怒,它不滿意你的血。」
馮怒瞪著他,「它才不是我的上帝,他是贊神!」
「贊個粑粑。」胖子把他提溜到一邊,「別擋道兒,接下來換誰,恕胖爺我直言,假如尋找粑粑只能用這個法子,一般普通的血恐怕沒用。」
吳邪剛要說話,張海杏就上前一步割破了自己的手,換了個新的方向把血擠上去,「我先來。」
她的目的很明確,早排除早完事兒。
既然普通人的血沒用,那她這個「不普通」的血早晚得試這一遭。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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