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鎮懾
「哈哈哈,我來給兩位介紹,這位是九叔,以及他的高徒文才。」
「這位是小陸先生,莫看他年紀輕輕,可也是位有本事的法師!」
任發麵上掛著虛偽的笑容,邀請道:「九叔可是本鎮出了名的風水高人,今日鄙人剛好在和九叔商討遷墳事宜,不如小陸先生也旁聽參詳一二,如何啊?」
說著笑眯眯的邀兩人入座。
陸離卻不理會他,拉著崔令光逕自來到座前,沖九叔拱手一禮:「九叔,又見面了。」
「啊,原來是陸小友。」,九叔有些詫異的看過來,他看了眼一旁任發,頓時反應過來。
今日是任發找他商議開棺遷墳的事宜,對方卻又請別的法師過來,這算什麼事?
九叔也是老江湖,轉念間就猜出了對方心思,面色同樣沉下,場中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小女子姓崔,小字令光,見過九叔!」,眼見氣氛不對,崔令光盈盈一禮,適時開口:「阿弟在我面前可沒少提起您,今日一見,果然是得道人真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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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開口,不過短短兩句話功夫,卻讓人如沐春風。
就連九叔原本沉下的臉色也重新露出笑意來,抬手還禮道:「區區鄉野老朽,實在當不得崔小姐謬讚!」
一旁文才同樣滿臉堆笑,忙不迭道:「崔小姐好,我叫文才!」
「崔小姐,你好漂亮啊!」
崔令光淺淺一笑,並不接話,繼續看向九叔道:「這可不是謬讚,九叔您德高望重,在這任家鎮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話語裡不著痕跡的刺了任發一句,讓他面上笑容一僵。
她美目流轉間,斜睨了眼陸離,故作抱怨道:「昨日我與阿弟剛到鎮上,誰知才一轉眼的功夫,他就跑沒影了。」
「回來才知道是去拜訪您了,話里話外可是對您推崇備至!」
「我這弟弟年紀尚小,若有什麼舉止不得當的地方,還請您多擔待!」
「哈哈哈,崔小姐過譽了,過譽了!」,九叔眉毛高高揚起,顯然心情極好,笑呵呵道:「我與陸小友相談甚歡,若不嫌棄,以後不妨常來走動。」
「是,定會常來叨擾九叔!」,陸離適時抱拳一禮,鄭重道。
他們這邊相談甚歡,卻是將那任發撂在了一旁。
他尷尬的喝了口咖啡,強自笑笑,開口就要說些什麼。
抬頭就撞上陸離冰冷的目光,他本能的心頭一沉,漸漸收聲。
隨著陸離目光一凝,無形中就有威壓降下。
任發只覺整個人好似被恐怖的凶物盯上,竟是全身僵住無法動彈。
呼吸愈發沉重,面色肉眼可見的變得慘白。
很快就有細密的冷汗自額頭、脖頸緩慢沁出,不多時便汗流浹背。
這等異象頓時引起他身旁洋裝少女的注意,忙關心的搖晃道:「爹爹,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陸離緩緩收回目光,拿起桌上蛋撻慢慢吃著。
他此時【神】倍於常人,精神意志凝聚之下,就有淡淡威壓生出。
整個人往那一坐,便如同人形凶獸般虎踞,眼神逼視之下,真好似金剛怒目!
那任發常年養尊處優,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如何能受得住?
「呼、呼、呼!」
隨著陸離視線挪開,任發方才如夢驚醒般大口喘著粗氣,神色間全是驚駭。
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他已是汗出如漿,渾身都濕透。
整個身子搖搖欲墜,看向陸離的眼神中滿是驚懼!
洋裝少女連忙扶住他,明眸中閃過狐疑之色,氣鼓鼓的沖陸離質問:「你剛才對我爹爹做了什麼?」
陸離不答,只是抬眼看向她。
這位正是剛從省城讀書回來的任家大小姐,任婷婷。
看著約摸十七八歲年紀,生得的確是膚白貌美,眉眼間還畫了妝,顯得愈發嬌俏可愛。
穿著在這個時代極為大膽的粉色低胸小洋裙,頭上戴著遮陽帽,一根麻花辮斜斜搭垂在胸前。
那低胸洋裙本就引人注目,此時隨著胸腔起伏,更是引人注目。
這不,還不待陸離回應,九叔身旁的文才就看直了眼,口中呢喃出聲:「大,真大啊!」
這般痴相,頓時惹得任婷婷羞惱,下意識捂住胸口,朝他狠狠瞪過去!
她在省城讀書,接受的也是西洋女學,本就覺得九叔這些人是神棍之流。
此時受了輕薄,印象愈發壞了。
正惱怒的想要發作,明眸偏轉間,恰好撞上陸離看過來的目光。
對上陸離那雙平靜幽深的眸子,任婷婷不知怎的心中發慌,胸中惱怒如同一盆涼水澆滅。
她下意識垂下目光,端起咖啡掩飾。
陸離抿嘴輕笑,收回目光,他對這任婷婷印象不壞。
畢竟電影中她的表現可比文才出彩多了,面對任老太爺時也都是她拉扯著文才跑路,多次化險為夷。
只能說不愧是女主!
任發尷尬的訕笑兩聲,方才受了教訓,他這時候再不敢放肆。
原本抱著的拿捏敲打的心思,此時也都蕩然無存,就剩下本能的惶恐。
最終還是九叔冷著臉替他解圍,約定好三日後遷墳事宜。
任發倒也識趣,喚來大堂經理低聲吩咐幾句,不多時就捧來封牛皮紙包紮好的銀元。
「九叔,這是說好的酬勞,請過目!」
任發將銀元推到九叔身前,賠笑道:「家父的事,還請您多多費心!」
九叔臉色稍緩,嗯了一聲,道:「任老爺放心,我自會盡力。」
任發告罪一聲,識趣的帶著任婷婷告辭離去。
「今日之事,讓陸小友看笑話了。」,見人走了,九叔衝著陸離苦笑一聲。
「九叔哪裡的話,我也是今日突然接到邀請,這任發當真無禮!」
陸離搖頭解釋一句,心中卻在腹誹。
這任發明顯是把九叔當成了普通的風水術士,這才敢如此折辱拿捏。
這一方面是任家勢大,任發平日裡習慣了以勢壓人。
但另一方面,也有九叔自己的問題。
明明有一身玄妙術法在身,卻只是隱居在義莊內替人守屍看風水,這就有些過於死板了!
所謂身懷利刃殺心自起,陸離始終認為,掌握了凌駕世俗的力量後不說要擁有凌駕世俗的權力,卻也該毫不猶豫的維護自身尊嚴,干碎一切膽敢冒犯的宵小!
而不是一味的積德行善,遵守戒律清規!
那任發是任家族長,是這任家鎮首富,鎮上近半生意都是他家的,還兼管著鎮保安隊。
的確是家大業大,土皇帝一般。
但那又如何?
陸離想殺他,也不過似殺雞屠狗爾!
他都如此,何況九叔?
只是眼下他與九叔初識不久,對方如何行事,陸離也不好多說。
他只是出聲詢問:「九叔,遷墳那日我可以跟著一起去嗎?我也想觀摩學習一番。」
「當然可以!」
九叔笑著應下:「要不是小友,今日這事未必會順利。」
陸離方才的小動作,九叔自是看在眼裡。
雙方當即約好時間,出了茶餐廳各自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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