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你還說你不是地祇？
唐念歌自始至終都是懵的。
但老里正讓她抬，她也不會拒絕。
就這麼稀里糊塗地，跟何凡抬著棺木，往深山而去。
沈青和沈凝等貴公子，還有地師老江頭，跟在後面，然後是唐大河等相地師，一同送行。
紅葉嶺，位於蛤蟆山後方，那裡埋的是雲夢鎮歷代相地師，已經成了凶煞之地。
老里正走在最前方，翻過蛤蟆山，是一個狹窄的小路，前方滔天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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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氣如墨，盤踞不散，入目全是墳頭，但沒有墓碑。
有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祖宗是哪一座墳。
風煞，水煞，土煞，各種煞氣交織在一起，有的在碰撞，有的糾纏不休，隱隱有融合之兆。
老里正站在入口處，目光看著滾滾煞氣。
「爺。」唐念歌喚了一聲。
老里正回過神，一抬手，土煞滾滾而出，裹挾一縷柔和風煞，飛向何凡肩頭的青羽：「老頭子答應你的。」
「多謝爺。」青羽也尊了一聲，張口吞下風煞。
「好了，諸位就到這吧，念歌和凡哥兒送我進去就成。」老里正道：「老江頭，照看下孩子們。」
「老哥哥，放心去吧。」老江頭沉沉嘆息。
「爺。」唐念歌再次叫了一聲，淚無聲滑落：「我不當里正了，您別進去，成嗎？」
「人命有盡時。」
老里正摸了摸她腦袋：「丫頭，以後堅強些，該殺就殺，人生就這麼幾十年，活個念頭通達。」
說完，抬步向前走去。
「念歌，走吧。」小黑叫了一聲，跟了進去。
唐念歌挪動腳步，縱使不願老里正離開，此刻卻也無法回頭。
抬著大紅棺木，步入這片列祖列宗沉睡之地。
風煞呼嘯，水煞蒸騰，地面潮濕而泥濘。
何凡的清氣，在這裡被壓制到了極點，自身煞氣倒是沒什麼影響，反而有增幅之感。
青羽也有些不適，但忍著沒說。
煞氣翻湧，如一尊巨獸，將他們吞沒。
外面的人，徹底看不見他們。
咚咚
四周傳來咚咚響聲，何凡眼皮一跳，是墳墓傳來的！
一些老祖宗，詐屍了！
老里正遙遙拱手：「子孫唐源，前來作陪，老祖宗們勿驚。」
驀然，老里正的土煞化成了陰土煞，蓋在那些發出響聲的墳墓上。
一時間，響聲消失，只剩下煞氣的呼嘯聲。
四周漆黑如墨，老里正手中出現一朵綠色火焰，將周圍照的陰森。
他們停了下來，前方是一個墓坑，早已挖好了。
棺材放入墓坑，老里正輕輕開棺，裡面陰土煞氣翻湧，如同液體一般流動。
「爺。」唐念歌和小黑再也繃不住，大聲哭了出來。
「傻丫頭，哭啥呢，托凡哥兒的福，爺有新路子走，應該開心。」老里正呵呵笑道。
「新路子？」唐念歌和小黑一愣。
何凡將小黑拿到一旁：「到一邊哭去，爺還要布置呢。」
老里正右掌輕揚，棺材內的陰土煞氣沖盪而出，如同一條條靈蛇，蔓延四面八方。
「這事？」唐念歌也愣住了。
老里正沒有回答，跪了下來，衝著周圍磕頭。
唐念歌不懂，連忙跟著磕頭。
磕了一圈，老里正氣息衰了幾分，皺紋層疊：「不肖子孫唐源，今個借列祖列宗福源，得孫兒點化，將此地化為陰土，願為縛地靈，守衛列祖列宗。」
何凡拱手道：「列祖列宗在上，我雖是外來之人，卻也是雲夢人，今個斗膽，點化縛地靈，呼陰風，喚陰雨，滋潤諸位，布局養地煞。」
他取下腰間青竹，地煞刺激清氣，青羽注入風雨罡氣，青竹升騰而起，緩緩融入虛空。
何凡調動陰土煞氣，引領天罡風雨，刺激地煞。
陰風呼嘯而來，陰雨飄落而下，滋潤著周圍大地。
只是範圍有些小，只有百米。
但問題不大，他會教給老里正，他可自行施法。
何凡取出地養水煞珠，正要打入地下，被老里正攔住了：「這玩意你留著，用在老頭子身上，太過浪費。」
「以後再尋便是。」何凡道。
「地養器可不是那麼容易尋的，可以隨著你蘊養，不斷提升品質，這是一般器比不了的，聽老頭子的，留著。」老里正嚴肅地道。
何凡只好將水煞珠收起來。
老里正躺在棺材，何凡牽引地祇氣息，神龍紋盤旋，一道陰煞符文，融入老里正眉心：「今以吾之法力，陰煞敕令，化魂為靈，鎮守紅葉，掌管陰土！」
剎那間，滾滾陰土煞氣，湧入老里正體內，蒼老身軀在這一刻定格。
一道虛幻的魂影，從身軀內飄出，竟有幾分神聖之感。
緊接著，又是三道魂兒飄出，恭敬立於身旁。
「爺，感覺如何？」何凡坐在地上，微微喘著粗氣，敕封縛地靈，對他來說，還是有些消耗過大。
「感覺很好，絲毫沒有死了的感覺。」老里正哈哈大笑：「與老頭子感受五帝大運法時，有那麼幾分相似。」
「成了便可，我本想將地祇印記，一併傳給您，但擔心會有麻煩。」何凡道。
「那玩意你自己留著吧，老頭子可降不住，別被拖下去宰了。」老里正笑道。
何凡歇了會，開始敕封其餘三個。
敕封之後，他感覺自己對他們，有一種獨特的壓制，哪怕是老里正。
三個縛地靈依託老里正，不擔心他們能翻出花來。
何凡做完這一切，幾乎累趴了，過了半晌才恢復過來。
「丫頭，以後想爺了，就來紅葉嶺看看，最近可別來，爺爺也要熟悉下縛地靈。」老里正道。
「好。」唐念歌喜極而泣，連連點頭。
老里正並非消散了，只是換了個形態，存在於世間。
「凡哥兒，以後奔自己前程去吧。」老里正道：「你已有地祇之能，雖然不全，但希望比老頭子大，如何抉擇，慎重。」
「爺，我會慎重考慮。」何凡點頭，看向唐念歌道：「走吧，別打擾爺休息，過段時間再來。」
「好。」唐念歌點點頭，看向老里正：「爺，你好好休息，我和哥，小黑下次再來。」
「去吧。」老里正擺了擺手，帶著三個縛地靈進了棺材。
遠離了老里正，小黑爬上何凡的另一邊肩膀，凝視著他：「哥，你還說你不是地祇？」
青羽坐在他肩膀上：「要不我們去找地祇爪牙，問問他們信不信你，說不定他們能將你供成真的地祇。」
「說的很好，下次別說了。」何凡翻了翻白眼：「萬一惹來真的，你們就開心了。」
「哎，你為啥是地祇，為啥不是天神呢？」小黑嘟囔道。
「天神有什麼好，還是地祇好，種地趕山踏實。」唐念歌還是喜歡后土大道。
青羽昂著頭，接受小黑羨慕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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