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英雄出少年
幾個陰差跪在地上不敢動,平常幾十年也見不到一次的七爺謝必安,今天怎麼忽然出現在這裡了?
「七爺,您來這兒……到底有何貴幹啊?」步足說陪著笑臉問道。
「有何貴幹?」謝必安一邊拍打著自己的臉,讓精華液促進吸收,一邊心裡思索著,「我是來阻止鍾離春的……可現在這情況……好像沒我什麼事了啊……」
謝必安仔細一看,居然發現陰差後面還站著杜羽。
「哎?」謝必安愣了一下,「不是,你不是已經給我打電話了嗎?你怎麼在這啊?」
「哎……」杜羽說道,「我也不想來,但情況有點特殊……」
幾個陰差聽著二人的談話面面相覷,原來這人還認識七爺,這下自己闖下大禍了。
還沒等杜羽和謝必安寒暄幾句,一聲悶吼又傳了出來,只見半空中的空間再次扭曲,一個巨大的身影浮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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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打俺的手下?!」一個十分粗獷的聲音響起,謝必安不由地笑了笑,這下有意思了,來了個活寶。
「哎呀!老七,你也在這兒啊!」這大漢聲如洪鐘,一落地就拍了一下謝必安,熱情地打著招呼。
「是啊三哥,你也來啦。」謝必安笑了一下。
杜羽抬頭一看,此人長得有些奇特,他身材高大,牛首人身,一雙巨大的犄角從太陽穴伸出,應當就是地府最知名的陰差之一——牛頭。
「俺聽說有人要打俺手下,是誰?」
謝必安笑了一下,指了指鍾離春:「那兒呢,你去揍她吧。」
牛頭定睛一看,不由地大驚失色:「哎呀媽,鍾離春?!這不是跟俺開玩笑嗎?」
「怎麼了三哥,你拼了命應該能和她一戰啊!」謝必安在旁邊拱火,「揍她啊!自爆元嬰揍她啊!」
「老七,你這不是戲弄俺?!」牛頭大罵一聲,又回頭和謝必安小聲說道,「俺怎麼知道在這步行街能碰上這種級別的人物啊?!俺身上可一件法寶也沒帶,真要拼起來估計俺的元嬰真得被她打爆了。」
「噗。」謝必安強忍著才讓自己沒笑出來,他鎮靜了一下,說道,「那你說該怎麼辦?你小弟們白挨打了?」
「這……其實俺小弟也沒被打,只是俺想出個風頭啊……」牛頭大漢犯了難,小聲對白無常說,「老七,你腦子比俺好使,你幫俺想想該怎麼辦,俺不能在手下面前下不來台啊!」
謝必安壞笑了一下,說道:「三哥,那還不好辦?你問問誰是幫凶,把幫凶揍一頓不就得了?」
「對啊!老七,還是你腦子好使!」牛頭一拍腦門,回頭問道幾個陰差,「這女人俺稍後再處理!俺且問你們,除了這女人之外,可還有人找你們麻煩?」
「啊!」步足說幾人一聽自己的老大這麼說,瞬間有了底氣,指著杜羽喊道,「他!他剛才還阻礙我們抓這個惡人。」
「好哇!」牛頭看了一眼杜羽,發現他只是一個凡人,直接硬氣了起來,「你也跟俺手下們過不去?」
「我?」杜羽看了一眼謝必安,他一直在憋笑,於是點點頭,說道,「我確實看他們不順眼。」
「看俺給你一個大嘴巴子!」牛頭直接掄起來手。
「喂!三哥!」就在巴掌馬上就要落到杜羽臉上的時候,白無常叫住了牛頭。
牛頭的手瞬間停了下來,回頭問道謝必安:「怎地?」
「嗯……」謝必安想了想說,「其實沒啥事,要不你先打……等你打完了再說吧。」
「噢!好的!」牛頭點點頭,舉起了手又要打,但他眼珠子一轉,覺得這事兒不對。
只見他慢慢地把手放下,回頭看著謝必安,露出了一臉憨厚的笑容:「老七,你又跟三哥開玩笑是不是?俺要是打了就倒大霉了是不是?你告訴俺,這人是誰?」
謝必安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哎呀三哥,十年不見,你這智商直線上升啊。」
「嘿嘿!那是那是!」牛頭驕傲的說道,「俺可不傻啊!」
謝必安捂著嘴笑了半天,才終於說道:「這人你打了可就壞了,他就是傳說管理局新來的操作員——杜羽。」
「怎地?!」牛頭牛眼圓睜,整個牛鼻子的鼻孔都撐大了,「操作員?!」
好傢夥,牛頭心裡直呼後怕,剛才如果一巴掌下去,這後果可不得了啊!操作員回到過去一操作,自己說不定就從這世界上消失了。
「哎呀哎呀!」牛頭立刻滿臉笑容地說道,「原來是操作員啊,誤會!都是誤會!」
杜羽也有些無語,喃喃的說道:「你這人還真好懂,心理活動都寫在臉上了。」
「你們幾個臭小子,快給俺起來,給杜老弟賠罪!」牛頭向地上跪著的幾個陰差喊著。
陰差們也納悶,剛剛還說要替自己做主的牛頭老大,現在卻滿臉陪笑,到底對方來頭有多大啊?
步足道和步足說兩兄弟也知道自己估計是倒霉了,牛頭老大都不敢動的人物,生生被步足說狠狠推了一把。
牛頭陪著笑臉走到杜羽身邊,說道:「哎!都是自己人嘛,杜老弟,你還記得俺給你送了一顆歸元丹嗎?」
「你可別亂說。」杜羽搖搖頭回答道,「所有的丹藥我都給你們送回去了,一顆都沒收。」
「哎呀!」牛頭尷尬地笑著,「雖然歸元丹你沒收,但是俺的心意在呀!」
牛頭說完忽然回頭踢了步足說的屁股一腳,這一下猝不及防,不僅杜羽,連被踢的步足說也沒反應過來。
「哎?老大,你踢我幹什麼?」
「你們幾個小犢子淨給俺闖禍,快滾一邊去。」牛頭害怕杜羽報復,想趕緊支走這幾個闖了大禍的手下。
「等下!」杜羽攔住了牛頭。
「啊?杜老弟您大人有大量啊,別跟俺這幾個不成材的手下生氣。」
杜羽確實有些生氣,他一看到鍾離春身上的傷就格外內疚,雖然鍾離春先動手打人,可無論如何也不該被一群執法者圍起來打,罪魁禍首還是這幾個人渣。
他看了一眼謝必安,謝必安若有所思,杜羽知道自己跟這謝必安僅僅認識幾天而已,可他與牛頭卻是幾千年來的兄弟,真要起了衝突……謝必安會站在自己這邊嗎?
謝必安頓了一會兒,仿佛想到了什麼,於是開口說道:「三哥啊,操作員可以放了這幾人,但你需要把這幾人的「生平簡歷」給他送過去,他說過這幾天閒來無事,想去「過去」逛一逛。」
牛頭一愣,趕忙上前說道:「杜老弟啊!你這不是要俺幾個手下的命?他們跟了俺一千多年了啊……」
「啊?」杜羽有點懵,隨即小聲的說道:「七爺啊……雖然我很生氣,但這些人好像不是傳說人物……」
謝必安卻沒有理會杜羽,自顧自的說道:「四哥你也不想想,若是我們「陰差」可以濫用私刑……「操作員」為何不可以?」
幾個陰差聽後帶著哭腔,不斷求情。他們在地上瘋狂的磕頭,一聲聲悶響傳來,直到幾人的額頭全部腫起了大包。
謝必安等了很久,才緩緩的走上前來,面帶一絲笑容的說道:「得了,就是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教訓,辦案可以,絕對不可以欺負人。三哥有心想保護你們,你們也要給三哥爭臉。魂魄鬥毆自有陰律司處理,你們如今把她毒打一頓,反而成了咱們的不是,又有何理由緝拿她?」
幾個陰差聽後只管在地上磕頭,嚇得說不出話來。
見到幾個人吃夠了苦頭,杜羽也算出了口氣,自己再怎麼說也是一屆凡人,如果真的糾纏下去,牛頭也不見得會永遠給自己這個面子,於是緩緩的說道:「唉,七爺說的話就是我心中所想,你們好自為之吧。」
幾個人像撿了條命一樣,趕忙謝過杜羽和謝必安,捂著自己的額頭向遠處跑走了。
「呀!杜老弟!」牛頭高興的手舞足蹈,「你這人還不錯嘛!咱們一塊兒去喝兩杯怎麼樣?」
杜羽淡淡的說了句「不了」,然後徑直的走到鍾離春面前。
「我……沒有動……」鍾離春看起來傷得不輕,但她依然露出了一副動人心魄的笑容。
「我知道……我知道……」杜羽擔憂的看著她,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這鐘離春給他的感覺很奇怪。
「嘿……」鍾離春傻笑一下,失去了意識,一頭扎到了杜羽的懷裡,杜羽一把扶住了她,這看起來高大的身材,扶起來卻格外柔弱,不知道她這磅礴的力量源自何處。
「七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杜羽看著身旁的鐘離春一臉的不解。
「怎麼回事?你說鍾離春?」謝必安撓了撓頭,「地府十大惡人之首,雖然她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但是出了名的不好惹,隨手就可以打散魂魄,手上的官司一籮筐,就算把她抓走也沒什麼好辦法對付她,她的魂魄極其堅韌,最嚴重的酷刑也無法打散,用你們人間的話怎麼說來著……」謝必安想了一會說道,「啊,對了,叫做「怨念極深」。」
「我不是問這些……」杜羽搖了搖頭,「我想問的是這樣一個大惡人,為什麼會這麼聽我的話?」
謝必安還真注意到了,這鐘離春在杜羽面前像另一個人一樣。
「這我就不知道了。」謝必安想了想,說道,「或許只有一個可能吧……她曾經見過你。」
「曾經見過我?」
「不錯,你現在身為操作員,出現在誰的記憶中都不奇怪。」謝必安有些篤定的說。
「可是這鐘離春是什麼人啊?她是傳說人物嗎?」
「什麼人?哈哈哈哈哈。」謝必安笑道,「董助理說要幫你補習傳說知識,看來還是不到位啊。鍾離春,複姓鍾離,名春。因為生在山東省無鹽邑,又稱鍾離無鹽女,後人為了方便,大多願意稱她為鍾無鹽,也有人傳聞她長相極丑,所以也叫她鍾無艷。關於她的傳說可多了去了。」
「鍾無艷?!」杜羽看著懷中靜靜睡去的鐘離春,「這副美麗的樣子絕對比姮娥更勝一籌,怎麼會是著名醜女鍾無艷?」
「不知道。」
「鍾無艷到底發生過什麼?」
「不知道。」
「她為什麼會對我這麼信任?」
「不知道。」
杜羽無奈的抬頭看了看謝必安:「七爺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不是,小杜子,你這問的就離譜。」謝必安無語的說道,「你是傳說管理局的啊,你老問我幹嘛?」
「也對。」杜羽點點頭,一把將鍾離春抱了起來,「我早晚會調查清楚的。現在當務之急是給她療傷。」
看著抱起鍾離春的杜羽,謝必安有些不解:「你去哪啊?」
「這附近正好有個地方可以療傷。」
「你可別亂來啊,她一個女孩子渾身是傷,你一個大老爺們能做什麼?」
杜羽低頭看了看鐘離春,謝必安說的確實有道理,自己連查看她的傷情也做不到,可又有什麼辦法?唯一和自己關係還不錯的千秋姐也受了傷,不能讓她幫忙照顧鍾離春。
「七爺,能不能幫我個忙,把范小果帶過來?」
「范小果?」
「沒錯。」杜羽點點頭,「你把她帶來此處等我,我去去就來。」
杜羽說完就抱著鍾離春快步離去了。
還沒走到賓館,鍾離春就醒了過來,她發現自己正躺在杜羽的懷中,不由地心跳加速。
「你醒了?」杜羽問道,「稍等一會,我帶你去個地方療傷。」
「你……先把我放下……我沒事……」鍾離春小聲說道。
「不要緊,你是因為我的關係才受的傷,我會找人幫你處理一下的。」
很快,杜羽帶著她走進了「睡必死」,賓館老闆一看杜羽抱著一個絕世美女,不由地有些納悶。
這人剛才不是來過一次嗎?當時帶的不是這女的啊。
「老闆,不好意思了,錢剛才交過了。」杜羽一邊經過前台一邊說著。
老闆象徵性的點點頭,心說這人什麼來頭啊?
杜羽把鍾離春抱進房間,董千秋依然在打坐。
「千秋姐,因為一些原因,我得把鍾離春放在這裡療傷。」
董千秋看了看杜羽和鍾離春,有些不解,第一個不解之處是杜羽居然會替這個惡女療傷,第二個不解之處是以這鐘離春的修為,居然有人能把她傷成這樣,難道后土娘娘現世了?
「就算她躺在這裡,我也沒辦法為她檢查傷勢。」董千秋說。
「我知道。我還找了幫手,你在這等會,我去去就來。」
杜羽說完就跑出了屋子。
咖啡館門前,謝必安兩次空間轉移,瞬間就把范小果帶到了眼前。
范小果正在排隊買奶茶,沒想到謝必安從天而降一把把她抓走了,到現在她還是一臉蒙。
「七……七祖爺……您這是做什麼呀?」
「別叫七祖爺,叫安哥。」謝必安拉著范小果緩緩落地,「有個熟人需要你幫忙。」
范小果一扭頭,居然看到了三爺牛頭,嚇得她趕忙行禮。
「不必跟俺多禮,需要幫忙的不是俺。」牛頭擺擺手,「不過老七啊,你怎麼讓這小孫兒叫你安哥啊。」
「那有何不可,我收她做義妹了。」謝必安一臉篤定的說。
「萬萬使不得呀……」范小果最怕的場景又來了。
「對啊,那怎麼能行?你叫她義妹,俺叫她什麼?」牛頭想了想說,「為了不亂輩分,咱們各論各的吧,你叫她妹妹,我叫她孫兒。」
「要不我說,三哥你從小就聰明。」謝必安沒好氣的說了一聲,「一句話就把我說成了個孫子。」
兩個人正說著,杜羽就從遠處跑來了。
「太好了!陰差姐姐!」杜羽看到范小果之後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快跟我來!」
范小果還沒搞清楚狀況,整個人就被杜羽拽著跑了起來,沒多遠,兩人就來到了「睡必死」門口。
「陰差姐姐,這次情況特殊,你一定要幫幫我。」
「哈?!」范小果看了看門頭差點昏過去,「你這是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你就算情況再特殊……咱們也不能這麼快啊……」
「啊?」杜羽也有些蒙,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你想哪兒去了!幫我救人啊!」
「救人?」
杜羽拉著范小果再次跑過前台。
前台老闆看了看半個小時內連帶三個不同美女進入房間的杜羽,面帶羨慕的說了句:自古英雄出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