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北王?誘殺?
第228章 北王?誘殺?
夜風鼓盪身遭。
艾倫扶門,轉身。
感流伴隨視線侵蝕整座旅館,旅館如同一位嬌羞的少女褪下它的所有衣裳。
將它的大小,分量、縱深,容納清清晰晰地呈入艾倫的感官之中。
依舊是一層。
依舊是十一間客房。
呼吸卻少了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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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是自己的。
另一道是招待的。
希露菲,艾莉絲,伊佐露緹,魯迪依舊睡得安穩。
艾倫眯了眯眼,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
一切都按『計劃』進行,很好,這樣的話。
就能少了很多『困擾』,他們年紀還小,如果放在前世,都是些豆蔻少女們,有些事
她們最好不要知道。
額.至於魯迪的話,某些方面他還不如豆蔻少女。
艾倫笑了笑。
隨著他的笑容綻開,「說服」消失。
從艾倫出聲與招待打招呼,到現在,也僅僅只過去三分鐘而已。
劍神流的鋒銳無匹,水神流的謹行後動,北神流的謀定於前。
艾倫全有。
於是,破一個伏殺危局,撬一些對方布置,殺一位資深水聖。
那合該便是如此簡單。
風吹過,艾倫嘴角揚起,他的嗓音隨著夜風飄蕩在旅館大門前。
幽幽悠悠。
「讓你走了麼?」
鑽入某人的耳。
艾倫側眼看向身側。
即便旅館的燈已熄了,可是依然有月光如紗籠罩街道,依舊有遠處酒館燭火作環境打光。
只見在他身側不遠處。
將近兩個小時內,頻繁來往於酒館旅館的醉漢正渾身僵硬,墊腳無聲退步,聽了艾倫這話卻是猛地打了個激靈,原地停頓。
是再也不敢動了。
艾倫緩緩將旅館大門關上,隨手伸指彈在門把上的木牌。
木牌盪起,翻轉,於夜風之中搖搖晃晃。
——滿房。
這是為了避免有些冒險者深夜進入村鎮,來到旅館,擾了大夥的清夢。
不過,看目前的狀態,盜賊團這些人在『清場』後,除了自己來時的那條路,其餘幹道都應該設置了路障。
或許是一堆碎石,或是幾根攔路之木。
又或是幾具橫屍。
畢竟,他們只需要考慮一晚的伏殺就好,不會在乎後續。
艾倫轉身,緩緩邁步,走到了醉漢身前,等看清了醉漢被土灰抹的凌亂的臉,絲毫不覺詫異。
隨手一把攬住了他的脖子。
極其親昵,夾著他往身側走去,開始環繞旅館繞行,順帶用感流再掃一遍周圍,最後確認一遍旅館周圍的安全。
因為,這本就是『熟人』。
嘴上倒是不停。
「又見面了。」
「.」,醉漢沉默無言,面色緊繃。
艾倫側頭看著醉漢的表情,嘿得一笑。
「還記得我在威汀跟你說的話麼?事到如今,還抱著僥倖心態?」
艾倫身側,微弱月光照在醉漢的臉,十分的惶恐,十分的膽戰心驚。
——他是威汀入口的警衛,他是艾倫諸人乘車離開羅亞時,那奔馬而過的身影。
艾倫見警衛不搭腔,眯眼繼續說道。
「你知道你哪裡出了問題麼?在威汀當時你的反應確實很合理。」
「問題就是合理得過了頭。就像學生作弊被老師發現了立刻要彌補一般,你姿態擺的太過恭敬,太過刻意,作為威汀的警衛,你怎麼能只一眼就判斷出來我與艾莉絲的身份值得你立正板腰?」
「無非是想急於撇清跟盜賊關係的心態,影響了你的判斷。」
「你本就作為詹姆士當作監督盜賊團的暗子釘在那裡,若是身份沒暴露,反而因為跟盜賊走得近而被陰差陽錯拔了去,那可就太憋屈了,所以你立刻就急了。」
艾倫湊近了去,緩緩耳語道。
「我說的,對不對?」
警衛汗如雨下,順著髒兮兮的面頰流了下來,他哆嗦的說不出話來,艾倫的聲音便再次傳入了他的耳。
「不過,我也並不打算為難你,畢竟你乾的就是這個活,掛的就是威汀警衛的職,也算是有自己的苦衷。甚至於在紹羅斯眼中,你可能還算半個『自己人』,最多是詹姆士手長了些罷了。」
「所以,我給你一句忠告,但現在看來,你好像沒聽進去啊?」
警衛呼吸一滯,感覺自己的雙腿涼颼颼的。
為何盜賊團諸人讓他在門口當斥候?
因為他親眼見過艾倫。
為何傳遞消息行為一直猶豫?而且還屢屢贊同旅館小鬍子水聖的判斷企圖阻止酒館諸人?而現在更是腿哆嗦的都站不穩?
因為他親眼看到過艾倫『光之太刀』的可怕表現力,地面上雙腿的截面肉片一層層鋪開的場景。
不過。
這本就是艾倫當時刻意砍給他看的。
是威懾,也是勸誡。
艾倫嗓音繼續響起。
「哦?忘了?」
「不不敢」
艾倫笑著以搭在對方肩頭的手拍了拍他的臉,一如威汀幫他扶帽之前。
「不敢?我看你挺敢的,敢過頭了。」
「我給過你機會,足足兩次。第一次,『做你該做的事,不該做的事不要做』,你也回答了我『能明白』。第二次,馬車之外奔過,我看了你一眼,為的就是明確告訴你,你的所有行為我全看在眼裡。可是.」
「你卻無動於衷,甚至一手參與策劃了這場伏殺?」
「你怎麼敢?」
「說服」早已失效,但對於警衛來說,有沒有「說服」都一樣了。
這是艾倫的『刑訊』。
刑訊的表現方式五花八門,但其核心在於擊穿被審訊者的心理防線。
此時的警衛,哪還有什麼心理防線?
那麼,恐懼,便是開口的良藥。
「我!我有苦衷!」
「停。」
警衛立刻閉嘴,錯愕側眼看著身側的艾倫。
「我不想聽你說一些無聊的藉口和苦衷,現在,告訴我,伏殺的其他人是否都在酒館?」
「是」
「小鬍子給你遞的什麼消息?」
「他他說你.您比情報給的還要強,情況不太對,而且根據貴族的癖好他建議實行一人間的一網打盡計劃,等你們該乾的都幹完之後,趁著注意力分散,再用迷藥襲殺。」
「但是計劃失敗了,他說.您比他想像中要人模狗不,正.正派,.而且水神流造詣比他想像中還要高超,但他他無法判斷您是不是在虛張聲勢,保險起見,只能求一個穩妥。」
艾倫如同一個人形雷達一般在旅館周圍以感流掃視排雷,在排除一些還有可能存在的襲殺布局後,聽著警衛與自己所感相符的話,不由笑了笑。
「後續計劃是什麼?」
「迷藥.之後用火燒.睡太死就直接燒成炭,有人醒來跳窗,就蹲守在窗下,見一個殺一個.他說,劍神流的光之太刀對下盤穩定性要求頗高,且有固定的起手式,意外起火的慌亂下,您選擇跳窗也會有至少幾秒的重心不穩,這時就是最好的下手機會不是我的主意!是薩爾科的!
不過酒館裡絕大多數人覺得這樣一點.其他的甜頭都嘗不到,甚至還反對薩爾科的提議.」
「嗬嗬。」
艾倫好似笑的肚子疼,弓著腰,伸手摸著警衛的後脖頸,就像是在摸一條狗。
「盜賊就是盜賊,一群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兒。不在旅館中直接設伏的決策還算理智,擔心出了亂子導致伏殺演變成正面衝突,這樣一來身處暗處的優勢就會白給出去。算是有警惕心。可這會兒是喝了點酒,又覺得都行了?管不住自己的屌竟然還想故意放點水?」「你信不信,你們根本就沒有放水的機會?」
「真以為我只是個劍聖而已,就一個北王壓陣,他也配?」
警衛卻突然激動了起來。
「信!信!!他不配!那個只會附和的老東西看起來根本沒有您強!其他人更是烏合之眾,跟威汀那些盜賊沒什麼區別!」
艾倫眯了眯眼。
「哦?展開說說?」
警衛一愣,臉上不由綻放出欣喜之色。
「我說不上來!但但是感覺上差很多!所以我才攔著夜獅那些人,可他們真該死,一群粗鄙之輩,他們竟然敢踹我,敢踹我?!他們根本不懂!根本不懂!
一整條手臂,兩條腿,全是肉片,那麼薄,出刀動作都看不清。北王?什麼狗屁北王,只會一個人窩在那裡一動不動,誰他娘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成色?
大人,您放了我,我絕對不」
話說到這,艾倫卻突然止住了笑。
轉頭看向他,打斷了他吹捧之後的求饒話語。
眼神誠懇。
「別信,我騙你的。」
警衛表情愕然,完全不知所措。
到這兒,兩人已經環繞酒館一圈,重新走回原地,艾倫偏頭看向酒館。
窗戶通明,沒有人的剪影。
「酒館裡沒人監視外面麼?」
警衛愣愣開口。
「沒有.那個北王說了,無論如何您都由他處理,讓其他人儘管放鬆。所以從剛才開始這些傢伙都在.喝酒。」
「哦,勞逸結合,不錯。」
就在這時,警衛好像『醒』了過來,他急忙看了一眼已經『黑了』的旅館,立刻開口說道。
「沒!沒關係!實力不夠強也沒關係,你們現在就可以走,我去拖住他們,四點之前,足夠你們離開了!」
艾倫眨了眨眼,詫異看向警衛,失笑道。
「離開?」
警衛咬牙切齒,斬釘截鐵。
「對!」
「為什麼?」
警衛急了,「為什麼不走?薩爾科應該被您解決了吧,這樣也沒人能攔得住您」
確實被艾倫隨口打斷。
「禮尚往來。往而不來,非禮也。」
警衛面色一愣,注視著艾倫的臉,聽著這有些繞口的話,一副茫然的表情,好似不知他想要說什麼。
後者只是攬著他的脖子,笑容中竟然帶著一絲少年的靦腆,伸手撓了撓臉。
「這是我家鄉的一句俗語,直接翻譯而來,你可能有些聽不明白。簡單來說,就是」
「我要是走了的話」
話語聲中,月光從高空墜落。
在艾倫眼前掠出白芒,伴隨著刀刃出鞘的嗡鳴!直往艾倫脖頸而來!
後者撓臉的手才剛剛落下,臉上不好意思的神情還未完全褪去,只甩了甩手背,便將警衛突然從懷中遞出的鋒銳匕首拍歪,好似與稚童嬉鬧一樣。
轉腕,很順便地抓在了對方的手腕上。
推臂,噗嗤一聲。
匕首輕描淡寫地被送入了警衛的脖頸。
在警衛驟然瞪大的眼瞳中,注視而來的眼底笑意比深夜的月白更讓人感覺冰涼。
「那,誰來殺你們?」
——
「殺!殺!殺!殺!」
深夜的酒館十分熱鬧,一群穿著各色冒險者常見制式鎧甲的男人,各自端著自己的酒杯,都滿臉激動地圍在一張圓桌前。
桌子前,兩個男人正在激情對峙。
青筋暴起,鬥志昂揚。
只見兩人的劍刃架在彼此身前,白刃相擊,發出哧啦哧啦,令人耳酸的摩擦之聲。
而在兩人身旁的桌面上,則是兩杯滿杯的酒。
——一種在盜賊中流行,頗為樸實無華的酒桌遊戲。
振刀角力。
誰先將刀刃成功架在對方的脖頸前,則勝,可以喝掉桌面的酒。
然後贏得賭注。
至於賭注的內容.
激盪鬥氣猛地炸散!撞得桌面的杯子都在左右搖晃,杯中之酒泛起層層漣漪。
劍刃銜接處驟然壓向左側,「領主家的小鬼是老子的!老子還沒嘗過這種貴族紅髮妞,草你娘的憑什麼讓給你?」
復而再次被壓回,「去你娘的!你娘還是老子的!怎麼沒見你讓給老子。」
「哈哈哈!」
盜賊扎在一堆,嘻嘻哈哈,好不熱鬧,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夥都『志得意滿』。
這一票。
1000枚金幣。
簡直就是白送!
本來大夥聽說要過來伏殺那位一人挑翻里蓋特據點的狠人,內心還是十分憂懼的。
可沒想到,峰迴路轉!夜獅老大竟然僱傭來一位北王!
有北王坐鎮,那貴族小子就算掌握了光之太刀,就算水神流也到達了聖級。
又怎麼樣?薩爾科那個從夜獅老大身邊過來的就是墨跡,還要求個什麼吊毛的穩妥。
領主家的大小姐都不要了?這要是送出紛爭之地,放在市面上可是能賣出個好價錢的貨色。
賣之前還能讓大夥玩一玩。
真不懂這個嘴上留兩撇鬍子的帶把的怎麼能這麼婆婆媽媽。
好在,北王發話了。
讓大夥自行選擇領主家大小姐的所有權,其他事情他來解決。
哦喲!上道!你看!外人都懂這些!
薩爾科可真是個狗娘養的玩意兒。
各種紛雜念頭之中,有兩個盜賊轉頭看向身後的酒館吧檯處。
燭火搖曳,一道身影端坐在吧檯之前。
台面的酒絲毫未動。
不著甲,一身戧駁領貴族制式翻領獵裝,腰間掛著刀刃的皮質刀鞘。
頭髮整潔地梳在腦後,儀態放鬆。
其臉上深刻的法令紋旁,一條長刀疤貫穿整個面頰。
正低頭細細擦拭著自己手上的刀。
玩規則那套的貴族姿態,和草莽出身刀客模樣,可他媽太讓這些盜賊們顱內高潮了。
可靠的『大人物』。
真TM講究。
倆盜賊對視一笑,轉頭繼續為桌子前的同伴們搖旗吶喊了。
領主家的大小姐,聽說還是個劍士?
嘖嘖,夠勁兒!
吧檯前,中年男人嘴角含笑瞥了一眼不遠處扎在一堆的盜賊。
他所在的吧檯邊緣,是在酒館的最內側。
而盜賊們卻在酒館的偏外側。
酒館的門,擁擠的盜賊諸人,吧檯前的一人。
互為犄角。
酒館不大,所以三者的距離。
都是可以一步邁出,便能揮刀砍到的距離。
當然,前提得是王級。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