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法教猖儀
「你倆小孩子嗎?」陸琳無奈的聳了聳肩。
「琳哥,你可是最不該說這話的人,」顧識盈搖頭笑笑,「你修行的是三一教的逆生妙法,追求的是重返先天,自然造就,對你來說,狀如稚子哪裡是應該嘲笑的事?若真能一直如這樣赤子一般,那才是真悟透了,是通天的真仙造化啊。」
陸琳聞言一愣,頓覺言之有理,對於自己言語中的傲慢一時有些羞赧,不知說些什麼,只得引酒自斟,須臾滿杯,頃刻而飲,借著酒氣道出一句:
「受教。」
「欸,琳哥,言重了,」顧識盈抿了抿嘴,趕忙擺擺手,看著陸琳道,「我們還是先說正事兒吧。」
「好,」陸琳認真的點了點頭,思忖片刻,開口道,「識盈,這次想請你辦的事兒,和你本家的行當倒也有些關聯。」
「丹青門的事兒?」顧識盈聞弦而知雅意,挑了挑眉,開口問道,「不知是何方的同道?」
「不遠,乃是JX省修水縣一隻古老的丹青法脈,喚做丹青處士!」陸琳也沒賣關子,進而介紹到,「這法脈乃是當年的畫聖吳道子與塑聖楊惠之傳下來的一脈,中途又得了陳摶老祖的真傳,所以又名華山啟教,雖然在圈內名聲不顯,但實際上論起手段傳承,絲毫不輸那些名門大派。」
「丹青處士,華山啟教……」顧識盈沉吟片刻,恍然大悟,「我倒是有印象,畫聖與塑聖傳下來的法脈嘛,聽爺爺說過,只是沒打過交道,千年道統啊,嚯,要麼說你陸家人脈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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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太浮誇了,別人吃驚我還信,但真要論起傳承久遠,整個丹青一道中,還有能和你家比的嗎?」陸玲瓏捧著一碗酒釀圓子,繼續吐槽道,「畢竟你家的法脈可是那位顧愷之先生傳下來的,要說畫聖和這位三絕先生誰更厲害,我們外行不敢評價,但要論久遠那是一目了然的,畢竟橫豎差著八百年呢。」
「再怎麼傳承久遠,也就剩我一個人了,不值得誇耀。」顧識盈微微嘆了口氣,道,「也是,人都說,君子之澤,五世而斬,能傳到我這兒也算不錯了。」
「你倒是想得開,嘖嘖,也是,什麼年代了都,少生優生,幸福一生。」陸玲瓏嘿嘿一笑,打趣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家那手段確實挺有意思,要折在你這兒,怪可惜的,欸?識盈,我記得,我太爺說過,等你什麼時候周天運到水平,不需要採藥了,就給你說門親?有這回事吧。」
顧識盈一挑眉,不知道陸玲瓏的葫蘆里賣得什麼藥,只是直覺告訴他,她丫的絕對沒憋好屁。
「有倒是有……」
「是吧!」陸玲瓏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可疑的怪笑,抬起手肘戳了戳顧識盈,「識盈,你覺得,花兒怎麼樣?」
「花兒?枳瑾花?跟她有什麼關係?」顧識盈右眼皮跳了跳,一臉警惕的問道,「我說,清風大散人,你不會是想給我胡點鴛鴦譜吧。」
「哎,你怎麼空口白牙冤枉人呢?」陸玲瓏一聽這話,頓時急了,頭頂的呆毛也跟著一塊亂跳,「什麼叫我亂點鴛鴦譜,當初明明是你跟我說花兒的身材最好,翹臀長腿真是個好姑娘,你丫提起褲子不認……唔……帳……。」
一塊醬排骨在空中划過優美的拋物線,準確無誤地堵進了陸玲瓏的嘴裡,到嘴邊的話,一時間也變得含糊不清。
顧識盈一臉黑線的放下筷子,扭頭看一下陸琳,道,「琳哥,你接著說。」
「……恩,」陸琳先是愣了三秒,瞟了一眼身旁的妹妹,又看了一眼對面坐著的顧識盈,神色有些古怪,頓了頓開口道,「丹青處士這一脈,倒是也人丁不興,除了一位老前輩驚鴻子,正式的弟子只剩下了一位觀岳道長,而請你辦事之人,正是這位觀岳道長。」
「不知這位道長所為何事,可需要什麼準備?」顧識盈想了想,繼續追問道。
「不用什麼準備,一切所需,觀岳道長那邊都會負責,」陸琳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至於他們請你去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完成今年的收發猖儀式。」
「收發猖?五猖兵馬嗎?」顧識盈皺了皺眉,開口說道,「若是丹青事宜,我大抵是囫圇學了個全的,但這猖法,教派等的事宜,我卻是一竅不通,恐怕幫不上忙啊。」
「你誤會了,識盈,並非是叫你去行猖法的,」陸琳見他誤會,忙搖搖頭解釋道,「這猖法如今道教以及巫教用的多,屬於是道教法術和巫教法術的結合,在各種民間教派中都有傳承,他們華山啟教作為老牌法脈,自然也有猖術傳承。」
「據我所知,丹青處士一脈的猖法源自梅山法教,每年都會舉行收發猖儀式,收一些孤魂野鬼來做壇神,充作五猖兵馬,而這些收來的猖兵需要寄託,他們會用一種獨特的雕刻像來作為神壇,往日裡都是觀岳道長製作神像,驚鴻子道長為其上色,但好巧不巧,驚鴻子道長今年正好要去龍虎山參加全國道教協會的會議,實在趕不及,便求到了我頭上,拜託我替他們尋覓一位技藝精湛的丹青手,來幫助神壇上色,完成今年的收發猖儀式,我便想到了你。」
「原來如此,」顧識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其實陸琳所說的這些都不重要,畢竟以他們之間的交情,光是衝著陸琳的面子,這個忙他也得幫,真正重要的,還是得確認一件事。
顧識盈思忖片刻,似是不經意的又問了一句,「琳哥,既然是要找圈裡的丹青手,為何不先去找王家,再怎麼說,這神塗的名頭也比我們這些小門小派大多了。」
「別,識盈,你可甭拿我開涮吶,」陸琳心中一驚,抿了抿嘴,苦笑道,「這話雖然擱外邊我不敢說,但你又不是不知道,丹青一脈中,但凡是有點名頭的法脈,哪個跟他王家沒點仇,沒點怨,要不然人家能求我頭上啊?」
「沒辦法,琳哥,這事兒我總得問清楚,」顧識盈輕輕一笑,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這事兒不難,我答應了。」
「那就辛苦你了。」陸琳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無妨,這機會也難得,」顧識盈說道,「老是閉門造車對修行也沒好處啊,托琳哥你的福,咱也出門長長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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