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暮鼓禪誦離舊夢，青衣古佛伴孤燈
第529章 暮鼓禪誦離舊夢，青衣古佛伴孤燈
陳燁看出了興子的小動作，對於興子的內心想法也是有了一定的推測。
由於不再是幕府掌權，換成了明朝赤裸裸的吞併，興子擔心自己過的更慘，進而產生抗拒，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陳燁躬身將朝天冠放在了興子的案几上，同時感覺這麼站著，對跪坐的興子姿勢上有些不妥，索性直接坐在了興子對面，盯住興子的眼睛。
眼神對視間，興子同樣瞪著陳燁，這種級別的挑釁，她還至於躲閃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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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分神觀察間，陳燁的面龐更顯清晰，也更讓她有種脫塵之感，就好像這人不是這個世間的一般。
看興子沒有和一般女子一樣，對視著不好意思的躲閃目光，陳燁也沒再繼續，端正身子。
「殿下，其實剛才洪將軍說的已經很明白了，只是你誤會了大明會欺負你，這點我可以向你確保，大明只會讓你過的更好。
只要你願意以大明為尊，他說的那些，你都會有，其實你自己作為天皇這麼多年，也知道你未來面對的是什麼。
隨著年紀增大，掌控不了權利，上皇還在指揮著，幕府又在壓迫著，你根本沒有一絲自己的空間。
所以你只想在合適的時候，將皇位甩出去，但作為女上皇，你已經失去了王子的一切。
成家，生子，當然，我相信這些你可能都不感興趣，但離開京都，看遍天下，不做一個籠中傀儡，這是你想要的？」
興子眼神不由得思慮著，確實，她對結婚這種事和尋常人家的女子不一樣，作為天皇的思想，她不需要成家來完成忠孝節義。
但後面的話就真的涉及自由了，也是每個天皇渴望而不可即的，所以她眼神的變化沒有出乎陳燁的預料。
「殿下，心動了？可這些都與你無關，你以後能做的，只能是要麼一直被幕府壓迫，然後逐漸羞辱。
因為我們不來，德川家光遲早會，他死了，下一任將軍可不會給你一絲一毫的面子，等你忍受不住，就得和你父親一樣退位。
領著幕府的石高，你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出家，當個和尚，你會甘心做一個別人的生育機器嗎？
想想你的年紀，不過十七歲，在大明，十七歲的女子春時可以出門春遊，夏時可以約三五好友戲水，秋時可以和享受豐收的快樂，冬時可以觀賞北國雪域萬里長城。
而你？往後餘生啊，一直都在寺廟中度過，幕府會給你幾千石石高，但你要養活自己的手下，還要防止被寺院僧眾欺負，你手中根本剩不下錢，你也去不了哪裡。
想去哪裡都去不了，幕府不准，你只能聽話，只能在寺廟習讀經書，你每天面對的都是這麼幾個人，你甚至做不到你父親後水尾那麼瀟灑，因為你是女上皇。
終汝一生，都只會是。
暮鼓禪誦離舊夢，青衣古佛伴孤燈。
可憐，可悲，孤獨，寂寥，一盞青燈伴你終身。」
陳燁最後一句詩念出來，興子頓時眼睛睜大，她不禁打了寒戰，陳燁說的沒錯，她自己也是有這個心理準備的。
可這一切從陳燁嘴中說出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做不到那麼的了無牽掛，那麼的看破紅塵，陳燁描繪的。
興子手捏緊了，仔細打量著盤坐在自己面前的陳燁，洪承疇那麼一個老男人說的話，又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她自然不信。但這個神秘出現的國師，他的職位，他的能力，都能將那些承諾兌現，當然，這得是眼前這人的身份是真的。
洪承疇會不會拉著一個小年輕來騙她？她想不出這麼做對洪承疇有什麼好處，也想不出這麼做，對陳燁有什麼好處，綜合來說，她被騙的機率不大。
「上國國師，朕是天皇，本來就只是一個孤家寡人，根本不需要那些情感。
剛才你說的自由，明國可能給朕嗎？要怎麼給？你們會讓朕如果明國女子一般，隨意走動嗎？
就算給了朕這自由又有什麼用？不過是讓朕繼續被人簇擁著，難道朕一個人就敢出了京都？
你們要朕怎麼相信你們？這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陳燁看著興子意動又不願意明說談條件，轉頭給洪承疇點點頭，洪承疇起身將公文包雙手遞了過來。
洪承疇的姿態和動作，讓興子內心更加確信陳燁的身份，洪承疇發自內心的恭敬，是上位者很難裝出來的。
「殿下，其實我能給你說確保你能過的比在幕府好，是有原因的，比如你在意的權利。
在給你這個答案之前，我想先問問，殿下，你覺得，一個君王，皇帝，應該怎麼治理百姓，才算一個好皇帝，好君主？
假如大明沒有到倭國，你自己掌握了權利，你要怎麼治理倭國？」
「朕必定愛民如子，體恤百姓，輕徭薄賦……」
提起一個帝王該怎麼做，興子逐漸話題產生，充分說明了她其實有過一段時間想做事的，只是現實很殘酷。
「很棒，那你覺得，你能實現這些事情的機會有多大？你能掌握權利的機率有多大？」
興子沉默了，看向陳燁。
「不說話？就是說你也知道，其實沒可能對吧？
這是倭國百姓的生活，這是幕府的，皇室的，來，看看。」
陳燁將公文包中皇家陸軍沿途拍攝的倭國百姓照片拿了出來，一張張照片中，百姓生活悽慘的樣子，讓興子都感覺顫抖。
她的年紀正是感性的時候，現在看著倭國的百姓這麼慘，心中百感交集。
「殿下，如果在深宮中做皇帝，可看不到這些，你錦衣玉食，抱怨沒有權利的時候，可曾想過這些吃的連宮中狗都不如的百姓？」
「八嘎，這都是德川家蒙蔽朕，再說，朕又能做什麼？朕什麼都不知道！
而且你們明朝就乾淨嗎？明國皇內部起義多如牛毛，官員貪腐數百萬兩與我們做生意，鄭芝龍之流那麼多錢，怎麼沒見接濟百姓？」
興子惱怒的說道，將明朝的家醜也一塊說了出來，瞬間感覺出氣了，她改變不了什麼，但比爛之下，感覺還不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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