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殿下,請稍候片刻,我還有一事想請教。」錢謙益見朱慈烺正欲離開,連忙出聲叫住了他。此時的朱慈烺,身著華貴的太子服飾,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氣度,但眼神中卻帶著幾分猶豫與迷茫,仿佛內心正被某事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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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先生但說無妨。」朱慈烺停下腳步,客氣地回應,聲音溫和而略帶幾分疲憊,顯然近期的國事操勞讓他感到不小的壓力。
「陛下在旨意中,可有提及如何處置馬士英的計策嗎?」錢謙益急切地問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焦慮,顯然對馬士英的問題十分關注。
朱慈烺嘆了口氣,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回憶父皇的旨意:「沒有,我曾向父皇詢問過,父皇讓我自行裁斷。」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顯然對父皇的這個決定感到有些為難。
「那殿下打算如何處置士英呢?」錢謙益追問得緊,他知道馬士英與阮大鋮關係密切,一旦處理不當,恐會牽聯甚廣。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急切,仿佛希望從朱慈烺口中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朱慈烺沉默不語,心中猶豫不決。他望著窗外的景色,只見宮牆高聳,松柏蒼翠,但此刻他的心境卻與這寧靜的景色格格不入。丁魁楚的敗降固然可恨,但馬士英調兵回鳳陽,間接導致魁楚落入李自成的圈套,他也難逃其責。想到這裡,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這時,史可法見狀,趕緊出來打圓場:「殿下未曾處置過朝中大臣,此事還需群臣商議後再做決定。」他的聲音平和而沉穩,仿佛一股暖流湧入朱慈烺的心田。
史可法的話讓朱慈烺恍然大悟,他想起了倪元璐的教誨:「勿輕下斷,當三思而後行。」任用或罷黜大臣,確實應該多聽聽群臣的意見。於是,他的神色變得平和起來,對二人說:「二位大人先退下,此事我們明日朝會上再議。」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堅定,顯然已經做出了決定。
「臣……遵命。」史可法應聲而退,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敬佩,顯然對朱慈烺的明智決定表示贊同。錢謙益雖然還想說什麼,但見太子已下逐客令,也只好隨史公一同離去,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不甘,顯然對朱慈烺的決定並不完全滿意。
二人剛離開,倪元璐從後面走出,他身著官服,步履穩健,神情莊重。他恭敬地向太子行禮:「殿下今日之舉,實乃出乎老臣預料。」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讚許,顯然對朱慈烺的表現表示認可。
朱慈烺面露疑惑之色:「先生似乎對弟子的表現有所不滿。」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不解,顯然對倪元璐的評價感到有些意外。
「確有此意。」倪元璐正色道,「若殿下僅為一般大臣,今日所為尚可;但殿下乃儲君,未來的君主,對大臣應威嚴中不失仁慈,仁慈中又不失威嚴。」他開始教導起朱慈烺來,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嚴厲,顯然希望朱慈烺能夠更加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責任。
「若非史公解圍,殿下差點就被謙益之言所誤。」倪元璐繼續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擔憂,顯然對錢謙益的影響表示擔憂。
朱慈烺驚訝地問:「願聞其詳。」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好奇,顯然希望從倪元璐口中得到更多的教誨。
「好,」倪元璐負手而立,他望著窗外的景色,只見天空湛藍,白雲悠悠,仿佛一幅美麗的畫卷。他問道,「殿下打算如何處置馬士英?」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嚴肅,顯然希望朱慈烺能夠認真對待這個問題。
「我打算依照群臣的意見來決定,多數同意赦免則赦免,少數則處罰。」朱慈烺回答道,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堅定,顯然已經做出了決定。
「大謬矣!」倪元璐突然提高聲調,這一舉動讓朱慈烺嚇了一跳。他定了定神後問:「弟子何處做錯了?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難道不對嗎?」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解和疑惑。
「殿下越是如此,朝中的黨爭就會越激烈!」倪元璐語重心長地說,「明君之道,在於使智者盡其謀,而君主則根據這些建議來做出決策。」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睿智和深沉,仿佛已經看透了朝中的風雲變幻。
朱慈烺思考著倪元璐的話:「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從群臣中挑選一位可信之人來依靠嗎?」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恍然大悟,顯然已經明白了倪元璐的用意。
「正是如此。」倪元璐點了點頭,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讚許,顯然對朱慈烺的領悟表示認可。
「可是……」朱慈烺面露愁容,「人心難測,滿朝文武,我該信任誰呢?誰又是大明真正的賢臣呢?」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和迷茫,顯然對這個問題感到十分困擾。
「哈哈哈!」倪元璐大笑起來,他的笑聲爽朗而豪邁,仿佛能夠驅散所有的陰霾。笑罷,他鄭重地對朱慈烺說:「世宗皇帝曾說過,沒有絕對的賢臣。人心易變,唯有在實踐中才能看出誰是賢能之人。賢則用之,不賢則黜之,此乃用人之道,也是治理大臣的秘訣。」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睿智和深沉,仿佛已經看透了人心的本質。
「願先生為弟子推薦一人。」朱慈烺滿懷期待地望著倪元璐,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急切和渴望,顯然希望從倪元璐口中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倪元璐嘆了口氣,轉而望向殿門外,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深邃和悠遠。突然,他問道:「殿下可知,陛下派誰來送的信?」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神秘和莫測,仿佛這個問題隱藏著某種深意。
「錦衣衛。」朱慈烺回答,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疑惑和不解,顯然不明白倪元璐為何會如此問。
「那這位錦衣衛是何人?」倪元璐繼續追問,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銳利和洞察,仿佛希望從朱慈烺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朱慈烺愣住了,他送信時雖然聽過對方自報名號,但並未留意,只當他是傳信之人。然而,當他努力回憶那個名字時,突然眼前一亮:「來人……莫非是張同敞?」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確定和疑惑,顯然對這個名字並不十分熟悉。
「正是張同敞。」倪元璐點了點頭,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讚許和期待,「此人乃張文忠公的曾孫,不僅文武雙全,而且忠誠可靠。殿下可曾想過,為何陛下會派他來送信?」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引導和啟發,顯然希望朱慈烺能夠從中領悟到某種深意。
朱慈烺聞言,心中一動,他望著倪元璐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恍然大悟:「先生的意思是……陛下有意讓我重用張同敞?」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驚喜和期待,顯然已經明白了倪元璐的用意。
「正是如此。」倪元璐點了點頭,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睿智和深沉,「殿下身邊需要一位可信之人來輔佐,而張同敞正是最佳的人選。他不僅忠誠可靠,而且才智過人,定能為殿下出謀劃策,助殿下成就一番偉業。」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堅定和信任,顯然對張同敞的能力表示十分認可。
朱慈烺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望著倪元璐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感激和敬佩:「多謝先生指點迷津,弟子定當銘記在心。明日朝會上,我便提議重用張同敞。」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堅定和決心,顯然已經做出了決定。
倪元璐聞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讚許和期待:「殿下英明,老臣相信在張同敞的輔佐下,殿下定能成就一番偉業。」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激動和感慨,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輝煌景象。
……
五月二十八日,承天府內。陽光明媚,微風拂面,府內的花草樹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也在歡慶著這個特殊的日子。
「祖母,朝廷的旨意到了!」馬萬年邊跑邊喊著,一臉興奮。他的聲音清脆悅耳,充滿了活力和朝氣。
簡明孝正在研究地圖,聽到萬年的聲音,眉頭微微一皺。萬年這孩子總是不分場合地稱呼她為祖母,儘管她已經三令五申,但他始終不改,反而更加固執。她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無奈和寵溺,顯然對萬年的頑皮性格感到有些頭疼。
簡明孝站起身,望向門外。只見萬年小步快跑,身後跟著一位風塵僕僕的中年人。此人穿著藍布衣裳,腰間束著暗灰色的祥雲紋帶,頭戴黑網巾,面容圓潤,眼神明亮,顯得文質彬彬。他的步伐穩健有力,顯然是一位經歷過風雨的歷練之人。
「這個人看起來好面熟。」簡明孝喃喃自語,她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疑惑和思索,顯然在努力回憶著這個人的身份。
萬年已經跑到門前:「祖母,這位是……」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急切和期待,顯然希望祖母能夠認出這個人來。
「且慢!」簡明孝打斷了萬年的話,她盯著來人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說道:「我認識你。」
話說當年,張同敞在林小風那第十三個年頭,憑著他家祖上的武勛,踏進了錦衣衛的大門。他身姿挺拔,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舉手投足間盡顯武將之風。進了錦衣衛後,他勤勉盡責,不久便因功績顯著轉任中書舍人,專門負責傳達皇帝的詔令和旨意。
京城淪陷後,張同敞四處奔波,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如何挽回大明這搖搖欲墜的江山。他望著滿目瘡痍的京城,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悲涼。想當年,張居正當政時,大明何等輝煌,萬曆皇帝的盛世仿佛還在眼前。然而,如今弘光、隆武兩個小朝廷相繼垮台,他只得跟隨桂王朱由榔,在永曆朝廷中擔任兵部右侍郎,總管軍務大事。
永曆四年,清軍如狼似虎地打進了廣西。張同敞毫不畏懼,挺身而出,準備為國捐軀。他深知,張家對大明的忠誠,早已深入骨髓,到死都不會改變。
一日,張同敞傳完皇帝的旨意後,神秘地將一份密旨交給了簡明孝。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說道:「秦總督啊,他從四川打到湖北,剿匪有功,皇上聽說了高興得很,特地派我來慰勞軍隊。」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面包得嚴嚴實實的,竟是一張借條!
簡明孝仔細看了看借條,心中的疑慮這才煙消雲散。他暗自慶幸,這至少不是一道催命的旨意。
過了一年多,林小風終於把這借條的窟窿給補上了。張同敞聞訊,心中稍感寬慰。他接著對簡明孝說:「有了這借條,蜀王就不能再跟秦總督催債了。至於慰勞軍隊的錢嘛,皇上讓秦總督自己看著辦。」簡明孝一聽,愣住了,心裡直犯嘀咕。這「自己看著辦」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軍隊的錢糧多少、什麼時候發,都歸秦總督說了算?可雖然他是四省總督,但手頭的權力也沒大到那份上啊!
張同敞收起笑容,認真地解釋道:「秦總督馬上就要打大仗了,這筆錢其實就是他的買命錢。所以皇上才讓他自己做主,好讓他能全心全意地籌備戰事。」簡明孝聽了,這才恍然大悟,小心翼翼地把借條收了起來。
坐回原位後,張同敞先開口問:「聽說秦總督在攻打武關,戰況怎麼樣啊?」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戰局的關切。
簡明孝嘆了口氣,眉頭緊鎖地說道:「難啊!武關地勢險要,咱們缺炮火,只能在外頭虛張聲勢,還沒能攻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無奈和焦慮。
「那李自成和張獻忠的主力呢?」張同敞又追問道。他深知,這兩股勢力是大明的心腹大患。
「李自成在阜陽、汝南一帶,張獻忠則在六安附近。」簡明孝回答道,他的眼神更加凝重了。
張同敞點點頭,沉思片刻後說道:「皇上特地派我來告訴秦總督,要小心防備賊人再次入川。」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在給簡明孝注入一股無形的力量。
簡明孝笑著回應:「放心吧,我已經有安排了。」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自信,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兩人聊著聊著,簡明孝突然話鋒一轉,問道:「別山兄,皇上是怎麼知道雲南的土司要叛變的?如果真是這樣,我得趕緊回去平叛。」他的語氣中透露出焦急和關切。
張同敞搖搖頭,安慰道:「不行,湖廣那邊的戰事正緊,不能輕易撤兵。」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大局的把握和考量。
「那雲南怎麼辦?」簡明孝一臉擔憂地問道。他深知,雲南的叛亂如果不及時平定,後果將不堪設想。
張同敞明白他的意思,安慰道:「雲南那邊可以交給黔國公沐家,他們家守了雲南兩百年了,自然有平定叛亂的辦法。」他的聲音溫和而堅定,仿佛在給簡明孝吃下一顆定心丸。
簡明孝聽了,雖然還是有些擔憂,但也只能無奈地點點頭。他知道,張同敞說的話在理,他只能盡力去做了。
接著,簡明孝又問起馬士英的近況。張同敞說:「馬士英雖然打了敗仗,但在鳳陽防守還是有功的,太子讓他戴罪立功。」他的語氣中透露出對馬士英的肯定和鼓勵。
簡明孝一聽就火了,拍著桌子說:「馬士英手握五萬大軍,不想著收復河南,反而被敵人打敗,太子怎麼能這麼仁慈呢?」他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透露出對太子決策的不滿和憤怒。
張同敞搖搖頭,苦笑著說:「這不是仁慈,是有苦衷的。南京朝廷里暗流涌動,東林黨和勛貴們爭權奪利。馬士英不是東林黨人,如果剝奪了他的兵權,好處就會落到東林黨和勛貴手裡。」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揭示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為什麼?」簡明孝不解地問。他眉頭緊鎖,試圖理解這其中的複雜關係。
張同敞嘆了口氣,解釋道:「太子用人,不是勛貴就是東林黨人。為了制衡各方勢力,他不敢輕易把兵權交給任何一方。所以思來想去,還是馬士英最合適。」他的聲音中透露出無奈和感慨。他知道,這其中的關係錯綜複雜,不是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簡明孝聽了還是有些不以為然:「東林黨里也有好人和壞人,不能一概而論啊。像史可法、高弘圖,都是忠臣良將,為什麼不能把兵權交給他們?」他的語氣中透露出對東林黨的信任和對太子決策的不滿。
張同敞苦笑了一下,無奈地說道:「秦總督說得在理,但太子不敢冒這個險啊。他們都是東林黨人,太子擔心一旦把兵權交給他們,會引發更大的爭權奪利。所以,他只能選擇馬士英這個相對中立的人選。」他的聲音中透露出對太子決策的無奈和理解。他知道,這其中的關係錯綜複雜,不是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簡明孝想了想,點了點頭。他雖然還是有些不滿,但也明白太子的苦衷和無奈。他知道,在這個亂世之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選擇。他能做的,就是盡力去守護這片土地和人民。
這時,張同敞又轉頭看向馬萬年。馬萬年一臉茫然地四處張望,似乎對這場談話並不感興趣。他好奇地問:「張大人有啥悄悄話要跟我說嗎?」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和輕鬆。
簡明孝笑著咳嗽了一聲,打趣道:「這是朝廷機密,你不能聽。」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神秘和得意。他知道,這個秘密只有他和張同敞知道,他們是朝廷中的核心人物,肩負著守護國家的重任。
馬萬年恍然大悟,笑著退出房間,還順手把門給帶上了。他知道,自己雖然是個武將,但在這種朝廷機密面前,還是得保持一定的距離和尊重。
張同敞看著馬萬年離去,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感慨。他知道,這個亂世之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角色和使命。他作為張家後人,更是肩負著守護大明的重任。他從懷裡掏出一迭密信,都是用無字之函封好的,封口嚴嚴實實,不知道裡面寫的是什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決絕,仿佛已經做好了面對一切挑戰的準備。
簡明孝好奇地問:「這些是啥玩意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好奇和探究。他知道,張同敞手裡的東西一定非同尋常。
「錦衣衛的密信,」張同敞回答,「只有他們自己能看懂。」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揭示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組織。
「是給誰的?說了些啥?」簡明孝追問道。他的好奇心被徹底激發了,想知道這密信背後的秘密。
張同敞搖搖頭,神秘地說道:「秦總督就別多問了,只要確保這些信能落到張獻忠手裡就行。這是廣東錦衣衛千戶馬吉翔托我帶的,奉旨行事。」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和決絕。他知道,這密信背後的秘密關乎國家安危,不能輕易泄露。簡明孝答應著接過信,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激動和期待。他知道,這密信可能關乎一場大戰的勝負,關乎大明的未來。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把這密信安全送到張獻忠手裡,為大明的勝利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多謝秦總督了。」張同敞感激地說道。他知道,在這個亂世之中,能有一個值得信賴的盟友是多麼難得。他暗暗慶幸,自己能有簡明孝這樣一個可靠的夥伴。
「小事一樁。你是張文忠的後人,我自然得把你當貴賓對待。來,咱們干一杯!」簡明孝豪爽地說道。他端起酒杯,向張同敞示意。他知道,在這個亂世之中,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和理想是多麼難得。他願意和張同敞一起,為大明的未來奮鬥到底。
張同敞連忙推辭:「酒就不喝了,皇上還等著我回去商量大事呢。」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歉意和無奈。他知道,自己肩負著重任,不能輕易放下手中的工作。他暗暗發誓,一定要為大明的未來奮鬥到底,不辜負先人的期望和囑託。
六月剛開始那會兒,天空湛藍如洗,微風拂過,帶來一絲絲初夏的溫熱。張獻忠,這位大西軍的領袖,帶著他的大軍離開了六安,向西邊挺進。其實啊,獻忠本來想在六安好好休息整頓一下的。畢竟,他們從湖廣跑到江西,再從江西轉到南直隸,這一路馬不停蹄,士兵們都累得夠嗆。再加上水土不服,大西軍損失了不少人馬,每個人都顯得疲憊而憔悴。
就在這時,一個探子急匆匆地跑來,滿臉塵土,衣衫不整。他跪在獻忠面前,氣喘吁吁地報告說:「呂大器親自率領大軍從淮南南下,這呂大器可是個狠角色,連李自成都被他收拾過,名聲在外。」探子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敬畏和不安。
獻忠聞言,眉頭緊鎖。李自成那麼厲害都栽了跟頭,他哪敢輕易跟呂大器硬碰硬?於是,獻忠臨時改變計劃,決定避開呂大器的鋒芒,往西邊走。他抬頭望向西方,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和決絕。
大軍繼續前行,沿途的景色不斷變化。時而青山綠水,時而黃土高坡。士兵們雖然疲憊,但軍紀嚴明,行進有序。行進路上,又一個探子匆匆趕來報告:「報告大西王,再往前三十里就是河南的汝寧府固始縣了。李自成之前丟了鳳陽,但固始被高傑給奪了回來。我們的細作傳來消息,說城裡守兵不到一千人。」
獻忠騎著高大的戰馬,威風凜凜。他聽完探子的報告後,沉吟片刻,然後問道:「勸降的文書,都貼出去了嗎?」獻忠和李自成有個習慣,每次攻城前都會先派使者去發勸降文書,希望能不戰而勝。
探子拱手回答:「稟大西王,先鋒營已經在城裡城外到處貼滿了勸降文書。」
「好。」獻忠揮揮鞭子讓探子退下,然後轉頭看向軍師阮師武。阮師武是個瘦削的中年人,面容嚴峻,眼神深邃。他身穿一襲青色長袍,頭戴高帽,手持羽扇,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質。獻忠想聽聽他的意見。
說到獻忠的軍師,手下有三個能人:潘獨鰲、徐以顯和旺兆麟。潘獨鰲是個魁梧的漢子,滿臉鬍鬚,肌肉虬結。他擅長練兵衝鋒,一有仗打他總是沖在最前面;徐以顯則是個文弱書生模樣的人,他精通兵法器械,深得獻忠信任。他自比諸葛亮,想幫獻忠一統天下。可惜命不好,早早就去世了;旺兆麟呢,則是個滿臉堆笑、擅長占卜和拍馬屁的人。他總能在獻忠面前說上幾句好聽的話,讓獻忠對他格外寵信。
李自成也迷信,他的軍師程鳴和也是占卜高手。當時還流傳著「燒餅歌」和「遇順則止」的說法,李自成和獻忠都深信不疑。所以李自成選了「大順」作為國號,獻忠後來才起事,就定了「大西」為國號。但在阮師武的建議下,年號也用了「大順」,連鑄的銅錢都是「大順通寶」。這擺明了是想沾點邊。滿清那邊可能也聽說了「燒餅歌」,所以順治皇帝的年號也帶了個「順」字。
這些當權的人啊,雖然不一定全信這些,但心裡都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他們總希望藉助天意來鞏固自己的統治。
阮師武見獻忠問他,就恭敬地回答:「稟岳父大人,我昨晚觀星象,咱們這次去固始,肯定是兵不血刃就能拿下。」他說得斬釘截鐵,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獻忠一聽高興了,騎馬到旺兆麟旁邊,拍著他的肩膀說:「要是真像軍師說的那樣,本王一定重重有賞。」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期待和興奮。
「謝岳父大人!」旺兆麟馬上深深地行了個禮,然後挺直身子,一臉高傲。這傲氣啊,全是因為獻忠寵信他。他總覺得自己在獻忠心中有著不可替代的地位。
獻忠又轉頭看向傳教士安文思和利類思。安文思是個高個子、藍眼睛的葡萄牙人;利類思則是個身材矮小、留著絡腮鬍子的義大利人。他們都是耶穌會的傳教士,因為長相奇特而被獻忠注意。獻忠覺得他們長相奇特,就許諾等天下平定後給他們建最大的教堂,幫他們傳教。兩人感激涕零,就成了大西朝的欽天監大臣。他們雖然不懂中文,但總是盡力去理解和學習。
「二位愛卿覺得怎麼樣?」獻忠問他們。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和好奇。
安文思用不太流利的漢語說:「大西王英明神武,這次去固始,肯定是馬到成功。」他說得有些吃力,但眼神中充滿了真誠。
「是馬到成功,不是馬到功成!」利類思趕緊糾正。他一臉認真,仿佛這是個極其重要的問題。
「二位說的都對,別爭了。」阮師武鄙視地看了他們一眼,笑著嘲諷道。他總覺得這兩個外國人有些可笑和無知。
獻忠聽了這三個「神棍」的話,心裡稍微安定了些。於是他高高舉起馬鞭,對傳令官喊道:「傳令下去,加速前進,天黑前必須到達固始城外!」他的聲音響徹雲霄,仿佛連天地都在回應他的號令。
「駕!」隨著鞭子落在馬背上,戰馬長嘯一聲,飛奔而去。大軍緊隨其後,塵土飛揚,氣勢如虹。
還沒到傍晚,探子就拿著降書回來了。他滿臉喜色,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報告,固始縣令派使者送來降書,願意歸順大西。」說著就把降書遞了上來。
獻忠沒心思細看,直接把降書扔給旺兆麟說:「軍師替本王看看。」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隨意和不在意。
「遵命,岳父大人。」旺兆麟接過降書,快速瀏覽了一遍。他的臉色突然變了,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獻忠察覺到他的異樣,急忙問:「軍師怎麼臉色變了?這不是降書嗎?」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和不安。
「是降書,但裡面好像有點不對勁。」旺兆麟打開降書念道:「臣吳昜,吳江人氏,在南直隸長大,在河南做官。如今聽說大西軍將至,惶恐不安……久聞大西李定國將軍英勇無敵,臣願投奔其麾下,懇請大西王及李將軍成全。」他念得一字一句,仿佛每個字都重如千斤。
旺兆麟念完,獻忠愣住了。他的臉色陰沉下來,仿佛被烏雲遮住了一般。這是什麼意思?李定國的名聲竟然這麼響亮?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怒火和嫉妒。
旺兆麟本來就討厭獻忠的四個義子,見狀立刻趁機進讒言:「岳父啊,這……恐怕不是個好兆頭。」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和不安。
「為什麼這麼說?」獻忠故意問。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騭,仿佛已經猜到了旺兆麟的心思。
「您看這降書,李定國的名聲已經蓋過了您,這可不是好事啊,大大的不妙。」旺兆麟添油加醋地說。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焦急和慫恿。
獻忠沉默了。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嫉妒、憤怒、不安……他突然覺得不對勁,以前投降的人都是直接投降給他的,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想投奔李定國的。難道說李定國的名聲真的比自己還響亮?不,這絕不可能!李定國只是大西的一個將領而已,而自己是大西的王!更何況李定國還是自己的義子,他的名聲怎麼可能超過自己?
就在這時,獻忠恍然大悟。他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固始縣令吳昜的陰謀!這招其實是明廷的離間計,想挑撥自己和李定國的關係!他心中湧起一股怒火和殺意,決心要揭穿這個陰謀,讓吳昜付出應有的代價!
明白過來這是明朝的離間計後,張獻忠的怒目如同燃燒的火焰,狠狠地瞪著阮師武,那眼神仿佛要將他吞噬一般。他的臉色鐵青,嘴角緊抿,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他猛地指向固始縣的方向,大聲吼道:「固始縣令膽敢挑撥我們父子關係,立刻給我抓來,在我面前就地正法!」他的聲音如雷貫耳,震得周圍的人耳朵嗡嗡作響。命令一下,大西軍浩浩蕩蕩,如同決堤的洪水,直奔固始城而去。
此時的固始縣令吳昜,早已在城外等候。他看到滿天的旌旗和潮水般的士兵,心中驚恐交加。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雙手緊握在一起,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不一會兒,數百名鐵騎如狂風般席捲而來,為首的騎士大聲喝問:「誰是固始縣令?」
「是我。」吳昜故作鎮定地回答。他的服飾華麗,身份一目了然。然而,他的內心卻如同翻江倒海,恐懼與不安交織在一起。
「拿下他!」一個小頭目一聲令下,七八個士兵一擁而上,將吳昜從馬上揪下,迅速帶走。他的身體被士兵們粗暴地拖拽著,心中充滿了屈辱和憤怒。
眾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縣令就這樣被擒,大家驚愕失色,卻沒人敢輕舉妄動。他們靜靜地等待大西軍的到來,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不久,吳昜被押到張獻忠面前。小頭目猛地一推,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塵土飛揚。他抬頭望去,只見張獻忠身材瘦長,面色微黃,眼神中透出一股陰鷙狡黠。他的心中湧起一股不屈的傲氣,毫不畏懼地回答:「您必定是大西王。」
「沒錯。」張獻忠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但語氣依然嚴厲,「你為何要挑撥我們父子關係?是誰指使你的?」
吳昜一臉茫然,他搖了搖頭:「大王何出此言?我何時挑撥過何人?」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辜和困惑。
「別裝蒜了!」阮師武揮著鞭子怒喝道,「老實交代,免受皮肉之苦!」他的鞭子在空中揮舞著,發出嗖嗖的聲響。
吳昜一臉無辜,他瞪大了眼睛:「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麼,讓我如何交代?」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委屈。
「找死!」阮師武怒不可遏,揚起鞭子啪地一聲打在吳昜背上。官袍瞬間裂開,鮮血滲出,染紅了他的衣衫。然而,吳昜卻咬緊牙關,強忍疼痛沒有叫出聲來。
阮師武見狀又是一鞭,吳昜依然咬牙不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
阮師武正欲再打,張獻忠制止了他。他審視著吳昜,問道:「那封降書是誰寫的?」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和探究。
「是……是我。」吳昜忍痛回答道。他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透露出一種堅定的力量。
「呵,」阮師武搶過話頭,「降書這種小把戲,你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嗎?」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和輕蔑。
「什麼把戲?」吳昜不解地問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困惑和無知。
「頑固不化!」阮師武取出降書摔到他面前,「你寫『久聞大西李定國將軍驍勇善戰,願拜入門下』,這不是想讓世人只知道李定國而不知道大王嗎?這不是挑撥離間是什麼?」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和質問。
吳昜直視阮師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和無畏。他反問道:「我投降李定國,有何過錯?」他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如同驚雷一般,在眾人耳邊炸響。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都愣住了。他們面面相覷,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他們不明白,為何吳昜會如此堅定地選擇投降李定國。
吳昜繼續說道:「如果我有錯,請大王明示;如果我沒錯,請大王釋放我。」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決絕和堅定。這一番話讓旺兆麟和張獻忠都啞口無言。他們面面相覷,心中充滿了困惑和無奈。
這時,李定國適時趕到。他見狀問道:「義父,發生了何事?」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和關切。然而,不等張獻忠回答,吳昜高聲喊道:「我是固始縣令,聽說大西軍到來,親自書寫降書,反被懷疑為挑撥離間。請李將軍明鑑!」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悲憤和無奈。他希望李定國能夠為他作證,證明他的清白。
李定國驚訝地看著他:「你認得我?」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和好奇。他不明白,為何這個固始縣令會如此堅定地選擇投降他。
「豈止認得,我仰慕將軍已久,還特意畫了將軍的畫像供奉瞻仰。今日得見將軍真容,真是三生有幸啊。」吳昜誠懇地說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敬仰和崇拜。他希望李定國能夠相信他,理解他的苦衷。
這話一出,張獻忠、阮師武和李定國都愣住了。他們面面相覷,心中充滿了震驚和不解。他們不明白,為何吳昜會如此堅定地選擇投降李定國,並且如此敬仰他。
李定國退後半步,他看了看張獻忠,又看了看吳昜,心中充滿了矛盾。他說道:「義父,你們先談,我有事先走一步。」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困惑。他不希望捲入這場紛爭之中,只希望能夠儘快離開。
張獻忠尷尬地笑了笑,他看了看李定國,又看了看吳昜,心中充滿了無奈。他知道,這場紛爭已經無法避免了。他只能盡力去化解它,希望不要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李定國則說:「吳縣令既然仰慕將軍之名,特意來降,那就讓他到將軍帳下聽令吧。」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妥協。他希望張獻忠能夠接納吳昜,不要讓這場紛爭繼續下去。
然而,李定國卻面露難色:「我帳中並不缺人,而且不明底細的降官難以駕馭。」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擔憂和顧慮。他不希望接納一個不明底細的降官,以免給自己的軍隊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必多言,傳令下去,在城外紮營,探馬偵察三十里內的動靜,以防明軍偷襲。」張獻忠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和決絕。他知道,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他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以防明軍的偷襲。
夜幕降臨,大西軍營中火光閃爍。士兵們忙碌地紮營、巡邏,整個軍營充滿了緊張和戒備的氣息。然而,在這緊張的氛圍中,卻隱藏著一場未知的陰謀。
一名巡邏的士兵在地上發現了幾張紙,他好奇地撿起來一看,只見是精緻的信封。上面沒有字,但裡面卻藏有信紙。他本想燒掉這些信紙,但連續撿到幾封后覺得不對勁,於是趕緊上報給了上級。
信件最終落到了阮師武手中。他審視著這些信封,心中充滿了疑惑和警惕。他詢問士兵這些信的來歷,士兵回答說是從地上撿到的,一開始以為沒用,後來覺得不對勁才上報的。
阮師武小心翼翼地用厚布裹著手拆開信封,只見信紙上布滿了密文。每個字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卻不知所云。他眉頭緊鎖,心中充滿了困惑和不安。
「這……是什麼意思?」阮師武一臉困惑地問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奈和迷茫。他不明白,這些密文到底是什麼意思,又隱藏著怎樣的陰謀。
張獻忠聞訊趕來,他看到信也是一臉茫然。然而,隨即他卻恍然大悟:「這一定是錦衣衛的密信!我們軍中有奸細!」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和決絕。他知道,這場戰爭不僅僅是對抗明軍,還要對抗隱藏在暗處的奸細和陰謀。他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以防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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