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第341章
鳳陽城外,正值晌午時分,陽光如火,烤得大地發燙,熱浪滾滾,仿佛連空氣都在燃燒。突然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沉寂,一名探馬滿身塵土,汗流浹背地衝進李自成的營帳,高洪大敗的消息如同炸雷一般,在李自成的耳邊轟然炸響。
李自成愣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他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半信半疑地看著眼前的探馬,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你,再給我說一遍!」探馬低著頭,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又重複了一遍:「今天早上,高洪將軍帶著三千兵馬去城東和劉肇基打野戰,結果大敗而回,損失慘重。」
「劉肇基那邊,只有一千二百人吧?」李自成皺緊眉頭,語氣中滿是不敢相信。探馬小心翼翼地回答:「稟皇上,確實如此。」
聽到這話,李自成身子一軟,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眼神也暗淡了下來,他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和困惑:「劉肇基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能兩次打敗我們的精銳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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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人都不敢出聲,心裡都明白卻不敢說,氣氛沉悶得令人窒息。
此時,鳳陽城外的景色也顯得格外壓抑。天空湛藍,卻無一絲雲彩,烈日炙烤著大地,連遠處的山巒也仿佛被曬得失去了顏色。營帳外,幾棵枯樹孤零零地立著,葉子早已被曬得捲曲,偶爾一陣風吹過,帶來的是陣陣熱浪,而非涼意。
等到高洪帶著殘兵敗將回到營地,已經是午後時分了。高洪的臉色蒼白,衣衫破損,滿是塵土,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愧疚和絕望。還沒等他開口請罪,淮河北岸的明軍突然動了起來,又集結起了兵馬,一副準備再次開戰的架勢。順軍這邊還沒反應過來呢,城裡的明軍也出動了,從北門、東門涌了出來,排好了陣勢等著。
與此同時,淮河上也是熱鬧非凡。明軍的水師逆流而上,一艘艘戰艦如同巨龍一般,直接開到了北岸,穩穩地停在了河面上,還鋪設起了浮橋,那浮橋宛如一條黑色的綢帶,橫跨在淮河之上,顯得既穩固又威嚴。
李自成這邊捷報一個接一個地傳來,但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心裡亂糟糟的:「宗敏還沒到,我們這仗怕是不好打啊!」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焦慮和不安,雙手不停地搓揉著衣角。
程鳴和眉頭緊鎖,寬慰道:「皇上別急,眼看這天就要黑了,晚上打仗對咱們不利。明軍這麼做,可能只是想嚇唬嚇唬我們。」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絲擔憂。
「可是……」李自成還是有些不放心,「明軍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南宮尚朴眨了眨眼,提醒道:「皇上您忘了昨天明軍的舉動了嗎?」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睿智和冷靜。
李自成一想,確實,昨天明軍早早地就集結好了,但一整天都在對峙,沒有真正開打,最後又退回去了。他的心中不禁湧起一陣不安,仿佛預感到了什麼。
沒過多久,探馬又來報告了:城裡的明軍出城後稍微休整了一下,就分成了兩路,一路向北,一路向東,看樣子是要來場大決戰了。李自成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緊迫感,他明白,這場決戰已經迫在眉睫了。
李自成一聽,立刻下令調兵遣將。他對谷可成的親兵說:「讓谷可成守城東,強攻誘敵,怎麼做他自己看著辦,但千萬別追擊!」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決絕和堅定。然後他又對劉體純說:「你守城西,那邊空虛,只要守住別讓他們打進來就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劉體純的信任和期待。
安排完其他人後,李自成只留下了桑東序。他拍了拍桑東序的肩膀說:「你和我一起守城北吧。你負責對付城外的明軍,我則負責河岸那邊的敵人。」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沉穩和從容,仿佛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妥當。
「這場仗的關鍵在於宗敏的援軍。我們只要堅守住等援軍一到明軍必敗!」李自成堅定地說。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信心和決心,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桑東序感到責任重大,他深深地行了一禮說:「皇上放心,馬士英那些人根本不足為懼,如果敗在他們手上,我就自刎以謝皇上!」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決絕和忠誠,仿佛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李自成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轉身走向河岸。他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格外堅定和從容,仿佛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
到了河岸,兩邊軍隊已經打成了一團。順軍的火炮轟鳴不斷,射向河面上的明軍艦船,企圖摧毀他們的浮橋基礎。但明軍艦船數量眾多,一艘沉了又有新的頂上來,連綿不絕。整個十里河面上搭起了十多座浮橋,那浮橋宛如一條條黑色的巨龍,橫跨在淮河之上,顯得既穩固又威嚴。
然而,順軍的炮火漸漸停了下來,因為炮管發熱,火藥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不足以支撐長時間的炮戰。李自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焦慮,他明白,這場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每一分每一秒都至關重要。
不久之後,明軍的浮橋搭建完成,水師靠近岸邊,步兵開始登岸。「轟!」一聲巨響,旗艦上的大炮發出指令,令旗一揮,明軍開始渡河。那浮橋雖然是臨時搭建的,但卻寬廣平實,人馬車馬都能輕鬆通過。明軍的士兵們如同潮水一般湧向河岸,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絕。
第一隊明軍在戰車掩護下快速衝鋒。順軍早有準備,戰車橫在路中阻擋他們的去路。水面上炮火連天,雙方激戰正酣。順軍依託戰車和壕溝作為掩護,而明軍則受到河岸地形的限制,逐漸處於劣勢。他們的攻擊被一次次地打退,但他們並沒有放棄,而是繼續發動衝鋒。
突然,一枚炮彈飛來,擊中了明軍的一艘戰艦。吃水線被擊中,戰艦瞬間開裂,河水洶湧而入,戰艦緩緩下沉。隨著戰艦的沉沒,浮橋的一段橋墩也失去了支撐,浮橋中斷,衝鋒的明軍也被分割開來。他們的攻勢頓時受挫,陷入了混亂之中。
「殺!」順軍士兵在岸邊怒吼著,但他們並沒有追擊。他們知道,現在還不是追擊的時候,他們要守住自己的陣地,等待援軍的到來。明軍陷入混亂,紛紛後撤,不少人落水,水師冒著炮火前來救援。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絕望,仿佛已經看到了失敗的結局。
李士元見狀,急忙命令再次搭建浮橋,而高傑也下令繼續進攻。雙方在反覆的衝鋒與反衝鋒中傷亡慘重,鮮血染紅了淮河的水面,也染紅了士兵們的衣衫。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仇恨和決絕,仿佛要將所有的力量都傾注在這場戰鬥之中。
而在城北,馬士英遇到了桑東序。桑東序已經在壕溝前列好了陣勢,將馬士英擋在了外面。那壕溝深達一丈,寬有兩丈,人馬都難以逾越。它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守護著順軍的陣地。
「大人,這壕溝太深了,過不去啊!」士兵們焦急地喊道。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焦慮,仿佛已經看到了失敗的結局。
「不用過去,耗著他們就行。」桑東序冷靜地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睿智和從容,仿佛已經看透了這場戰鬥的本質。
「耗著?這是什麼意思?」士兵們不解地問道。他們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不明白為什麼要選擇這種看似消極的戰術。
「呂大器讓我出城野戰的目的就是為了牽制我們。現在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桑東序解釋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自信和從容,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希望,「我們只要堅守住陣地,等待援軍的到來,就一定能夠打敗明軍!」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信心和決心,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勝利。
鳳陽城東頭,太陽火辣辣地照著,仿佛要將大地烤焦。塵土在熱浪中起舞,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焦躁不安的氣息。
谷可成騎著高頭大馬,焦躁地等待著探馬的消息。他的心情就像這天氣一樣,熱得讓人難以忍受。他暗暗發誓:今天非得在戰場上滅了劉肇基那小子不可!這傢伙太猖狂了,先打垮了我們兩千人,又幹掉了我們三千大軍。五千對一千二,不但沒贏,還大敗虧輸。這要是傳出去,我這前鋒營果毅將軍的臉往哪兒擱?他越想越氣,臉色鐵青,雙手緊握成拳,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都凝聚在其中。
「報!」探馬像風一樣衝過來,馬蹄子揚起老高的塵土,打破了這份壓抑的沉寂。
「將軍,城東十五里外有個鎮子叫臨淮,探到劉肇基那幫人正在淮河邊上布陣呢,水面上還有明軍的水師在搭浮橋,看樣子是想渡河過來。」探馬的聲音急促而緊張,仿佛也感受到了這場戰鬥的緊迫性。
渡河?谷可成一聽,臉色立馬變了。他眉頭緊鎖,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他暗暗思量:明軍誰想渡河啊?北岸的高傑和劉良佐正跟我們在城北打得不可開交,哪兒還有兵分過來?這裡面肯定有貓膩。他瞥了一眼探馬,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信任和警惕。
為了保險起見,谷可成決定分兵兩路。他沉聲下令:「傳令下去,我親自帶五千鐵騎去探探敵情,剩下的一萬人給我守好營地,哪兒也不許去!」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大軍開拔的路上,谷可成反覆叮囑將領們:「這次咱們可不能重蹈覆轍了,得利用騎兵的優勢,多騷擾他們,別動不動就想著衝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睿智和冷靜,仿佛已經看透了這場戰鬥的本質。
「是,將軍!」將領們齊聲應道,他們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和決心,仿佛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
五千鐵騎一眨眼就到了臨淮鎮附近,在水塘邊停了下來。谷可成下了令:「餵馬飲水,休息一下!」然後他自己則爬上高坡,拿起千里鏡往遠處看。這一看,氣得他臉跟茄子似的,青一陣紫一陣的。
「將軍,您這是怎麼啦?」一個親兵湊上來問,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你自己看!」谷可成把千里鏡扔給親兵,「瞧瞧劉肇基那小子有多囂張!」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不滿,仿佛要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出來。
親兵接過千里鏡一看,只見劉肇基部那邊,就十幾個人在外面溜達,其他人都在幫水師卸糧食呢,堆得跟小山似的,少說也有幾十石。他看得直咂舌,不知道該說啥好。這明擺著是挑釁嘛!谷可成後悔沒帶步兵和攻城器械來,不然非把劉肇基那小子給逮了不可。但他的心中也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劉肇基這小子到底想幹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囂張?難道他有什麼陰謀嗎?
谷可成正琢磨著呢,劉肇基那邊也發現了他們。他站在高坡上,手裡拿著千里鏡,仔細地觀察著谷可成的軍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冷靜和睿智,仿佛已經看透了谷可成的心思。
「敵人離多遠?有多少兵馬?」劉肇基問身邊的哨兵。他的聲音平靜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高處的哨兵用千里鏡一看,回答說:「大約兩里地,騎兵四五千的樣子。」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緊張和不安,仿佛已經感受到了這場戰鬥的緊迫性。
「都是騎兵?」劉肇基一聽,知道精銳來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和警惕,仿佛已經預感到了這場戰鬥的艱難。
「他們想幹嘛?要打嗎?」他又問哨兵,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和焦慮。他明白,這場戰鬥對於他來說至關重要,他必須要贏得勝利。
哨兵咂了咂嘴:「不好說,看起來想打又不敢打的樣子。」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確定和疑惑,仿佛也看不懂谷可成的心思。
「想打就打!」劉肇基一揮手,「大家都準備好,等著他們!」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決心。他知道,這場戰鬥對於他來說是一個機會,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他必須要抓住這個機會,贏得勝利。
水師的人一聽都愣了,一個小校問:「劉提督,那我們呢?」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疑惑和不安,仿佛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命運。
「也打!」劉肇基回答得乾脆利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和決心,仿佛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我們的目標不僅僅是守住這個陣地,更是要打敗谷可成,證明我們的實力!」他的聲音激昂而有力,激發起了水師士兵們的鬥志和信心。
「那糧食怎麼辦?」小校又問,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和擔憂。他知道,這些糧食對於他們來說至關重要,是他們生存和戰鬥的基礎。
「那是你的事兒,我不管!」說完,劉肇基就朝戰車走去。他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格外堅定和從容,仿佛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他明白,這場戰鬥對於他來說是一個考驗,一個證明自己的考驗。他必須要贏得勝利,才能證明自己的實力和價值。
不一會兒,八百五十步兵和一百八十騎兵就集結完畢了。他們整裝待發,士氣高昂地等待著劉肇基的命令。劉肇基看著他們,心中湧起一股豪情壯志。他知道,這些士兵們都是他的兄弟,他們一起經歷過生死,一起戰鬥過無數次。今天,他們再次並肩作戰,為了共同的勝利而奮鬥!
「出發!」劉肇基一聲令下,士兵們紛紛響應。他們像潮水一般湧向谷可成的軍隊,發起了猛烈的攻擊。他們的身影在戰場上穿梭著,與谷可成的軍隊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谷可成一看,愣住了。他驚訝地問道:「這小子用一千多人來攻我五千人?不但不防守,還主動進攻?膽子也太肥了吧!」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不明白劉肇基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有什麼陰謀嗎?
旁邊的將領提醒道:「將軍,劉肇基這人用兵不按常理出牌,咱們還是小心為妙。」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警惕和擔憂,仿佛已經預感到了這場戰鬥的艱難。
谷可成一聽就火了:「你說什麼?」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不滿,仿佛要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出來,「我五千鐵騎在手,他還會主動來攻?退了兵我還有臉當將軍嗎?」他的心中充滿了自信和驕傲,不相信劉肇基能夠打敗他。「可是……」將領還想說什麼,但被谷可成打斷了。
「別說了!傳令下去包圍他們,用箭雨把他們給淹了!」谷可成憤怒地命令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殺意和決心,仿佛要將所有的敵人都消滅在箭雨之下。
戰馬嘶吼著,鐵蹄轟鳴著。五千鐵騎像潮水一樣向劉肇基衝去,他們的身影在戰場上形成了一道黑色的洪流,仿佛要將一切都吞噬其中。
劉肇基故技重施,騎兵散開,步兵聚攏,背靠水塘,戰車環繞保護著他們。他們形成了一個堅固的陣形,準備迎接谷可成的攻擊。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和決心,仿佛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
谷可成分出一千多騎兵去追趕敵騎,剩下的圍住了劉肇基。箭如雨下,雙方陷入了激戰。戰場上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士兵們的喊殺聲、戰馬的嘶鳴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慘烈的畫面。
太陽快落山了,劉肇基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他時不時望向淮河北岸,他知道這裡不是主戰場,真正的大戰還在北邊呢。他的心中充滿了焦急和擔憂,不明白為什麼谷可成會在這裡出現,也不知道北岸的戰況如何。他只能默默地祈禱著,希望北岸的軍隊能夠頂住壓力,堅持到最後的勝利。
……
與此同時,淮河北岸也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景常浩部趕到一看,明軍正在渡河,立馬從後面發起了攻擊。高傑一看腹背受敵,急忙看向自己的座船。呂大器從船篷里走出來,背著手往北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睿智和冷靜,仿佛已經看透了這場戰鬥的本質。
「報!」探馬跑來報告,「總督大人,景常浩部攻擊我軍後方營地,已經攻破了輜重營,正朝高總兵的中軍逼近。」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和不安,仿佛已經感受到了這場戰鬥的緊迫性。
「他們有多少人?」呂大器問,他的聲音平靜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人數眾多,難以估計。」探馬回答,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確定和擔憂。他知道,這場戰鬥對於他們來說至關重要,他們必須要贏得勝利。
呂大器點點頭,對高傑說:「時候到了,升起狼煙吧!」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決心。他知道,這場戰鬥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機會,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他們必須要抓住這個機會,贏得勝利。
高傑鬆了口氣,命令點燃岸邊的柴火。乾草引燃了木柴,濕柴則冒起了白煙。狼煙升起,傳遞著緊急的信號。其實狼煙並不是用狼糞燒的,而是用各種柴草燒。
淮河北岸,濃煙滾滾,狼煙直衝雲霄,把天空遮蔽得嚴嚴實實,仿佛一隻巨大的黑手,扼住了大地的咽喉。在這遮天蔽日的狼煙之下,明軍和順軍兩支大軍正激戰不休,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景常浩的部隊如同幽靈般突然出現在高傑中軍的背後,他們一身黑衣,面容冷峻,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一見敵人正忙著渡河,他們立刻發起猛烈攻擊,如同狂風驟雨般席捲而來。高傑的前軍被擋住了去路,中軍也遭到突襲,三萬大軍頓時亂作一團,猶如一鍋沸騰的開水。
「穩住陣腳,別慌!」高傑騎著馬疾馳而過,他的身影高大威猛,如同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嶽。身後跟著舉旗的士兵,那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是戰神的呼喚。高傑大聲呼喊著,他的聲音穿透了喧囂的戰場,傳入了每一個士兵的耳中。
「前軍先停下渡河,中軍守住陣地,把敵人擋在外面!」高傑的命令簡潔明了,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士兵們聽到他的聲音,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紛紛穩住了陣腳,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人都喜歡聚在一起,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需要有個頭領來帶領。有了頭領,大家就有了主心骨,隊伍就不會亂。反之,如果頭領出了問題,隊伍就會像沒頭的龍一樣,很容易就崩潰了。在兩軍交戰的時候,這個道理就更加明顯了。主將一旦有閃失,整個戰局很可能就會因此而失敗。高傑作為全軍的主帥,就是這個主心骨。他親自帶著中軍的大旗在軍中奔馳,那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是戰神的旗幟。士兵們看到他,心裡就踏實了,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總兵大人來了,大家別跑,拿起武器反攻!」一個士兵高聲呼喊著,他的聲音充滿了堅定和勇氣。其他士兵也紛紛響應,他們拿起武器,奮勇地向景常浩的部隊衝殺過去。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戰鬥,場面慘不忍睹,血肉橫飛,刀光劍影交織成一片死亡的網。
而在淮河南岸,順軍的將領看到明軍後方大亂,知道有機可乘,立刻指揮軍隊沿著浮橋向北岸發起攻擊。他們如同潮水般湧來,勢不可擋。明軍的防線在他們的衝擊下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崩潰。
「流賊反攻了,快拆浮橋,別讓他們過來!」一個明軍將領焦急地呼喊著,他的聲音充滿了緊張和恐慌。然而,已經晚了,順軍的攻勢如同狂風驟雨般席捲而來,他們已經無法阻擋。
「只能速戰速決!」另一個明軍將領咬緊牙關,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他知道,這是一場生死存亡的戰鬥,他們必須拼盡全力,否則就會全軍覆沒。
「殺!」明軍的士兵們紛紛高呼著,他們奮勇地向順軍衝殺過去。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戰鬥,場面慘烈無比。然而,明軍雖然一時之間有些混亂,但因為高傑在場,並沒有完全崩潰,只是陷入了苦戰之中。
此時,李士元則命令水師:「給我把流賊從浮橋上趕下去,但別毀了浮橋。」他的聲音冷靜而堅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水師的士兵們紛紛響應,他們駕駛著戰船向浮橋衝去,與順軍展開了激烈的戰鬥。
呂大器坐在船篷里,默默無語。他的眼神深邃而複雜,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憂慮和思索。眼前的局勢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他只能靜觀其變,等待時機的到來。他知道,這是一場關乎生死存亡的戰鬥,他必須保持冷靜和清醒的頭腦。
而在城東的戰場上,谷可成和劉肇基之間的戰鬥也進入了白熱化階段。谷可成的輕騎兵對陣劉肇基的步兵陣,一時之間找不到破陣的方法。步兵們長矛、刀盾、火器、弓弩樣樣俱全,他們組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而騎兵只有馬刀和弓弩,明顯處於劣勢。他們無法衝破步兵的防線,只能被步步緊逼。
谷可成心急如焚,他知道如果不能儘快攻破劉肇基的防線,他的部隊就會陷入被動。他只能圍住劉肇基,用弓箭壓制他。雙方傷亡都很慘重,但順軍人多勢眾,劉肇基的部隊漸漸陷入了危境。他們的防線在順軍的攻擊下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崩潰。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探馬來報:「城東發現明軍萬餘人,正往南行繞過壕溝,企圖偷襲我軍營地。」谷可成一聽就急了,他知道如果營地被偷襲,他的部隊就會陷入更加被動的境地。他立刻詢問:「誰帶的兵?」探馬回答:「旗號是盧九德。」
谷可成心裡一沉,盧九德雖然是監軍,但領兵打仗也很有一套,曾經打敗過曹操等義軍。他知道這次偷襲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他立刻下令:「傳令下去,城東的兵馬分成兩隊,一隊守營寨,一隊沿壕溝與明軍對峙,看他們怎麼行動!」然後他又對身邊的將領說:「我滅了劉肇基之後,就立刻回去支援!」
下達命令後,谷可成向西望去。只見西北方向濃煙滾滾,他心中起疑:「那邊怎麼回事?」探馬回答:「我軍與明軍在淮河交戰,那煙可能是浮橋或戰船起火了。」然而谷可成搖了搖頭:「不對,戰船和浮橋的火煙沒這麼高這麼濃。這是狼煙,皇上可能有危險!」
眾人聞言不解,都望著那滾滾濃煙。夕陽下,煙如黑雲壓頂,天地都變了顏色。谷可成心中焦急萬分,他知道如果皇上真的有危險,那麼整個戰局都會受到影響。他立刻做出了決定:「快回援!」然後他對身邊的將領說:「將軍,劉肇基快不行了。但顧不上了,狼煙傳訊,皇上危在旦夕。」說完,谷可成策馬先行離開了戰場。順軍見狀也紛紛放棄了攻擊劉肇基,跟隨谷可成撤離。戰場一時之間變得安靜下來。
劉肇基從肩上拔出一支箭矢,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疲憊和慶幸的光芒。他知道,這場戰鬥他們雖然處於劣勢,但最終還是堅持了下來。他望著遠方的濃煙和撤離的順軍,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憂慮。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他知道,他們必須做好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
「提督大人,我們要不要追擊?」親兵問道。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期待和焦慮的光芒,仿佛希望劉肇基能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然而,劉肇基卻啐了一口:「追擊只會全軍覆沒。」他的聲音冷靜而堅定,仿佛已經做出了決定。他知道,雖然順軍撤離了戰場,但他們的實力仍然強大。如果盲目追擊,很可能會陷入他們的埋伏之中,導致全軍覆沒。
「那我們該怎麼辦?」親兵焦急地問道。他的眼神中閃爍著迷茫和不安的光芒,仿佛希望劉肇基能給他指出一條明路。
劉肇基望向北方的淮河沉思著。他的眼神深邃而複雜,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憂慮和思索。他知道,他們必須等待援軍的到來,才能有機會扭轉戰局。於是,他堅定地說:「等援軍。」
眾將都感到疑惑:「援軍在哪裡?」他們紛紛望著劉肇基,希望他能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然而,劉肇基卻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他只是喝了一口水,然後堅定地說:「援軍眾多,劉孔昭、僕從善、朱國弼等人都會來救援。」他的聲音充滿了自信和堅定,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話音剛落,只見戰船逆流而上,在城東五里處登陸。明軍的步兵迅速登岸集結成陣,向鳳陽東門發起了衝鋒。他們的身影如同潮水般湧來,勢不可擋。城東的順軍正與盧九德部激戰,突然遭到明軍的主動出擊,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明軍竟然還製造了能夠越過壕溝的器械——一種像蹺蹺板一樣的木板,搭在壕溝上,人馬可以輕鬆通過。
谷可成與盧九德交戰原本略占上風,因為兵力較多且還有劉體純的五千精兵助戰。連續衝鋒幾次,盧九德部似乎有些支撐不住了。然而,正當谷可成準備全軍出擊時,身後突然傳來了喊殺聲。他回頭一看,只見明軍旗幟飄揚,藍天紅日白月相映成輝,士氣高昂。盧九德高舉令旗高呼:「殺賊報國就在今日!」明軍士兵們紛紛高呼著響應他的號召,他們奮勇地向順軍衝殺過去。在前後夾擊之下,谷可成的部隊終於崩潰了。他憤怒地率領騎兵遠離戰場,直奔城北去找李自成。
城北的戰況更加複雜。谷可成驚訝地發現明軍並沒有渡河反而反攻景常浩的部隊。他喘息著向李自成報告:「皇上,臣被明軍夾擊敗了。」李自成大吃一驚:「明軍從哪裡來的?」谷可成回答:「旗號是劉孔昭、僕從善、朱國弼等人。」李自成感到困惑不已:「宗敏不是說已經全殲他們了嗎?怎麼現在又出現了?」谷可成解釋道:「臣也不知道。前有盧九德,後有僕從善等人,臣為了保存實力,只能先撤退,請皇上恕罪。」
李自成沒有時間責怪他,此刻他更擔心的是淮河北岸的戰況。那裡殺聲震天,景常浩可能
在那蒼茫的暮色中,景常浩率領的軍隊如同一隻迷失方向的猛獸,不慎踏入了明軍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呂大器,這位深諳兵法、心思縝密的將領,早已將景常浩的一舉一動計算得滴水不漏,他的軍隊如同一張無形的巨網,悄無聲息地將景常浩的部隊緊緊包裹。
為了解除鳳陽之圍,呂大器先是派遣水師如猛虎下山,一舉攻破了淮河口,那洶湧的河水仿佛也在為明軍的勝利歡歌。緊接著,他巧妙地利用僕從善和朱國弼作為誘餌,讓這兩人帶領人馬大張旗鼓地南下,表面上看似是送上門的美餐,實則只是大局中的一粒微塵,對整體的戰局影響甚微。
僕從善與朱國弼,這兩位明面上的「魚餌」,帶著一支精銳之師,假裝慌亂地逃竄,他們的身影在夕陽下拉長,如同兩道絕望的黑影,卻巧妙地牽制了敵人的注意力,為真正的大軍贏得了寶貴的時間。而在這背後,真正的主力部隊則悄無聲息地沿著河西邊緣前行,他們的步伐穩健而有力,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靜靜地等待著最佳的出擊時機。這一舉動,讓敵人整整一天都陷入了迷茫與混亂之中。
夜幕降臨,呂大器的棋局又落下了關鍵的一子。他命令劉孔昭率領水師,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接應僕從善和朱國弼,這一招,無疑是給已經焦頭爛額的景常浩又添了一把火。消息傳來,景常浩的面色瞬間變得比夜空還要陰沉,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如此輕易地落入敵人的圈套。恐懼與不甘在他的心中交織,但他知道,此刻唯有拼死一搏,方能有一線生機。
於是,景常浩率領著疲憊不堪的軍隊,如同一群被逼至絕境的困獸,向著鳳陽外圍衝去。月光下,高傑的部隊正在渡河,他們的身影在河面上搖曳,仿佛是死神的剪影。景常浩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沖入了這場生死未知的較量之中。
然而,呂大器豈是易於之輩?他早已在淮河北岸布下了天羅地網,高傑的三萬一千人如同磐石般堅守河岸,劉良佐的一萬人在西邊十里外蓄勢待發,李際遇的一萬人則隱藏在東北的密林深處,如同潛伏的獵豹,而王之綱的一萬人則屯駐在北邊的廣袤田野上,隨時準備給予敵人致命一擊。呂大器深知景常浩的性格,料定他會選擇西邊作為突破口,因此特意讓李際遇快速前進,準備上演一場精彩的包圍戰。這便是「圍點打援」之計,一旦景常浩中計,那麼四路兵馬便將同時發動,攻打河南岸,屆時,狼煙四起,所有兵力都將匯聚於高傑之處,形成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
然而,探馬的回報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景常浩的心頭。四面八方皆是明軍,高傑的反攻如同狂風驟雨,讓景常浩的軍隊根本無法抵擋。他的面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心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敵人如此輕易地包圍。
「傳令下去,向西突圍!」景常浩的聲音如同雷鳴,響徹整個軍營。西邊,是淮南和阜陽,那是他們唯一的退路。淮南是順軍的地盤,補給或許還能跟上;而阜陽雖然仍在明軍手中,但守軍已經撤離,相對而言,更易攻克。
然而,順軍的陣腳卻在這一刻徹底大亂。騎兵如同瘋了一般狂奔,而步兵則紛紛選擇投降。高傑率領著明軍緊追不捨,劉良佐也急忙整頓軍隊,擺出了一個橫陣,試圖擋住景常浩的去路。然而,還沒等陣型擺好,景常浩的騎兵便如同狂風般沖了過來,箭雨如注,馬刀揮舞,明軍雖然拼死抵擋,但戰場上卻是一片混亂。
景常浩帶著幾個旗兵,拼盡全力衝破了敵陣,逃了出去。然而,他的騎兵卻幾乎全軍覆沒。他回頭望了一眼戰場,心中如同刀割。精銳部隊,十之八九已經陣亡,他的心中充滿了悲痛與絕望。他急忙命令親兵去河南岸報信:「快告訴皇上,我們大敗了,請速速退兵!」
而此時,淮河南岸的戰鬥也剛剛打響。高傑派遣了騎兵去追擊逃散的順軍,然後又集合了步兵以及李際遇、王之綱的部隊,共計四萬五千人,準備渡河。戰船和浮橋上擠滿了人,如同潮水一般向南岸涌去。
城東的盧九德、僕從善、朱國弼,以及城西的馬士英,都紛紛調集了人馬,攻打城北的順軍。郝搖旗、南宮尚朴、程鳴和等人紛紛勸說李自成趕緊退兵,他們表示,現在夜深了,明軍的攻勢也稍微緩和了一些,應該趁機退到淮南去。
然而,李自成卻如同被雷擊中一般,臉色蒼白如土。他根本無法接受這個慘敗的事實。圍了鳳陽一個多月,本來還指望能像朱仙鎮那樣大勝一場,結果卻敗得如此慘烈。他的心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但更多的卻是無奈與絕望。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探馬突然闖入了帳篷之中。火光之下,他單膝跪地,對著李自成急切地說道:「皇上,南陽有急報!」這一聲急報,如同晴天霹靂,讓李自成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他深知,南陽的局勢一旦失控,那麼整個戰局都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他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指甲深深地掐入了肉中,但他卻仿佛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要守住南陽,否則,一切都將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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