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跑屍
第131章 跑屍
對著鏡子檢查過脖子上已自行癒合的傷口,緊接著用鹽水把面部和體表沾上的血漬搓洗乾淨。又從院子裡取了一套晾乾的夏裝換上後,李人便出了門。
對於一個剛剛死而復生的人而言,李人的這一系列處理都顯得太過淡定了。淡定的就像他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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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人來到街上時剛過23點30分。
早已過了營業時間的古鎮商業街上,此刻竟還聚集著一大群看熱鬧的人。
而有看熱鬧的人,自然就會有被看的熱鬧——
那是一處被藍白色警戒線圍起的案發現場,以及正在警戒區中忙碌著的警員們。
「您好。我是羅江衛視的記者,可以耽誤您幾分鐘時間採訪您一下麼?」不遠處的人群中傳來了一級甲等的普通話。似乎是電視台的記者正在進行採訪。
聞聲。李人先是警覺的掃視了一眼警戒線和警車所在的方向,見沒有警察注意到自己後,他才往人群的位置湊了湊。
隨後李人默默站到了電台攝影師身後,不動聲色地聆聽起了採訪過程。
「先生您貴姓?」
「我姓牛。」
「好的,牛先生。您剛才說自己目睹了案發全過程。現在可以請您說說當時的情況嗎?」女記者說著把話筒遞到了被採訪的牛姓市民嘴邊。
「當然可以。我這剛從警局做筆錄回來,你們能遇上我真是太走運了。」牛先生說著指向了被警戒線包圍的案發現場,那裡是一家叫做《江邊銀飾》的飾品店:「時間差不多是下午四點多吧,我當時正在和老闆娘講價——」
「然後講著講著,老闆娘的脖子突然就裂開了!那傷口就跟被刀割開的一樣……更邪門的是老闆娘捂著脖子倒下的時候,店裡除了我和她以外,壓根就沒別人!簡直就和鬧鬼了一樣。」
人群聞言騷亂了起來,並隨之出現了「該不會你就是兇手吧?」之類的質疑聲。
牛先生眼見自己被懷疑,連忙一連串的解釋了起來《我發誓,我是好人》《警察叔叔看過監控了,當時店裡真是我說的那樣》《我要是兇手,現在還能站在這兒?》《當時噴了我一臉血,這麼說我也是受害者》。
而李人此刻在想的則是另外的事情。
下午四點多?被割喉?
他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人提到的時間和死法,這個時間點剛好與李人在家用水果刀抹脖子的時間段有所重合。
難道這案子也和我有關係?
李人如此想著往銀飾店的方向望了一眼。直到牛先生的又一句話,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這還沒完呢,更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面!」
顯然,這個案子並未到此結束:「老闆娘倒地抽抽了沒一會兒,就不動彈了。眼看就是死透了!結果!結果!您猜怎麼著?」
見這位牛姓市民居然在這種慘案上賣起了關子。舉了快五分鐘話筒的女記者很是無奈的附和了一句:「恩,具體是怎麼著了呢?」
「死了沒兩分鐘。那老闆娘的屍體就自己個兒爬起來了!嘿,我給您學學。她當時是先這樣,然後再這樣……」牛先生說著竟是舉起了手裡的鳥籠子,開始繪聲繪色地模仿起了老闆娘詐屍的樣子。
一旁的記者小姐見這位牛先生說著又開始跑題,連忙出言打斷他的表演:「感謝您的本色出演。請問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人群中,也有人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這人屬手動擋的?怎麼推一下說一句?」
「別急啊,馬上就要說到精彩的地方了。」聽到人群中傳來的吐嘈聲,牛先生不滿的回了一句。
接著他終於說回了主題:「老闆娘的屍體站起來以後,就自己跑走啦!你們看,就是往那個地方跑的——」
他說著指向了街道盡頭的一座石拱橋:「她跑到了那座橋上,然後『撲通』一下子就跳進江里了。」
聞言,圍觀群眾紛紛議論了起來:
「啊?跳到江里去了?」
「真扯。」
「萬一是真的呢?那座橋真的建在羅剎江的支流上。」
「那就說明,江里現在有一具女屍。」
「還是活蹦亂跳的那種。」
「怪嚇人的。」
「怪邪門的。」
「啊這,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日常用水吧?」
「不好說。」
「乖乖,這個瓜也太勁爆了吧!」
「這是我們能免費聽的嗎?」
「噓,別聊了。小心等下被上門查水錶……」
眼見周圍的吃瓜群眾們聊得差不多了,牛先生又再度開口接住了話題:「害,您哥幾個甭擔心了。這事情八成和禁忌有關,有關部門會處理好的的。」
「有關部門?」
「人存局啊!」牛先生說著叉起了腰:「沒聽過?」
見吃瓜群眾們繼續搖頭,牛先生的腰杆挺得更直了:「這人存局可厲害著呢!小到鐵絲少女,大到恐怖分子都能處理。現在國家對禁忌這塊正在逐步放開,你們平時多看看新聞,再多關注關注電影頻道,就知道咱說的這人存局和禁忌都是啥了。」
眾人聞言,有人面露恍然、有人更加迷茫。還有個大哥更是忍不住高聲詢問:「師傅,我看你好像很懂啊。請問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這位牛姓市民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他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就像想起了不開心的事:「懂,我懂,我當然懂了。」
「因為我昨天剛在街上碰到過一回!」牛先生說的很大聲:「昨晚還被禁忌給綁架了,搞得我一宿都沒睡!」
「今個兒更倒霉!」牛先生越說越激動:「被救出來以後,先在局子裡蹲了一上午!然後下午咱就尋思著既然都這麼倒霉了。乾脆就到外地來避避風頭、轉轉運,結果下午剛一到這地方就碰上了詐屍這事兒!」
而這位一邊手舞足蹈地抱怨著,一邊把手中那籠子裡的鳥毛都晃掉了的牛先生。正是昨天中午在街上遇到林雪清手撕大巴車,接著又在當晚被降神會綁架的幸運市民牛稻。
此時的牛稻,顯出了一副頹唐不安的模樣。嘴裡仍在滔滔不絕地自語著諸如《世界真特么小》《總共就鬧這麼幾次禁忌,全都讓我給碰上了》《人和鳥都鬧麻了》《就跟老天在懲罰我一樣》《老天爺,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吧》一類的話語。
圍觀群眾和電台記者見牛稻竟開始說起了胡話,便在匆匆道別後如躲神經病似的迅速散去了。
李人見此便也打算混在人群中一起離開。他還沒忘記自己這次出門的目的,是為了到醫院去看看那位王醫生所說的新藥是什麼。
也就在李人轉身的一瞬間。有個清脆好聽的女聲從正漸漸散去的人群中傳了出來:「牛先生,關於你剛才說的事。我有些細節要和伱確認。」
聲音的主人說話時簡明幹練,引得李人下意識聞聲回頭。
隨後李人便看到了聲音的主人,是一位戴著方框眼鏡、扎著雙馬尾,穿著白襯衫加黑西褲的寬鬆OL套裝的職業化女性。
此時,她正自人群中走向牛稻。
「你的筆錄中提到。被害人的屍體在跳江前,曾不斷重複著兩個字。」這女人一邊走向牛稻,一邊打開了手中的塑料文件夾。而在文件夾中夾著的正是牛稻不久前在警局裡做的筆錄:「現在,請再描述一遍。你當時聽到了哪兩個字。」
話音落下時,女人剛好走到了牛稻面前。她凝視時的目光如潭水般深邃,就像已閱人無數似的。
「我,我想想……」
眼前這位突然出現的女人氣場太強,竟是使得牛稻的腦子宕機了片刻:「恩……哦!我想起來了!」
牛稻回憶起了那詭異的一幕:「那具屍體從地上爬起來後,一邊往橋的方向跑。一邊還在反覆念叨著什麼『利刃、利刃』的。我尋思是和她脖子上那道傷口有關吧?」
「利刃?」女人反問著:「你能確定嗎?這個詞,和我們情報人員當時聽到的有些出入。」
經對方這麼一說,牛稻一下子心虛了起來:「那個,其實我不太確定。」
牛稻頓了頓,隨後繼續解釋著:「你看,那具屍體的聲帶好像都被割開了!當時說的到底是哪兩個字,真的很難分辨。」
女人聞言點了點頭,隨後她就像是確認到了某種答案似的往筆錄上添了幾筆。
緊接著,當這女人簡單道謝並作勢要走的時候。剛剛緩過勁來的牛稻才想起來問了一句:「話說,您是哪位?」
「我是秦丹,你也可以叫我青菜。」女人說著已轉身走向了不遠處的案發現場,期間她還開玩笑似的補充了一句:「不用在意,我只是一個路過的HR罷了。」
隨後她不知是故意還是不小心。竟是頭也不回的朝著李人正站立的方向,揚了揚手中的文件夾:「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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