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等風來
第385章 等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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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漓對邪魂師的感知能力就像是過敏一樣,從她認識玄老的那一刻起,她就從沒在玄老的身上察覺到那種邪魂師的修煉之法。
可他中了這麼深邃的毒,足以在那個時候將他影響到動用不了魂力的程度。
被影響得這麼深,卻不是邪魂師?
青漓見過那冷將夜、還有馬小桃,是與他們差不多嗎?
其實,玄子的修煉要比青漓想像得還要艱苦,在他不能控制身上的問題之前,他一直都是單獨修煉的,從未與除聞人自在之外的人接觸過。
面對青漓的這個問題,玄子面無表情地回復道,「我正是年幼時經歷了那場黑雨煞月,那東西對我的影響是根深蒂固的,我確實是、、、」
正當他要把邪魂師三個字說出口的時候,他心中卻莫名地響起了他師父說過的話。
「玄子,你要記住邪魂師這三個字代表不了你,所以不要隨隨便便就用這麼簡單的詞語界定你自己。」
小時候的玄子是一個面無表情的少年,他抬起自己黯淡無光的眼眸,「老師,可我吃過一個人,而且是我最重要的人,這樣的我與邪魂師有什麼區別嗎?」
「傻小子,你可是老子看中的人,記不清的東西就不要亂想。」
玄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低垂下自己的眼眸,「不,我十分肯定,我一定吃過人的血肉,而且,我到現在為止都控制不住自己。」
「真相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浮出水面的東西,玄子你要答應老子,耐心地等風來,到那時真相自然會大白。」
等風來?玄子只以為那是聞人自在為了減輕他罪惡感的說辭罷了。
「玄子,你若是再控制不住自己,便吃我一個人的血肉吧,只要老子還沒有死去之前,你的苦我替你承擔。」
「受這樣的苦難不是你的錯,老子願意以自己渡你,如果這樣你還是用單純的邪魂師來形容你自己,那只能說明,我聞人自在連此生唯一的弟子都教不好。」
——
沒等玄老說出口,青漓便溫和一笑,「老師,您怎麼可能是邪魂師呢?」
青漓分明看出,玄老正是因為聽到有人與他中了同樣的毒,才勉強自己說出了真相。
因為他與寧秋不同,他身上的毒早就融入了他的骨血、時時刻刻都在影響著他的武魂,玄子很清楚沒有任何人能夠治癒自己。
但收集到了玄老的血液,並且還斷了他脈象的青漓,多了許多對這種毒的了解,她卻有信心研製出解藥,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之前,寧秋的血樣里實在是太乾淨了,她畢竟跟沒中毒沒什麼兩樣。
時間就這麼來到了一年半之後——
史萊克學院,海神島、海神閣!
張樂萱、歷屆的史萊克七怪、海神閣宿老、穆恩的弟子們,內院的所有人全都在此刻到場了。
唯有青漓不見了蹤影。
穆恩靜靜地躺在躺椅之上,他的頭髮已經全部掉光了,自身的生命力終究是走到了盡頭。
那之後,青漓再沒來看過他,那是她用心調養了許久的人,青漓比任何人都更想讓他活到遙遠的未來。
因為眼前這個羸弱的穆恩不是她想要的。
簡單地與內院弟子交代了幾句,穆恩才將一些核心的人叫入了海神閣做最後的囑託。
他的生命已然走向了終點,想說的話也已經說盡,但穆恩的心中仍有缺憾。
他的聲音在整個海神島之中響起,「孩子,我知道你在,出來見見我這個將死的老頭子吧。」
青漓知道穆恩一直都是這麼叫她的,他沒怎麼叫過青漓的名字,恐怕就是因為他知道那不是青漓真正的名字。
青漓沒有心思來見他,她可沒有給仇人送終的習慣。
但在穆恩呼喚她的時候,青漓還是從最後走了出來,進入了海神閣。
她就這麼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穿過了人群,靠近了穆恩。
最前面的霍雨浩那一代的史萊克七怪,貝貝被穆恩穩固了光明血脈,已經昏睡了過去。
除了他之外,其餘人都已經是痛哭流涕,就連玄老都少見地在眾人面前掉下了眼淚。
穆恩是聞人自在的小師弟,玄子拼命守護穆恩,是想留住他師父僅剩的同門。
但他終究是、誰也沒能留住。
此刻的穆恩已經回到了年輕時候的狀態,兩黃、一紫、三黑、三紅九圈魂環升騰而起,他渾身都被一種金光所包裹。
見青漓推著輪椅出現,穆恩的聲音只傳入了她一個人的腦海之中。
這一刻的穆恩力量恐怕達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是短暫的迴光返照。
他跨過了青漓被封印的聽覺,直接讓她聽到了聲音,而且這種感覺暖洋洋的,一點也不難受。
「孩子,你應該知道,我身上的力量是可以救你的吧。」青年穆恩微笑著,與貝貝一樣,他是一個很陽光的人。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自私,不肯拿出力量來救你。我很清楚人命是不可以用來衡量的東西,但當時的我依舊把你的命和我自己的擺放在了一起。
老頭子我當時覺得自己這條命,還能最後再送史萊克走上一程,所以我便眼看著有能救你的機會,卻無動於衷。」
「所以,臨走之前,我有一樣東西要送給你。」穆恩溫和道,「說實話我是有些後悔當時沒能救你的,今時今日我已經失去了那種能夠救你的力量。
但此物也是我畢生之精華凝成的,希望能幫得到你。」
一年之前,與邪魂師的那場戰鬥,穆恩的魂核因此受損了一個,若不是這種致命的問題,也不會連莊愈森都回天乏術。
「穆恩,把你的東西,給我收回去!」青漓之前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此刻她臉上才顯示出了憤怒,「你是想用你的破爛東西,拴住我為史萊克效力嗎?我告訴你,就算是你一命換一命,也抵消不了我對你的恨意。」
「孩子,我比你自己要更了解你。很抱歉,這次的饋贈你沒有辦法拒絕。」
說著,穆恩手中就推出了一道金光,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它送入了青漓的身體。
金光困住了青漓,外面的人聽不到她的聲音,只以為她是在拒絕如此重要的東西,所以才拼了命地在敲打著籠罩在她外面的那層光罩。
實際上,青漓罵得很髒,「穆恩,你個偽君子,誰需要你的東西,我絕對不會要的!我絕對不要你的東西!」
誰都沒想到,穆老這臨終前最重要的精華饋贈,他既沒有給貝貝、也不是親傳弟子言少哲,更不是他的關門弟子霍雨浩,怎麼會給了關係不大的青漓。
正在所有人都疑惑的時候,穆恩解釋了起來,「獨孤離,為史萊克出使日月,為了武魂和魂導系的融合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她更是為了史萊克參加了兩次斗魂大賽,卻沒收過學院的任何獎勵,在我看來這東西她受得起。
如今她已經命不久矣,這是老夫最後能幫得到她的東西,你們明白嗎?」
此刻,所有人都清楚了穆老的用意,她獨孤離確實當得。
「史萊克的先祖們,穆恩、來了!」
穆老的雙臂,在身體兩側抬起,濃烈無比的金光在空中先後變成赤金色、橙金色、黃金色、綠金色、青金色、藍金色和紫金色。
當最後的紫金色化為白金色的一瞬間,穆老「哈哈「一笑,緊接著,一聲無比嘹亮的龍吟從他口中響起。
搖身一晃,變成一條通體散發著強烈金光的白龍憑空消失。
哪怕是在百里之外也能看到,在史萊克學院上空,一頭巨大的白龍出現了,整個天空都在這一刻暗淡下來。
一聲聲嘹亮的龍吟不斷在空中響起,濃烈的金色光芒令他如同在金色的海洋中暢遊。
恐怖的氣息不斷向外擴散,而那濃烈的金色卻筆直向下,將整個海神島籠罩其中。
海神島上的所有生物,包括魂師、哪怕是每一隻昆蟲,身上都出現了淡淡的金色光霧,每個人都清晰地感覺到那份純粹的光明力量在洗滌著自己的身體,將自己體內的雜質排出,壓縮著自身的魂力,讓魂力變得更加凝練。
最後,整個海神島當中所有人都得到了穆恩的饋贈。
但只有青漓是不一樣的,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後腰處湧入了一股極為溫熱的力量。
青漓的腰間正是那空間之力入侵的地方,穆恩的聲音在她心間響起,「我還記得小時候,宗門的石碑上面寫著很多話,老夫的彌留之際竟然回憶起了一些內容,以前不明白,現在我好像懂了。
孩子,生命會與不同的生命相遇,也會因此碰撞出不同的東西,我與你的相遇也許是命中注定,總之,我很高興認識你。」
生命?相遇?原來如此。
穆恩的意識徹底消失,青漓整個身子一暖,湧入體內的力量朝著那命門穴之上匯聚而去。
那是處在脊椎之上,重中之重的穴位。
本以為穆恩留下的會是某種感悟,或是能封住空間玄紋的力量,但青漓卻察覺到那團金光停留在了她的骨頭上面,漸漸融了進去!
穆恩送給青漓的,竟然是實體的東西?
這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