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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做賊心虛

  第47章 做賊心虛

  「小晏將軍,你的腰……好細啊!」

  平日藏在厚重的鎧甲里,遮得嚴嚴實實,竟還真看不出,這小將軍還有一把好腰!

  聞晏如輕咳兩聲,臉上又紅了,明明脫得只剩一件裡衣了,他卻莫名覺得燥熱不已,甚至額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偏偏還不敢動彈,少女就貼在他身前,微微彎腰,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脖頸。

  女孩子的脖子,原來這麼細,又像雪一樣白,看起來軟軟的,不知道摸上去……會是什麼感覺?

  該死,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聞晏如長睫一顫,暗罵了自己一聲,索性別過頭,不再去看,可偏偏少女那雙纖細柔軟的手還在他腰間弄來弄去,叫他想不注意到都難,他呼吸急促,被弄得渾身都癢,簡直備受煎熬。

  所謂十大酷刑,也不過如此。

  「季,季姑娘,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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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聞晏如忍不住開口,季織月卻似乎遇到困難了,抬頭道:「等一下,小晏將軍,我這準繩不太好使,有些地方缺失看不清楚了,我再去換一根吧,你等等我!」

  真是蒙著狐狸說獾,睜眼說瞎話,她哪裡是去換準繩啊,分明是想找機會,見縫插針地去復刻那把鑰匙!

  聞晏如卻毫無所察,反而長長舒出一口氣:「那,那你快去吧,我等你。」

  夜風敲窗,玉竹居里花影搖曳,一片靜謐。

  鑰匙就安安靜靜地放在桌上,季織月正大光明地翻開自己的百寶箱,一邊快速摸出一個小木匣子,一邊背對著屏風故意喊著:「我的準繩呢,明明在這箱子裡還放了一根新的……」

  她一隻手故作忙亂地翻找著,一隻手卻麻利地打開木匣,裡面竟是一盒特製軟泥——

  這正是復刻鑰匙的關鍵所在!

  季織月毫不遲疑,趕緊將那鑰匙重重壓在了軟泥中,無聲無息間的一番操作,便成功得到了鑰匙的所有形狀與細節!

  大功告成,季織月心中一喜,蓋上盒子,趕緊將鑰匙放回原位,有了這盒軟泥,她便能完美復刻出一把一模一樣的鑰匙!

  神不知鬼不覺間,她便替施宣鈴解決了樞密庫難題,只是到底做了「虧心事」,重新繞到屏風後,季織月抬首見到一身正氣的聞晏如,不知怎麼,心頭一慌,腳下竟一個沒踩穩,直接往聞晏如身上栽去——

  少女的驚叫聲中,聞晏如眼皮一跳,下意識抬手去接,溫香軟玉便撲了滿懷,那兩隻纖細柔軟的手好巧不巧,竟直接按在了他結實的胸膛前!


  衣料本就單薄,少年又自幼習武,頎長挺拔的身軀雖然清瘦,卻又有著緊實的肌肉,那微微鼓出的兩塊,正被少女按在手下!

  「小,小晏將軍,實在不好意思,我琉璃鏡沒拿穩,一下沒看清路……」

  季織月顯然也很是慌亂,羞赧之中還夾雜著一絲心虛,聞晏如往日那張清冷如雪的臉,此刻又紅又燙,好不容易才穩住呼吸。

  「無,無妨……你現在可以站直身子了嗎?」

  *

  暗牢里,清冷的月光透過頂部的小窗,灑在了那道輪廓深邃的身影上,海浪一陣又一陣地翻湧著,無邊無際的深夜顯得那般寂寥孤寒。

  那雙淡藍色的眼眸卻望著頭頂那小小一方窗口,站在月光之中,俊美的臉龐纖塵不染,無憂亦無懼。

  他輕輕摩挲著白日裡得到的那個骨笛,感受著至親的氣息,在心中默念著弟弟的名字,不知摩挲了多久,才閉上眼,吹響了手中的骨笛。

  幽幽的曲聲迴蕩在深夜中,綿長動聽,伴隨著陣陣海浪聲,仿佛飄到了暗牢外,飄回了遙遠的家鄉。

  那是季織月曾在牢外聽過的那段旋律,也是赤奴部落中代代流傳的古老歌謠,此時此刻,它寄託著一顆最虔誠的祈禱之心,也寄託著一份最炙熱的思鄉之情。

  「月照海上,遠方長明,英勇男兒,騎龍歸來。」

  *

  這註定是一個無眠之夜。

  從玉竹居回去後,聞晏如輾轉反側,久久難眠,一閉上眼,就是少女彎腰在他身前,露出的那截雪白脖頸,又或是那雙纖細柔軟的小手,重重按在他胸膛前的模樣。

  體內仿佛有股無名邪火在遊走著,左右睡不著,聞晏如索性坐起了身。

  許是錯覺,他起身的瞬間,竟然又聞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幽香——

  那是季織月頭髮的香味。

  頭髮?

  聞晏如似有所感,低頭餘光一瞥,竟發現自己衣領間,果然纏住了幾絲長發。

  這應當是當時季織月不慎摔倒,撲到他胸前時纏在他身上的頭髮。

  去了一趟玉竹居,竟然還能帶回幾根女人的頭髮來,聞晏如小心翼翼地扯下那長發,輕輕握在了手中,借著窗外灑進的月光,低頭怔怔看了許久。

  髮絲幽香縈繞,不知怎麼,他手心竟然忍不住發燙。

  這樣的感覺實在陌生,少年心煩意亂,終於,他深吸口氣,不願再胡思亂想,抓起那頭髮便想直接扔到地上,卻又將手堪堪停在了半空中。

  鬼使神差間,意識仿佛都不受自己控制了,他不知怎麼想的,徑直從床頭櫃中抽了一本書出來,隨手攤開,屏住呼吸,做賊心虛一般地將頭髮夾在了書中。


  做完這一切,那張清冷似雪的面孔才長長舒了口氣,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只是輾轉反側間,仍舊睡不著,總覺燥熱難安,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闔了下眼。

  不睡還好,這一睡竟直接夢到了……許多不可言說的東西。

  那樣混亂顛倒的一個夢,做了太長太久,聞晏如從沒有這麼累過。

  海上旭日初升,晨風微拂,從來自律克己的少年將軍,這天卻破天荒地睡過了頭,他不知掙扎了多久,才滿頭是汗地從夢中清醒了過來。

  海風掠過窗欞,他卻在床上呆呆地坐了許久。

  「怎,怎會如此?」

  從來清心寡欲,不曾有過這般經歷的少年將軍,又是手足無措,又是羞窘難言,卻在這時,腦海中閃過了許多令他難以啟齒的畫面,他呼吸漸重,終於,一隻手難堪地捂住了臉,他閉緊眼眸,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痛斥自己:

  「聞晏如,你簡直卑鄙下流,齷齪無恥,不配為人,罪該萬死!」

  *

  有人一夜思鄉,有人一宿旖旎之夢,也有人徹夜不休,忙活到天亮之際,總算完美復刻出了那把樞密庫的鑰匙。

  季織月匆匆洗漱一番後,拿著鑰匙便要出門去找施宣鈴,卻忽然聽到門外響起一聲——

  「季姑娘,你醒了嗎?」

  季織月呼吸一窒,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鑰匙,真是好險,差點被撞個正著!

  她做賊心虛地結巴道:「我,我剛起床,還沒穿好衣裳,你不要進來!」

  「好,我……我不會進去的。」

  那個聲音深吸口氣,仿佛欲言又止,季織月心裡忍不住慌張,莫不是她昨夜的行徑被識破了?

  「小,小晏將軍,你一大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門外靜了靜,那個清冽的聲音終是道:「我想給你送兩盒魚膠,是雲洲島上很稀有的一種魚膠,據說對女子有極好的滋補作用,尤其是……還有明目之效。」

  「你的眼睛,不是有些毛病嗎?雲洲島上的魚膠,說不定能緩解你的眼疾,若是效果好,我便長期送來給你服用,季姑娘,你覺得怎麼樣?」

  因為昨夜那個不可言說的夢,他自覺又欠她一筆,如今心中充滿著愧疚,只想早日還清對她的欠債。

  這不,一大早便巴巴捧著這兩盒魚膠上門了,若是她能收下,他昨夜夢中對她犯下的罪孽,也便能稍許減輕幾分了。

  這份不可為人道的心思,實在是折磨著他,他素來正直,清風霽月一輩子,何曾如此虧欠過別人?


  少年卻不知,一門之隔,他在這邊心事重重,忐忑不安的同時,門後的季織月卻也久久怔住,握著那把自己偽造的鑰匙,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卑鄙。

  小晏將軍如此關心她,她卻在做些什麼呢?

  雖然是在幫朋友,可小晏將軍就不算她的朋友了嗎?

  自從她上島之後,小晏將軍幫過她多少次啊,總能在她最無助的時刻陪在她身邊,她不僅不知恩圖報,反而還利用他的信任,對他如此欺騙,她還算是個人嗎?

  若真是將這把復刻的鑰匙送了出去,瞞著小晏將軍打開了那間樞密庫的大門,只怕她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無顏再面對他!

  正在內心百般自責時,門外卻又響起了少年關切的聲音:

  「季姑娘,這兩盒魚膠我放在門口了,你待會兒收進屋吧,我去練兵了,不打擾了。」

  清晨的風還帶著些許涼意,掠過聞晏如的長髮,他才要轉身離去時,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少女急切的聲音:

  「等,等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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