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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惹事婦人帶來的後果

  柳青草和施大生兩人在河邊看著魚,靜靜地等待施老伯的到來。

  遠處,施老伯拿著兩個水桶踉踉蹌蹌的的趕來,臉上還帶著懊悔和自責。

  「爹,您慢著些,可別摔了。」施大生一隻手拽繩子,一隻手扶住施老伯的一側手臂。

  看施老伯這般模樣,柳青草想也不想就知道他方才回去應該是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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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老伯一停腳就看著她,這事應該不關施大生。

  「施老伯,發生什麼事了嗎?」柳青草本想待施老伯歇口氣再問,可對方又急又喘的,等了一會兒也只見他額頭急得直冒汗,也沒等到他說出個一字半句,柳青草真是怕他一口氣上不來給憋出了事。

  又等了一會兒,施老伯胸口起伏稍微穩定下來,互相也沒那麼急促,他才斷斷續續的說出幾個字來。

  「馬,馬,不,不見了……」施老伯說著說著,眼淚就從渾濁的眼睛裡流了下來,若不是施大生將人扶住,這時已經跌坐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

  施大生一邊手穩穩地扶著施老伯,另一隻手不停的顫抖起來,他驚慌失色的將有些僵硬的頭扭向柳青草。

  「我們,我們快回去找找。」施大生艱難的吞了口口水,心裡有些著急。

  柳青草皺著眉點點頭,腳步快速的朝著施家邁開。

  走時她將駿風留在了施老伯家的院子裡,駿風認生,輕易不會跟旁人走。

  若是不見蹤影,那說明駿風受到了傷害。

  施大生看著著急離開的柳青草,心一橫直接將漁繩拴在一旁的粗樹上,然後背起施老伯跟在柳青草後面。

  柳青草急匆匆的返回到施家院子,進門果然沒見著駿風的身影,院子裡只剩下車廂架子,而車廂裡面的東西也被洗劫一空。

  柳青草黑著臉看著地上的車廂,深吸一口氣,然後循著馬蹄印子和血跡離開施家。

  施家父子心裡忐忑,這馬在他們家裡丟的,那他們肯定是有責任的,只是這馬不便宜,若是真的出了事,他們該用什麼東西才能償還得上?

  三人沿著駿風留下的痕跡,一路找到了來時與施大生說話的那戶人家。

  柳青草看著緊閉的院門,目光幽幽,像是雪夜裡的狼子,危險又兇狠。

  「施老伯,報官吧。」柳青草收回目光,平靜的的開口。

  施老伯原本想開口求情,可看到柳青草決絕的表情,又將話咽了回去。

  他這大兒媳婦,總是喜歡占小便宜,平日他顧念著大兒子,沒有過多的斥責,沒成想這倒是讓她長了膽子,居然敢上門偷馬。


  施老伯嘆口氣,伸出蒼老的手在施大生的肩膀上無力的拍了兩下。

  施大生抿了抿有些蒼白的唇,邁開了沉重的步子往村外離開,強壯的背影此刻看上去有些淒淒單薄。

  柳青草收回目光移向院門,駿風受傷了,但她知道駿風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這婦人將駿風偷走,並不是為了吃肉,更多的是為了將它賣掉,只是他們沒想到駿風是個犟種,根本不聽他們的使喚。

  根據駿風一路的馬蹄印,就不難看出駿風途中掙扎的很厲害。

  而這戶人家在跟它較勁間,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它傷害,不管是不是有意,柳青草都不打算輕饒了他們。

  這樣的小人行徑,柳青草真是沒有一點同情心。

  施老伯糾結擔憂的站在一旁,他這是第一次悔恨自己對老大家的不管不教。

  柳青草餘光瞥見施老伯的頹喪,沒有上前安慰,更沒有因此心軟而鬆口。

  施家老大房屋裡,駿風聞到熟悉的味道,焦躁不安的撩動蹄子,嘴角不停的打著響鼻。

  床邊的婦人貪婪的拉著繩子,面對駿風的躁動,她沒有發覺異常,還在期待自己丈夫從府城將買家給帶回來。

  至於為什麼不拉著馬去府城,自然是因為駿風不肯走,就算是腿上被紮成篩子,它也只是因為刺痛往前走上一兩步。

  柳青草聽著屋裡傳出的聲響,默默的抬起手扣在院門上。

  屋裡的婦人一聽聲音,激動得從床上站起來,又看了看手上的繩子,不放心的給拴在了床架上,才打開屋門走了出去。

  從屋裡出來,走到堂屋,婦人從門縫裡往外一瞧,見是施老伯,嘴裡發出一聲嘲弄的往裡屋走去,不打算理會外面的人。

  以往她就是這般將人攔在屋外,等過了今晚,她拿回來的東西就沒人會再來問她要回去。

  柳青草在透過院門看見了那雙眼睛,只是不過幾息,那雙眼睛從門縫移開,屋門也沒有要打開的跡象。

  柳青草對於這種不要臉的潑婦行徑,恨的牙痒痒,要不是這些人身上基本能確定沒有背負人命,她這會兒已經一把毒藥捂進她的口鼻,讓她感受一番生不如死的滋味。

  施老伯站在門外和柳青草等了一會兒,髮屋里人不打算出來開門,心裡焦急萬分,他走上前去又氣又怒地扣起院門。

  裡屋,婦人聽見門響聲,絲毫沒有要出門一看的心思,她偷偷摸著駿風的馬毛,笑得一臉的歡喜。

  施老伯拍了好一會兒,直到骨瘦如柴的手板被拍得生疼,才停下來失望的瞅著那緊閉的屋門。


  施老伯也叫不出裡面的人,柳青草又擔心駿風的傷,想到這個時代沒有監控這一東西,官府辦案又全靠人證物證。

  這戶人家又是眼前人的至親,柳青草不確定自己若真的將駿風拉出來,他們會不會幫親不幫理,倒打她一耙。

  可若是駿風傷的是要害部位,那她這番作法就是在害命。

  不行!

  柳青草皺著眉頭再次敲響了門,她不能用駿風賭,駿風是匹好馬,它捨不得。

  叩門聲再次響起,屋裡的婦人依舊躲在裡面不出來,柳青草沒再客氣,直接一腳踢在門上,她的一腳力氣也不太大,踹裂門板的力量她沒有,但踹出大動靜的力氣她是有的。

  她再次敲門不過是顧及施老伯在旁,若不是考慮到做太過,怕施老伯起心思,她才懶得跟裡面的人費勁。

  門被踢得砰砰響,婦人坐在床頭無動於衷,她看著駿風像是看見了一堆的錢吊子,樂得咧開了薄薄的唇瓣子。

  她絲毫不在意門外暴烈的響動,她覺得她爹只會像以前那樣一般發泄完就會離開,她不出去,他們就拿她沒辦法。

  可她不知道的是,柳青草是個不慣極品的人,畢竟除了棍棒底下有孝子外,一樣的能出孬種。

  柳青草踢了一會兒,心中的氣也消了些,她看向臉色微變的施老伯,淡淡開口。

  「老伯,偷盜罪牢獄三年,你可知道?」

  施老伯張了張口,沒有說出一個字來,他蒼白的臉色讓柳青草明白他並不知道這事。

  「她與你們認識,還是老伯你開口吧。」柳青草再度開口,並不是她打算放過她,而是讓施老伯明白,她只能這樣做才能拿回駿風。

  這屋裡的人敢幹出這種事,沒有官府出面,現在想讓她還回來那是不可能的。

  施老伯抖著唇看向院子,滄桑的嗓音從他的口中傳出,「老大家的,快把馬牽出來,這馬不是不能碰的。」

  「老大家的,你聽到沒有,快把馬牽出來……」

  施老伯說到最後,聲音幾乎是在請求,可屋裡的人像是在聽笑話一般,哼哼著聲朝著地上啐了一口痰後,她便不再出聲。

  「……」柳青草看著卑微無助的施老伯,心裡默默的搖了搖頭。

  性子這般軟,這魚塘若真的交給他們管理,只怕是會落進旁人手裡。

  「老伯,這馬它受傷了,我要趕緊去將它帶府城醫治,就不等官府來人了。」柳青草決定先顧馬,至於婦人,她已經給了她時間做選擇,她不要就不能怪她了。

  「小姑娘,是我們沒照看好你的馬兒,你做什麼老漢我都不會阻攔。」施老伯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他看著前面的房子,不禁悲從心來。


  柳青草點點頭,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這屋子裡的人頑固不化,顯然是做這事讓她嘗到甜頭。

  人的貪慾啊,真的是無窮無盡。

  柳青草抄起門前的一塊鵝卵石,一個暴力將門砸開,在施老伯震驚的目光里,她毫不猶豫的走進院子。

  剛剛的動靜實在太大,屋裡的婦人聞聲從床櫞上彈跳起來,嘴裡不停的出聲罵著,柳青草聽著由遠及近的聲音,一腳踹在堂屋門上,裡面的人感受到踹門人的怒氣,辱罵聲戛然而止。

  「開門!」柳青草抬起眼皮,目光幽幽的看著門縫裡那個婦人,沉聲道。

  婦人看清楚來人,再看看站在這丫頭身後的施老伯,剛剛還有些驚懼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趾高氣揚的嘴臉。

  柳青草看她這變臉的速度,美麗的眸子閃了閃,她笑著看向裡面的婦人,甜甜一笑。

  「馬要是出了事,我就燒了你這房子,讓你跟我的馬做個伴,黃泉路上它也不寂寞了。」

  婦人看著柳青草笑得明艷的臉龐,再聽她說的話,不禁背後升起一股寒意,她不知道為什麼這丫頭看起來甜美可人,可說出的話卻讓她毛骨悚然。

  「你,你想嚇唬誰,燒房子可是要被抓去挨板子吃牢飯的。」婦人梗著脖子撒潑道,她可不相信這小丫頭敢幹這掉腦袋的事。

  柳青草微微一笑,從衣袖裡掏出一隻火摺子,笑著揭開上面的蓋子,不多會兒,火摺子冒出一縷青煙,然後一點搖曳的火光隔著門縫映在婦人眼中。

  柳青草的這一舉動不僅將婦人嚇得不輕,更是將施老伯嚇得老眼圓睜。

  「想好了嗎,這門要不要開?」柳青草輕飄飄的聲音響亮,隨後她往前一湊,「對了,方才我還讓人去報了官,這會兒應該到衙門了。」

  婦人再一次被柳青草說的話震驚,她不過是牽走了一匹馬,這丫頭怎麼就去報官了?

  要說這丫頭放火燒房子她還能開口嚇唬嚇唬,可若是報官,她可沒那個膽子跟官衙的人鬧騰。

  一番強烈的心理鬥爭之後,婦人不情不願的牽拉著馬打開房門。

  駿風看見柳青草一瞬間,奮力的掙脫婦人的手朝著柳青草貼過去。

  柳青草任著它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不去理會,她的目光落在它受傷的腿上。

  駿風后腿處有著五個錐子大的洞眼,有些洞眼處還淅淅瀝瀝的留著血,從大腿到馬蹄,浸濕了大半的馬毛。

  柳青草抬手在駿風的頭上摸了摸,牽起繩子朝院子裡走,駿風無性命之憂,柳青草也放下心來。

  駿風不見時,她很擔心偷它的人是為了殺馬吃肉,還好還好遇到的是貪財之人,而不是貪吃之人。


  施老伯看到馬匹後腿上的傷,心裡更加的憂愁起來,人受傷久不治會有性命之憂,馬受傷也是如人一般。

  他抬起渾濁蒼老的眼睛望向那不甘心的大房媳婦,眼裡帶著濃濃的怒火。

  大兒子就是娶了這媳婦,才在村里臭了名聲,若當初聽老婆子的話,將這親退了,大兒子也不會逼成這般模樣。

  他當真是悔啊,可事已至此,他只希望這事大兒子沒有攪和其中。

  施老伯終究是要失望了。

  村口處,一個身材高大男人帶著一個精明乾瘦的男人進了村子直往這處走來。

  施老伯在看到該在河邊撒網的大兒子時,整個人都激動得差點沒站穩。

  「你,你,你個混帳東西!」施老伯顫抖著手指著門口的大兒子,大聲斥罵道。

  壯男人聽見熟悉的聲音倏地一愣,隨即想到媳婦帶著他做的事,心裡心虛,不敢看對面人的眼睛。

  乾瘦男人看了看院子裡毛色光亮,身姿壯碩的黑馬,眼裡閃過驚艷。

  只一眼,他就確定這馬是匹好馬,不過這院裡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姑娘,是你要買馬?」乾瘦男人眼睛珠子一轉,笑呵呵的走上前,眼睛沒看牽著馬的柳青草,而是一直在馬匹上打轉。

  柳青草笑眯眯的揚起笑臉,指了指身後的婦人,「我不賣馬,是她要買。」

  身後婦人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柳青草的後背,心裡正嫉妒得發狂時,突然看見前面的小丫頭用手指指著她,還對著她笑。

  對她笑容有些陰影的婦人隨即回神,看見乾瘦男人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她心裡不停打鼓。

  這收馬人跑一趟是要給他銀錢的,如今馬不在她手裡,等不了多久又會有衙役上門,她要不早些將人打發回去,一會兒她可就要遭殃了。

  「不,不賣,這錢你拿著,辛苦你跑這一趟路。」婦人掏出一個錢袋子,從裡面忍痛倒出十文錢,咬著牙花子開口。

  柳青草譏笑一聲,拉著駿風從乾瘦男人身旁走過,駿風的傷口還在流血,她的給它上些藥才行。

  至於偷馬之事,她打算交給衙役,若是施老伯他們打算包庇婦人和他兒子,那她就給他們一把粉,讓他們痛苦一段時日就當做是傷駿風的懲罰。

  在收馬人不停的勸說中,四名衙役佩帶著刀具走進院落,那一股子生人莫近的氣勢,當場將是老伯家的大兒和大兒媳婦嚇得跌坐在地上。

  柳青草將事情給衙役粗略的說了一遍後,他們便問起來一旁的施老伯和施大生,得到一致的結果後,兩個衙役當場就將地上企圖用撒潑打滾逃脫的婦人給押著往外走。


  婦人的哭嚎聲和男人的呆愣狀,讓施老伯紅了眼眶,但他卻是不後悔的。

  老大家的膽子太大了,今日不出事,以後也是跑不掉的,這早早的進去走一遭,或許會是件好事。

  婦人和男人被衙役帶走,院外的村民都伸著腦袋往裡瞅,連村長都巴巴的從河邊趕來。

  村長包括村民看著被帶走的兩人,都沉默無聲。

  有些人對施老伯是同情的,認為他的做法沒錯,但有些人卻也覺得他太過不留情面,有些不妥。

  只有施老伯和施大生明白,這事他們根本就做不得主。

  柳青草牽著駿風出了院子,乾瘦男人見說不動柳青草,最後也只得離去。

  村民沒得熱鬧看,又要靠打漁維持一日的吃食,沒一會兒也都散開,只有村長留下同施老伯說了幾句話後,也搖搖頭朝著河邊走去。

  施老伯院子。

  「老伯,魚塘就暫時不挖了,順水河裡魚不少,挖魚塘實在是多此一舉。」柳青草淡笑著開口,但語氣卻是生疏了許多。

  施老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他苦笑著點點頭,「小姑娘說的是,挖塘這事不可取。」

  柳青草看著他佝僂的腰軀,想了想還是從車廂的暗格處取出一個小籃子。

  「老伯,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收著。」柳青草將籃子遞過去,又看向施大生,輕聲道,「河邊的魚還得快些拿回來養著,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

  柳青草說完,牽著駿風在兩人唉聲嘆氣中走出院子。

  離開漁順村,柳青草並沒有遠去,而是找了一處偏僻的地方開始了她的捕魚大業。

  這魚啊,養在哪裡都不如養在空間裡不百分百的安全。

  明後天要帶著娃去幫婆婆賣果果,估計更不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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