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袁紹之死
第546章 袁紹之死
回憶著方才爆炸的火光,嗅著空氣中殘存的刺鼻嗆味。
饒是張飛都覺得有些後怕,他伸著脖頸去尋找笮融的蹤跡,只見笮融腦袋被炸到了樹上,下半身炸進坑洞裡。
他不禁咋舌,這個黑火藥的威力也太大了吧?這要是掘地掩埋黑火藥,一火藥下去再怎麼固若金湯的城牆,都得被炸毀。更不用說日後還有火槍火炮,怪不得未來的戰爭會朝著火器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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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算是唬住了士族吧?
張飛抬起腦袋,舉目眺望城牆。一個二個的士族代表,陷入了死寂氛圍之中。他們面色慘白,眼神呆滯,呆呆地看著被炸得四分五裂的笮融和法場。喉嚨不受控制地滑動,艱難地吞下一口又一口的唾沫。
當他們發現張飛投來視線時,出於本能地縮起脖頸移開目光,避免與張飛對視。但又轉頭一想張飛那一記完全無法理解的天雷,又害怕惹怒了張飛。若是張飛給他們來一記天雷,落得跟笮融一個下場,屁股與腦袋分家。先不論身體的疼痛,便是死後前去蒿里,還有什麼臉面面見列祖列宗?
故而士族代表們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是進也不好退也不好,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對此張飛滿意地點了點頭,有這個天雷那就好說話多了。
懲處一個宗族是需要證據的,就算是賈詡都要給別人打上私藏弩和甲冑的罪名。
面對這些士族張飛都動了效仿賈詡行為的心思,誰知賈詡一封書信卻給了他當頭棒喝。這種方法用多了不好,更何況給他人打上藏弩藏甲的罪名是手段,不是目的。士族們是要敲打,不是抄家。
於是賈詡讓張飛用尚方府做出的黑火藥來威懾這些士族,若是不配合,再敢暗地裡使壞,就不要怪罪天雷在爾等的宗族裡炸響。
想到這裡張飛正欲說話時,卻聽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三將軍!三將軍君可是三將軍啊?!」
張飛只覺得這道聲音聽起來陌生,他回頭一瞧。邁著大步急匆匆跑來的是位老者,老者鶴髮童顏,身著樸素袍服,明目炯炯有神。若是平日遇見,倒是有幾分神仙中人的風采。
只不過對方眼下急切的模樣,倒是無法讓張飛往神仙中人的方向去想。
老者在前面跑,後面有個青年道士在追,道士不停地衝著老者喊著:「恩師,恩師。你你.你慢點啊!」
待到老者跑到身前,張飛這才發現老者呼吸均勻,只是面色微微泛紅,並沒有累得大口大口喘息。他不禁暗道:是個高人,起碼是個養生高人,方才的速度哪怕在少年中也算快得了。
緊隨其後的青年正在也只是在擦拭額頭的汗絲。
不過他發現這位老者有隻眼的眼睛透白似玉,墨黑般的瞳孔卻很小。哪怕是面對光照都毫無變化,像似失明。
面對能人張飛不敢輕視,他連忙抱拳問道:「敢問老丈是?」
不等老者開口,張飛身後的百姓們便替老者作出了回答。
「諸位,我沒有看錯吧?與三將軍攀談的那位是.是左慈左神仙?」
「左神仙?我怎麼沒有聽過?」
「嘿,這不是左神仙低調嗎?左神仙廣施薄取,我本是廬江郡人士。家鄉遇到戰亂,不得不離開家鄉。逃難的過程中,我的家資被劫匪給搶走,我與家人餓得前後貼後背。好在遇到了左神仙,左神仙為我等指明了逃難的方向,又將吃食錢糧贈予我等。我等羞愧難當,我欲侍奉左神仙。誰料左神仙拒絕了我,只取走我的水囊」
百姓們聽完廬江人的描述,紛紛稱讚道:「真神仙,是真神仙啊!」
左慈?
張飛自然聽到了百姓們的聲音。
對於左慈張飛最深的印象是戲耍曹操,光憑這一點他就想要跟左慈結交。
由於廬江郡是孫策攻下,張飛與孫策閒談時,曾經問起左慈。
結果孫策無奈的搖搖頭,「三將軍,左慈我倒是聽過。此人行蹤神秘,據廬江郡人士說。左慈自號烏角先生,常居名山大川,潛心修道。研習煉丹之術。明五經,兼通星緯,明六甲。不貪財,不謀官位。」
提起左慈時孫策的語氣十分淡然,與面對于吉時的模樣簡直是天淵之別。
果然只要不在孫伯符面前裝神弄鬼,發動百姓,迷惑官吏。孫伯符對於這些方士也是個愛理不理的態度。
「廬江人士,左慈左元放拜見三將軍!」
見左慈行拜禮,張飛一個箭步連忙扶住左慈的胳膊,「先生不必行此大禮。不知先生的高徒如何稱呼?」
左慈為張飛引薦道:「這是愚徒名葛玄,字孝先。孝先,還不前來拜見三將軍?」
見葛玄又要行拜禮,張飛連忙出聲制止,「不必行拜禮,不必行拜禮。不知兩位前來所謂何事?」
左慈嘆道:「此事說來話長.」
原來在張飛暗中照看霍篤時,劉備也沒有閒著,動身前往了廬江郡。將事情處理妥當時,劉備帶著兩三人隱瞞身份巡視鄉里。
不料恰巧遇見了左慈,由於劉備偽裝精湛,言語跟尋常百姓沒有什麼區別,更沒有高高在上的態度。左慈猜測劉備來歷不凡,至於對方究竟是什麼來歷,左慈猜不出個所以然。
好在劉備頗為健談,談著談著左慈眼睛微睜,此君.此君的見解倒是有趣!
隨著一番攀談,左慈發現眼前之人心懷天下,素有大志,並將百姓放在首位。實在是難得。
更絕的是眼前之人絕非泛泛之談,很有可能已經取得一定成就。如此一來,就更為難得了!
左慈對眼前之人感到敬佩,漸漸的,心生結交之意。
等到結交完後,左慈這才後知後覺地算了算對方的身份。
這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符合此等性情志向才能的人,全都指向了一個人,那就是衛將軍,劉玄德!
之前他深居天柱山時,夜觀星象,測算大漢的走向。從星象中預測出漢朝的氣數將盡,國運衰落,天下將要大亂。
誰知道星象給他開了個玩笑,這麼多年過去了,大漢竟走出了泥潭,隱隱有三興之象!
莫非是他的占星術出問題了?
經過測算結果為否,占星術沒有出問題!
總不可能是有人影響了星象吧?
經測算結果又為否,的確是有人影響了星象!
漢室衰微影響星象的人總不會是大漢宗親吧?
測算結果結果還是否!
都不用四算,左慈當即鎖定了目標。
影響星象之人就是劉備劉玄德!
故而左慈準備去看看劉玄德究竟是什麼人,以此來滿足心中的好奇。
誰知道才一出門,就遇到了劉備。
同時在交談中,他也搞清楚了緣由。身懷大志,卻起於微末。明明麾下賢才良將眾多,對待陌生人卻沒有半點架子。此外又心懷黎民百姓。
左慈忍不住詢問劉備姓名,當劉備坦誠的道出名字的瞬間。左慈也下定了出仕的決心,能夠影響星象還有人君之相的劉玄德。那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啊!也許成仙的機緣就在此處呢?這次要是錯過了,恐怕會後悔終生!
於是左慈劉備一拍即合,同乘一馬車回到壽春。
才落腳的功夫,劉備就收到了張飛的信,故而劉備請左慈動身前往吳郡。
劉備打算讓騎兵護送,卻被左慈嚴詞拒絕。
哪怕是駕車也終究趕不上甘寧等人的快馬加鞭,所以左慈和葛玄比甘寧等人慢了一步。
「竟是如此.」張飛點了點頭,心道:還得是大哥啊。
不過張飛意識到了關鍵的一點,既然左慈劉備請來對付于吉的,方才的神情為何如此古怪?那種急切的模樣,就像是曹孟德遇到了人妻。
「左先生,若是大哥請你來對付于吉不用勞煩你出手,俺已經將此人擒住了。」
「三將軍手段高深莫測,老夫佩服啊。」
「什麼手段,不過是雕蟲小技。」張飛尷尬的笑了笑,忽悠于吉的手法忽悠別人倒是有可能。忽悠左慈.無異於班門弄斧。左慈的變化手段可是能將曹孟德耍得團團轉。
「三將軍說笑了,方才的那道天雷。便是再讓老夫練個二十年老夫也做不到啊!」
「天雷?」張飛注意到了左慈話里的關鍵詞,敢情左先生是誤會了啊。
張飛壓低聲音解釋道:「左先生,那天雷並非由俺煉製。是尚方府研製而出,若是先生願意,俺這就請大哥將先生引進尚方府!」尚方府?
左慈和葛玄微微感到驚詫,尚方府近些年來可謂是名聲大噪。各種各樣的農具都是出自尚方府,還有馬鐙和馬蹄鐵最早也能追溯到尚方府。
怎麼如今連天雷也是出自尚方?
難不成尚方府內有得道高人?
葛玄忍不住在左慈耳邊低聲勸道:「左師,依弟子愚見別答應衛將軍在太常府任職了,觀察天象,推算節氣,制定曆法,怎麼能比得上研究天雷」
「.荒唐」遲疑片刻的左慈厲聲喝道:「老夫與衛將軍一見如故,既然答應了,怎麼能背諾呢?!」
葛玄頓時縮起了腦袋。
張飛寬慰道:「左先生,俺雖然不知道大哥請你擔任何官何職。同時兼任不就好?!」
「這這不好吧?老夫沒有當過官.」
「嗨,能者多勞嘛。」
左慈聽得頗為意動,「那好吧。」
張飛嘿嘿一笑,「不過俺也有一事相求。」
「何事?三將軍儘管說來,老夫必然全力相助!」
「不是什麼難事,就是俺想請左先生陪俺演一齣戲。」
「演戲?倒是新鮮。」
經過張飛的簡述,左慈知道了張飛口中所謂的演戲。簡而言之,就是在百姓和士族面前,藉助自己的名氣將『天雷』的消息放出去。
「好,三將軍何時開始?」
「就是當下!」
站在城牆上的士族和圍觀的百姓,可謂是望眼欲穿,尤其是對於士族來說每一刻都是極其煎熬。
先是張飛突然掏出天雷,又是左慈突然衝出。光是聽聞百姓對於左慈的描述,就能聽出相比于于吉,左慈更像是神仙中人。
就是這個神仙中人跟三將軍到底在聊些什麼?
為何遲遲不說話?!
就在下一刻,跟張飛相談甚歡的左慈突然高聲喊道:「三將軍,這天雷竟然是古書上的誅惡鎮邪之雷!」
「哦?誅惡鎮邪之雷?敢問左先生,這誅得什麼惡,鎮得什麼邪?」
「自然是誅得害民之惡,鎮得害民之邪!」
「若是郡府推行的利民之舉,卻遭受抵制呢?這算邪嗎這算惡嗎?」
「算!」
張飛和左慈一問一答,這問題和答案就像是大錘一錘又一錘的砸在士族代表的心坎上。一眾士族頓時想到了宗族裡暗暗抵制張飛政令的手段,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哦,既然如此。看來吳郡又有幾道天雷要炸響了。」
張飛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瞥向士族代表們,士族代表們嚇得頓時一哆嗦,壞了,壞了,這就通知宗族,這就通知宗族,千萬.千萬不要抵制三將軍的政令了!
將這一切攬入眼底的張飛並沒有滿意,他望向圍觀的百姓,鼓舞百姓的同時也向某些人下了最後通牒:「諸位可聽清了,天雷誅滅的是害民的混帳!分田分地是利民的善舉!爾等不要害怕,若是有人阻攔爾等分田分地,俺就要問問他怕不怕天雷了!某些人聽清了,不要等天雷砸在爾等的頭上時再後悔!勿謂言之不預!」
此話一出,士族們嚇得連站都有些站不穩,各個身子哆嗦的厲害。
百姓們則是歡呼雀躍,誰不想擁有一塊能屬於自己的田啊!
百姓們的熱情在這一刻被點燃,此事很快就隨著百姓之口傳遍了整個吳郡。有了張飛左慈以及天雷的保證,士族的威逼利誘徹底沒了作用。
論兵力他們遠不如張飛,論發動百姓更是差張飛左慈差得遠。連最後限制佃農的手段,張飛都能用天雷給炸毀!
顧陸朱張只能接受淪為案板上魚肉的事實,眼睜睜的看著張飛獅子大開口,割下一塊又一塊的田地分給他們瞧不起的百姓。多年的積累瞬間付之一炬,偏偏還沒有地方說理去,畢竟他們可是大力支持張飛!
當然也有某些士族腦子一熱,固執地不讓佃農參與分田一事。
結果沒到第二日,當晚連祖宅都被天雷給炸毀了!
顧陸朱張深感慶幸,「還好,還好還好我等是支持三將軍的。」
天雷一事不脛而走,很快就傳到了青州。
堅守孤城的沮授已經鬢邊發白,哪怕圍城的將領是曹操夏侯淵等人,他也越發的感到吃力。
天雷糜爛千里的言論,聽起來的確誇張,但領教過劉備關羽張飛攻城的他知道『天雷』絕對是件危險而又可怕的物件。
「擋不住擋不住啊大勢已去大勢已去」沮授頹然的低下腦袋,心中最後的掙扎在這一刻宣告破裂,他從喉嚨里擠出乾澀的嗓音,「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我等.降吧」
袁譚袁熙袁尚縱然心有不甘,也只能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好」字。
患病多時的袁紹悠悠轉醒,他抬起沉重的手朝著一旁僕役揮了揮,同時張開虛弱的嘴唇,「粥粥.」
僕役頓時一喜,「使君,你醒了?!」
僕役馬不停蹄地給袁紹端來了粥,在服侍袁紹用粥的時候,袁紹只覺外面實在是太過嘈雜便問:「發生.發生何事了?為何為何如此嘈雜?」
僕役欲言又止,遲遲不肯說話。
袁紹眉頭越皺越深,虛弱的話音帶上了一絲呵斥之意,「快說!」
僕役驚得忙將粥放在一旁的桌上,啪的一聲竟跪了下來,連連磕頭,「使君,使君剛剛醒來,理應休養身體啊!有沮公和三位公子在,使君何必擔憂呢?!」
「.唉」袁紹嘆了口氣,「那倒也是.」
僕役總算是鬆了口氣,看來使君是放棄詢問了。
然而就在這時,有匆匆的身影路過此間屋舍,嘰嘰喳喳的聲音比之前的動靜還要來得清楚。
「劉夫人為何走得這麼快?」
「那幾個痴兒已經投降了,再不走就來不及走了!」
僕役心中一驚,他連忙起身就要解釋。
誰料眨眼的功夫袁紹的面色竟變得十分難看起來,而後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哇!」
「投降.怎麼能投降.哇!」
「粥粥..粥.」
隨後袁紹腦袋一歪,竟直挺挺地倒下了。
僕役慌忙起身地起身,心有僥倖地喊了「使君」,得不到回應的他,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試探袁紹的鼻息。
「沒沒氣了!」
僕役如遭雷劈,嚇得一屁股摔倒了地上,莫大的恐懼湧上腦袋,耳畔嗡嗡作響,心臟劇烈跳動個不停,仿佛下一瞬就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使君使君卒了?!
而後偌大的屋舍里哭泣聲響起。
曹操來到此地,不禁搖頭。
本初啊,本初,沒想到你竟淪落到這般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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