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入獄

  第317章 入獄

  昏暗的房間內，間島特攻隊的一名軍曹，垂手肅立，朴英宰死後，他成了這組人的頭目。

  染川一男瞪著他：「就是說，那個受了傷的反抗分子，在你們眼皮底下逃走了，是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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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曹羞愧低下頭。

  染川一男說：「把你們留在濱江，一是配合調查朴中尉案，二是期望在關鍵時候，我有可靠的人使用，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軍曹趕忙說：「少佐，請再給我一次機會，他躲在褲襠巷一帶，我肯定能把人找出來！」

  染川一男皺眉：「既然知道他躲在那，怎麼還能把人跟丟了呢？」

  軍曹解釋著說：「褲襠巷四通八達，胡同互相連接，他對那裡非常熟悉，加上突然跑出來一群小孩子，破壞了追蹤痕跡，所以……」

  「褲襠巷在哪裡？」

  染川一男初來乍到，對濱江這座城市還不是很熟悉。

  軍曹說：「在馬市街。」

  染川一男想了想：「那個人傷的很重，他想活命，就得想辦法治傷……密切留意馬市街附近的診所藥店，千萬不可以懈怠！」

  「是！」

  軍曹躬身一禮。

  ……

  此時。

  警察廳南區監獄。

  獄警打開鐵門，推了一把惶惶不安的鄭玉民：「進去！」

  鄭玉民踉蹌著進了監舍。

  獄警用警棍敲了敲鐵門：「我可警告你們，晚上都給我消停點，吵到老子，有你們好果子吃！」

  關押在警察廳的都是重犯，例如強健、殺人、走私、入室搶劫之類，只等結案後移交地方法院。

  「等一下！」

  鄭玉民撲到鐵門上。

  獄警回過身：「咋了？」

  鄭玉民問：「我女朋友呢？」

  獄警斜楞著眼睛，不緊不慢的說：「在女監關著呢，咋滴，你想讓她和你關一起唄？」

  鄭玉民試探著問：「可以嗎？」

  獄警淫邪的笑著：「你膽兒挺大呀，你就不怕這群餓狼，把你女朋友連皮帶肉活吃了嗎？」

  一個犯人拍了拍鄭玉民肩膀，壞笑著說：「小兄弟，你放心，我們都是好人，不能吃你女朋友，最多是讓你女朋友吃了我們，嘿嘿。」

  犯人們哄堂大笑。

  獄警笑罵道：「他娘的臭豆腐，就屬你花花腸子多！」

  鄭玉民看著眾獄友不懷好意的眼神，多少也猜到了，他們剛才說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獄警從南區出來，對等在門口的監獄長說：「都辦妥了。哦，高老大在裡面，之前我囑咐過他了，肯定不能出事，您就放心吧。」

  監獄長說：「那幫傢伙下手沒輕沒重，你晚上值班留點神，要是鬧得太過分，就趕緊制止。」

  獄警說：「知道了。」

  監獄長想了想：「這個鄭玉民是特務科送來的，沒高科長的命令，任何人不許探視，更不許提審。」

  獄警說：「那要是其他長官，非要提審……」

  監獄長說：「不用向我匯報，直接給高科長打電話。」

  「知道了。」

  獄警遲疑了一下：「監獄長，我咋沒弄明白呢，特務科的犯人，不是應該送北區嗎？這咋送南區來了？」

  「特務科的事，別瞎打聽，讓你幹啥就幹啥！」

  監獄長一臉不耐煩。

  ……

  監舍內。

  在獄友們的注視下，鄭玉民坐到靠門口的空鋪上。

  一個滿臉疙瘩的犯人大聲呵斥：「噯噯噯，懂不懂規矩？那是你坐的地兒嘛，滾那邊去！」

  綽號臭豆腐的犯人狐假虎威，用力推了鄭玉民一把：「高老大發話了，你還不趕緊的！」

  挨著馬桶的床，是指定給鄭玉民的鋪位，看著髒兮兮的被褥，散發著臭烘烘的氣味，鄭玉民提鼻子聞了聞，噁心的差點沒吐出來。

  臭豆腐哈哈大笑：「好聞吧？老劉頭睡過的鋪，耗子都嫌棄。行了，你來了，他可算是不用挨著馬桶睡覺了……老劉頭，高老大對你好不好？」

  一個獐頭鼠目的傢伙謙卑的說：「咋不好呢，高老大對我最夠意思，昨天還給我煙抽呢。」

  另一個犯人笑罵道：「媽的，你個老屁精，我也給過你菸頭，咋從來沒聽你念我句好呢？」

  老劉頭嘿嘿笑著：「都好，都好。」

  「因為啥進來的？」

  高老大問鄭玉民。

  鄭玉民冷著臉，沒搭理他。

  高老大笑著點點頭：「小伙子還挺倔……老劉頭，看見沒，這小伙細皮嫩肉的，長得比大姑娘都好看，今晚兒歸你了！」

  「人渣……」

  鄭玉民嘟囔了一句。

  臭豆腐立刻打小報告：「高老大，他罵你人渣。」

  高老大站起身，邁步來到鄭玉民近前：「你罵我？」

  鄭玉民說：「我沒罵你……」

  「那你罵誰？」

  高老大看了看眾人，笑呵呵的說：「咋滴，都癟茄子了？要不、讓小兄弟再罵我兩句？」

  「草！」

  一個壯漢跳起來，一拳轟在鄭玉民臉上，頓時鼻血長流，其他人一擁而上，圍著鄭玉民拳打腳踢。

  高老大沒動手，點燃一支香菸抽了兩口，慢條斯理的說：「差不多得了，人家晚上還要洞房呢，你們給打壞了，老劉頭不得心疼啊……你看，老劉頭樂了，哈哈。」

  ……

  特務科科長室。

  高克儉正在看審訊筆錄。

  鄭玉民和淑芬被抓後，只提審了一次，並沒有動刑，但兩人的基本情況，差不多都查清楚了。

  屋外傳來敲門聲。

  高克儉說：「進來。」

  齊越走進來，把一份表格放在桌上：「科長，這是行動隊上個月的補貼，剛弄出來，你看一下。」

  高克儉粗略翻了翻，拿起鋼筆在「科長審閱」一欄簽上名字，然後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份請柬，微笑著說：「中午白雪來給你送請柬，趕巧你不在，放我這了。」

  齊越伸手接過請柬。

  高克儉嘆了口氣：「這有時候啊，造化弄人，你說你和白雪多般配的一對，怎麼就分開了呢？在我心裡，總覺得你倆可惜了。」

  齊越勉強笑了笑：「是我沒那個福分……對了，科長，滿鐵醫院那邊，用不用增派警力？」

  高克儉冷笑：「還增派什麼警力，我剛剛得到消息，北原正雄早就被送去新京養傷，醫院那個是假的，保安局設了一個圈套，等著軍統那幫子上鉤，哼，軍統也不過如此，居然就上當了，我真是高看他們了。」

  齊越愕然：「假的？就是說，保安局連我們也隱瞞？」

  高克儉說：「我估計，知情者也不少，比如染川科長，比如秋山班長，畢竟，人家比咱們近。」

  齊越點點頭：「那肯定。」

  高克儉說：「所以，這以後啊，說什麼做什麼，心裡有點數，有些人，擅長拿別人當槍使。」

  齊越眉頭緊鎖，看似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說：「科長，抓的那個男的，是不是姓鄭？」

  高克儉說：「對，是姓鄭，鄭玉民，女的叫劉淑芬。」

  齊越說：「就在剛剛，鄭玉民的哥哥找來了，科長，你肯定想不到，他哥哥是誰。」

  「是誰？」

  「您的鄰居。」

  「我鄰居？」

  「鄭玉新。」

  齊越補充著說：「鐵路段警務處的，上次在警校胡同，我去您家那回，在門口遇見過。」

  高克儉恍然：「哦，我就說嘛，打冷眼一瞅，就覺得這個鄭玉民有點面熟，原來是鄭玉新的弟弟……鄭玉新人在哪呢？」

  齊越說：「人沒來，打電話了解一下情況，哦，他聽說滿鐵醫院出了事，弟弟又一天一宿沒回家，擔心的不得了，就四處打聽消息。」

  高克儉問：「他什麼意思？」

  齊越說：「就是求咱們高抬貴手，放他弟弟一馬。」

  高克儉皺眉：「這個鄭玉新有意思啊，我和他是鄰居，雖然不熟……他怎麼不直接找我呢？」

  齊越說：「有些事，沒法兒直接說，他剛好認識我，意思是有個中間人呢，即便沒辦成，對他來說，起碼還有迴旋餘地。」

  高克儉沉思半晌，心裡有了主意，於是說：「你呀，給鄭玉新回個話，就說看在鄰居的份兒上，我可以放他弟弟一馬。不過呢，犯了這麼大的事兒，必要的懲戒還是要有的，你讓他做好這方面的心理準備。」

  齊越遲疑著說：「科長，您真的打算放過鄭玉民？」

  高克儉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如果鄭玉民是軍統特工，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呢？事實上，他就是一個剛走出校門的愣頭青，受了壞人蠱惑，一時糊塗做錯了事，有道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只要他肯合作，我就給他改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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