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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軍統中統一家人」

  心裡「MMP」的張安平剛溜,徐蒽增就氣勢洶洶的來到了會客廳。

  徐蒽增是真的要炸裂了,他以為中統和軍統之間的「敵對」關係,就停留在相互安插釘子的地步,沒想到……沒想到人家居然從根子上「解決」了問題。

  一想到整個中統就在軍統的秘密監聽之中,徐蒽增依然還是要炸——難怪中統越混越回去、難怪中統被軍統騎在脖子上屙屎撒尿,合著中統面對軍統而言,就沒有一丁點的秘密啊!

  即將炸裂的徐蒽增想逮著張安平一頓胖揍,就知道這混蛋從來都不是個好東西,自己怎麼就豬油蒙心了敢收下軍統送來的辦公地點啊!

  越想越氣、越氣越想的徐蒽增準備了無數質問的詞語,就等著見到了張安平後大發雷霆,可即將到達會客廳的時候他卻懵了。

  因為一群的中統特務聚集在一起,正「搭救」一個昏迷倒地的特務。

  心裡生出不好預感的他三步化作兩步衝過去:

  「怎麼回事?張世豪這王八羔子呢?」

  「局座,張世、張長官打暈了陳八後走了。」

  

  「走了?跑了!」

  徐蒽增一臉的猙獰:「混蛋!一幫飯桶——趕緊找軍統監聽的入口!一定要搶在張世豪之前把人堵到裡面!抓賊抓髒!」

  整個中統局本部更亂了,無數的特工滿世界「掘洞」,搜索著地下的監聽點,一番忙碌無所收穫,便有人說是不是誤會,但這時候卻有特務將銅管找了出來,看著切割後內空且扔個石子下去半晌才能聽到回音的銅管,中統特工終於相信他們徹底被監聽的事實。

  這時候已經有人將挖掘防空洞方面的行家找來了,在這些行家的努力下,通往地下監聽室的通道被挖了出來,可迎接他們的只有一片狼籍。

  ……

  監聽組是張安平親自「撈」出來的,他從中統跑路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往監聽室的入口跑——監聽中統之事是軍統絕密,但這件事畢竟是張安平的主意,且地點也是他選擇的,所以他知道入口。

  他過去的時候,監聽室已經察覺到了自己被發現的事實,正在急匆匆的轉移各種材料,張安平大罵豬頭,命令將所有監聽材料一律送到焚燒爐——建地下監聽室的時候,他就有過相關的規劃,焚燒爐就是在關鍵時候負責「吃干抹淨」的。

  他的提醒才讓監聽室的成員想到了從未啟用過的殺器,紛紛將各種材料往裡面塞,張安平也幫著搬了不少,快速的將這些材料投入到了搭造的焚燒爐後,隨著火焰的點燃,不出十五分鐘這些東西就得化為飛灰了。

  「趕緊撤。」

  這時候監聽室人員才跟著張安平快速的撤離,等中統的人在上面用洛陽鏟探明了位置挖進來以後,入目的只有一片狼藉,但這一片狼藉卻狠狠的踩著他們的臉,讓每一個中統的特工臉上火辣辣的。

  可最後悔的人卻是徐蒽增,自己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不應該大動干戈、就不應該情緒失控的下令立刻就找!

  「不對——之前秘密逮共黨的時候,軍統幾次提前截胡,這說明審訊室必然也是他們的監控重點!」

  「趙立軍,你他嗎就是故意的!」

  徐蒽增惱火的回到刑訊室,氣洶洶的找上趙立軍:

  「趙立軍,你是不是故意的?為什麼不悄悄告訴我?!」

  趙立軍面對憤怒的徐蒽增,驚道:「徐局長,你是不是想食言而肥?!」

  「放屁!」徐蒽增因為被監聽、且撲空了憋了一肚子氣,怒道:「我徐蒽增一口吐沫一口釘!說放你自然會放你——可你明知道被監聽,為什麼不悄悄告訴我?」

  趙立軍委屈道:「徐局長,我記得這裡不在監聽範圍。」

  「我當初負責籌建的時候,並不是大範圍的監聽,核心的監聽點就是幾個辦公室、會議室啊!」

  「一定是後加的——徐局長,我當初接手沒多久就奉命去了河內,這邊另交給了其他人。」

  趙立軍的這番解釋倒是讓徐蒽增相信了,可他依舊余怒未消,這種事,擱任何一個特務機構的負責人身上都得炸裂不是?

  徐蒽增尋思一陣後,決意狠狠的告軍統一個黑狀,便道:

  「來人,準備速記——趙立軍,我需要你把這件事從頭到尾的給我說清楚,說清楚以後,我馬上派人送你走!」


  趙立軍這時候只能相信徐蒽增的誠信了,開始講述起自己所知的種種。

  ……

  軍統局本部。

  老戴的神色扭曲,地上的一堆碎片證明他已經憤怒的發泄過一次了。

  可惜怒氣依然未止。

  他都準備付出天大的代價保下趙立軍了,沒想到趙立軍轉頭就把軍統最高機密之一給捅出來了。

  這下他太被動了。

  他好不容易才控制情緒,然後問張安平:「安平啊,你說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白眼狼?!」

  張安平弱弱的道:「能背叛那邊,關鍵時候,自然就可以背叛您——局座,叛變者的節操是最不可信的。」

  趙立軍曾經是那邊的人,31年在叛變加入了特務處,期間手上染滿了自己同志的血——一個叛徒,能成為戴春風最信任的大將之一,手上自己同志的血是不可能少的!

  「你說得對。」戴春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張安平以前就說過叛徒不可信,他聽進了一半,秉承著千金買馬骨的心思,還是在之後提拔了不少那邊投誠過來的叛徒。

  但趙立軍輕而易舉的出賣,讓他對叛徒徹底的失去了信任,遂凝聲道:

  「看樣子確實得整頓一下了,這些朝秦暮楚的叛徒,今天能叛變那邊,明天棄軍統而去,不會有心理壓力。」

  張安平毫不猶豫的附和:「是啊,血債纍纍的漢奸劊子手,大多都是先叛那邊再叛變咱們這邊的——這樣的人,我在上海遇到的太多了,所以這種人只能利用、不能重用!」

  「這件事回頭再說——你覺得現在該怎麼辦?」老戴的目光又回到了當前的困境,不用保趙立軍的話,活埋韋孝孺的事倒是不怎麼讓他煩惱了,但眼下監聽中統的事暴露,這事若不能處理得當,怕是後患無窮。

  最關鍵的是,他不能在領袖那裡留下一個無法無天的印象。

  張安平再度主動請纓:「我去中統走一遭吧。」

  「你還去?」戴春風猶豫道:「你剛剛在中統裡面跑出來,徐蒽增怕是要恨死你了。」

  「他不會拿我怎麼樣的,更何況咱們又不是沒有殺招——這件事不和平解決,咱們倆家大不了都變成笑話。」

  張安平說完後頓了頓,又道:「這件事想和平解決,趙立軍……不能留。」

  戴春風毫不猶豫道:「你看著辦,這個混蛋,我對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敢背叛軍統,死不足惜!」

  戴春風之前想保趙立軍,那是因為趙立軍沒有背叛,但現在趙立軍就是跪在他面前求他看往日的情分,戴春風也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張安平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看張安平要走,戴春風還是提醒道:「你小心些,我可不想因為趙立軍的緣故,讓你吃什麼苦頭。」

  「您放心吧。」張安平笑了笑後決然出去。

  看著張安平的消失的背影,戴春風心中感慨萬千,關鍵時候最靠得住的永遠是自己人啊!

  ……

  中統。

  正在仔細檢查趙立軍口供的徐蒽增,愕然道:「什麼?張世豪又來了?!」

  他怎麼敢又來!

  他怎麼敢!

  惱火的徐蒽增剛要說把他給我打出去,話到嘴邊卻止住了——張安平這瘟神,沒有十足的把握不可能冒著被自己「下油鍋」的風險過來。

  他又不得不改口:「讓他進來,我倒是要看看這混蛋這一次又想耍什麼花樣!」

  「是。」

  匯報的特務應是,但心裡卻想:徐副局長難怪被張世豪這混蛋輕易拿捏,都這個時候了不想著把他打出去,居然還要見?

  雖然這般想著,但見到張安平的時候,這個特務還是不敢放肆,恭恭敬敬的請張安平進去。

  其他中統的特務見狀,一個個恨得牙痒痒,張世豪,真的是把中統當自己盤子裡的菜了啊!

  張安平對中統特工這種複雜的心態無視,但卻在心裡暗暗偷笑,以後必須跟中統保持這種關係,關鍵時候有用吶!

  懷著別樣的心思,他在中特特工的帶領下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徐蒽增的辦公室,不待對方敲門張安平就推門進去。

  徐蒽增就等著張安平進來呢,看到張安平進來,憋了半天的大招正要祭出來,卻聽到張安平激動的道:

  「徐局長,我是代表軍統過來向貴方致謝的!」

  「實在是……太感謝中統了!」

  「你們中統不愧是黨國最早最大最強的情報機構啊!若不是你們,我們軍統這一遭怕是丟人丟死了!」

  徐蒽增:????

  你他嗎在說什麼?!

  被張安平進門後莫名其妙的感謝說的暈乎乎的徐蒽增心中警覺,張安平這瘟神絕對沒有憋好屁!

  他冷聲道:

  「張安平,少打馬虎眼!」

  可張安平卻不管不顧,徑直走向了徐蒽增,這番行為讓門口的幾個警衛如臨大敵,紛紛將手放在了懷裡的槍柄上,只要張安平稍有異動,他們就敢開槍。

  「徐局長,太感激了!中統當得起我黨國情報機構老大哥的名頭啊!」

  張安平上前握住了徐蒽增的手,使勁的搖晃著表達自己的感謝。

  徐蒽增更懵了,態度居然有了些許的緩和:

  「你什麼意思?」

  「你是揪出了我軍統叛徒,還發現了你們被監聽的事,我懷疑我們也被監聽了,火急火燎的回到了局本部,這一查還真查到了——他嗎的,這幫小鬼子實在是太陰險了,竟然用這種方式監聽你們中統跟我們軍統!」

  張安平怒沖沖道:「太他嗎無恥了!」

  太他嗎無恥了!

  徐蒽增震驚的看著張安平,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還有這麼無恥的人——天殺的張安平,是你們軍統在監聽我們中統,怎麼就成了軍統和中統都被監聽了?

  還是被日本人給監聽了?!

  震驚過後的徐蒽增勃然大怒:「張安平,你少他嗎跟我扯淡!」

  「啊?」

  張安平一頭霧水狀:「什麼扯淡?徐局長,實不相瞞,我們確實發現地下有監聽室,可惜這幫混蛋跑的太快了,我們沒有抓到人——不過我們根據獲取到的信息,展開了海捕,相信這些混蛋遲早會落網!」

  「畢竟,正義只會遲到,不會缺席。」

  看張安平說的一本正經,徐蒽增生出一種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的錯覺。

  但這番說辭也讓徐蒽增有種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這就是張世豪麼?這就是讓日本人睡覺都不得安生的張世豪麼?

  他從一開始決定監聽,就做好了暴露的準備、還做得如此……不要臉!

  看著張安平一臉的真誠、一臉的義正辭嚴,徐蒽增惱火道:

  「張安平,我有人證——別忘了趙立軍就是證人!」

  說話間,他還故意讓開了身子,將趙立軍的口供展現給了張安平看。

  張安平瞟都沒瞟一眼,反而用一副極度憤怒的口吻道:

  「徐局長,誤會,妥妥的誤會!咱們都被該死的日本鬼子給耍了——趙立軍早就被策反了,河南那邊最近端了一個日本的情報組,我們有證據顯示趙立軍在淞滬會戰的時候就被日本人給策反了!」

  「當初姓汪的在河內逃過了一劫,不是他姓汪的運氣好,純粹是趙立軍早早的就叛變了,所以那次刺殺才巧之又巧的誤中副車!」

  「此事,真乃是我軍統大恥啊!徐局長,趙立軍之所以對韋先生下手,純粹就是為了挑撥中統和軍統之間的關係,從而讓日本人漁翁得利——徐局長萬不可被此等卑鄙無恥的小人給矇騙了啊!」

  徐蒽增目瞪口呆,他真的想不到軍統會用這樣的藉口來推諉,或者說他壓根就想不到竟然還有人能睜著眼睛把瞎話說到如此程度——這嚴重跟一個特務頭子的三觀不符啊。

  「張安平,」徐蒽增憤怒的拍桌子,桌上的趙立軍口供都被嚇的跳了一下,而徐蒽增的怒火透過他戴著的眼鏡直接燒到了張安平的身上:

  「無恥!無恥!這世間竟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這官司我就往侍從室打了!我倒是要看看委座信不信你軍統的謊話!」

  被指責為「厚顏無恥」的張安平一臉戚戚然:「徐局長,俗話說兄弟鬩於牆而共御外侮——不對,是俗話說家裡的醜事,不要拿出去炫耀,你難道想讓人知道你中統和我軍統,被日本人當傻子一樣的給監聽了這麼長時間嗎?」


  「醜事?」

  徐蒽增被這句話逗笑了:「你們還知道是醜事?既然知道是醜事為什麼要做?」

  「徐局長,不要憑空污人清白——我說的是被監聽!我軍統也被監聽了!咱們不妨坐下來好好談談。」

  「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得想著把損失最小化,而不是搞一出魚死網破。」

  張安平苦口婆心道:「事情鬧太大了,可不見得好收場,而且到時候也未必能落下好處。這事……咱們內部悄悄解決得了,畢竟中統軍統是一家子嘛!」

  (12點前應該還有一章。)(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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