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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隱蔽和安全

  第52章 隱蔽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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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老地下黨的錢大姐來說,叛變這種事她經歷的太多太多了。

  民國二十年(1931年)驚心動魄的事件她也親歷過。

  原以為經歷了那次事件後,不管遇到什麼人叛變她都能淡然處理,可當陳國華說「玄武岩」疑似叛變後,她波瀾不驚的心便炸了。

  「玄武岩」的級別不是特別高,但他的叛變,涉及到的卻是張安平。

  要知道,「玄武岩」李崖,當初可是張安平三名聯繫人備選之一啊!

  因為過於緊張,錢大姐的聲音都變得嚴厲:「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陳國華不解,自己的這位上級經歷豐富,不管多壞的消息,他都沒見過大姐失態,可「玄武岩」疑似叛變,卻讓大姐這般失態,難道「玄武岩」還涉及到我方重要人物?

  他深呼吸一口氣後,快速的說了起來。

  他講完李崖匯報自身在上海區的經歷後,道:「我還拐彎抹角的詢問過,但他始終沒有匯報出賣張世豪的事!因此我沒法向他轉達任務,便藉口康可爾咖啡廳暴露穩住了他,約他三天後繼續接頭。」

  臥底是嵌入敵人陣營中的釘子,對己方來說是極其重要的,但臥底並不好當,身在敵營,如履薄冰,隨時都有暴露的風險。

  對於臥底的要求自然是非常高的,而作為臥底,不隱瞞、不謊報是最基本的要求。

  一旦確認臥底隱瞞某件事,組織上必然會對臥底的立場質疑。

  陳國華對「玄武岩」叛變的懷疑也是由此而生——根據他掌握的消息,張世豪是特務處新成立的上海特別組的副組長、實際控制人,他本是奉命給「玄武岩」傳遞繼續背刺張世豪的命令,可李崖卻對此隻字不提。

  這種情況下,他對「玄武岩」產生懷疑是很正常的。

  錢大姐聞言雖然暫時鬆了一口氣,但她並沒有徹底安心。

  因為「玄武岩」很容易能從上線切斷聯繫前給出的信息中,分辨出特務處上海區有地下黨高級潛伏人員的信息,這同樣嚴重威脅著張安平的安全。

  但當著陳國華面,她不好說什麼,只是道:「你的懷疑非常對!隱蔽戰線容不得一絲馬虎,任何懷疑,在沒有被釋惑前,都要萬分的警惕。」

  說完後,她安排道:「你現在立刻動身去蘇州,和『玄武岩』原先的上線見面,詢問和『玄武岩』切斷聯繫前的所有對話。另外,讓蘇州S委暫時控制他!」

  「是!」

  錢大姐最後叮囑:「這件事……暫時不要泄露出去,明白嗎!」


  陳國華鄭重的點頭。

  陳國華離開後,錢大姐仔細思索起來,最終咬牙離開住所,連夜來到了張安平居住的巷弄,進入了對面的一間屋子,將兩盆花擺在了窗台。

  這是要求緊急見面的信號。

  ……

  屋內,張安平見到了從南京返回的曾墨怡。

  張安平心中一動,但佯作心疼道:「這麼晚怎麼來了?不是讓你明早乘車回來嗎?」

  曾墨怡知道張安平話裡有話,走近張安平身邊,低聲道:「安平,處座來了。」

  表就來了?

  看樣子東亞同文書院旅行報告的事,讓表舅非常重視啊!

  他心裡一樂,為上海區不由默哀——這不就是搶功撞到了槍口上嗎!

  「表舅在哪?我去見他!」

  「表舅來上海後就跟我分開了,他讓伱自己看著辦。」

  看著辦?

  人都專程來上海了,還讓我看著辦?

  張安平沒搞明白表舅的葫蘆里賣什麼藥,索性不去多想,順手接過曾墨怡的行李,正往柜子上放,卻聽到正在拉窗簾的曾墨怡驚道:

  「安平,你過來看!」

  張安平撂下行李走到窗邊一看,露出驚訝神色:「見面?」

  「是不是出事了?」曾墨怡不安。

  「我過去看看。」張安平示意曾墨怡不要緊張。

  他當然知道出什麼事了——肯定是李崖在和聯繫人見面時候隱瞞了背刺自己的事!

  這本就在他的算計當中,但當著曾墨怡的面,他必須表現的不知情。

  這也是他為什麼要繞這麼一個大圈子的緣故——他可以直接向錢大姐匯報說李崖是雙面間諜,但如何道出情報來源?

  上面也絕對不可能因為自己的指認就毫不猶豫的相信吧?

  哪怕是相信,那也得調查啊,自己必須要提供必要的證據,可他上哪提供?

  一個謊話總是需要更多的謊話來圓起來。

  所以他才選擇了這種大迂迴的方式。

  張安平平復心情,悄然離開了屋子,下樓後悄悄進入了對面。

  屋子裡只有錢大姐一人,看到錢大姐後,張安平直截了當的問:

  「錢大姐,什麼事?」

  錢大姐凝重道:「李崖疑似叛變!你有沒有和他有過其他交集?好好想想,絕對不能有一絲疏忽!」


  「疑似叛變?」張安平的神色一肅,隨即認真回想起來,幾分鐘後,他肯定道:「沒有其他交集!我是在離開南京前才知道他的身份,因為曾墨怡和我是工作的夫妻關係,我沒有選擇他。來上海後見過一次面,當時他和陸橋山、姜思安在一塊,我也沒有單獨和他交流過。」

  錢大姐聞言長舒了一口氣:「這就好!」

  張安平這時候才不解問:「大姐,怎麼懷疑他叛變的?」

  錢大姐便將接頭時候的情況說了出來。

  張安平道:「隱瞞背刺我的事?會不會是怕在組織上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能性不大!作為打入敵人內部的情報人員,他不會不知道隱瞞的後果!」

  張安平思索起來,突然他眼前一亮:「錢大姐,如果他真的叛變了,可能是一件好事!」

  「好事?你有什麼主意?」

  「我表舅來上海了,八成是因為東亞同文書院的事!上海區要搶功,動手的話應該就是這一兩天。東亞同文書院存放旅行報告的大樓守衛嚴密,上海區要是一個不慎,可能就得強攻才能拿下。」

  張安平一臉興奮的道:「到時候事情鬧大,本就對陳默群不滿的那位,肯定順勢拿下陳默群。」

  「按照慣例,要麼是副手接替,要麼是從總部派人。通常情況下,是副手接替優先,但如果副手出問題呢?」

  副手出問題?

  錢大姐心中一動,特務處上海區的副手是王世安,如果王世安出問題,是不是郵差有可能上位?

  「副手出問題會怎麼樣?」

  「那就得本部派人了!」張安平當然知道錢大姐追問的意思,但他不怎麼看好郵差——郵差顧慎言的資歷沒問題,黃埔出身,很亮眼的身份,但現在的官職太低了,僅僅是檔案室主任。

  想從檔案室主任一躍成為站長,他表舅是戴處長都難!

  錢大姐聞言失望,看樣子郵差上位比較麻煩。

  「總部派人沒錯,但派的人可是有說道的——」張安平壞笑著道:「如果上位的是我的熟人呢?徐百川、鄭耀先這兩人提一級就能上任站長。」

  「這倆人如果來不了,那還有吳敬中、李維恭和呂宗方,這三人和我關係都不錯!」

  錢大姐還是沒搞懂張安平興奮的緣由。

  在她看來,即便新上任的上海區站長是張安平的熟人,頂多給張安平面上的客套,涉及到實質性利益後,絕對不會拿他當親兄弟對待!

  看錢大姐不理解其中的道道,張安平解釋道:「上海區數年沒有成果!反共無果,反日諜更無果,高層有問題,難道基層就沒問題?肯定得大換血啊!」


  「我到時候可以建言由特別組和上海區聯合,在上海搞一個特訓班,同時也能將上海區遺棄的部分資源收為己用!」

  「常言道火中取栗,如果上海區打破重組,這段時間必然是行動能力最差的時間,我們也可以完成物資轉用工作!」

  錢大姐聞言驚喜,她的確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操作。

  張安平勾勒的藍圖太美,美到她都不敢相信,她遲疑道:

  「這能做到嗎?」

  「事在人為嘛!」

  張安平的話讓錢大姐頓時升起豪氣,是啊,事在人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怎麼就做不到張安平設想的這種?

  「我回去和上級匯報一下,爭取能動用更多的資源來完成你的藍圖!」

  張安平正色道:「我一定不負組織期望!」

  「對了,安平同志,我有個想法,但你得做出一定的犧牲,你考慮一下?」

  「什麼設想?」

  「你的檔案是我負責的,名字用的也是假名字,為安全起見,我也沒有給你留照片。『玄武岩』叛變的事讓我對你的安全很擔心。正好上次見過你男扮女裝,乾脆你用女性的形象拍張照片,用在你的檔案上。」

  「反正你的代號就叫『喀秋莎』!」

  上次在南京的照相館,岑庵衍的意思就是讓張安平化妝,然後用化妝後的樣子留照。

  照相館事件之後,錢大姐認為檔案上的照片很危險,會危及到張安平的安全,便否決了留照的做法。

  但這一次的李崖叛變,讓錢大姐不由警惕起來,如果再發生類似的事件呢?

  所以她才有了讓張安平以女性容貌留照的建議——關鍵時候,這份檔案完全可以泄露給敵人,從而證明張安平的「清白」!

  張安平僵住了。

  我只是偶爾女裝一次啊,怎麼就得固定女性的身份?

  但拋開羞恥心,錢大姐的這個建議是真讓張安平動心不已。

  本來代號就叫「喀秋莎」,要是檔案上的照片都是女的,自己這枚釘子,誰揪得出來?

  話說女裝只有一次和無數次,反正節操已經丟了,為了能長期隱蔽下去,再丟一次又何妨?

  「好!」

  某人用簡短的一個字做出了回答。

  張安平:我絕對不是喜好女裝,我是為了隱蔽和安全考慮!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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