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張安平:我真不想坑黨務處啊(中)
第33章 張安平:我真不想坑黨務處啊(中)
一大早,覺得250塊法幣打發了瘟神後日子好過起來的徐處長,才在辦公室里坐下,手下就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看手下慌張的樣子,徐處長面帶不悅的訓斥:「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手下哭喪著臉:
「處座,不好了!范正仁死了!」
蹭
徐處長驟然坐起:「你說什麼?」
平日裡溫文爾雅的徐處長,這會滿臉的猙獰。
范正仁的級別不高,可擋不住他見過的地下黨多啊!
想獲取本書最新更新,請訪問sto9.𝐜𝐨𝐦
他還指望靠范正仁多挖出點地下黨一雪前恥呢。
「你們都是吃乾飯的嗎?十七個人晝夜不停的守著他,魚沒釣到,餌沒了?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徐處長咬牙切齒的望著手下,像發怒的獅子。
……
關王廟,張安平宿舍。
李維恭敲了半天門不見有人開門,只得自己推門進入。
才進入,他就聞到了刺鼻的酒味,熏得他趕緊捂住了鼻子。
走到床前,一灘發臭的嘔吐物就吐在床邊,而床上的張安平,卻呼呼睡的正香。
李維恭無奈,只能邊捂著鼻子邊搖晃張安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讓張安平睜開了眼睛。
「待會處座要過來檢查!趕緊起床!」
聽到李維恭的話後,張安平沒有反應,直到幾秒後他才詐屍般突然坐起,緊接著就蹦下床,結果身子一軟,直接倒在了嘔吐物中,張安平摸了摸抬手一看才知道摸到了什麼,狼狽的手腳並用爬出了嘔吐物範圍,一頓噼里啪啦的國粹中衝出房門跑向了洗漱區。
看著張安平狼狽的跑出去,李維恭也趕緊離開臭味熏天的屋子,在屋外呼吸自由後,李維恭忍不住嘀咕:「這小年輕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
關王廟大門內,沒有上課的老師和一眾工作人員正在列隊。
張安平頂著濕漉漉的頭髮匆匆趕來,雖然身上已經清洗了一通甚至換了衣服,但被酒「醃」入味的後果是其他人依然能聞到酒味。
鄭耀先看張安平站自己跟前後,不動聲色的問:「伱小子這是喝了多少酒?」
「別提了,昨晚大意了,被警衛股的那幫傢伙給坑了,一口沒吃,光被灌酒了。」張安平壓低聲音:「老鄭,下次你和徐大哥替我撐場子報仇!老姚這傢伙不地道,一堆人坑我一個。」
鄭耀先笑著點頭。
一旁的徐百川道:「趁處座還沒到,趕緊想辦法把酒味道驅驅。」
「還有?草!」張安平低罵一句,正打算走人,卻看到有人吭哧吭哧的跑了進來。
不是表舅派來的人,而是黨務處的包圖。
因為對方要往裡闖,吳敬中趕忙示意警衛將人帶走,張安平卻連忙迎上去,向吳敬中解釋:
「吳科長,這是我的線人,應該有重要情報。」
吳敬中這才作罷,示意張安平將人帶一邊去,不要影響到處座視察。
張安平將包圖拉到一邊,邊走邊問:「老包,你這麼火急火燎的趕來幹嘛?」
「出事了!你讓我注意的那個人,昨晚被人殺了!」
張安平的腦袋似是有些不清醒:「誰讓人殺——等等,你是說范正仁?」
「對!昨晚被人摸進去捅死了,周圍保護他的人,直到早上才發現人沒了。」包圖快速匯報。
張安平跳腳:
「臥槽,黨務處幹什麼吃的?重兵保護的對象居然被人捅了!」
「馬德,不行,我得去看看!」
張安平一臉的憤怒,隨後向吳敬中說明了情況,並請假要去現場看看。
吳敬中聽到是范正仁死了,心裡不由一動——當初黨務處把人移交過來,學員這邊打死了尹黎明,黨務處裝腔作勢的樣子吳敬中到現在都忘不了。
要不是黨務處的田湖傻不拉幾的撞到了張安平給共黨挖的坑裡,估計黨務處得拿共黨之死向特務處獅子大開口。
而現在,叛變的共黨的黨務處手裡死了!
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吳敬中立即同意了張安平的請示,並意有所指的道:「世豪,你和鄭耀先先過去探探情況,處座過來後我請示請示。」
請示什麼?
當然是請示要不要過去借題發揮!
畢竟黨務處在照相館抓捕共黨失敗後,就將案子移交給了特務處,雖然范正仁後來被黨務處又帶走了,但特務處是有資格、理由插手的。
人在黨務處手裡沒了,黨務處要是不給個「說法」,這事能完嗎?
張安平聽出了吳敬中的言外之意,點頭道:「沒問題。」
鄭耀先自然也沒意見——他其實特好奇,地下黨是怎麼解決掉這個叛徒的。
要知道上線陸漢卿前天才給他任務,讓他收集有關范正仁的信息。
他這邊還沒探清情況,沒想到組織上就已經解決了叛徒。
……
范正仁居住的小院。
一群黨務處的特務已經將小院周邊團團圍住,負責安保的17名特務垂頭喪氣的站成一排,正在被自己人挨個問詢。
而才趕來沒多久的徐處長,正在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等著警局的法醫。
外面突然傳來喧譁的聲音。
「怎麼回事?」徐處長一臉不悅的問身邊的秘書。
秘書火急火燎的跑出去,幾秒後就一臉古怪的進來了,小跑到徐處長身邊,俯身道:
「張——瘟神來了!」
徐處長本就黑著的臉更黑了。
他這個黨務處的處長才知道消息沒多久,特務處的瘟神就來了?
他怒道:「給瘟神報信的人還沒揪出來?」
秘書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要是揪出來的話,瘟神能過來嗎?
秘書頓了頓請示:「處座,要不我讓人把他擋在外面?」
擋外面?
徐處長意動,隨後怒道:「他不過是特務處一個小小的中尉,我用得著躲他嗎?讓他進來!我倒是要看看戴春風是怎麼教育晚輩的!」
徐處長當然不在乎張安平。
但問題是他有些迷信啊!
或者說國民政府的官員基本上都是上行下效,對迷信這一套挺當回事——自從見到張安平起,順風順水的黨務處就走了霉運,所以徐處長才討厭見到張安平。
這不意味著徐處長可以任由張安平放肆!
院外,張安平正在故意和黨務處的特務嚷嚷。
「范正仁關係著我手上的案子,他死了我有權利了解情況!」
黨務處這邊的特務也是無奈,要不是上命,他怎麼可能擋瘟神?
可上命在身,他只能硬著頭皮擋人,面對張安平的說辭只能保持我是依命行事的狀態。
好在他沒擋多久,處座的秘書就匆匆出來示意他放人進去。
特務鬆了口氣,趕緊躲到一邊,生怕沾染到霉運。
鄭耀先忍笑。
張安平這傢伙是真的行,折磨的黨務處都慫成這樣了!
張安平瞪了眼躲瘟神似的特務後,跨步邁入昨晚光臨過的院子,看到院子裡大馬金刀似的坐著的徐處長後,畢恭畢敬的敬禮:
「徐處長好,我是聽聞范正仁死了,所以有些失態。」
態度不錯,但話里藏針。
徐處長冷哼一聲:「戴春風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嗎?我黨務處的事,你們特務處一個小小的中尉就敢跑來關心?手伸的不短啊!就不怕被人砍斷爪子嗎?」
「主要是范正仁跟我目前處理的案子有關。」
「哼!」徐處長冷哼,心道:
就知道會是這套說辭!
他現在萬分後悔當初聽了田湖的話,把范正仁和共黨尹黎明交給了特務處,要是沒有聽信田湖的話,今天怎麼可能讓特務處的小鬼上門?
徐處長不再理會張安平。
還是那句話,張安平還是不夠資格和他說話,要不是張安平是戴春風的外甥,就沖張安平說的這幾句話,徐處長就敢替特務處收拾——可惜說話的人是張安平,上次就在運輸大隊在那裡掛過號了,又是戴春風的外甥,他沒法計較。
張安平自然也知道自己分量不足的情況,對此也不生氣,看徐處長不搭理自己,便朝鄭耀先使了個眼色,鄭耀先會意,兩人悄悄退了一邊,繞道去了黨務處嚴加看守的屋子。
徐處長冷眼看著並未作聲,等看到張安平和鄭耀先摸進范正仁死掉的屋子後,交代秘書道:
「讓人看住他們,別讓他們破壞現場!」
張安平自然不可能破壞現場。
他進入以後「認真」打量起來,觀察一陣後開口說道:
「絕對是熟人作案!」
「人死在床下,床上布置的被子沒有被揭開,說明兇手是直接衝著范正仁所在的床底下來的——只有知道範正仁這個習慣的人才能如此。」
「沒有打鬥的痕跡——不對,這裡有抓痕!」
張安平打量著屍體,疑惑道:「從這個位置捅進去,人會喪失反抗能力,不可能有力氣在這裡瘋狂抓撓——他的指甲縫裡有木屑,看顏色應該就是這幾道抓痕所致。」
「奇怪,為什麼有抓痕?」
張安平嘀咕幾句後繼續觀察:
「兇手是個左撇子——」
他「模仿兇手」的動作,左手做出了捅刺的動作:「對,只有這樣才能造成這種創傷。」
鄭耀先很驚奇,沒想到張安平居然連這個都懂!
但讓鄭耀先更在乎的是張安平進來後沒多久就做出的斷言:
熟人作案!
熟人作案外加左撇子,這兩個特徵就足以鎖定大致範圍了。
鄭耀先不由為暗中的同志捏了一把汗——能在沒有驚動看守的情況下完成刺殺,為什麼不加以破壞還留下這麼明顯的線索啊!
暫不提鄭耀先的內心波動。
張安平的推斷讓在場的特務們嚴肅起來。
他們也是懷疑熟人作案,而熟人的範圍極有可能就是負責安保的特務們。
因為法醫沒來,他們並沒有判斷出兇手是左撇子,可聽到張安平的分析和看到張安平的演示後,他們不由信服。
而恰恰,負責安保的17名特務中,就有一個左撇子。
一名特務悄無聲息的退出了屋子,隨後急跑到徐處長前:
「處座,瘟神斷言是熟人作案,而且兇手還是個左撇子。」
左撇子?
徐處長的目光頓時銳利起來。
毫無疑問,他也想到了安保人員中有一個左撇子的事——左撇子本就少,他這個大處長能記下手下的幾個左撇子並不是難事。
徐處長瞥了眼屋子,悄聲說:「去把他悄悄帶走,讓人頂在他的位置繼續站著。」
這話是對秘書說的,秘書自然明白所謂的「他」不是張安平,而是17名安保中的那個左撇子。
秘書領命,悄然安排了三人抓捕安保特務中的左撇子,隨即讓人站在被抓者的位置裝象。
張安平在屋內檢查了好一陣,得出了以下推論:
熟人作案、左撇子。
當然,還有另一個疑問:
范正仁死前的抓痕極其不符合常理。
除此之外,他並沒有「得到」有用的訊息,在確定沒有疏漏後他便和鄭耀先退了出來。
他倆像沒事人一樣站在門口做門神。
在打量周圍的時候,張安平突然樂了:
站成一列的17名黨務處特務中,有一人被換了!
他馬上就猜到發生了什麼事——絕壁是自己的分析起了作用,黨務處怕自己把人揪出來,便把倒霉的嫌疑人給替換了。
【嘖,你們都這樣了,我要是不坑你們一把,我怎麼對得起你們的好意?】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