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講課
第19章 講課
張安平上課是不用教案的,往往是空著手來的,想哪講哪。
就如這天。
「今天我要講的內容是情報的獲取、分析和反偵。」
張安平在黑板上寫下了獲取、分析和反偵六個大字後,轉身開講道:「首先說獲取——情報獲取的途徑很多,許忠義,你說說有多少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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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忠義站起來,想了想道:「盜竊、觀察還有就是……我想不出來了。」
「那你先站著,等我說完。」
張安平對這個開山弟子很不滿意,罰站後說道:「盜竊是一種方式,比方說盜取保險柜中的機密文件,或者從目標口袋裡偷拿——但這種方式我不推薦。」
「情報獲取是門技術活,在非緊急情況下,不建議採取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行為,因為情報人員最先考慮的是安全。盜取的風險係數太大,不划算。」
「我比較傾向於觀察、打探、收買,比方說許忠義現在掌握了一份重要情報,內容呢就是齊思遠昨晚偷了宮恕的襪子——如何從許忠義跟前獲取這份情報?陳朋,你說!」
陳朋站起來回答:「我覺得吧,可以讓顧雨菲出馬,只要顧雨菲出馬,許忠義肯定魂不守舍的就會將情報說出來。」
底下的學生聞言忍不住大笑起來,顧雨菲羞得臉紅,許忠義卻死皮賴臉的道:
「天王老子都別想從我嘴裡獲取情報。」
張安平莞爾,真要是顧雨菲出馬,伱丫肯定就賣了!
說不準還願意倒貼錢。
「停!」制止了學員們的笑聲,張安平道:「陳朋提供的方法很不錯,我認為有九成八的可能從許忠義嘴裡拿到情報——這就是美人計的收買,不過這個情報價值太低,用這種方式的話沒有性價比!」
「我來示範下另一種方式——許忠義,你覺得齊思遠這人怎麼樣?說真話!」
「齊公子人挺好,他對待同學友善、從不翻臉,從來不會呵斥同學,樂於助人,和同學能團結一起……」許忠義昧著良心往死里誇人。
齊公子都被許忠義夸的不好意思了。
我有這麼好嗎?
「大家聽到了嗎?這就是許忠義同學的真心話——很好,許忠義同學在這方面表現的非常好,記住,情報人員的真心話就是這樣!」張安平笑眯眯的稱讚,然後道:
「許忠義同學,那你知道齊思遠同學有什麼癖好嗎?我知道你和他關係不好,如果他有不良的癖好,你呢可以悄無聲息的放出風去——他不是經常欺負你嗎?悄悄的放出風去,讓大家都看清齊思遠的為人,排擠他、孤立他。」
許忠義立即道:「不良嗜好?那偷偷拿人襪子算不算,我可是親眼看到齊公子晚上偷了宮恕的襪子,他怕被人發現還藏在褲襠里,對了,當時明誠同學也看到了。」
齊公子直接臉黑:「放屁!我沒幹過這事!」
許忠義連忙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我瞎說的啊,我瞎說的啊!」
齊公子忙道:「大家都聽到了吧?他是瞎說的,我可沒……」
眾人聞言更是哄堂大笑。
張安平制止了齊公子的自辯:「夠了——咱們復盤一下,許忠義剛才知道我是要從他嘴裡套情報嗎?」
「知道!」
「那為什麼他還要說出來呢?」
「他和齊思遠有仇,故意噁心他!」
「他是故意的!」
學員們紛紛回答。
許忠義急忙表示:「沒有!是老師太陰險了!」
張安平無視了許忠義對自己的指控,道:「對,許忠義就是故意的,他為什麼故意?因為他和齊思遠關係不好!這叫借刀殺人!」
「這種方式就是利用矛盾來刺探。」
「當然,在大多數情況下,這種方式要做的更隱蔽,可以用更長的時間來達成目的——除此之外,還有利用相熟關係來獲取情報,比方我天天給許忠義開小灶,日積月累以後,無意中和他聊天,是不是可以獲取到這個情報?」
「這是潛伏於敵人系統時候最常用的獲取方式。」
「除此之外,還可以觀察——比方說齊公子偷了宮恕的襪子,那咱們可以刻意的觀察他,只要他再偷,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獲取該情報了?」
「再舉一個例子。」
張安平道:「假如我要獲取咱們特訓班現在的相關情報,該怎麼做?」
「收買一個學員!」
「可以偷偷溜進來觀察。」
「多看、多聽、多分析! 」
學員們七嘴八舌的講述著各自認為的方式,張安平一一羅列,等學員們不說話了,便道:
「我這裡還有個不相干的方式——比方說派人蹲守。」
「不需要進來,只要盯著關王廟。」
「由此可以獲取以下這些內容:
每天何時起床訓練、吃飯、訓練的大概內容、晚上八點到十點會有授課。
如果再盯一下後勤,通過每天進入關王廟的送菜水準,就能估算出這裡的人數。
由此引申一個獲取情報的途徑——我們可以盯著敵人的指揮部,只要晚上還燈火通明忙碌,那就證明他們在準備大行動,我們也可以根據這個訊息,從其他方面著手如何獲取相關情報。」
學員們為張安平的發散思維震撼,原來一個這般重要的情報,居然可以通過如此簡單的方式獲取。
(我記得中東戰爭中,就有這樣的情報偵察運用——話說高端的情報戰,往往就是這般的樸實無華……)
「獲取和分析往往是相輔相成的——分析獲取、獲取分析是一體的。接下來說反偵!」
張安平講道:
「情報這一行,其實就是這六個字,獲取、分析和反偵。」
「反偵也叫反間。」
「如剛才我提及的通過後勤的食物來判斷人數,這是偵察,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順水推舟,用忽高忽低的進菜量,來誤導敵人?」
「我剛才說的通過觀察對方指揮部晚上加班的情況來獲取情報,那是不是可以通過加裝遮光窗簾的方式來反偵?」
「再往大里說,反偵前先將自己當做敵人,以敵人的視角來進行情報獲取,然後以相應的手段來反偵——比方說我打算混進特訓班的後勤,以小廝的身份偵察情報,那相應的我們是不是可以在後勤方面做文章?以此來反偵或者反間?」
「你們可以成立一個自發的反間委員會和情報探查委員會,探查委員會負責想刺探的方式,反間委員會實操,看能不能抓到對我們這個特訓班感興趣的敵人——我猜測共諜和日諜對我們應該非常有興趣,如果不出意外,你們應該能抓到共諜或者日諜。」
張安平的話讓學員們激動起來,這就能實操上手了?
必須干!
張安平暗中偷笑,共諜你們肯定是抓不住的,因為共諜就在你們中間,可日諜就不好說了。
「對了,關於反間,我還有一個很有效的方法——你們知道日本人的特點嗎?」
學員們七嘴八舌的回答道:
「個子小!」
「愛穿兜襠褲!」
「說話的口音!」
「下巴的鬍鬚!」
「日本兵身體偏向粗壯。」
學員們說了不少,張安平微笑著聽完後,道:「那我再給你們補充幾條。」
「1、日本人因為穿木屐的緣故,他們的一二腳指頭之間的間隙特別大。」
「2、日本人的齙牙比較多。」
「3、日本人的眼睛靠攏鼻子。」
「4、日本人普遍內八。」
「5、L音和S音,他們不能準確的發出來。」
張安平說到的這些內容讓學員們紛紛動筆記了下來,就連首次跑來聽課的鄭耀先他們都忍不住牢記在心。
「當然,這些只是判斷的依據,而不能作為證據——但我們是搞情報的,只要發現以上疑點,我們就能根據疑點進行甄別。」
「切記,這只是情報工作中的一個依據。」
「但作為情報人員,只要發現疑點,那就要必須要將其解開——說不準就因為你的一個疑點,而發現一名間諜。」
學員們紛紛表示受教,這時候突然有人舉手:
「老師,我覺得姜思安同學符合你剛說到的五條中的兩條。」
喚做姜思安的學員頓時色變:「你不要血口噴人!」
像是要自證清白似的,他忙喊出了L和S,但周圍的學員卻虎視眈眈的盯著這名喚做姜思安的學員,根本不聽他的狡辯。
因為之前抓獲過一個日諜小組,親眼目睹張安平也是用這種方式判斷對方是否是日諜,徐百川和鄭耀先此時也起身了,做好了隨時抓捕的準備。
張安平笑了起來,示意學員們冷靜後,笑道:
「你們知道姜思安同學是哪裡人嗎?」
「姜思安同學,你自己說。」
喚做姜思安的學員忙道:「我是湛江人,我們那裡一直有穿木屐的習慣。」
聽聞這般解釋,眾學員才放鬆了警惕。
可這時候張安平卻道:「但姜思安同學並沒有在湛江長大!」
剛剛放鬆警惕的學員們頓時又變得虎視眈眈,如狼似虎的樣子讓姜思安緊張不已。
張安平又解釋一句:「可受父母影響,他在家裡一直穿木屐。」
學員們頓時明白了,合著老師是故意在耍他們呢。
「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剛才就是故意的。」
張安平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了心理素質四個字。
「同學們,作為情報人員,泰山崩眼前不改色是必須的心理要求。在未來,你們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情況,比方說有人故意帶節奏,就像我剛才做的一樣。
也會有各種各樣的假消息干擾你的判斷;
也有敵人故意的詐唬和恐嚇;
甚至還有各種各樣的心理攻勢;
優秀的情報人員,最正確的應對方式就是選擇隨大流,擁有像正常人一樣的表現——就如你們剛剛,被我牽著鼻子走了。
可要是像鄭老師、徐老師和王老師一樣,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那我可就得琢磨琢磨他們是不是有問題了。」
有學員站起來道:「那張老師,鄭老師他們有問題嗎?」
「有啊!」張安平毫不猶豫的回答。
「什麼問題?」
「他們太狡猾了,沒被我忽悠到,所以可得出結論——我惹不起他們。」
學員們哄堂大笑起來。
這就是張世豪先生的課,總能在意想不到的時候,逗的大家哄堂大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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