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余家衡量 鄉試開始
第361章 余家衡量 鄉試開始
……
這邊的盛長權開始了他的考試,而另一邊的申家和余家也是開始變得不平靜了。
其中,申家是因為他們擔憂申禮的鄉試情況,故而有些驚動不安,而另一邊的余家,卻是因為盛長權派人送過來的一封信。
也就是那封申大人讓盛長權給送來的書信,這封書信上,寫著申大人對於余閣老的承諾,以及他心目中的施政方針,準備藉以打動余閣老,以便於能夠得到他的推薦。
余府。
「唉!」
余閣老一個人坐在自己的書桌前,面色很是凝重。
「這,究竟是?」
看著自己面前的那一封書信,余閣老心中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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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余閣老不僅是面上沉重,就連心裡也很是複雜,他伸出左手,猶豫地拿起了這封書信,右手持著筆,有心想要寫些什麼,卻又覺得無處下筆。
「申守正?」
「此人所言,究竟可不可靠?」
余閣老在自己的心裡默默地思索著:「若此人所言為真,那倒也是個最好的法子了!」
其實,對於申守正這個人,余閣老還是有所了解的,畢竟,二者同朝為官,且對方又是戶部尚書,作為內閣成員,余閣老還是要經常和他打交道的。
更不用說,對方還是當今官家眼前的紅人,作為閣老,余閣老自然是要對他有所調查的,故此,他們二人自然是不會不了解。
不過,那時候的了解,也只是針對於公事上的準備,對於私下裡的人品、人性,說句實話,余閣老對其還真是沒有太多深入的了解。
換句話說,也就是以余閣老目前對其的了解程度來說,他還是沒有足夠的把握可以相信申大人的。
而眼下又因為告老還鄉一事的影響,不僅是申守正這個戶部尚書,就連吏部尚書孫之行也是曾暗中找人與他說和,其目的亦是和申守正的這封信一般無二,都是想要余閣老手裡的推薦名額。
「唉!真是多事之秋啊!」
余閣老搖了搖頭,放下了手裡的筆。
「只是,這孫之行與申守正,其實,都不是老夫心目當中最合適的人選啊!」
余閣老哀嘆一聲,倒是開始分析這件事兒的始末了。
「若是老夫此次退了的話,能有資格補進來的了,除了這孫、申二人之外,怕是也只有那李東陽了!」
「只是,這李東陽秉性剛直,似乎不太受官家待見,此次若是推薦他的話,若無外力相助,怕是也難免無用啊!」
「這該如何是好?」
李東陽,御使大夫,是當今掌管御史台之人,亦是朝堂之上的首號大噴子,上至官家皇后,下至九品小知縣,但凡是被其掌握證據的,無一不被其噴過。
甚至,就連那不管朝政的皇后娘娘也曾被李東陽上奏章怒噴過!
蓋因那一年的皇后娘娘曾在後宮之中,無意間說過一句江寧的絲綢好,繼而就被下面的人打著旗號在江寧城裡胡征亂收,攪得江寧城布行生意一片糟糕,許許多多與布行生意有關的百姓們都是大受苦楚,狼狽不堪!
所幸,這天使胡亂徵收貢品之事被李東陽友人發現,然後被其將之稟明李東陽,後又附送上天使胡作非為的證據。
故此,那一日在朝堂之上,李東陽鬥志昂揚地在官家與百官面前,不僅彈劾了這胡亂徵收布匹的太監,還直指此事的源頭,即那被內侍討好的皇后娘娘。
因李東陽雖說皆為真事,且此事過錯也確實是在皇宮,所以,那一日裡官家也只能是捏著鼻子允納了李東陽的彈劾,將那胡作非為的內侍壓入天牢,等待審判,同時,也是對後宮裡皇后娘娘進行了一番口頭訓斥,責怪她不應胡亂開口,致使江寧百姓受此一劫!
甚至,官家還特意削減了除太后娘娘以外,包括官家自己在內的所有人的宮裡用度,以此來作為警醒,以示後來人。
據傳,當皇后娘娘收到官家口諭之時,更是氣得當場落了淚!
不過,雖然李東陽得罪了宮裡頭的諸多大貴人,但同時也是贏得了百官們的敬佩與讚賞,甚至,就連外面的文壇都是以他為榮,贊他不畏皇權,剛正不阿,是個賢才君子。
但是!
除了內閣的幾個成員外,世人皆是不知,官家雖然惱怒於李東陽的彈劾,覺得他不給皇家面子,但是他的心裡也還很是欣賞李東陽的,甚至,就連那被氣哭了的皇后娘娘在事後也親自派人與李東陽道歉,坦言自己的錯誤。
也正是因為官家與皇后娘娘的如此行為,才會讓余閣老在內的這些人覺得感動,這兩位國父國母,當真是有道明君!
故此,眼下這入閣一事也已經很明顯,除了孫、申二人之外,唯一一個最有競爭力的,則就是這李東陽了。
而余閣老的心裡,最想推薦的,其實也正是李東陽。
當然,這也不是說余閣老和李東陽的交情有多好,其實,他們二人之家並無私交,甚至,都可以說是從來沒來往過。
因為,李東陽看不上余閣老家的兒子,也就是余嫣然的老爹,余大人,他覺得余閣老於朝堂之上無錯,但於家庭上卻有小虧,甚至,余大人的身上也有一些犯紀的事情。
要不是後面余閣老親自為自家兒子擦屁股,將其及時解決了的話,怕是李東陽後面又要上朝彈劾了。
不過,縱使如此,余閣老卻依舊還是很看好他,覺得李東陽是個朝堂上不可多得的棟樑之材。
只是,余閣老也是人,他也不是一心為公的大聖人,對於余家這一脈的傳承,他的心裡也是有著執念的。
在孫之行,申守正,以及李東陽三人里,前二者都有點明他們日後會對余家子弟多有照顧,甚至,孫之行更是坦言將會保舉余閣老的兒子余大人更近一步,直接外放到地方,做一任封疆大吏。
只可惜,孫尚書卻是不曉得,他的這個條件卻是讓余閣老從心底里感到厭惡!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自己兒子的秉性,若是將其外放到地方上,怕是很快就會墮落下去,繼而違法犯紀,成為余閣老心底里最為厭惡的貪官污吏。
畢竟,地方上不像京里,在那裡的話,余大人可就是一人獨大了,若是沒有人看著,余閣老很清楚,自己的犬子怕是很快就要走上邪路了。
所以,幾乎在余閣老看見孫之行如此言語後的第一時間,就是將其給刨除在外了。
余閣老心裡決定了,堅決不能讓孫之行入內閣,畢竟,此人做事沒有底線,實在是不宜進入朝廷的中樞。
而且,就算孫之行未來還是可能會進入內閣,但余閣老心裡還是有著原則的,最起碼,在他的手裡,是絕對不允許給他機會的。
只是,余閣老心目中最為合適的李東陽卻又油鹽不進,根本就不給余家一點兒信息,也就是說,李東陽將來也未必是會對余家多加照顧,因此,余閣老此時也是一直在猶豫不絕,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推薦李東陽。
推薦他吧,那余家難免是會少掉一份底蘊,日後余家子弟怕是就要少了一重保護,可是,不推薦他吧,又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道關,違背了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則。
也正是因為如此,余閣老才會如此猶豫。
至於說申守正,同樣也是余閣老心中一直猶豫的對象。
申守正的那封信里,很是隱晦地說出了他的意圖,也就是說,他已經幾乎點明了將來是會對余家子弟們加以照顧,只要他們能能力,申守正就會儘量地幫扶。
同時,申守正也是闡明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余閣老他心目中的朝廷走向,若是他進了內閣,他將會致力於發展民生經濟,在保證朝廷邊境不受襲擾的情形下,儘量地發展百姓們的生活水平,藉以提高朝廷的國力,以待後來人的努力。
申守正的意思,余閣老也很清楚,也就是說,申守正並不支持眼下開啟戰爭,而是要先增強國力,將收復國土之事留待將來。
對此,余閣老心目中的想法亦是與其不謀而合。
自十年之前,朝堂之上的武勛貴族們就一直鼓動著官家要收復燕州,打擊南方諸多小國,藉以宣揚天朝神威,以煊赫天下,震懾蠻夷。
而其中,最有鼓動力的則就是要與北涼開戰,收服真宗朝失去的燕州幾郡!
要不是官家一直未定東宮太子,諸多文官皆是以此作為藉口,怕是朝廷上下早就在這群武勛們的鼓動下,開始了對北涼的攻伐。
其實,余閣老倒也不是單純地反對開戰,而是他老人家為人穩重,覺得此時並非是最好的開戰時機,畢竟,當年真宗一朝所造成的損失可還沒能完全恢復過來。
不說國庫是否充足,就說當年戰死的士卒們,他們那一代人的斷代,可是足足會影響一兩代人的啊!
故此,余閣老心中最佳的開戰時機則是在下一朝,也就是仁宗的繼任者。
而今,申守正所說的,卻是與余閣老的想法不謀而合。
但是,余閣老心中遲疑的則是申守正所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還是說,這只是他為了得到自己的推薦資格而故意如此說,對此,余閣老心中滿是疑慮。
「或許,老夫還是要與這為戶部尚書見一面才行啊!」
余閣老小聲地呢喃著。
……
鄉試考場。
盛長權帶著自己的東西,按照吏部官員頒發的牌子找到了自己的考位。
「呵呵,丙戌位!」
看著自己手裡牌子的序號,盛長權微微一笑。
「幸好不是靠近茅廁的位置,要不然,我可就是遭了!」
在這會場當中,有兩處區域屬於「禁忌之地」,是所有學子都極為畏懼的地方。
其一,就是靠近茅廁的考號。
要知道,畢竟鄉試也是要閉場三天的,故此,這數百人的吃喝拉撒可全都是要聚在這裡的,其中累積起來的某種味道,那絕對是堪比生化武器的!
因而,那些與之相連的學子們絕對是會因此而心煩意燥,繼而大大地影響他們的成績,除了少數意志堅定之輩,怕是盛長權自己都不一定扛得住。
所幸,他這一世乃是投身於盛家,雖然不算什麼頂級世家,但到底還是有幾分關係的,故此,盛長權就是極為「幸運」的遠離了這個噩夢之地。
沒錯,盛長權的考號也是動過一些手腳的,雖然鄉試嚴厲,禁止舞弊之事發生,但像這種考號位置的調整,卻還是可以的,那些負責頒發考生考號的吏部官員們還是很願意給各位同僚們行此方便的。
更不用說,是像盛長權這等文名不俗的傢伙了,對於他這等讀書種子,這些官場老油條自然是不會為難的,甚至,他們還會親自示好,給予一些便宜。
話又說了回來,那場中第二處的禁忌之地,則就是考官們的休息之處了。
在那邊的學子們,就相當於是在監考老師的眼皮子底下做卷子,其中之壓力也是可想而知。
畢竟,別處的學子們頂多也就是衙役們的監督,以及這些大人們的偶爾巡視而已,相比較在他們休息處附近考試的考生,倒是輕鬆許多。
當然,對於有實力的學子們而已,或許這第二處更是一種福地,但是對於絕大多數的人來說,還是不喜的。
「咚!」
盛長權走進丙戌考號之中,將自己拎進來的東西放在裡面唯一的一張小桌子上。
「嘿,這裡面的東西還真是簡單啊!」
看著這考號里的布局,盛長權有些無語地感慨道:「還真和二哥哥說的一樣,裡面就只有一張桌子,一個馬扎。」
「哦,對了!還有一個床板!」
盛長權抬頭一瞧,卻是又發現這小桌子後面還有著一張床板。
不過,這床板也真的就只是一塊木板,此時,它正光溜溜地躺在鋪滿稻草的地面上,朝著盛長權「嬉笑」著。
當然,這只是盛長權苦中作樂的調侃而已,畢竟,這玩意兒又怎麼會笑呢!
「怪不得呢!」
「難怪有人考過這一場後就會病倒了呢,感情這裡面的條件當真是如此艱苦啊!」
盛長權一邊感嘆著,一邊將考箱裡的筆墨紙硯等工具取出,並將它們擺放工整。
明日改完,四千字!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