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如果你不願意體面，我們就幫你體面！

  初冬的華府很美，整個城市像是加了某種油畫風的濾鏡，但南希已經在這裡工作了三十多年了，對於華府的美景，她無心欣賞，也無暇欣賞。

  早餐時，帝國議長閣下和自己的丈夫吵了一架，最後不歡而散。

  夫妻關係在後現代的社會中，似乎已經漸漸有了退環境的跡象，但對於南希這代生於上世紀中期的老登而言，還是很重要的。

  她的丈夫也不是一般人，兩人多年來互相扶持，一步步在美利堅權力的巔峰站穩了腳跟，可以說，兩人間的感情更多像是戰友。

  但現在，連她最親密的戰友都不太願意支持她了。

  「閣下，舒默的顧問已經等您很久了，他是來替舒默傳話的。」

  議長走進辦公室，南希的手下見她面色不渝，小心謹慎的說道。

  「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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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後，南希先是點了支煙，而後看向手下，問道。

  「參議員先生想和您共進午餐。」

  「法克，直說！別改！」

  南希呵斥道。

  帝國議長那犀利的眼神，一眼盯真，看穿了手下的美化。

  「參議員先生說，如果您不想接他的電話，不想見他，他就要被那些人逼死了.」

  他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麼人，他只知道，自己的上司是美利堅最頂層的權力動物，舒默也是。

  可現在，連他們都淪為了被某些人逼迫的對象.

  這個國家，究竟是怎麼了？

  「滾出去，告訴舒默，我會見他的，中午！」

  帝國議長的無能狂怒向手下傾瀉，她無法應對那些人的要求，甚至，連她的丈夫都不站在她這邊。

  南希厭惡成總的咄咄逼人，但成總不逼他，自有其他人逼她！

  ——

  午間，南希在戴安位於華府的私宅中見到了舒默。

  以及，戴安夫婦，黑撒旦夫婦。

  驢黨權力遊戲的最巔峰，也就這麼幾位了，或許還有沒來的，但那些人，不是關鍵角色。

  連帶南希在內的這六人，有兩任大統領，統治了美利堅長達十六年!

  有一名國務卿——戴安，國務卿也是聯邦政府內屈指可數的關鍵角色!

  舒默，東海岸新英格蘭地區及紐約地區的驢黨建制派領袖，參議院的驢黨話事人，無名的參院議長!

  南希，兩度拜相的帝國眾議院議長，驢黨籌款委員會主席！

  就連沒有擔任過什麼特別公職的米歇爾，也是未來驢黨大統領候選人的熱門人選。

  可以說，這六人，代表著美利堅帝國最高權力的一半——另一半在象黨手中。

  他們每一個人，背後都是一個派系。

  南希背後，是西海岸的加州幫，她本人更是美利堅深層政府的代言人之一。

  舒默背後，是新英格蘭地區的驢黨建制派，有錢有勢有戰鬥力。

  黑撒旦夫婦背後，是東海岸驢黨中的民權進步派，黑撒旦本人更是對美利堅的特情系統有著超乎尋常的影響力。

  戴安夫妻背後，則是美利堅的司法系統——對大統領的反攻倒算中，他們沒少出力！

  他們的權勢，不來自於其所在的位置，而來於他們背後的勢力。

  美利堅的是個民主國家，民主的意義不是選票，而是豪強可以切實的影響政治。

  而這些人，就是驢黨豪強的具象化代表！

  「你們怎麼也來了？」

  南希看到兩對大統領夫妻，就大感不妙——舒默這個狗東西沒提前和我說！

  巴拉克先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向戴安。

  黑撒旦和南希關係不錯，不願意做壞蛋。

  「CNN有個特別節目，我們兩個會出席，對內華達的事情做個訪談，正好來見見你。」

  戴安一邊在心裡痛罵這位美利堅第一偽君子，一邊同南希解釋道。

  拉鏈王雖然是大統領，但他們家，精通內鬥的其實是戴安，所以對外活動比較多的也是戴安。

  可能對於拉鏈王而言，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權力遊戲中，還是女人的褲襠對他的吸引力更大。

  「內華達的事情.那不是象黨自導自演的把戲嗎？」

  南希反應很快，她從恐襲發生後，對外沒有表態，但對內的口徑一直如此。

  大統領被炸彈小飛機炸了？

  噢，他自導自演，你知道的，他就是個瘋子，做出什麼也都不奇怪。

  看起來是南希在給金髮老男孩潑髒水，但實際上，只是為了利益。

  格魯發難的邏輯鏈條是正確的，當美利堅的政壇又一次因為內鬥陷入僵局時，格魯的炸彈小飛機事實上也真的可以化作對大統領的助攻。

  在坐的幾人，沒一個是傻帽，南希剛剛撅起腚，他們就聽明白她想拉什麼顏色的稀了。

  「自導自演？你是認真的嗎？」

  在戴安之後，舒默做了第二個壞蛋。

  南希瞪了這位老友一眼，她倒沒有多少被背刺的感受。

  大家都是出生，無非是談價格而已。

  「那你們什麼意思？認為是我主導了一切，我開著那些無人機飛到了內華達的沙漠裡？

  別鬧了，如果是我乾的，我第一個炸死的就是那個沙比！」南希罵罵咧咧的開噴道。

  堅定到堪稱頑固，她一點都不打算主動開價。

  想讓老娘服從你們的意志？

  呵，你們給的起價格嗎？

  其實，南希的話很有意思。

  帝國議長開著飛機撞大統領，這可比電影編劇的腦洞大多了。

  還是那個比喻：假如有一個按鈕，按一下就能讓金髮老男孩死，那麼，南希可以把那個按鈕按到爆。

  「南希，沒說是你乾的，給，看看這個新聞。」

  拉鏈王輕聲開口，安撫著南希的情緒。

  接過拉鏈王遞來的報紙，南希迅速掃了一眼，而後就明白了一切。

  「愛潑ST案快出結果了？」

  她先是看了看黑撒旦的妻子米歇爾，米歇爾神情不自然的下意識吸了口氣。

  而後，帝國議長的眼睛又看向拉鏈王，嘲諷道。

  「所以，你們就敢來逼我？

  對外，你們唯唯諾諾，瞻前顧後。

  對內、對我，你們倒是威風的緊！」

  見南希又抖起了威風，戴安眼中閃過一絲嘲弄，但她什麼都沒說。

  沙比，我們反正已經不在位置上了，哪怕案子爆了，我們也不會被抓進去。

  來見你，純粹是為了美利堅！

  「南希，別這樣，你把事情搞得那麼難堪，我們是來救你的！

  當然，我們驢黨的大局也很重要，都重要，大家要團結在一起。」

  舒默苦口婆心的勸道。

  因為西海岸加州幫的破事，搞得兩院停擺，很多議題都被擱置，舒默作為東海岸的驢黨建制派領袖，沒少有東海岸的議員找他訴苦。

  給南希一個面子，照顧她的利益訴求，是舒默的體面，但為派系內議員的事情操心，更是舒默的本職工作。

  「為了一個私人監獄，不至於搞成這樣，你說是吧，巴拉克？」

  拉鏈王附和道——然而，黑撒旦理都沒理他。

  黑撒旦：我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你們猜是因為什麼？

  見丈夫不說話，米歇爾把話題從私人監獄扯開了。

  「南希，我們都是老朋友，我知道你對那個男人很厭惡，但美利堅遭遇了危機，我們要團結的站在一起，共同的面對危機，面對那些圖謀不軌的恐怖份子。」

  嘴上全是道義，心裡都是利益，這些出生們，沒一個真把美利堅看的多重。

  舒默是為了不讓自己的派系被西海岸的破事影響太久。

  戴安夫妻是為了經濟利益。

  黑撒旦夫妻是為了ZZ利益——保持住現有得，不損失即可。

  總之，他們沒人真的有多在意恐怖分子，也沒一個有多在意加州幫與加州象黨之間的私人監獄風雲。

  「OK，OK，你們是在逼我，是嗎？」

  南希擺擺手，示意這些畜生們先別叫。

  「什麼叫我們逼你？南希，你的想法太有問題了，大局為重，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應該明白的啊？」

  抬了抬鼻樑上的眼鏡，參議員先生不動聲色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對，親愛的，你沒猜錯，我們就是在逼你！

  一點利益也不出讓，按著你的頭讓你服從的那種逼迫，你就說你認不認吧！

  「是啊，作為美利堅的眾院議長，南希，你要有更高的站位意識，不要局限於小團體、小山頭中，要團結！」

  最會搞小團體的戴安發話了，話中的陰陽之味，簡直拉滿。

  南希，認了吧，大家都是驢黨主要小團體的領袖。

  我們幾個已經有共識了，你就要服從——團結嘛！

  當然，如果你想搞MZ，我們也可以舉手表決一下。

  雖然結果肯定是五：一，但舉下手，也算能貫徹Whole-process democracy了。

  「南希，我們認識很多年了，相處的也很好，我希望未來，我們也可以做朋友。」

  黑撒旦終於開口了，但他這麼一說，就連戴安都驚了。

  所有人詫異的看向黑撒旦，可黑撒旦還是那副老神自在的樣子。

  響鼓不用重錘，南希再傻，也看清了自己面對的局勢。

  戴安、舒默等人的屁話先放一邊，黑撒旦這是直接威脅上了！

  「你什麼意思？」

  帝國議長可不怕黑撒旦的黑手，你在特情系統有勢力，但管不到我加州幫！

  老娘扶你上的位，你忘了嗎？（黑撒旦非常年輕，南希是他的前輩）

  「無論你的想法是什麼，卡爾都會發起提案，把這段時間擱置的要事，一次性通過——我已經和那個男人打過電話了。」

  卡爾，黑撒旦的門徒。

  這位驢黨大佬的意思很簡單。

  給你機會服軟，是給你體面。

  如果你不願意體面，我們就幫你體面！

  對大統領的調查、指控，是驢黨刺向大統領的劍.

  而對愛潑ST案的調查，則是象黨指向驢黨要員們的劍——雖然有點雙刃劍，但這把劍正好傷不到金髮老男孩.

  可黑撒旦怕啊，所以，他才會坐在這裡，做那個一錘定音的超級大壞蛋.

  反正，南希也是惡魔，她眼裡只有利益，不會記仇.

  至於以後黑撒旦會不會有求到南希頭上的時候.都說了是以後了，起碼要先過了今天，才有以後！

  如果愛潑ST案真查出個什麼結果來，黑撒旦就沒以後了。

  「所以，你們想逼我做什麼？向那個男人低頭嗎？別鬧了，我不可能退縮！」

  給口了！

  南希也不想被迫體面，她早就暗中謀劃怎麼和成總達成和解了——甚至給成總的馬仔菲德爾準備了一個州議員的席位！

  但說實話，自己決定和成總和解，與被人按著頭和成總和解，其實還是不一樣的。

  「不用退縮，你可以繼續強硬，哈哈，南希，這就對了，團結一致向前看嘛！」

  舒默笑著答道。

  南希不能退，成總也不能退，大家都能理解這種需求，但只要暗中的默契達成了，很多事就好辦了。

  ——

  「你和她聊了什麼？」

  正在回郵件的成總注意到蜜兒回來了，頭也不抬的問道。

  「給她推薦了我當初的整容團隊，你知道嗎，她聽完團隊的人員組成後，居然問我要花多少錢，哈哈哈。」

  雖然蜜兒也是個窮鬼，嗯，頂級獵場中的窮鬼，但她還是有資格笑蒂芙尼的。

  這姑娘顯然還沒適應自己的新婚生活，她丈夫就是醫藥巨頭的老闆，可她居然還在擔心整容費太貴。

  「蒂芙尼其實我認為任何人都不需要整容，你以前也很美。」

  成大器抬起頭，溫柔的看著蜜兒，笑著回應道。

  黑髮富婆坐到了他的腿上，攬著成總的脖子，她的秀髮輕輕的在成總的臉頰上蹭，蹭的成總痒痒的。

  「你不知道，她以前跟著自己的母親生活，找的那個牙醫水平不行，所以，她其實在名媛圈子裡出奇的丑，沃爾夫也是真不挑。」

  蜜兒分享的八卦成總不太感興趣，他更專注于欣賞黑髮富婆那明媚的眼眸。

  「對沃爾夫而言，所有女人都差不多。」

  「鵝~鵝~鵝~你說，蒂芙尼什麼時候才會發現？」

  「誰知道呢，沃爾夫是個好演員。」

  成大器把郵件草草收尾，發了出去，而後親了蜜兒的臉頰一下。

  「不過比你差多了，你起碼是個影后。」

  「影后？我又不會演戲。」蜜兒有些疑惑。

  「我是說，你這張臉只要出現在熒幕上，就一定會是影后。」

  黑髮富婆嘴都快笑歪了，但她還是嘴硬的問道。

  「我和麗莎比呢？」

  「自信點，你是新時代的獨立女性，蜜兒，不用和任何人比，你是獨一無二的。」

  成總的戰術動作顯然沒有用，蜜兒推開了他的頭，瞪著他，問道。

  「二選一，快選！」

  成大器暗自腹誹，這能怎麼選，反正麗莎又不在。

  「在我心中，最美的女人永遠是你，親愛的。」

  黑髮富婆得到了滿意的回答，她又靠了上來，問道。

  「格魯那個瘋子的計劃成功了，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成大器還不知道南希已經被她的盟友們按著頭服了軟，他沉默了幾秒，而後語氣堅定而後緩慢的說道。

  「我們向南希認輸，私人監獄的份額給她更多些，有戴安夫妻幫我們，她會同意的。

  這樣，短期內，借著南希的力量，可以把聖洛都縣監獄私有化也拿下，然後把給格魯許諾的國民警衛隊新序列搞定。

  長期看，我們可以著手準備西海岸象黨跨州意識形態聯盟議程了，西洲等其他產業面臨的行政壓力也會消失，可以爭取到發展的時間。」

  那邊，南希被盟友按著服軟。

  這邊，已經看到勝利曙光的成總全選擇向南希認輸。

  如果以為這是成總慫，那你就太天真了。

  成總這不是慫，而是太狠！

  「我看，你是想氣死沃爾夫，鵝~鵝~鵝~」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