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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抱明月而長終,酒氣怪芝雨下逢

  「這就突破到九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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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寒山看著范太師遠去的身影,心中有一點小小的羨慕。

  他雖然能對純狐老祖的道路評頭論足,但自己的道路,畢竟沒有真正的走到那一步,取下那些果實,還是很好奇,已經走到那種層次,會是什麼體驗。

  「老人家嘛,總是會欷歔世態,有很多莫名其妙的體悟。」

  張延年笑道,「我這種青壯年就不行嘍,也是天生性子硬,沒那麼多愁善感,還是老老實實,也來觀摩觀摩這兩大至尊的戰場吧。」

  蘇寒山點點頭,看向半空中的石柱和紫星,放開了全部感應觀測之法。

  霎時間,前方的場景如同揭開層層薄紙,露出無比相似,卻又清晰了不知多少倍的奇光異彩。

  天地間,縱使鬼神亦不可見的事物,如道之軌,如理之轍,千頭萬縷,雨點風絲般瀰漫著,運轉著。

  那八根石柱,正是秦帝之拳最深層的象徵。

  柱者,建天地也。

  上古之時,就已經有強者開創「天柱」這種假道概念,從此圍繞天柱,產生兩大流派。

  一者修成天柱,支撐天地,天柱每長一丈,天地高廣一丈,雄渾無盡,承載萬物。

  二者折斷天柱,天柱一斷,萬物傾斜,乾坤不衡,災難連綿,天柱盡斷,天地閉合,世間毀滅。

  不周宮最初開創出來的時候,就是天柱之道集大成者。

  但是《洪荒爆》這種拳法,又在天柱之道的基礎上,更進一步,直指永恆。

  這八根天柱,代表的並不是承載的意義,而是代表束縛。

  天地萬道的規律,並不是均勻存在於每一個地方的,在宇宙間的一些極端環境裡面,某些規律,就並不適用。

  所以,如果只偏居一隅,就算能把這塊地方的天地規律,完全領悟透徹了,也不能說是領略了世界全貌。

  天地宇宙在擴張,這些蘊含不同規律的地帶,彼此相隔就會越來越遠,修行就會越來越難。

  八根天柱的存在,就是要把飛得越來越高的「天」給扯住,要把降的越來越低的「地」給拉住。

  提綱挈領,讓天地萬道都在這八根天柱上有所體現,彼此相連更緊,不可擺脫。

  連接到石柱上的東西越來越多,最後毀滅的時候,能夠造成的影響範圍也才越大。

  但秦帝的拳法,在折斷天柱這個步驟上,也不像一般的折天柱流派,追求毀滅之力。


  恰恰相反,他是要通過這個步驟,求證出不能毀滅的東西。

  天變無窮,虛無之極,地變無盡,實質之極,八大天柱,秩序之極,天柱盡斷,無序之極。

  在所有極端差異中,仍然有彼此相似之處,有那麼一些東西,自始至終,貫徹生滅,都沒有改變過,那才是萬道之中,最有可能超脫生滅的事物。

  做到那一步,就能見到天限和魔劫的正體,才有機會粉碎這些束縛,成就終極。

  「秦帝的拳法,追求的是度過一切生滅,貫徹始終的終極之理,楚皇的刀法,追求的是趟遍亘古時光,依舊璀璨的永恆之意。」

  張延年感慨道,「他們兩個追求的,其實是一樣的東西,兩大至尊武道的真意,真是驚人的相似。」

  「難怪有些人認為,大楚建立之後,某種意義上,不是大秦的對立面,而是大秦的繼承者,只是舉世時局,有太大不同,才顯得過程手段上有很大的差異。」

  他觀摩這兩大至尊法,頗有所悟,身上的氣息愈發精純。

  太師之前似乎就已經有了要突破九階的心理預期,把紫色火種也留給了張延年。

  紫青兜率神火都在他身上,縱然還是分成兩大火種,存於秘境中最遠的兩個角,也讓這位大將軍的氣息有些躁動,似乎難以將兩類火種平衡運轉。

  現在他氣息愈純,似乎連那兩大火種的上下浮動,也自然而然,平息了下去。

  「秦帝的拳法,確實是一種求趨同,求真實,不惜粉碎洪荒,只為一窺終極,楚皇的刀法,我卻不這麼看。」

  蘇寒山的視線,從八根將碎未碎的石柱上,轉移到那顆紫色的星辰之上。

  「他的刀,求的雖然是永恆,卻更是一種超然。」

  「亘古雷霄,超然於萬物之上,連光陰也不能觸及他的存在,所以才不能磨損他的光芒。」

  「這種刀法真正完滿時,無論經過多遙遠的距離,無論有多大的聲勢,所過之處,一切事物都不會有半點損壞,只有目標,才會被刀所傷,別的東西都不會與他的刀光有接觸。」

  蘇寒山眸中映著紫色的星光,璀璨的星芒,似乎在他眼中運轉了起來,細細的說著感想。

  「不管持刀的人,是出於傲慢還是仁慈,從真實的結果來說,萬物無傷和粉碎萬物,終究是天差地別,甚至是南轅北轍的道路。」

  張延年並沒有反駁。

  他們兩個交情不錯,現在也並不是在爭論具體的法門,很難說出個明確的對錯,只是在共同悟道,各有所見罷了。

  二者非但不用爭執,甚至還可以相互學習。


  「照你這樣說的話,楚皇的刀法,倒是頗有幾分道家太上無為的意味。」

  張延年思索片刻,搖了搖頭,「我還是只能看出我之前的東西來,也許是因為我的修行,以兵家為主,不如你那樣廣博。」

  蘇寒山笑了笑:「不一定只是因為修行流派的緣故,還可能是因為境界。」

  「你的境界比我高,這個時候反而有些吃虧。」

  張延年不解道:「怎麼講?」

  「你已經修煉到大虛空秘境,練成四種不朽神通,只差一種就要完滿周天,這時候你的本心,你的道心,最渴望的都是先補足這一道而已,後面的不妨以後再談,所以你現在,只能求純求一。」

  蘇寒山解釋道,「我現在才練成一種不朽神通,可供選擇的空間還很大。」

  「又因為六御法門上了一個新台階,開創玄元萬維真經,提前體會過很多別的不朽神通,觸類旁通,靈思泉涌。」

  「所以我觀摩兩大至尊法的時候,一切有的沒的東西,都自然往道心中流淌,還沒到要做出抉擇的時候。」

  張延年聽罷,沉吟不語。

  他細細體會自身大虛空秘境,四大不朽神通的運轉,比對蘇寒山的話,越對照越覺得,真是這麼一回事。

  「原來如此,參悟這兩大至尊法門,不但門檻極高,而且還要適可而止,否則反而擾亂了修為進境。」

  張延年恍然道,「難怪抱虛祖師,沒有讓他們都留下來,試著參悟一番,也難怪老太師明明來了,卻沒怎麼看這座戰場,就又走了。」

  他盯著那座戰場又看了片刻,索性不再去看紫色星辰,只看那八根天柱,半晌後,微微一笑,如飲瓊漿,轉身就走。

  蘇寒山不再說話,也不干看著,摸出一葫蘆果酒,邊喝邊看。

  窪地外的半山坡上,顯露出幾道人影。

  天都燎原峰的掌峰大師兄余獨行,也在其中,已然修成虛空秘境,卻對身邊一個紅髮紅須的老者很是敬重,始終落後半個身位。

  這紅髮老者又高又胖,髮絲濃密,氣色極佳,穿一身金紅錦袍,手托小香爐,正是燎原峰主。

  另一邊有人與他並肩而行,是個黑髮白眉,面相威嚴,身穿白裘大衣的老者,乃是天都仙府,天獅峰主。

  「純陽峰這位新任峰主,不但戰力卓絕,秘法玄奧,境界也真是高遠啊,居然已經可以指點一位八階大將軍。」

  燎原峰主笑容滿面,「天獅,你們當初強烈推薦,想要繼承純陽寶庫的那幾個弟子,如今是什麼境界來著?」

  天獅淡然道:「你如此得意忘情,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純陽峰主是你門下弟子呢。」

  燎原峰主不以為意:「純陽玄陰後續的傳承,好像確實是從我們這邊送出去的,說句門下弟子是厚顏,但他至今仍願意稱呼我那雲濤徒兒為師兄。」

  天獅深吸一口氣:「你好運道,這件事,這點上,我們確實是遜了一籌。」

  燎原峰主見他服軟,大為開懷,哈哈一笑,也不再多說什麼。

  當年這批人計算出祖師壽元將近,天都難以在這一輪大劫中,依舊立足於中土,就熄了傳道之志,只想設法跟各方交好,八面玲瓏,將來搬遷到南神異洲。

  要說這份用心,是迫於局勢,未雨綢繆,為了保留傳承,無可厚非,只是其中有些提案,著實過分了,倘若真被他們提案通過,保下的傳承,也不是天都仙府了。

  祖師因降魔世界之事遞出目光,開始插手外界,就已經將妄圖篡改門規的兩位峰主懲戒,餘下這些天獅等人,底線未失,祖師都只是輕斥幾句。

  燎原峰主也只是氣氣他們,不至於真要跟他們動手。

  旁邊又有昆吾峰主勸道:「好了好了,祖師讓我們進來,是來參悟兩大至尊的戰場,你們在這裡口角,豈不虛耗光陰,錯失良機?」

  「不錯。」

  天獅峰主說道,「我們來參悟這兩大至尊法門,能有收穫固然是好,如果得到的不只是收穫,更是干擾,那也正好用來磨礪戰心。」

  「按祖師所言,不久之後,我們就要各領大批界外生靈投影,殺入淵界之中,拿兩大至尊法來磨一磨戰心,正當其時。」

  說到這事,他就扭頭看向燎原峰主。

  「紅老頭,不如比一比,誰先在淵界開闢常駐營地,麾下折損次數最少,收穫最多?」

  天獅峰傳承中融合了兵家操練之法,群戰陣術精奇,最擅長率眾行事。

  燎原峰主卻也不懼,晃了晃手上香爐,嗅著煙氣,就答應了下來。

  他早有消息,知道界外生靈中,有很多直接間接,都可以算是蘇寒山新法的門徒。

  那純陽新法,六御法門中,乾坤氣運和點化風水這兩大支脈,都跟燎原峰的路數相近。

  等到祖師做好準備,燎原峰去領人的時候,先號召這兩大支脈的加入,上下配合,必然很快就能得心應手。

  他們在這裡打賭,旁邊幾位峰主做見證,也有的參賭進來,卻都默契的沒有去打擾蘇寒山。

  秦帝陵中的太陽已經化成紫青兜率神火的備用燃料,被神威大將軍收走。


  但還有一輪殘月,可以昭示著夜晚的到來,有月則夜,無月則晝。

  如此十幾個晝夜之後,蘇寒山的氣息,忽然有了一次劇烈的波動。

  他抬頭望月,眼中看的是殘月,卻又似乎透過殘月,穿過秦帝陵,看到了人間的月亮。

  皓月當空,律動天地。

  脈衝星,是大日星辰壽命終結之後,凝縮而成的星體種類之一。

  本來,人間這顆脈衝之月,代表的已經是一種死亡。

  但死亡才是個開端,從那之後,才有了這顆照耀萬古,讓億萬生靈感受脈衝,拜月而成妖的人間之月。

  即使死亡,也是新生,生和死,仿佛就是一回事。

  脈衝律動,能帶來無窮無盡的幻象極光,但追溯到源頭的時候,那顆度過了生死的月亮,一直就那麼存在著。

  「粉碎一切虛妄,橫渡生死無常……」

  蘇寒山盤坐在地,雙手抱向天空,雙掌漸漸合攏到一定的距離。

  天空中殘月的弧度,與他雙掌中的一段弧度,如此貼切。

  「抱明月而長終。」

  天獅峰主修煉過《天獅喝月大法》是一種發源於妖族,被人族轉變優化的功法,喝令九天明月精氣,正行逆行,練就太陰真水,沸騰萬方。

  這時候他最先感受到異樣之處,抬頭看去。

  九天之外,有一個小小的光斑,從暗而亮,從淡至濃,逐漸變成一個光束,從秦帝陵之外透射進來,照耀在殘月之上。

  那輪殘月,當初也是用上百里的太陰玉石,凝聚而成,荒廢了五百年,如今竟然在那光束的照耀下,一點一點的被補全。

  蘇寒山抬向天空,宛若抱月的雙掌中,眼看著那一輪明月,逐漸補得圓滿起來,眼神越發柔和,寧靜微笑,由衷的愉悅。

  燎原峰主等人,這時也紛紛起身觀望。

  他們沒有被這清冷柔美的畫面所迷惑,看向天空的眼神,滿是一種驚讚。

  秦帝陵已經沒有了秦帝之影,沒有了萬世至尊印,沒有了帝陵之日、九大龍脈精氣,以及兩尊幾乎修復完成的玄帝荒神,也沒有了那些還活著的受封強者。

  但秦帝陵用來隔絕內外的那部分禁法,被七代祖師回復到了完整狀態。

  光憑那些禁法的複雜程度,仍足以把誤入的八階強者,困上十天半個月的。

  而蘇寒山坐在秦帝陵內,向外呼喚太陰精氣,竟然能讓太陰精氣,破開所有禁法阻撓,壞盡一切虛妄,直至洞穿進來。


  這是何等可怕的穿透力?

  這還只是他的隔空呼喚。

  如果他是把這種皓月之力攬入手中,寄托在拳頭上,一拳轟出去,這種洞穿能力,必然要狠狠的再上一層樓!

  「不,不只是穿透。」

  天獅峰主凝視著帝陵之月。

  那些在太陰精氣的澆灌下,新生的冰寒晶石,並不是純潔無瑕的,內部也有一些奇異的虛影烙印,跟秦帝陵的禁法風格,竟然很是相似。

  「這股精氣,貫穿禁法的時候,還把觸及到的層層禁法,都化成自身脈衝的一部分,最後烙印在目標上!」

  這就是蘇寒山的第二種不朽神通,抱月長終。

  無論是我還是敵,願與皓月相逢時,都化為永恆的烙印。

  但這是主動成就,還是被動成就,就是生和死的差別了。

  燎原峰主等人,雖然早就知道蘇寒山很多消息,但這一回,才算是親眼見證了蘇寒山的神通手段。

  他們等了好一會兒,蘇寒山已經放下手去,又摸出了一葫蘆酒。

  沒有把滿月占為己有,也沒有起身。

  蘇寒山竟然又看向了戰場。

  「他……」

  余獨行輕聲道,「他難道還要接連悟出第三種不朽神通?!」

  蘇寒山確實在思考第三種,心裡模模糊糊,有一些想法。

  太上……超然……但要讓他以雷霆之道,達到那種超然無傷萬物的太上之境,還是困難重重,那麼換個思路。

  並非以雷,而是以磁。

  以本就無形無聲的磁力,達到太上超然之態,太上慈心,太上慈霄,太上磁霄……

  他興致正高,這一長思,又是好幾個晝夜。

  只是可惜,他無法在這片戰場,真正讓第三種神通成形了。

  蘇寒山站起身來,將手中一葫蘆的酒,向前傾倒下去,以示祭奠。

  紫色的星辰已經在淡化,八根石柱也越來越空幻。

  這兩種至尊法門的烙印,本來就一直在對抗,如今終於到了泯滅的時候。

  「諸位,一起參悟良久,還沒有正式認識一下。」

  蘇寒山轉過身來,笑著向燎原峰主等人走去。

  不料他才走出幾步,七代祖師的聲音,就從天上滾滾散散,傳遞下來。

  「寒山,來一下!」

  蘇寒山的身影似乎沒有動,卻在極速上升,光影流逝,剎那間,已經離開秦帝陵,脫離大鼎,來到了太乙峰大殿之中。


  七代祖師正面色慎重地看向手中無界慶雲。

  蘇寒山一愣:「這是怎麼了?」

  「還不確定,或許是個好事。」

  七代祖師說道,「我不斷運轉無界慶雲,汲取異界氣息,推敲神通,準備製造一個基本盤的時候,感受到在某個陌生界域中,有一種極度微弱,卻又熟悉的共鳴。」

  「這無界慶雲與天限既然同源,也許還有別的,類似這無界慶雲的存在。」

  七代祖師小心翼翼的捧著慶雲,吹了一口氣,慶雲翻湧不休,無可計數的橋影,變換重組,生生滅滅。

  蘇寒山盯著看了一會兒,都覺得有些眼暈,不禁垂下眼帘,捏了捏眉心。

  「祖師要太極印記相助?」

  「正是如此。」

  七代祖師眸中有青金色的光點,明亮無比,仙童般的身形,都有隱隱成長起來的趨勢,說道,「單以慶雲推算那一點聯繫,總還是差了一分,加上太極印記的助力,或許可以成事。」

  「可我感覺那件東西,要比無界慶雲在玄元維度的時候,更加活躍,也不知道其所在的世界,如今是個什麼情形,你若去了,要多加小心。」

  蘇寒山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看來只能讓青銅分身,先湊合著去參加家裡那場滿月酒了,回來再另說。

  雖然分身也是他自己,但有些事,他還是想要真身參與。

  「我穿越這麼多次,也只有上次碰到了一朵慶雲,這種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蘇寒山口中答著,伸出左手,按在無界慶雲之上,以全部心力,主動推運太極印記。

  「啟!!」

  二人不約而同,低喝一聲。

  蘇寒山的身影陡然消失,沒入無界慶雲,轉瞬之間,不知自己方位移換,坐標轉動了多少次。

  良久之後,他終於尋定一線聯繫,向極遠處閃逝而去,脫離淵界人間。

  四周光影迷離,無可辨別,流光飛閃,好似永無止境。

  直到一場劇烈的波光,在前方迸發,蘇寒山沒入其中,才感受到了穩定的天地虛空。

  他出現在深山老林裡面,正在下雨,遠遠近近,雨打樹葉的聲音,猶如密集的鼓點。

  但蘇寒山出現的這個地方,是一棵盤根老樹旁邊,樹上枝繁葉茂,沒有多少雨水能直接打到下面來,樹幹上,甚至還有許多乾燥的地方。

  他一手撐住樹幹,面色微微泛白,忍了一會兒,還是嗆咳了幾聲。

  第一次利用無界慶雲的配合,有明確目的地的離界而走。


  蘇寒山的體驗很不好受。

  在慶雲裡面亂轉找方向的那一段時間,讓他煩悶欲嘔,那是一種靈光感應層面的難受。

  不過以他現在的肉身,也咳不出什麼穢物,只是咳出了一口淡青酒氣,噴在樹根處。

  「呼、吸……」

  蘇寒山體內秘境運轉,通達虛空本源,緩緩吐納幾次,這才感覺好受了些。

  他吐的那口酒氣,本就是自調的法酒,又混了五臟廟修為氣息,落在樹根上,讓這棵老樹,得了極大的滋養。

  整棵樹的葉子,剎那落盡再生,連續九次,新生出的葉片都泛著玉質的光澤。

  樹根處更是嗶啵作響,生出了一朵斗大的五彩靈芝。

  數十里外,一座神祠前。

  穿著灰舊文士長袍的蓬髮老者,正點著一根色如黃泥的線香,站在門前,向雨中觀望。

  那根香上的煙氣飄出之後,遇暴雨而不散,只是方向變來動去,如靈蛇扭身,不能確定。

  幾名老少男女,俗、道、書生都有,提刀配劍,背箱拿棒,站在他後方,等得已有些不耐。

  「老夫子,這山中真有合用的克物嗎?」

  蓬髮老者老神在在:「應該是……」

  那煙氣忽然一滯,極速流竄出去,筆直的向林中某處延伸。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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