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鬨堂大孝

  看著蘇明玉離開後，蘇明哲看向正在客廳里滿臉高興地收拾著新衣服的蘇大強笑道：

  「那個，爸，你看這麼多新衣服，你要不要試一試啊？」

  不光是蘇明成和朱麗夫妻倆覺得尷尬，蘇明哲也覺得有些尷尬，他這個從美國回來的大哥，蘇家長子，原本有些衣錦還鄉的意思，在蘇大強，蘇明成和朱麗的面前，他這個衣錦還鄉的人設倒是很穩，可面對蘇明玉就有些不牢固了，他根本就壓不住蘇明玉，這讓他這個從發達的美國回來的蘇家長子情何以堪？

  理智上，他當然希望自己的弟弟妹妹都有本事，有錢，可在陰暗的心裡，他更希望蘇明玉沒本事，沒錢，就像蘇明成一樣，把他這個從美國回來的大哥捧得高高的，要處處尊敬他，要聽他的話，要以他這個蘇家長子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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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其說蘇明哲是想扛起蘇家的擔子，倒不如說他是有毛病，愛裝逼，貪慕虛榮，這是許多在國外生活的國人的通病，他們即使是在國外混得窮困潦倒，回到國內也要裝逼，死要面子，就像蘇明哲這樣，寧肯苦一苦在國外生活的老婆孩子，他也要在國內打腫臉充胖子。

  言歸正傳。

  蘇大強一邊收拾著新衣服，一邊滿臉開心地笑道：

  「我試也得洗完澡試。」

  「也行。」

  「那我先洗個澡去。」

  「哎哎。」

  說著，蘇明哲幫蘇大強脫了外套，看他去洗澡後，接著幫他收拾蘇明玉買的那些新衣服。

  「大哥，我來吧。」

  「好，沒事沒事。」

  蘇明成還坐在那兒生悶氣，朱麗走過來幫蘇明哲一起收拾沙發上的那些新衣服。

  隨便拿起一件衣服看了看，看到衣簽上的售價竟然要3999，朱麗不由驚呼道：

  「哇，這一件就要3999啊，明玉挺捨得給爸花錢的嘛，買這麼貴的，我爸媽都沒穿過這麼好的衣服。」

  這話聽得蘇明成十分不爽，他怒聲道：

  「不就有點臭錢嗎？她瞎嘚瑟什麼呀？」

  「明成，少說兩句。」

  看著蘇明成，蘇明哲勸道：

  「明玉，這挺好的。」

  「她就是個白眼狼。」

  蘇明成氣道：

  「咱媽多好啊，這麼多年，她給咱媽買過一件衣服嗎？！」

  聽到蘇明成這麼說，朱麗不由地看了他一眼，她老公好像，也沒給他爸媽買過一件衣服吧？

  不過，她老公對她爸媽倒是挺好的，挺孝順，煙啊，酒啊，還有各種營養品什麼的，他都經常送，這讓朱麗很滿意，至於蘇明成在私下裡有沒有給他自己爸媽買東西，那朱麗就不清楚了，不過，既然他這麼孝順她爸媽，那對他自己爸媽應該會更好吧？

  這時，蘇明哲微微皺眉道：

  「這次回國，我發現明玉確實是變了很多。」

  說完，他還輕輕嘆息一聲，顯得很失望的樣子。

  「是吧？」

  聽到蘇明哲這個大哥也說蘇明玉，蘇明成更是火道：

  「我都知道，她就是記恨著咱媽，不就是咱媽當年沒有讓她考清華嗎？」

  聽到蘇明成這麼說，蘇明哲不由微微皺眉，他媽是偏心，當年，他在家裡待了兩年多，兩次考美國的大學都失敗了，第三次終於是考上了，可一年要花十五萬，他媽賣房支持他，賣的是蘇明玉住的那間房，結果蘇明玉只能跟爸媽睡在一個屋裡，她當時正上高三，嚴重影響學習，可即便是如此，她的成績還是在全校前十。

  至於蘇明成，他高考的分數沒達上二本線，可他媽依然花重金讓他去上了大學，等到他畢業了又花錢找關係，托人幫他找了一份好的工作，還給他錢和同學一起出去畢業旅遊。

  可到了蘇明玉這兒，蘇母的心簡直是偏到了天上，她給了蘇明玉兩個選擇，要麼去讀免費的師範學院，要麼跟著她去醫院裡應聘護士，蘇明玉哭著求她，可她還是無動於衷，她可以每年花上十五萬讓大兒子蘇明哲去美國留學，可以給錢給二兒子蘇明成，讓他和同學一起出去旅遊，可就是沒錢給蘇明玉去上大學。

  母女倆發生了爭執，最後蘇母說：

  「我把你養這麼大，你要知道感恩，不要不知足。」

  蘇明玉直接回懟道：

  「你生了我就要養我，不要只圖快活！」

  這句話怕是觸碰到了蘇母的逆鱗，她直接狠狠地甩了蘇明玉一耳光，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蘇明玉離開了蘇家，不再和蘇家有任何的經濟往來，她自己打工養活自己。

  蘇母也是女人，還是一個想去美國定居的「上進女人」，可她為什麼非要阻止蘇明玉這個女兒上進呢？

  這隻怕已經不是重男輕女的問題了，而是蘇母在泄憤，在報仇，她當年因為懷了蘇明玉，所以沒有去成美國，可事情的真相真的是如此嗎？

  蘇母跟別的男人跑了，後來一個人回來，還懷了蘇明玉，蘇明玉會不會是那個男人的女兒？

  蘇母之所以沒有去成美國，會不會是那個男人拋棄了她，他一個人去了美國？

  蘇母恨那個男人，所以也恨他女兒蘇明玉，她想讓蘇明玉跟她一樣，不能實現自己的夢想，只能過和她現在一樣的生活，這有沒有可能呢？

  至於蘇大強說蘇明玉是他的女兒，這一方面是因為蘇大強窩囊，另外一方面，也有可能是蘇大強心裡的善良，他不想傷害蘇明玉。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也只有蘇母和蘇大強知道了。

  蘇大強固然窩囊，愛作，身上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至少他不是一個惡人，蘇母趙美蘭才是那個最惡毒的人，她為了進城，嫁給了蘇大強，為了去美國，又跟別的男人跑了，丟下蘇大強，還有兩個兒子，後來美國去不成了，她又一個人回來了，還是挺著一個大肚子回來的。

  生下蘇明玉後，又對三個孩子嚴重地區別對待，尤其是針對蘇明玉這個小女兒，簡直是不當人妻，枉為人母，打麻將猝死倒像是報應來了。

  言歸正傳。

  這時，蘇大強在浴室里喊道：

  「明哲，過來幫我一下。」

  「哎，好。」

  蘇明哲答應一聲，他放下手上的衣服，小跑去了浴室里。

  不久，從浴室里傳出來蘇明哲和蘇大強的對話聲：

  「爸，你這衣服穿多久了，這好像是我上次回國給你買的衣服吧？」

  「嘿，舊衣服穿著舒服啊，再說了，你媽她管著家裡的錢，我哪有錢去買新衣服啊。」

  「那明成……」

  聲音頓時小了下去，顯然是不想讓客廳里的蘇明成和朱麗聽見了。蘇明成倒是無所謂，可朱麗卻覺得很丟臉，她看向還坐在那兒滿不在乎的蘇明成，壓低聲音惱怒道：

  「蘇明成，你怎麼回事啊？你沒給你爸買過衣服啊？」

  「我以為我媽給他買了啊，我哪知道他一直穿舊衣服啊。」

  聽到蘇明成這麼說，朱麗又皺眉問道：

  「那你給你媽買過衣服嗎？」

  「買過啊。」

  蘇明成有些心虛地道。

  「你什麼時候買過，我怎麼不知道啊？」

  「在殯儀館的時候我不……」

  朱麗微微睜大了眼睛，她看著蘇明成，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蘇明成大概也是自覺理虧，慢慢地閉了嘴。

  看著他，朱麗惱怒道：

  「等忙完了媽的葬禮，帶爸去商場買衣服。」

  「買那麼多衣服幹嘛？」

  看了一眼沙發上的那些衣服，蘇明成道：

  「蘇明玉錢多，她不是給爸買了這麼多新衣服嗎？再說了，爸都要去美國了，買那麼多衣服帶去美國，那多麻煩啊？」

  瞪了蘇明成一眼，朱麗道：

  「明玉是明玉，我們是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行行，我聽你的。」

  ……

  另外一邊，蘇明玉家。

  洗完澡後，蘇明玉走進書房，她坐到書桌前，一手打開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一手給自己的助理打電話。

  很快，電話打通。

  「喂，老大。」

  「小新，你跟人事部說一聲，辭退老倪的時候，給他補發六個月的工資。」

  「可是公司規定，辭退員工最多補發三個月的工資啊。」

  「我知道，另外三個月工資從我個人帳戶走。」

  說完，蘇明玉掛斷了電話，她放下手機，在筆記本電腦上和一個暱稱叫天使的人打字聊天：

  「你明天早上什麼時候到蘇州？」

  「早上七點，能趕上你媽媽的葬禮嗎？」

  「能，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你呢？」

  「男的。」

  看著電腦屏幕，蘇明玉不由地笑了笑，天使是她在網上無意中認識的網友，幫她解答了不少的難題，一來二去的，他們倆就成了好朋友。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是男是女，蘇明玉只知道他的暱稱天使，她的暱稱是明玉，雖然天使說他是女的，但是蘇明玉知道對方肯定是男的，只是他們倆的聊天方式就是這樣輕鬆，隨便瞎扯淡。

  他們既是朋友，也是陌生人，蘇明玉能向天使傾訴一些自己心裡的事，有些事她一直都憋在心裡，誰也沒法說，倒是難得地能跟天使傾訴一二。

  電腦屏幕上，蘇明玉繼續打字：

  「你酒店訂好了嗎？」

  「沒有，我打算住在朋友家裡。」

  「你在蘇州還有朋友？」

  「有啊，她叫明玉。」

  「滾，我是男的。」

  「我知道啊，這有什麼關係嗎？」

  「你為什麼用她這個字，而不是他？」

  「因為……我打錯字了。」

  瞎扯淡聊了一會兒，蘇明玉笑著打字道：

  「不和你聊了，我要睡覺了，明天我去機場接你，晚安。」

  「好噠，晚安。」

  合上筆記本電腦，蘇明玉笑了笑，起身去了臥室里，往床上一躺開始睡覺，晚上，她做了一個奇怪混亂的夢，在夢裡，她媽不讓她考大學，她離家出走了，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在外面發傳單，在超市里當促銷員，在飯店裡當服務員，她拼了命地工作賺錢，一個人打好幾份工。

  夢境一轉，她去機場接天使，天使是一個大帥哥，晚上，天使住進了她家裡，他們喝了很多的酒，然後，很自然地，她和天使發生了親密的關係，她被天使壓在身下，努力地迎合著他。

  這個夢很真實，但蘇明玉又很清醒地知道這只是一場夢，她在夢裡不願醒來，因為天使太溫柔了，他溫柔地撫慰著她那顆受傷了的心。

  「嗯~~」

  在清醒的夢裡，蘇明玉呻吟出聲。

  ……

  翌日早上，一陣鬧鈴聲突然響起，蘇明玉醒了，她睜開眼睛，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想到昨天晚上那場荒誕的夢，蘇明玉不禁用雙手使勁地揉亂了自己的頭髮，喃喃自語地道：

  「我真是瘋了，難道是單身太久，想男人了？」

  又胡亂地抓了抓頭髮，蘇明玉從床上下來，洗澡洗漱，穿上剛買的黑色裙子，拎上包就離開了家，開車去機場。

  ……

  蘇州機場。

  蘇明玉穿著一身黑色的裙子站在那張望著，這時袁旭東推著個行李箱迎面走來，四目相對，他開口笑道：

  「明玉？」

  「天使？」

  看著穿著一身黑色休閒西服的袁旭東，蘇明玉笑道：

  「我知道你是男的，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帥。」

  「是嗎？」

  看著蘇明玉，袁旭東笑道：

  「謝謝誇獎，不過，我更希望你能看到我的內在美，還有，你也很漂亮。」

  翻了翻白眼，蘇明玉笑道：

  「行了，你就別拍馬屁了，我知道自己長什麼樣。」

  說著，她伸手去拿袁旭東的行李箱道：

  「我幫你拿著吧。」

  「不用，我自己拿著就行了。」

  「好吧，走這邊。」

  蘇明玉也沒堅持，她領著袁旭東出了機場，走到停車的地方，她打開後備箱，袁旭東把行李箱放了進去。

  接著，她開車載著袁旭東直奔殯儀館，她媽的葬禮都交給了她大哥，她只要去參加就行了。

  ……

  殯儀館。

  來參加葬禮的人不少，都是蘇家的親朋好友，街坊鄰居，還有趙美蘭娘家那邊的人。

  袁旭東和蘇明玉自然也在，看見袁旭東，蘇明哲明顯愣了一下，他走過去和袁旭東說了幾句話，得知袁旭東竟然就是蘇明玉的那個美國網友，不禁覺得還真是巧合。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他和袁旭東說了幾句話，又囑咐旁邊的蘇明玉一定要招待好袁旭東，他便去主持葬禮了。

  先是追悼會，然後是遺體火化，等趙美蘭的骨灰裝進了骨灰盒裡，老二蘇明成捧著趙美蘭的遺像走在最前頭，老大捧著骨灰盒跟在他的後面，再後面是蘇明玉攙著蘇大強，朱麗攙著她媽，袁旭東走在後面，他身邊是趙美蘭的弟弟趙正一家子人，後面是蘇家的親朋好友，街坊鄰居，一行人走出殯儀館。

  「各位家屬請依次上車，長子次子留下啊，其他家屬先上，一個個來，大家一個個來啊。」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安排人上車，蘇明成和蘇明哲等在一旁，這時蘇明玉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她師傅老蒙的電話，她趕緊去一旁接電話，老蒙既是她的師傅，恩人，也是她的老闆，她能有今天離不開老蒙對她的提攜，所以，她不能不接老蒙的電話，肯定是公司里出事了，要不然的話，老蒙不會輕易打她的電話。

  看著蘇明玉在那打電話，蘇明成是壓了一肚子的火，昨天晚上，他爸蘇大強洗完澡以後，在家裡換蘇明玉買的新衣服，高興得不得了，再加上能去美國了，他是笑得合不攏嘴，這讓蘇明成氣得夠戧，他媽才剛死，他爸居然這麼高興？

  他不能衝著老頭子發火，一晚上憋了一肚子的火，現在又看見蘇明玉在那打電話聊工作，媽死了，她也一點都不傷心，這讓蘇明成心裡的火一下就壓不住了，他把他媽的遺像交給旁邊的朱麗捧著，他直接朝著蘇明玉走了過去。

  「你把電話掛了！」

  蘇明成衝著蘇明玉吼道。

  「蒙總，這件事我會負責的，我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先掛了。」

  說完，蘇明玉掛斷了電話，她把手機揣進兜里，看向蘇明成道：

  「今天是媽的葬禮，我不想跟你吵架。」

  說完，蘇明玉準備上車，可蘇明成卻饒不了她，他也不顧場合，直接擋在蘇明玉的面前大聲地嚷嚷道：

  「你還知道今天是媽的葬禮啊？蘇明玉，你要是不想來你可以不來，你別在這兒攪和，你可以走，反正你也沒有資格來參加媽的葬禮！」

  「憑什麼我沒有資格？」

  看著蘇明成，蘇明玉直接懟他道：

  「墓地是我買的，葬禮的錢是我出的，你那麼孝順，媽去世到現在你出過一分錢嗎？」

  （蘇明哲說要出錢，但蘇明玉早就已經把錢都出過了。）

  聽到蘇明玉這麼說，蘇明成直接就爆了，他最討厭別人和他說錢的事，此時，他看著蘇明玉火道：

  「你出點臭錢能怎麼著，媽白養你了嗎？你不應該出錢嗎？從媽走了到現在，你流過一滴眼淚嗎？你心裡難受過嗎？出點錢怎麼了？」

  看著明顯就是氣急敗壞的蘇明成，蘇明玉直接懟道：

  「你說你一個三十好幾的成年人，成天搜刮父母的血汗錢，你丟不丟人？」

  「我什麼時候搜刮父母血汗錢了？」

  「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啊？」

  「我不清楚，誰跟你說的啊？」

  「怎麼，敢做不敢認啊？」

  「你給我說清楚，我什麼時候搜刮父母的血汗錢了？」

  說著，蘇明成直接跟蘇明玉動起手來，他不斷地推搡拉扯著蘇明玉，就跟以前一樣，說急眼了就動手。

  「明成！」

  看見蘇明成竟然跟蘇明玉動起手來，蘇明哲趕緊跑了過來，朱麗跟在他後面，袁旭東也走了過來，其他人都往這邊看著，就像看耍猴似的，只見蘇明成在那衝著蘇明玉大喊大叫。

  「蘇明玉，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我什麼時候搜刮父母血汗錢了？」

  「蘇明成，你別給臉不要臉啊，你那房子是怎麼買的？你那輛車又是怎麼買的？」

  「蘇明玉，我是不是好久沒打你了？」

  「明成，你快鬆開明玉。」

  見蘇明成要動手打蘇明玉，蘇明哲趕緊把捧著的骨灰盒放到蘇明玉的車身上，然後一把抱住了蘇明成。

  「蘇明玉，你就不是蘇家的人，你就是個野種，你趕緊滾，滾！」

  「明成！」

  朱麗也趕緊拉著蘇明成，此時的蘇明成已經氣瘋了，對著蘇明玉破口大罵，要不是蘇明哲和朱麗使勁地拉著他，他肯定要衝上來打蘇明玉。

  袁旭東走到蘇明玉的身邊，他知道蘇明玉看似平靜，其實心裡估計也是氣瘋了，只是她比蘇明成要冷靜些。

  那些親戚朋友，街坊鄰居的全都看著這邊，也沒人來勸阻，蘇大強默默地坐在大巴車裡，也不管周圍的議論聲，就捧著朱麗交給他的趙美蘭的遺像。

  「走吧，別理他。」

  袁旭東在蘇明玉身邊說道。看了蘇明成一眼，蘇明玉沒說什麼，她轉身準備離開。可蘇明成還在那兒破口大罵，而且罵得越來越難聽，惡毒。

  「蘇明玉，你就是嫉妒媽疼我跟大哥，你就是個沒人要的野種，你快滾吧，滾遠一點，你就不是我們蘇家的人！」

  「明成，你別說了。」

  蘇明哲一邊拉著蘇明成，一邊勸道，對這個瘋狗弟弟，他也不敢甩他兩個耳光，就在那裡巴拉巴拉地勸他，可惜毫無作用，蘇明成還在那兒破口大罵，讓親戚朋友和街坊鄰居的看了笑話。

  被蘇明成的話給刺激到了，蘇明玉轉過身來，她看向蘇明哲道：

  「大哥，你放開他，我看他敢把我怎麼樣？」

  說著，她又看向就跟瘋狗一樣的蘇明成嘲諷道：

  「你還跟以前一樣，說急眼了就像是瘋狗一樣想動手打人，既然你不要臉，那我就把話說開了，媽月月都貼補你錢，就你那點工資，你買了房，還買了好幾十萬的牧馬人，你要臉嗎？你說說，你買車的錢是誰給你的？好幾十萬，你哪來那麼多錢啊？」

  「蘇明玉，你有種再說一遍！」

  「明玉，你別說了，你快走。」

  蘇明哲道。蘇明玉沒有理他，她看著蘇明成道：

  「敢做不敢認，蘇明成，你算什麼男人？」

  「蘇明玉，你找死！」

  蘇明成氣得臉紅脖子粗，他一下掙脫開蘇明哲和朱麗，直接朝著蘇明玉沖了過去，蘇明玉也不跑，她就站在那，看樣子是準備讓蘇明成打。

  就在蘇明成衝到蘇明玉跟前，揮著拳頭準備往她臉上狠狠地招呼的時候，袁旭東不由地眉頭微皺，這個蘇明成下手還真夠狠的，他直接一腳踢在蘇明成的腿上，蘇明成沖得太快，注意力又全都放在蘇明玉的身上，這一下沒有防備，竟被袁旭東一腳踢得摔在了地上，跌了個狗吃屎。

  好巧不巧的是，地上有塊石頭，他一下磕在了石頭上，磕得滿嘴都是血，門牙都掉了兩顆，眾人都驚呆了，朱麗趕緊跑過去把蘇明成扶了起來，滿臉擔心地道：

  「老公，你沒事吧？」

  沒有理朱麗，蘇明成的怒火都轉移到了袁旭東的身上，他怒吼一聲就沖向袁旭東。

  不過，袁旭東可是專門學過格鬥技巧，就蘇明成這樣胡亂衝撞揮拳的，他還真不放在眼裡，眼看著蘇明成又沖了過來，他直接一腳踢在他腿上，蘇明成又摔倒在地上。

  這時，蘇明玉和蘇明哲也反應了過來，蘇明哲趕緊跑上前按住蘇明成，他看向蘇明玉和袁旭東急道：

  「明玉，你們快走！」

  「啊！」

  蘇明成大喊大叫：

  「渾蛋，你們別走！」

  蘇明玉趕緊拉著袁旭東上了車，然後急忙開車離開。

  眾人都沒注意到，趙美蘭的骨灰盒還放在蘇明玉的車身上，她這一開車離開，那瓷的骨灰盒砰的一聲摔在了水泥地上，還因為慣性在地上滾了兩圈。

  眾人都目瞪口呆，骨灰盒裡的骨灰灑在了地上，這時一陣風吹過，骨灰揚了。

  「媽！」

  蘇明成眼眶泛紅，大聲喊道，心裡恨極了蘇明玉和袁旭東。

  此時，蘇明玉已經開車載著袁旭東離開了殯儀館，她也完全不知道她媽的骨灰揚了，那骨灰盒是她大哥蘇明哲放到她的車身上的，她根本不知情，當時情緒激動，也沒有注意到，就這樣，她媽趙美蘭一生要強，要面子，死了卻在親戚朋友，街坊鄰居的面前丟了一回臉，骨灰都揚了，還真是鬨堂大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