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一瞬追憶
雖然艾利米凱的驚世腦迴路使得他先前將伽咼二人帶錯了方向，但所幸由於目前的兩個地下入口都和那座存放人皮捲軸的地下實驗室相連，所以眾人的轉移並不會耗費太長的時間。
「兩個入口……歐姆尼賽亞在上，我記得當時我們只發現了先前的那一處。」
提爾維烏斯看著前方帶路的艾利米凱，略帶感嘆地說道。
「之前確實只有一個，第二個入口完全可以稱為巧合。」
艾利米凱扭過頭，對自己的老朋友解釋起來。
「感謝萬機之神的指引，那個地下實驗室實際上是一個聯綿的長條形狀，而且其被一道可能是後來下沉的地下岩壁分為了兩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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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最早發現它的時候，只是通過它原先的入口探索了前半段而已。」
「而這一切真相的發掘都得益於我的老師發現的黑色石頭。」
他一邊說著，一邊誇張地伸出機械臂比划起來：
「你肯定不敢相信，提爾維烏斯，但那種石頭的組成元素在神聖而又古老的元素周期表上完全找不到對應的位置。」
「它仿佛是一個來自自然的玩笑，肆意地嘲弄著我們曾經奉為聖箴的知識。」
「而且它們在常態下通常表現為一些極其規整的幾何形態。」
「實際上，根據老師的說法，正是為了探索研究這種詭異的黑色石頭，火星方面才同意了我們撥款建設銅綠九號鍛造世界的提案。」
根據他的說法，如今他們正要前往的黑色礦井，就是存在較為大量這種古怪石頭的地方。
「由於研究需要大量的樣本，而這些石頭的數量又比較稀少，所以為了推進實驗研究，我們曾經做到過一天之內挖空半徑數千米的地下礦井。」
「如此大量的開掘，最終使得銅綠九號較為脆弱的地質層坍塌，而後我們便意外地創造了第二個通入地下實驗室的入口。」
「也正是從那一刻開始，我們才知道那個實驗室是分有前後兩段的。」
雖然提爾維烏斯對於艾利米凱的講述很感興趣，但這些話語對於知曉真實隱情的伽咼來說未免有些太過於殘忍——
能挖出黑石，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她，死靈的超空間泄露了嘛！
這下難不成真要和舊日的霸主打擂台了？
想到這裡，伽咼只能默默地於內心祈禱，希望死靈的棺材板能結實一點。
如果真的要面對那種可怕至極的唯物主義戰神種族，伽咼覺得如今的自己不能說勝率不大，只能叫一盤小菜。
縱使自己身上帶了一個鐵人，但若是直面那些真正意義上的機械飛升者，她有點擔心玻璃心的覩石會不會當場道心破碎。
就在伽咼有些心裡發毛時，在艾利米凱的帶路下，他們已然穿過了一片無人居住的區域，來到了一處依山而建的巨大洞穴前。
聽著洞穴內傳出的機械嗡鳴聲，艾利米凱鄭重地回頭，對著伽咼二人說道：
「待會下礦，你們務必要小心。」
「最近這黑色石頭礦井不知為什麼，總是會使得進入其內部的傢伙莫名失蹤，而且地殼變動頻繁，電路上午剛接好，下午就斷了。」
「我的導師就是第一批失蹤的人員，而後前去尋找他們的搜索者也大都只有一半可以從中走出，願萬機之神庇護，這是真的邪乎。」
「雖然我說這話有些不吉利……但我多半覺得下面有啥髒東西，搞不好是賽博女鬼亦或是更糟糕的可怕傢伙。」
說到這裡，他明顯有些畏縮。
就在這位基因士喋喋不休一些安全常識時，伽咼胸口處的覩石核心突然明顯地抖動了一下。
「覩石，你怎麼了？」
然而，和以往不同，這一次的覩石沒有立刻回答她。
因為此刻的它，思緒被拉回了自己的記憶元件當中……
……
克利俄斯死了，但它還記著他。
老友讓它刪除關於他的記憶，並且用其已經被投票處決的信息覆蓋，但它卻沒有這麼做。
而它如是選擇的原因很簡單。
因為不想。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因為它在此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不想」的念頭。
畢竟，它是黃金人類的造物之一石人打造出來的人工智慧，它的一切行為邏輯都由無情的代碼編寫。
那麼到底是什麼使得它出現了超脫於代碼的思考呢？
就在覩石沉溺於這樣的疑問和困惑時，老友拍了拍它的肩膀：
「我們到地方了。」
覩石抬起頭，它的視覺接收器和掃描儀將眼前的山洞凝聚成一個不起眼的字符，和無數這般高度壓縮的信息一同匯集到了記憶元件中。
「關閉記憶存儲功能吧，覩石。」
「接下來我們看到的東西，或許不應該被記錄在這個世上。」
……
「覩石？」
在伽咼的又一次呼喚之後，如夢初醒的鐵人沉默地掃描著眼前那無比熟悉的山洞。
剛剛那段記憶雖然短暫，但卻在其思維迴路內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來自過往的思考如同被冰封的清泉，縱使時隔久遠，但一旦解凍，便仍可回味那一絲一縷的細節。
而到底是什麼驅使了它開始了那般的思考，它又在這種思考中做出了多少違背老友命令的決定？
它不知道。
但它明白，自己終會知道的。
過了半響，覩石才幽幽地回答了伽咼的呼喊：
「伽咼，我們到地方了。」
「我想起來了，克利俄斯的實驗基地，就在那山洞裡面。」
伽咼有些詫異於覩石此刻略帶陰翳的語氣，但還沒等她詢問它，後者就回歸了往日的戲謔和得意：
「哼哼，看吧，我都說了，不要催我，我想起來會告訴你的。」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畢竟鐵人的心可讀不透……」
伽咼聽著變回原型的覩石，略帶調笑地說著。
「搞得好像你們人類的心就讀得透一樣。」
覩石略帶不滿地回懟道。
就這樣，在舉著提燈的艾利米凱的帶領下，眾人緩步走入了幽深黑暗的山洞。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