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周二求追讀)伽咼的選擇
第28章 (周二求追讀)伽咼的選擇
伽咼身體輕顫了一下,因為憤怒被沖昏的頭腦恢復了一些清明。
她扭頭看向後方,發現拉車上的養父正艱難地將身體伸向她的方向,而後用手輕輕拉扯著她的褲腳。
他的雙目中蘊含了平靜與憐愛,那溫柔的目光輕輕拂過了伽咼的心田,將原本正在熊熊燃燒的怒火撲滅了些許。
他什麼都沒說。
但伽咼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在讓自己放下執念,他在讓自己不要造下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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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這是養父一貫的作風。
這位高尚之人一直無條件地信任著人性,在他看來任何人都有值得救贖的地方。
他追求美德,悲憫罪惡。
他寧可原諒那兇手,也不希望他的孩子將雙手沾染上鮮血。
但另外一個傢伙很明顯持完全相反的態度。
「這些傢伙就算沒有傷害過你的父親,也都幹過骯髒齷齪的事情。」
「死不足惜的臭蟲,殺了也就殺了。」
「還是說你想要放跑傷害你父親的雜碎?」
格里芬托著伽咼持槍雙手的鐵爪用力搖晃著,不停地督促伽咼射殺眼前的所有傢伙。
這是他為她鋪就的康莊大道的起點。
在第一次見到眼前小傢伙面具下那雙堅毅的眼眸時,格里芬便被其深深震撼。
因為那雙眼睛,和他實在太像了。
唯有信念最堅定的渣滓,才會擁有那種渴求生存的眼神。
從那一刻,他便堅信這個小鬼是和自己一樣的傢伙。
但在後續的接觸下,他又發現伽咼和他有著巨大的不同。
這種不同讓他惱怒的同時,也讓他擔憂……
掠奪才能生存,這是他恪守的格言,也是他一步步成為如今底巢傳奇的途徑。
在底巢這個垃圾堆中,伱只有比最惡劣的人渣更狠辣,比最兇猛的野獸更殘忍,才可以活下去。
人性本惡,因此唯有惡者才能生存。
想要一步步地從可以溶解一切的沼澤泥潭中脫身,那就必須踩著無盡的屍骨攀登!
他想要伽咼成為下一個他,並且要為其鋪好道路。
而他這麼做的原因,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是心血來潮?亦或是別的什麼原因?
他無從知曉……
養父和格里芬,兩個完全截然不同的理念。
前者讓他憐憫,後者讓他殘忍。
她耳畔來自無形之物們的囈語也分成了兩種聲音,近乎爭吵般地互相傾軋著。
伽咼閉上了雙眼。
她拿槍的手依然舉起,但扳機卻遲遲沒有扣動。
她能夠感受到兩個近在咫尺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一道目光溫柔似水,一道目光冷酷如火。
對於任何一個正常人來說,這都是一個「是或否」的選擇題。
要麼選擇憐憫,放過眼前混雜著無辜者的人渣。
要麼選擇殘忍,寧錯殺也不要放過。
但是,她不是正常人。
她擁有自己的方法。
伽咼緩緩睜開眼睛。
她並不打算遵循任何一道目光的期盼。
她伸出一隻手,緩緩推開了格里芬的鐵手。
後者從此刻的伽咼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氣場,它冷酷而又果決,舉手投足間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感。
格里芬眼神顫動了一下,任由伽咼推開了他有力的鐵手。
他有些好奇這個小傢伙想做什麼。
她左手抓著槍蹲下,用右手攙扶起了養父,帶著他緩慢地走到了那些被捆綁的拾荒者面前。
「你們中有人傷害了我的父親……現在承認,然後主動道歉,我就放你一馬。」
這是伽咼最後的憐憫。
但不出意料的,這些下水道里的蠕蟲們要麼搖頭,要麼不語。
沒有任何一個人開口承認。
甚至有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伽咼——
開玩笑,這種事情誰會承認啊。
他們可不相信眼前這個傢伙會放過自首的人。
沒錯,人會撒謊。
但他們的靈魂不會。
在伽咼的{情緒可視化}下,一切靈魂的波動都無法躲過她的注視。
在她冷漠的目光的掃視下,那些人渣的靈魂都開始劇烈的顫動起來。
伽咼深吸一口氣,而後攙扶著養父,將其輕輕地放回拉車的鋪子上。
就在她準備起身時,養父又一次抓住了伽咼的手。
他輕輕地搖頭。
「父親,我很清楚我要做什麼。」
「無條件的信賴人性,和無底線的憎恨人性,都是對人性本身最大的否定。」
「放心吧父親,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結束這一切的。」
「無辜者不應該被牽連,但有罪者必須被懲戒。」
伽咼的雙目中露出堅定的光芒。
養父嘆息了一聲,緩緩鬆開了抓住伽咼的手。
安置好養父的伽咼再次站起身。
此刻的她胸膛中的怒火幾乎要跳出肉身。
她給予了那些渣滓最後的機會,但他們連一個道歉都不肯給她的養父。
既然他們拒絕了伽咼的憐憫,那接下來就要見證她的殘忍。
她按照記憶,走到了先前情緒波動最激烈的人面前。
當她用槍口抵住他的腦袋時,這廝令人噁心的哀求幾乎快要讓伽咼吐出昨天的晚飯。
「告訴我,還有誰?」
這句話立刻擊破了這個本就恐懼到近乎破膽的豬玀的心理防線。
伽咼雖然能夠通過情緒大致猜出是哪些人,但是還是同夥的供言更加可信一些。
這隻猶如蛆蟲一般磕頭祈求的雜碎立刻抬起他的頭顱,猶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開口,一連供出了其他三個人。
為了渴求一線生機,他還詳細訴說了為什麼他們會對伽咼的養父下手——
他們注意到養父的推車上經常會有大量的回收品。
當他們在管道賭場輸掉了最後的口糧後,便對這個經常一個人繞遠路的畸形者動了歪心思。
那一天,他們看到伽咼的養父抱著什麼東西興奮地奔跑著,便認定他找到了寶貝,當即便起了歹心,而後找到機會痛下狠手。
「早知道,我們就不那麼做了……根本不值得。」
這句話讓伽咼有些在意,她將槍口抵近了一些,冷冷地問道:
「為什麼說不值得?」
「說了能換條命嗎……」
在伽咼冰冷的目光下,他吞了吞口水,然後解釋道:
「因為那根本不是什麼寶貝。」
「只是一盒可以當成零食吃的糖精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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