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六世：先天道眼，勘破未來！

  三天後。

  歸墟天宮。

  陸遠結束修煉，緩緩睜開了雙眼。

  跟之前相比。

  他體內的那一縷神火，已經壯大到成人拳頭大小。

  火焰燃燒間，有無窮道韻流轉，使他的實力發生了質的蛻變。

  「這便是神火境的力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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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遠站起身來，緩緩握緊雙拳，感覺自己對這方天地似乎擁有了一種絕對的掌控力。

  仿佛他一念之間，就可以決定這片空間所有事物的生滅。

  如果他有興趣，甚至還能肆意修改此地的法則跟規律，可以讓死者復生，也能剝奪生者壽命，將其送入輪迴。

  這是一種無與倫比，能定奪萬物生死的無尚偉力。

  他僅僅只是站在那裡，便成為了這片天地的中心。

  就如同一位高高在上的主宰，可以將整個世界都踩在腳下！

  儘管陸遠之前在天帝法則的加持下，曾接連破境，對每個修行境界都了如指掌。

  但那只是暫時停留，感受的不夠深刻。

  唯有當他點燃神火，真正踏入這個境界時，才能明白神火境究竟是何等的強大。

  飛升境鍊氣士就算實力再強，也始終停留在凡道領域，窮盡一生都難以擺脫肉體凡胎。

  而神火境強者，已初步得到天道認可，以及天道所賜予的一絲法則權柄。

  可以在一定範圍內，肆意修改天地規則。

  例如一位火道神祗，便可以通過修改法則，使所有下界火道術法無效化，免疫所有火道凡修的攻擊。

  像這種存在，口含天憲，言出法隨。

  他們肉身不朽，神魂不滅，壽元長達數萬載，只要一縷本源尚存，便可滴血重生。

  對於一位神火境強者而言，人海戰術已經失去了作用。

  螞蟻多了咬死象。

  可神火境強者就如同就如同一頭皮糙肉厚的上古蠻象，尋常螞蟻連對方身上的皮甲都咬不破，又可能憑藉數量優勢堆死對方？

  當然。

  如果說神火境還有一絲陰溝裡翻船的風險，可能會被一群強壯的螞蟻咬死。

  那麼到了天神境，就絕無這個可能了。

  天神境強者可將法則神火寄託天道，從而凝聚天心印記，獲得更多的法則權柄，更強大的力量。

  像一位主修火道的神火境強者，僅僅只能免疫來自火道凡修的攻擊，仍然有可能被其他法則傷到。

  但天神境強者有天道力量庇佑，已經可以做到免疫所有凡道攻擊。

  任你是火道法則也好，亦或者水道法則也罷，所有攻擊統統都將無效化！

  可以說天神境強者，就如同一頭可騰雲駕霧，興風作亂的蛟龍，尋常螞蟻根本接觸不到這等存在。

  一群強壯的螞蟻如果不計代價，或許可以咬死一頭上古蠻象，但絕無可能對一頭蛟龍造成任何威脅。

  「不成神祗，皆為螻蟻。」

  「可對於天神強者而言，神火境也只是堪堪擁有了能與這等存在接觸的資格。」

  「至於祖神境界……」

  陸遠搖搖頭，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

  如果說天神強者對於下界凡修來說，都已經算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那麼祖神這等無上巨頭，就如同見首不見尾的九天神龍，只存在於傳說中，絕大部分下界凡修一輩子都不曾見到過。

  而後續的天尊跟天帝境界，更是超出了下界凡修能夠理解的範疇。

  不成神祗，見天帝如井底之蛙抬頭望月，自以為不過如此。

  修成神祗，見天帝就如同一粒蜉蝣見青天，方知天之高，地之厚。

  天帝強者就如同頭頂青天，看似伸手一探，仿佛就能觸及。

  可這其中的距離，卻不啻天淵，絕大部分強者窮盡一生都未必能夠到。

  畢竟神龍雖強，可又如何能與整片天地對抗？

  「螞蟻，蠻象，蛟龍，神龍，青天……」

  陸遠目露一絲明悟之色，結合之前得到的經驗跟修行心得，對於後續境界有了更深的感悟。

  「以我現在的實力，已經足以摧毀一方世界，即便遇到天神強者也有一戰之力。」

  「但如果遇到祖神那等存在，還需暫避鋒芒。」

  陸遠喃喃自語道。

  他踏入神火境之後，才終於明白自己當初能殺死劍祖四人，究竟是何等的僥倖跟不可思議。

  祖神強者掌控法則權柄，猶如天上神龍，自古以來便只有三千之數。

  像這等存在，除非是觸犯天條或者忤逆天道，否則輕易不會隕落。

  而劍祖四人也是轉世重修，再加上被天帝法則壓制，無法動用神道戰力。

  種種原因迭加之下，才會被陸遠強勢斬殺。

  否則換成平時，哪怕憑藉陸遠現在的戰力，都很難對其造成太大威脅。

  「先天道體還在蛻變麼？」

  陸遠內視自身，發現自己的血肉骨骼已經遍法則道痕，散發出一股不朽神性。

  至神至聖，強大而無敵。

  先天神魔擁有與生俱來的大道權柄，不死不滅，永恆不朽，剛出生便屹立在金字塔最頂端。

  可陸遠不一樣。

  他以後天入先天，雖然初步凝聚了先天道體，但仍然需要不斷蛻變與復甦，才能將自身潛力發揮到極致。

  按照陸遠感知，在先天神火的淬鍊下，他除了肉身靈魂發生質變之外，眼睛也再度發生了某種變化。

  當初在大虞城的時候，他便領悟上古重瞳與武道天眼裡面的法則道痕，並將這兩者融合到了一塊。

  後來在殘缺道宮中，他從那具紫金殘骸身上，得到了真武傳承，從而一舉凝聚了真武神眼。

  但現在。

  陸遠點燃先天神火，他這雙瞳孔也再次蛻變，已經脫離神道的範疇，隱約涉及到了道的層次。

  從表面上看去。

  陸遠的瞳孔就如同初生嬰兒般純淨。

  瞳底深處所有法則道痕都盡皆消失，神光內斂，返璞歸真。

  除了有些明亮深邃之外，跟普通鍊氣士的眼睛沒什麼區別。

  可當陸遠環顧四周，看到地面上一隻正在爬動的螞蟻時。

  眼前卻浮現出了這隻螞蟻從破卵而出，再到茁壯成長，日復一日地忙碌覓食，又在沉默衰老死去的場景。

  誕生，成長，老去，死亡……

  在這一瞬間。

  過去，現在，未來，三者交匯於一處。

  陸遠僅僅只是一眼，便看完了這隻螞蟻的一生。

  可那隻螞蟻卻對此毫無察覺，仍然在四處覓食。

  如果不出意外，那麼它將會按照既定的命運軌跡一直生活下去，不會有任何變故跟偏差。

  當然。

  如果陸遠心血來潮，為它開啟一絲靈性，那麼它原本的命運將會被徹底改變，朝另外一個迥然不同的方向發展。

  陸遠心裡剛浮現出這個念頭，眼前場景又一陣變幻。

  他『看』到了自己為那隻螞蟻洗禮根骨，幫它開啟一絲靈性，使其走上修行之路。

  這隻螞蟻從泥濘中崛起，與猛獸飛禽廝殺，闖出了一番不小的名堂。

  可世事無常，這隻螞蟻還未更進一步，便被一隻路過的上古異種隨手擊殺，淪為對方的食物。

  「先天道體竟然還有這等妙用？」

  陸遠神情詫異道。

  原本他以為，真武神眼能看到因果業力就已經很不錯了。

  可誰知道。

  他這雙先天道眼竟然可以窺探天機，預知未來，清晰看到眾生的命運軌跡！

  這未免也太逆天了吧？

  陸遠收回目光，當即找到姬塵等人，又悄然動用先天道眼觀察姬塵片刻。

  果不其然。

  他眼前又再度浮現出了姬塵的命運軌跡。

  在陸遠看到的畫面中。

  由於他之前一劍斬天，斬斷了所有大荒子民的血脈枷鎖。

  姬塵作為黃帝後裔，也因此獲得了莫大好處，可以發揮出人皇神體的真正戰力。

  他回歸軒轅氏之後，修為一日千里。

  短短五年時間，便成功點燃神火，成為了一名貨真價實的神火強者。

  只不過大荒世界自成一界，上限不高，所有鍊氣士能修煉到神火境就已經是極限。

  即便資質強如姬塵這等絕世天驕，也是難以寸進半步，最終只能虛度光陰，黯然坐化。

  當然道法自然，變幻萬千，並非一成不變。

  陸遠現在所看到的，也只是未來一角。

  「陸……神君，不知道你找我們有何要事？」

  姬塵被陸遠盯得心裡發毛，猶豫片刻，這才語氣恭敬地問道。

  察覺到對方對自己敬畏的態度，陸遠收回目光，心裡也有些無奈。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實力提升之後，身份地位會隨之水漲船高，旁人對自己的態度自然也會發生變化。

  就像陸遠離開大風部落，初次踏入大虞城時。

  穿著土氣，聲名不顯，所有人都誤以為他是從荒山野嶺的窮小子。

  可現在。

  姬塵身為人皇神體，天帝嫡系傳人，在他面前都戰戰兢兢，恭敬有加，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便是實力提升所帶來的好處跟地位。

  不過陸遠雖然久經世故，但還沒有到那種一朝發達，就翻臉不認人的地步。

  「姬塵道兄言重了。」

  「你之前對陸某多有照拂，又何必如此拘謹，你我往後仍以道兄相稱即可。」

  姬塵聞言，如聽天音，激動地面色漲紅，感激之意更是溢於言表，心裡對陸遠的好感跟敬佩又加深了幾分。

  畢竟陸遠一劍斬天，重演天地，使所有大荒子民都擺脫了天道的控制。

  僅憑這份功績，就有資格號令天下，成為這一代的人皇。

  即便他們族中長輩見了陸遠，都要誠惶誠恐，不敢有絲毫怠慢。

  畢竟天威難測。

  雖然上蒼天道已經無法干涉此界的運轉。

  但從某種角度上來說。

  陸遠執掌五件帝兵，一身實力深不可測，已經取代上蒼天道，成為了所有大荒人族頭頂上的青天。

  這讓姬塵等人如何不懼，如何不怕？

  可誰知道陸遠在實力暴漲之後，不但沒有高高在上，反而還如此親切隨和，願意跟他們以兄弟相稱？

  這對於姬塵等人來說，絕對是一種莫大的殊榮，值得他們吹噓一輩子！

  而陸遠見到眾人激動萬分，一副有榮具焉，士為知己者死的樣子，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之所以表現的如此隨和，主要是出於兩個方面的考慮。

  一方面他歷經多世輪迴，壓根不在乎這些身外虛名。

  在力量面前，所謂的身份，地位，權勢，財富統統都是過眼雲煙。

  唯力可恃，唯力永恆。

  放眼世間萬物，都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唯有自身的力量，才能永恆不變，才是最靠得住的。

  另外一方面，他現在執掌帝兵，代天行罰，已經成為了大荒世界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他如果想的話，一念之間就能決定億萬生靈的生死。

  但他倘若倒行逆施，視眾生為螻蟻，那跟天道有什麼區別？

  難不成他花費這麼多的精力，只是為了閉關自守，將大荒世界變成自己的私服？

  所以他對姬塵等人如此隨和，也是想通過他們打消其他氏族的顧慮。

  「走吧，大荒剛經歷滅世浩劫，局勢還未穩定，先去看一下外界的情況。」

  「還有大庭國這筆帳，也是時候該徹底清算了。」

  陸遠眸光冷冽，寒聲說道。

  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在沒有利益衝突下，陸遠不會與旁人計較太多。

  但倘若結下仇怨，他便會以雷霆手段，將敵人趕盡殺絕，不留一絲隱患。

  其實他早在之前，便可以催動帝兵直接將大庭國夷為平地。

  他之所以沒有這麼做，是因為大荒人族飽受欺凌壓迫良久，已經對他們所遭受的不公變得麻木不仁，逐漸逆來順受了。

  枷鎖易除，可奴性難改。

  這是數十萬年以來，上蒼天道一直對大荒人族不斷打壓所留下的無形枷鎖，絕非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而陸遠想做的，便是要大荒人族親自踏平大庭國，讓他們親手斬斷自己身上的所有枷鎖跟束縛。

  「清算大庭國？」

  感受到陸遠身上所散發的凜冽殺意，姬塵等人身體一顫，眼前仿佛浮現出了一片屍山血海，白骨遍野的恐怖景象。

  隨後陸遠沒有在此地多做停留，帶著姬塵等人化作一道金虹，瞬息間便抵達了大虞城。

  「陸遠……神君，你打算對大庭用兵？」

  得知陸遠的來意，虞雄心頭劇震，頓時失聲驚道。

  大荒久經戰亂，如今好不容易平復下來，沒想到又要再興兵戈了。

  不過大庭國的存在，就如同一顆毒瘤，必須立即將其拔出，否則定然會後患無窮。

  「前輩客氣了，不必如此拘束。」

  陸遠無奈道。

  他一向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而自從他認識虞雄以來，虞雄便對自己幫助良多，甚至不惜將珍貴的祖庭名額讓給陸遠。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僅憑這份交情，就足以讓陸遠對虞雄以禮相待，庇佑大虞氏萬載不滅。(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