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迷失與開解（求首訂呀！）

  第50章 迷失與開解（求首訂呀！）

  這一場鬧劇，似乎隨著葉赫發射了飛彈以後降下了帷幕，但真正的鬧劇，現在才剛剛開始開場。

  作為始作俑者的葉赫，一點也不操心這一點，等他和臉上還掛著淚痕跟腳印的克莉絲汀，來到豪宅門口，與大家匯合時，除了安娜還有巡邏隊的隊員，並沒有太多人在意這個東方面孔的神父。

  畢竟只有這些人才知道，飛彈應該是葉赫的。

  

  哦，還有一個人，是那個詹姆斯警探。

  這位警探正用一種見鬼了的表情看著葉赫，克莉絲汀肯定掏不出飛彈這種東西，所以對飛彈來源的唯一解釋，就是同樣過去那邊的葉赫弄出來的。

  他回過頭，注意到克莉絲汀臉上的淚痕和腳印，感覺更加莫名其妙了。

  詹姆斯忍不住靠近了過去，對克莉絲汀問道：「克莉絲汀！你的蒸汽槍呢？你臉上是怎麼回事？這……」

  他伸手指了指克莉絲汀，又指了指葉赫，其實很明顯了，少女臉上的腳印，就是來自於這位神父的鞋底。

  但為什麼啊？

  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一位神父，用腳去踩一個少女的臉？

  「那種垃圾我丟在那邊了，你叫兩個人去拿吧，我不要了！」

  克莉絲汀隨意的擦了擦臉，對詹姆斯這麼說道。

  她自己本人，好像毫不在乎被神父踩了，只是望著葉赫的眼神分外的……幽怨。

  這也讓詹姆斯更加的傻眼。

  「隊長……」

  「嗯。」

  克倫特用驚異的眼神看著臉上有些意猶未盡的葉赫，福萊特先生雖然表情淡定，但他的左腳不自覺的摩擦著地面，顯然他的內心也並不平靜。

  黛安娜修女和凱茜隨聖歌隊的少女們，去巡視市政中心的其他建築，檢查有沒有其他的傷員或者藏著的墮落者了。

  其實烈陽的審判者早就進去了，輪不到她們操心，就算是有藏起來的墮落者，憑他們那脆弱的石劍，也不是審判者的對手。

  葉赫臉上的意猶未盡嚇到了克倫特，也嚇到了詹姆斯，這位警探本來想過來問問葉赫飛彈的事的，但他卻有些邁不開步子。

  事實上，葉赫並不是在意猶未盡，他只是莫名的有一種，放了空槍，或者子彈脫靶了的感覺。

  對葉赫來說，墮落者遠比魔物好對付，但不至於那麼好對付。

  尤其是那個看起來像是頭頭的男人，居然就這麼被自己狙死了。

  葉赫可是看見了他身體裡有5級魔物呢！他的職階一定非常高。

  某個花匠小姐都沒那麼容易死，這位頭頭怎麼也不像是可以被自己輕鬆狙殺的存在。

  等安娜和沃爾夫岡侯爵帶著幾個受了點輕傷，看上去驚魂未定的市政大臣從豪宅里走出來時，葉赫立刻就向安娜那邊走去，他對這些墮落者對安娜提了什麼要求非常好奇。

  透過瞄準鏡，他看到了那個中年人對安娜笑著說了什麼東西，就讓安娜憤怒的站起，然後又說了什麼，就讓安娜露出又憤怒又堅定的表情出來。

  可惜他不會讀唇語，現在問安娜的話，大概有一半的可能性，安娜會直接告訴他對方提了什麼條件。

  根據這個條件，或許葉赫就可以明白自己感覺到的脫靶感是什麼原因了。

  在葉赫靠近安娜的時候，擦著臉，噘著嘴的克莉絲汀，也從克萊因的警探們那邊脫離，與葉赫前後腳的向安娜那邊靠近。

  葉赫還以為這個少女還是想跟他要槍，畢竟她已經纏了自己一路了。

  但在他們靠近了安娜等人以後，克莉絲汀忽然越過了葉赫，走到了沃爾夫岡侯爵身前，對這位賽達威爾之主大聲說道：

  「爺爺！給我錢！」

  爺……爺爺？

  葉赫剛剛對安娜露出的微笑僵硬了一下，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起來。

  「克莉絲汀小姐。」

  安娜對克莉絲汀打了個招呼，她似乎知道，克莉絲汀是侯爵大人的孫女。

  然後不知道葉赫這邊發生過什麼的她，就自顧自的回頭靠近了葉赫。

  在安娜主動把兩個用過的煙霧彈交還給葉赫的時候，安娜注意到了葉赫的動作有點僵硬，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可是，這個傢伙居然沒有因為自己主動交回煙霧彈而笑自己兩句，很奇怪啊？

  安娜好奇的看著葉赫，卻忽然被葉赫拉起了手，朝遠離豪宅的方向離開。

  她驚愕的看著被葉赫拉著的手，一旁的巡邏隊的隊員，還有克萊因場的警探們都看呆了。

  這是多麼失禮的動作，這位神父怎麼敢的啊？

  「可以，但伱要錢做什麼？」

  沃爾夫岡侯爵的注意力被自己的寶貝孫女給吸引了。

  沃爾夫岡家的人在自己的領地上，買東西居然還要花錢？對其他貴族來說或許匪夷所思，但對開明的沃爾夫岡家族來說卻很正常，他這個孫女還在克萊因場任職呢。

  老侯爵一時半會沒注意到迅速遠離的安娜和葉赫，只顧著看著孫女了。

  「我要找葉赫神父買槍！」克莉絲汀正經的說道：「葉赫神父的槍太厲害了，和他的槍一比，蒸汽槍簡直就像是過時的古董！啊，對了，剛才爺爺你可是我和葉赫神父一起救下的呢！」

  回想起使用AWP的手感，少女興奮的向爺爺邀起功來，還給沃爾夫岡侯爵比了幾個持槍射擊的動作。

  老侯爵立刻眯起了眼睛，對啊，剛才陽台上的墮落者被一一狙擊爆頭，可不像是僅憑一把蒸汽狙擊槍就能做到的事，更別說那種一旦貫穿身體，立刻就能讓墮落者哀嚎而死的鐵簽了。

  他很快就反應了回來，抬頭去尋找安娜，或者克莉絲汀說的那位葉赫神父的身影，但他只看到了一個神父牽著他家主教，迅速遠離這邊的背影。

  「遺蹟……武器……葉赫……」

  沃爾夫岡侯爵目光深邃的望著那個神父，喃喃自語了一句。

  「啊，葉赫神父跑了，哼，神父跑得了，教會跑得了嗎？爺爺給我錢，我到教會那邊堵他去！」

  「不……」

  忽然聽到爺爺的拒絕，克莉絲汀驚訝得回過頭去看沃爾夫岡侯爵。

  只見這位平日裡對孫女寵愛有加的老侯爵，忽然嚴厲的對克莉絲汀說道：「不許……我禁止你去月之輝教會找那位神父，你聽明白了嗎？」

  「啊？為什麼？」

  克莉絲汀不明所以的看著沃爾夫岡侯爵，少女的臉上逐漸露出了一些被拒絕的難過，還有叛逆期的氣憤。

  「我有我的原因，聽話，克莉絲汀，這是命令。」

  迎著孫女不忿的目光，沃爾夫岡侯爵的態度一下子軟化了許多，但還是沒有鬆口。

  他狠心不去看發小脾氣的孫女，抬頭去看著那個快要看不見了的背影，目光越發的深邃了起來。

  不過在老侯爵向希格維格那邊，秘密報告了有關這個神父，及他的武器的事情以後，他卻收到了威廉姆特四世的密令，讓他停止有關這個神父，以及他持有的武器的調查。

  密令中沒有告訴沃爾夫岡侯爵原因，但沃爾夫岡侯爵也無法違抗國王的命令，只能悻悻然的作罷。

  當然，這是之後發生的事情了。

  回到當下，一直到登上了馬車，踏上了返回教會的路以後，葉赫才放開了安娜的手。

  看著這個男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安娜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你這是，得罪了克莉絲汀小姐？」

  「咳咳咳，那個……肯定不能說是得罪，應該沒事的，你不用擔心，對了！那些墮落者對你提的要求是什麼？他們究竟想要什麼東西？」

  葉赫迅速轉移了話題，並開始嘗試著問出了自己心裡的疑惑。

  一看到安娜的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葉赫就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得不到想要的情報了。

  安娜很糾結，有關【神之血】的任何情報，她是絕對不會透露給任何人的。

  但……

  葉赫已經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展現出了他的「效率」。

  從抓到那個安德魯開始，到今天用那種可怕的遠程爆炸物，將那些逃跑的墮落者一網打盡。

  這個男人無論是能力還是實力，都讓安娜有一種，任由他繼續對帝國科研所調查下去，他一定會知道【神之血】存在的感覺。

  哪怕【神之血】只不過是被寄存在帝國科研所而已。

  可……即便葉赫是以女神的名義行事，安娜也一直沒有把有關【神之血】的情報告訴他。

  她有她的理由，她也想不通，女神不可能不明白她的苦衷，在讓葉赫調查帝國科研所的時候，女神為什麼沒有告訴葉赫這份密辛呢？

  對了！

  女神為什麼沒有告訴葉赫【神之血】的存在？

  葉赫向安娜說明過，他奉女神的旨意調查帝國科研所，可女神既然能給他下達旨意，為什麼沒有讓葉赫跳過【神之血】？

  為什麼沒有向葉赫說清楚，讓葉赫調查帝國科研所，具體是去調查什麼？

  從很久以前開始，安娜就隱約有了這個疑問。

  因為事關自己的秘密，她一直抗拒去仔細思考這個疑問，直到現在，她才稍微的有些意識到，這裡好像有大問題。

  女神沒說清楚……會不會是……女神也不了解具體的情況，但感覺到了某種不詳的徵兆，所以才需要葉赫去調查清楚？

  葉赫看著安娜的臉色不斷變化，他一直在觀察著安娜，看著這位年輕的主教臉上露出了疑惑，震驚，恍然，又疑惑等等，許多往復而又複雜的表情出來。

  其中的一些，他只在向安娜說明，自己要調查帝國科研所時，安娜才露出來過。

  看來，那些人要得東西就在帝國科研所那邊，那裡還真存在著什麼讓安娜難以啟齒的東西……

  真有趣……

  葉赫玩味的微笑了起來。

  安娜現在才想到的問題，是葉赫在接到女神的這個委託的時候，立刻就注意到了的問題。

  這個世界的正神，不能說全知全能吧，但好歹也是真正的神靈，應該知道很多東西才對，沒道理給自己發布這麼一個模糊不清的委託。

  唯一的解釋就是，女神對帝國科研所里的東西，也「知之甚少」，「了解不詳」。

  所以，在察覺到某種不太好的變化以後，女神才需要葉赫去帝國科研所調查清楚。

  透過對葉赫的「注視」，女神也好檢查一下帝國科研所那邊的變化。

  在這一點上，現在的安娜終於和葉赫想到了一塊去，只是葉赫不知道【神之血】的存在。

  所以安娜更加的糾結了。

  就像那個麥斯威爾說的，所謂的【神之血】，其實就是安娜出生時的臍血。

  誰也不知道這份臍血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神之血】，但只要是見到它，靠近它的人，都會獲得一個清晰的認知：這是某個偉大的，令任何人都無法直視的，神靈的血！

  安娜是在月之輝教會裡出生的。

  她的父母都是虔誠的月之輝信徒，她父親甚至已經成為了教皇！

  而女神對一直對【神之血】保持沉默，從未啟示過祂的信徒，讓信徒們對【神之血】做什麼。

  所以，安娜和她的父親都理所當然的以為，這份【神之血】是【映月女神】的血。

  但現在看來，女神分明對【神之血】發生的變化，甚至對【神之血】所在的帝國科研所那邊，都一無所知。

  能遮蔽神的視野，又讓神察覺到了不祥的東西……只有另一個神的造物！

  終於想通了這一點的安娜，眼神呆滯的得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

  【神之血】的，這個「偉大的神靈」，不是【映月女神】……

  至此，安娜忽然攥緊了合握的雙手，望著手指上的戒指，顫抖著身體，低聲祈禱起來。

  葉赫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比如，月之輝教會雖然沒有「聖女」這個神職，但作為隨【神之血】誕生的女孩，安娜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女神的孩子，自己就是教會的「聖女」。

  她把自己迄今為止所有的信仰，甚至包括了對難產而亡的母親的敬愛，都獻給了女神！

  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安娜一直向女神奉獻著自己的信仰，一直忠誠的傳播著女神的榮光。

  這也是她能在這個年紀就做到主教的位置的原因，她是一個把自己過去，現在，乃至於未來的時光，都一心奉獻給女神的虔誠信徒！

  可現在，她忽然發現，自己可能一直以來都誤會了，她不僅不是女神的孩子，還是異教神的孩子！

  這份對於信仰的衝擊，一直嚴重到了引發靈魂的震盪，讓她完全無法冷靜下來。

  恐懼，困惑，還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在安娜的內心逐漸沸騰。

  她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片失去了所有著力點的葉子，只能漂浮在狂風驟雨中，被迷茫與風暴席捲，找不到出路。

  「你看起來好像很迷茫呢？怎麼，需要本神父給你告解一下嗎？」

  葉赫是一直看著安娜的，所以他也注意到了這個女人忽然變得恐慌害怕，迷失了起來。

  聽到葉赫的聲音，安娜一下子就抬起了頭，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了一般的看著葉赫。

  「我……」她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她求助一般的看向葉赫，對葉赫問道：「我……如果……我……」

  葉赫注意到了，在安娜的眼睛裡，居然充滿了一種對自我存在的質疑。

  她還真的突然開始迷失了啊？

  「哈！你是不是想問，我是誰？我在哪？我該何去何從？」

  葉赫的問題一語中的，讓安娜對葉赫連連點頭，眼裡的求助之情也更加濃郁了起來。

  看著這個突然迷失的少女，葉赫沒去聽心裡的女神教他說的種種安撫禱詞，而是抬起手，放在了安娜的頭上，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他有他的辦法，在戰場上被鮮血殺戮沖昏了頭，碎裂了人格和人性，從而迷失自我的傢伙，他見過太多了。

  他曾經也是其中之一。

  直到一個孤兒院的老修女，因為他隨意的把一袋物資丟進了孤兒院裡，而為他開解了一次以後，他才重新找到了自己。

  當時，那位老修女就是這麼把手放在葉赫的頭上的。

  她沒有害怕殺得眼紅的嗜血的僱傭兵，而是在大膽的把手放在葉赫的腦袋上以後，撫摸著葉赫，溫和的對葉赫說道：

  「孩子，你還有漫長的時光，去度過你的人生，相信我，只要你把守住內心的光明，你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人生意義的。

  看，孩子們在笑著，他們在感謝你的幫助，我也很感謝你。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在我們這裡休息一晚，安心的睡一覺。」

  當時的葉赫內心已經有所觸動，作為戰爭孤兒，並且在槍炮聲與火藥味中長大的他，一直盲目的過活著。

  他的眼神早已死去，如今看著孤兒院裡，僅僅因為一點物資，就歡聲笑語了起來的那些孩子們，葉赫忽然覺得，這樣也挺好……

  隨後的葉赫，在那場戰爭中稍微看護了一下這間孤兒院。

  無論是敵我哪邊的僱傭兵，在注意到了葉赫的鎮守以後，或許是因為畏懼惹怒了某個怪物，或許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總之，他們默契的把戰火拉遠了這間孤兒院，讓它在炮火連天中的戰場上，奇蹟般的倖存了下來。

  在戰爭結束以後，葉赫在準備離開之前，收到了來自老修女和孩子們的感謝。

  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這個怪物，居然也有資格，獲得別人誠摯的謝意……

  「我知道的，迷失自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葉赫第一次用這麼輕，這麼溫和的聲音，去跟別人說話，尤其是安娜，她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溫柔的聲音。

  這個男人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個特別稱職的神父，一種非常穩重的，非常溫柔的，仿佛能讓任何人，在他這裡尋求到開解的氣質，從葉赫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感受著葉赫手心的溫度，安娜的身體忽然不再顫抖，心裡的恐慌，也不知為何，開始漸漸消退。

  明明葉赫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摸了摸她的腦袋而已。

  哦，安娜想起來，他說了，他說他知道，迷失自我的可怕。

  原來如此，安娜突然明白了葉赫身上安撫人心的魅力來源於哪裡。

  他肯定也是一個曾迷失自我，不過最後找到了寄託，穩定了自己的內心的人！

  葉赫也曾飄零如落葉，但他終究泰然的面對了風暴，最後落葉歸根。

  這份經歷，或者說經驗，從他的身上成功傳染給了安娜，這才讓安娜慢慢安心了下來。

  「我的……我們東方有句老話，叫：但將行好事，莫去問前程。」

  葉赫這個時候，才算正式開始了他對安娜的開解。

  「這句話的意思是，只要我們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只要我們正在做正確的事，那我們就不需要迷茫，也不需要救贖，有的時候，幫助他人，救贖他人，這個行為本身，也是對我們自己的一種救贖。」

  說完了這段話以後，葉赫就收回了手，他也迅速恢復了他那副懶散的氣質，懶洋洋的靠在了馬車上。

  「所以，你想那麼多幹嘛呢？小姑娘，還有很多人等著你去安撫，很多事等著你去干呢，我看你就是太閒了。

  在你的女神不要你這個主教之前，哪輪得到你去操心別的什麼？先忙好你眼前的事吧！」

  已有一個舵主，待他決定好看哪個角色的外傳以後，過段時間會更新的！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