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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調查 舊籍書

  第265章 調查 舊籍書

  中午。

  何大娘子在盛府用飯。

  用過飯後,還由華蘭領著在後院裡一起耍樂,教會了她麻將的打法。

  邊打邊教,也是樂呵了一整天。

  同時,也將自家的打算告知了何大娘子,便是想請陳和在盛家與孫志高商討之日,來家裡做個見證。

  何大娘子聽後,猶豫都不猶豫,徑直應了下來。

  如此,賓客盡歡。

  臨近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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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府門口,華蘭也跟著一起出門送人,這使得何大娘子嘴上一直推辭著「使不得,這可使不得啊!」,但上了馬車後,雖心裡明白這話多半是客套話,但還是讓何大娘子的眉梢不住揚起,一直回到自己家中,也沒有落下半分。

  『我現在也是能讓侯爵夫人禮送出門的人了!』

  這可是將來妯娌官眷間的吹噓資本!

  陳府。

  陳和見自己夫人一臉高興的進門,心中同樣雀躍——『看來確實是事情談成了!』

  於是陳和立馬吩咐家中女使遞來茶水點心,自己則牽引著何大娘子落座。

  「夫人,今日勞頓了一日,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待何大娘子坐下後,陳和貼切的奉上一盞茶水,隨後等何大娘子用茶的功夫,出聲問道:

  「今日夫人在盛府可是聊的高興?見到了那位盛夫人?」

  「高興,必須高興!」

  一聽陳和問這話,心中喜悅在肺腑中歡騰了一整天的何大娘子,登時眉飛色舞起來,,開始滔滔不絕的給陳和講述起自己在盛府的經歷。

  何大娘子洋洋灑灑、長篇大論的說話,陳和在旁默默聽著,還時不時添些茶水。

  末了,何大娘子終於盡了興,砸吧砸吧嘴,帶著炫耀的語氣道:

  「不愧是累世勛貴家中的大娘子,那姿容、那氣度,遠不是我們這些人能比的,還難得的是平和近人,哪像知州家的大娘子那樣,慣是喜歡仰著頭、用鼻孔看人,專橫跋扈個不行。

  有沒有底蘊,由此可見一斑。」

  何大娘子作為宥陽縣令家裡的大娘子,正好宥陽又離金陵不遠,所以偶爾便去金陵參加官眷們的聚會,想要走一走夫人外交。

  不過作為一個「鄉下人」,家族裡也沒有人脈關係,何大娘子自然在金陵官眷之間不怎麼受待見,很是受了些憋屈。


  見何大娘子這副模樣,陳和心中一陣苦笑。

  他當然明白自己夫人為何要去金陵賠笑受氣,不就是因為自己在男人堆里顯不了臉,仕途無望,所以只能靠夫人在官眷間露臉,希望藉此能傳些名頭出來。

  不過……

  『那平陽侯夫人出身盛家,不也是我們這等人家出來的……』陳和心中暗道。

  但當下何大娘子有藉此除了心中鬱結的愛屋及烏,陳和也不敢亂開口,只道:

  「想來也有幾分權位養人的緣故。」

  何大娘子橫了陳和一眼:

  「那我怎麼覺著我比知州家的大娘子好些呢?」

  這話陳和不好答。

  男人總不能在自己夫人面前,承認自己不行吧!

  這話打死也不能說!

  於是陳和當即轉移話題道:

  「盛夫人今日邀你上門,可是有所求?」

  剛才一番話已經讓何大娘子說了個爽快,當下也沒什麼囉嗦話,直接將華蘭所求的事說了出來。

  陳和聽得不住點頭。

  「你做得對,這等事直接應下就是了。既然那盛夫人能讓我們辦事,那我們只需痛快應下便是,反正不過是孫志高這個累舉不第的秀才,百利而無一害。」

  「而且只是做個見證,不管是她家辦得好還是不好,都有人情可以落。」

  這時,何大娘子又說道:

  「那可不,盛夫人在我臨上馬車前,還說著呢,說我日後若是得空,大可以去汴京府上耍樂。」

  陳和面露無奈:

  「夫人,這是客套話……」

  「我當然知道這是客套話。」

  不過旋即何大娘子立馬白了自家官人一眼,心中暗自慍怒:『自家官人雖然有了攀附平陽侯府的心思,但這性子卻是怎麼也扭不過來,難怪這麼些年都在縣令這位置上窩著呢。』

  『不過現在能改變也是好的。』

  何大娘子嗔道:

  「但你要是把這件事辦好,多出些力,讓這事不生出波折順利功成,那念著這情分,還是客套話?」

  「對,還是夫人伱想的通透。」

  對於何大娘子的氣憤,陳和只面色平和笑了笑,絲毫不以為意,還跟著奉承了幾句,當即就把何大娘子哄得高興了,於是繼續道:

  「盛夫人能讓你去找她打什麼麻將,那麼說明她家的府門今後能為我家開著,若是在此事上幫了忙,那之後的事都可以上門好談。」


  接著,陳和在房間裡踱步起來,嘴裡念叨著什麼。

  最後,他決定在何大娘子的提議上更進一步:

  「光我一個人去,顯不出我付出了多少人情和努力,這樣,待盛家那邊確定了和離之日,我便往金陵去封信,邀通判大人一同來觀摩。」

  這樣想著,陳和又有了新思路。

  他連夜喊來衙門裡的衙役,讓他們去尋那孫志高的錯處,尤其是那突然冒出來的外室。

  直接拿權位壓人是下下策。

  若是能拿到孫志高的錯處,再輔以官威,雙管齊下,才是上上之選。

  陳和就不信了,孫志高這浪蕩了這麼些年,能找不出一點錯處來。

  但凡有些蛛絲馬跡,在宥陽這地界裡,總能被他找出來。

  果不其然。

  第二天。

  陳和就拿到了手下人拿上來的許多證據。

  陳和拿著有些厚的「罪狀」,手上一邊清點,一邊嘖嘖稱奇:

  「真是沒想到,這孫志高的日子可比我這個縣令快活多了。」

  陳和朝陳大娘子揚了揚手上的一張薄紙:

  「大娘子入門不過半年,就入了三個通房,接下來每年房裡都能新添佳人,這零零總總下來,屋裡人都有十多個了。」

  一時間,陳和心裡是止不住的羨慕。

  要知道,他作為宥陽縣令,如今房裡才不過一個侍妾而已,雖其中的大半原因,是和何大娘子這個糟糠之妻的感情甚篤,但瞧著別人這般得意,陳和心裡就有些堵得慌。

  不知者無罪,但是讓我知道了,那你孫志高就有罪了。

  你孫志高什麼檔次,過的比我這個縣令還好!

  而且這麼多還不滿足!

  本來是因為平陽侯府楊家的關係,陳和才要針對孫志高,但這下,陳和多了幾分真心實意。

  「怎麼,你也要學著納幾房妾室?要不要我幫你張羅?」何大娘子轉頭看向陳和,皮笑肉不笑道。

  「哪裡,哪裡,夫人這是哪裡的話!」陳和趕緊把艷羨的目光壓下去,整了整臉色,顯出幾分威嚴:

  「我這是在批判這孫志高,難怪他這麼些年來屢試不中,原來是都把精力放在這上面了,端得是放浪形骸,枉稱聖人門下!」

  「哼!」

  何大娘子橫了陳和一眼,不過也不深究。

  不過這時,她心裡突然生出了些許不好述之於口的想法,於是朝屋外小心張望一眼後,見沒人,便輕手輕腳貼到了陳和邊上,抬頭湊到陳和臉邊。


  「別別別!」

  陳和感受到自家夫人近在耳側的溫熱鼻息,只覺得心中一凜,連忙後退兩步,忙道:

  「夫人,這大白天呢!」

  青天白日的,陳和是覺得有些刺激,但保守如他,還是有些放不開。

  何大娘子神情一怔。

  但旋即立馬反應過來陳和說的是什麼意思,登時老臉一紅,惱羞成怒的用力拍了下陳和的肩膀,羞惱道:

  「你這老不正經的東西,我想和你說私密話呢,你想什麼呢!」

  「啊?」

  陳和當下只覺得手臂上的痛怎麼都抵不過心中的尷尬,腳底板都快被扣穿了。

  但他還是有幾分定力。

  只見陳和繼續往後退了幾步,很快就退到了門口。

  轉身將口往外探了幾下,確定沒人,這才回身將半掩的房門關上,施施然的來到桌前,一本正經道:

  「我沒想什麼呀,只是隔牆有耳,還是小心些為好。」

  言畢,陳和反問道:

  「不然夫人你以為是什麼?」

  臉不紅心不跳。

  「嗯……」

  何大娘子雖然心中狐疑,但也只是不確定的瞄了陳和幾眼,見實在看不出什麼破綻,也不準備深究了。

  還是心中的猜測更讓她興奮。

  於是繼續探頭低語道:

  「你說,這孫志高這麼些年無所出,現在突然和一個……」

  何大娘子眉頭皺了皺,陳和立馬補了句:

  「千金閣的歌妓,還是個賤籍,不是什么正經人家,要我說,這孫志高也是膽子大,一點都不顧忌名聲,若是買回家裡當個樂姬也就罷了,竟還想登堂入室,簡直是不知所謂。」

  考中科舉的官員們都顧忌名聲,不敢隨便行事,但他孫志高才一介秀才,竟敢如此放肆行事,當真是把將來的官途不放在心上。

  這樣就算孫志高將來中了進士,這麼多黑料在身,在官場上也是難得寸進。

  不論將來,這事就單單放在現在,也能讓他不好受。

  萬一哪天遇到個心情不好的大官,知道了這件事,一句「道德敗壞」便能讓孫志高名聲掃地,被士林唾棄。

  「哎,我要說的不是這事。」

  何大娘子突然壓低聲音,語氣中暗藏驚疑:

  「你說,這孫志高這麼多年了,家裡又有這麼多通房伺候著,偏偏卻是沒有一人懷孕,但是現在卻突然讓一個拋頭露面的歌妓有了身孕……」


  「你說……」

  何大娘子朝陳和眨了眨眼睛:

  「那會不會不是他的。」

  「呃……」

  聽完,陳和一時有些沉默了。

  他得來這些孫志高的「罪證」,只琢磨著怎麼讓孫志高俯首聽勸,卻是沒想到這茬,但現在一經何大娘子提醒,他也是反應過來了。

  真就這麼巧?

  家裡一堆良妾和正頭大娘子都沒懷孕,卻是先讓外頭一個千金閣的歌妓懷了孕?

  千金閣是什麼地方,陳和還是略懂一些的。

  這種腌臢之地能生養出什麼好姑娘,儘是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貨色,

  如此想來,陳和又為孫志高生出幾分悲哀。

  若是鬧到最後,才發現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那……

  不過這也不干自己的事了。

  「這管他幹什麼,畢竟只是你我揣測。」

  說著,陳和拿起下邊人從千金閣拿來的舊籍書,這是那喚作「花娘」歌妓的舊籍,目不轉睛道:

  「現在只當是他的便行了,省的橫生波折。」

  何大娘子點點頭,她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一想到孫志高最後可能淪落的下場,何大娘子面露幸災樂禍道:

  「就算最後不是他的,也只能算作是他的報應,誰讓他只知道糟蹋女子,不珍惜眼前富貴。」

  「對了。」

  陳和突然想起了什麼,朝何大娘子道:

  「等下還得由夫人你去盛府一趟。」

  說著,陳和將舊籍書遞到了何大娘子手上。

  「怎麼?」

  「剛才衙役來報時,說他們前頭也來了一批人,像是管事帶著家丁的陣勢,也是去打聽花娘消息的,只不過被千金閣的人擋了回去,我料想那應當是盛家派的人。

  現在這東西落到了我們手上,就交由你送到盛家去,顯出我們的盡心盡力。」

  何大娘子欣然應允。

  這正好如了她的意。

  昨日在盛府玩了那喚作麻將的新鮮玩意,她心裡正起了興致,正好借著機會去湊一局。

  其實麻將這東西早就傳到了金陵,只不過都是知州和通判家的大娘子湊一桌玩樂,何大娘子湊不上去,也自然只聞其名,未見其物。

  這下一經接觸,何大娘子總算是明白,為何近些日子裡,金陵那邊的官眷聚會如此頻繁了。


  盛府。

  李氏剛得知千金閣那邊吃了個閉門羹的消息,正想著找門路再派人去一次呢,結果立馬就迎來了何大娘子手持著花娘舊籍上了門。

  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自然是讓李氏喜出望外。

  連忙邀著李氏上座,還要把在後院耍樂的眾人喊過來。

  何大娘子聞言心中一動,當即不動聲色道:

  「不用了,正好我當下無事,不如一起去湊個熱鬧。」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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