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武舉開考

  第232章 武舉開考

  館選有觀政要求,自然是要與實際結合。

  而當前大周朝堂內,最惹人注目的事件,非武科與靈州戰事莫屬。

  館選總共一個月時間,自然是不可能跋山涉水往靈州跑,因而觀政的目標只能是武科。

  而且時間還正當好,過幾天就是武科開考的日子。

  因此,龍椅上的皇帝點頭應允:

  「可!」

  下朝後。

  官員開始分流。

  今日當值的官員往衙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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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當值的官員,則能如盛紘一般直接回家,在汴京城裡沒府邸的就只能回官舍。

  但楊文遠和長柏等人就不同了。

  如同苦逼的社畜,下了早會後,還要繼續去工作學習。

  翰林院內。

  學堂內雖說每天都有學士前來講課,但翰林院的學士、侍讀、侍講們往往都是身兼數職,除了翰林院講師的身份外,實際上身上還掛著諸如禮部侍郎、郎中等重要官職,自然不可能每天盯著楊文遠他們。

  所以每日授課的時候,大多都是只講一個時辰,其他時候任由自學。

  就如同後世考上大學後,老師們都是對學生們放任自流,能學多少,要不要自學,全取決你自己。

  中午。

  翰林院書閣的偏屋內。

  楊文遠和長柏湊到一起吃午飯,旁邊坐著楊如錦和明蘭兩人。

  雖沒有明文規定,不過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來說,楊文遠這等還在館選的新科進士們是不能有家屬前來送飯的,只能清早備好午餐自己帶過來(宮廷的官膳也不為他們準備),這是翰林院的正式官員,亦或是庶吉士們才有的待遇。

  不過楊文遠自然不是旁人。

  他雖然不想追求特例,但也不至於迂腐到虧待自己。

  所以這「潛規則」自然對他不適用,每天中午都能吃到家裡送來的熱乎飯。

  小舅子長柏正好也在一塊兒,楊文遠也沒冷落他。

  長柏剛開始還嘴硬著「不合規矩」,不過吃糠咽菜兩天後,就果斷真香了。

  對待官人和自己嫡親弟弟,華蘭自是不遺餘力,每次的中飯都是精心準備。

  不過有時也忙不過來。

  畢竟她作為楊家大娘子,是要積極融入勛貴大娘子圈的,需要經常參加官眷們的團建活動,而且最近還和皇后打的火熱,時時和平寧郡主一起去後宮說話。

  因此,漸漸的,送飯的任務就落到了幾個小的身上。

  其中又以明蘭的廚藝最好,所以她除了家裡準備的菜餚外,偶爾還有親自下廚,給哥哥姐夫弄一道好菜。

  至於楊如錦,她和如蘭一樣,純粹是來看熱鬧的。

  翰林院外人不好多留,因此將食盒放下後,明蘭和楊如錦起身離開,食盒則是楊文遠和長柏吃完,回家的時候自己帶回去。

  中午吃飯時間是個難得的空暇。

  楊文遠也是和長柏閒聊起來。

  「對了。」

  楊文遠吃完後,漱了漱口,朝長柏詢問道:

  「顧廷燁最近在幹嗎?他不是看中余家大姑娘了嗎?怎麼一直沒動作。」

  一個是友情,一個是基情。

  顧廷燁的消息楊文遠不清楚,但若是問長柏,那肯定能得些消息。

  長柏漱口後,一邊收拾食盒,一邊回道:

  「聽仲懷說,他準備武科後就去余家提親。」

  楊文遠聳了聳肩。

  這還等什麼,一點都沒有自己的魄力。

  磨磨唧唧,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不過想到昨夜華蘭中場休息時,和自己閒聊貴婦圈的趣事,楊文遠還是提醒道:

  「我聽你姐姐說,這幾日寧遠侯府的秦大娘子多有打聽適齡女子的消息,顧家就顧廷燁和他弟弟顧廷煒,考慮到仲懷他剛剛落榜,怕多半是為他找人家。」


  小秦氏肯定是不願意顧廷燁好,自然不會真心實意地幫他找個好岳家。

  剛好這個時候顧廷燁落榜,再添上顧廷燁的名聲,想來是想替他找個雞肋一樣的親家,這樣就連顧偃開那兒也能說得過去。

  長柏「啊」了一聲,他也知道這事重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若是小秦氏那兒真的速度夠快,搶先和人家說定好了親事,那顧廷燁對余嫣然的展望就不一定行得通了,就算余嫣然那邊過得去,雙方長輩那兒也會堅決給否了。

  「我放衙後立馬去說!」長柏連忙點頭道。

  這副急迫的樣子,真像是個替官人考慮納妾的賢淑大娘子。

  而且若是楊文遠沒記錯的話,顧廷燁因為前不久在家裡鬧騰一陣,和家裡人吵得不可開交,索性跑出去住了,自己沒細查,還不知道他住在哪兒。

  不過看長柏這樣子,這是已經知道了?

  不愧是你啊,柏蘭!

  友情提醒一句後,顧廷燁之後的打算楊文遠也沒再多關注,而是將注意力放在即將要觀政的內容——武科!

  說起武科,那就得提一提王若弗那二叔家的二孫子,王野了。

  他在楊文遠的幫助下,掛名在五城兵馬司,後面還從楊家馬場取了一匹良馬,現在也是闖到了武舉殿試。

  當然,說是殿試,但很顯然,一個倉促舉辦的武科,自然不會是由皇帝親自來作為主考官,來觀看一群兵莽子舞刀弄槍。

  不說沒啥好考的,就單論安全性,那也是值得斟酌。

  萬一其中的哪個考生腦子抽了,比試箭術的時候往皇帝那邊懟了一箭過去,不說能不能中,更別說箭射沒射出去。

  只要有搭弓射箭的苗頭,那事情就是直接大條。

  因此,本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考慮,武舉殿試沒有皇帝親自監考,考場則是設在四面皆有高牆的禁軍校場,由兵部和樞密院聯合執考。

  主考官分別是樞密院的知樞密院事,和兵部侍郎。

  考試內容分為體能和文學。

  體能分為體術(拎石墩子)和箭術(騎射、步射)。

  至於為何沒有那種比試武器的項目,自然是因為用不上。

  現在戰場上的兵種攏共就分為兩檔,騎兵和步兵,拿近戰兵器的和遠程武器的。

  這種分法兒,上面的體能和箭術就已經完成了測驗。

  至於近戰兵器的比拼,屬實是沒必要。

  即便是武舉中了,那也不過是個低級武官,若是沒有一手高超箭術,那照樣是要去前線兵堆里廝殺的,至於掌沒掌握什麼高超槍術、刀法的,並不重要。

  只要你能扛,有一把子力氣就行。

  再怎麼樣高超的槍法刀法,在冷兵器、大規模集團作戰中,也是發揮不了大用,因此也不用特意去考。

  在戰場裡活過幾次,從中學到的本領,才是最有用的。

  文學則是考策問。

  對軍事理論進行考核,問題節選自《武經七書》這部教材。

  之所以體能先,文學後,其中自然也是有考慮的。

  這是武舉,不是科考,文學成績並不是太過重要,若是你的體能成績實在太過突出,那後面的文學成績也不是不能酌情加點分。

  三日後,武舉校場。

  校場中,中央的看台上,放置了一把坐北朝南的椅子,視為皇帝親至(人沒到,但意思得意思一下)。

  科考拜至聖先師,武舉就是拜皇帝了。

  隨著兩位主考官帶領在場的監考官員以及武舉人們一起對「皇帝」行禮後,考試正式開始。

  第一項,拎石墩子。

  只見校場的邊緣位置,放置了一列石墩,其上分別標記了六十斤,七十斤,八十斤,隨後遞增……

  像極了楊文遠以前在電視劇里看的,那些城門口徵兵的場景。

  如果再考慮到這次武科考試內容,楊文遠對楊宇卿施加了些影響的話……

  而楊文遠麼呢。

  他此時正坐在一個木桌前,開始對著手裡的帳冊開始喊名字:


  「張三!」

  「李四!」

  「王五!」

  「……」

  隨著楊文遠的一聲聲高喊,不久就有一群精瘦的漢子們來到身前排好隊,隨後由楊文遠領著一起去旁邊拎石墩。

  而楊文遠喊完後,長柏也站了出來,高喊道:

  「張四!」

  「李三!」

  「……」

  而後又是一群人站了過來。

  拎石墩的考場前,楊文遠一一指揮著考生開始拎石墩,隨後在帳冊上記上每個人的成績:

  「丙上!」

  「乙中!」

  「甲下!」

  「……」

  楊文遠一邊愁眉不展地記錄著,一邊心裡膩歪:

  『讓我們來這兒觀政,不是應該讓我們來這兒當監考官的嗎?不是應該在考場上來回走動,這裡哼一句,那裡咳嗽一句,防止有人考試作弊的嗎?

  怎麼現在混成了苦逼的登記員了?』

  楊文遠嚴重懷疑,應該是有哪一位閣老,亦或是翰林院的學士,看自己這麼年輕且優秀,心裡嫉妒之下,做出了這等「喪盡天良」的事,只為看自己難堪,圖個樂子。

  一想到等會兒拎石墩考完,自己還要去箭術那兒看靶,楊文遠心裡就更不樂意了。

  『臨時工沒人權啊!』

  都說事業單位里沒有編制的合同工、外聘工是最苦逼的,那此時參加館選的新科進士們的境地也相差不多。

  過了殿試,沒有授官,沒有官位,同樣也沒有庶吉士的名頭,說是三無人員也不為過。

  距離「儲相」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很快,這一隊考完,楊文遠把眾人的成績一一記錄在案,隨後又去原來的地方領了一隊人過來。

  此次武科新開,再加上前一場省試的錄取線很寬鬆,所以導致參加殿試的人很多,又因為不知何人的惡趣味,只讓楊文遠這些參加館選的三無人員來考核,這就導致了楊文遠不止要帶一隊人。

  喊了人出來,又瞥見遠處依舊黑壓壓的站了一群人,楊文遠兩眼一黑。

  『究竟是哪個倒霉催的玩意,這麼缺德!』

  「阿嚏~!」

  此刻,樞密院內,臉色疲憊,略顯蒼白的楊某人突然打了個噴嚏。

  「怪哉!自己身強體壯,怎麼突然感到一股寒意,等等…莫非是是昨晚……」

  想到這,楊宇卿揉了揉鼻子,將手中泡好的枸杞茶水一飲而盡。

  砸吧砸吧嘴,楊宇卿揉了揉腰,表情意猶未盡:

  「這味道有些淡了,下次抓一把試試。」

  很快,一上午忙完,總算把所有的考生全都考完。

  匆忙用過午飯,繼續開始考步射。

  步射的比賽場地在禁軍騰出來的庭院中舉行,沙地庭院裡,靠近牆根的地方豎起標靶,考生則站在五十步外(約三十米),攏共射五箭。

  挽弓射箭不僅考驗考生的箭術,同樣也是考驗體力和耐力。

  射中四箭及以上者為甲,射中兩箭或三箭者為乙,僅中一箭為丙,一箭不中直接淘汰。

  上午的拎石墩就有不少人直接捲鋪蓋回家。

  也不知道有些人是怎麼通過省試的,粗胳膊細腿,連最小的石墩都拎不起來。

  既然是射箭,除了把成績記錄在案外,自然得有專人站在箭靶邊上,隨時報靶。

  這就需要兩兩搭配。

  楊文遠自然是和長柏一起搭檔。

  考慮到長柏未曾習武,楊文遠這個做姐夫的也是當仁不讓,決定自己報靶兩人,長柏報靶一人,交次輪替。

  姐夫的命也是命啊!

  剛才,楊文遠就看到有好幾傢伙,居然拿著弓一臉好奇地摩挲。

  這一幕不由得讓楊文遠心裡想要罵娘。

  你他嗎的是來參加武舉,不是什麼鑒寶大會,你對弓好奇個蛋啊!

  別告訴我你之前沒摸過弓!


  這種其實還好。

  畢竟他們可能連弓箭都射不出去,更不用擔心會射到人了。

  楊文遠怕就怕那種半吊子的。

  例如現在旁邊幾位,就有好幾個挽起弓箭開始對著靶子比劃,但是當楊文遠看到那幾人略微顫抖的手臂時,心裡又是一沉。

  『你這架勢,射倒是捨得出去,但是出手的時候萬一手腳一顫,射歪了……』

  只能說世界就是個草台班子。

  尤其是大周這樣重文輕武的國家,那其中的武舉更是重中之重。

  見此,楊文遠只能心裡安慰自己:

  『沒事,總歸能來參加,有這份心也是好的。』

  不過高官們也不是全然沒有這方面的考慮。

  譬如旁邊桌子上放的兩套板甲,就是為了防止有人亂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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