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盛紘出宮
第229章 盛紘出宮
「哦?盛家?」
聽到李媽媽的稟告,楊文遠和華蘭的目光當即挪了過來。
相互對視一眼,華蘭開口問道:
「可是家裡?」
李媽媽肯定點頭:
「是的,姑娘,裡面是有不少家裡的鋪子,所以下面人見了,便立刻報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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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蘭臉色不好,轉頭看向對面的楊文遠尋求意見,結果卻是見楊文遠身子往後頭的躺椅上一靠,正悠哉游哉地拿著書看得津津有味。
見狀,華蘭微微起身,探過身子一看,剛好看見楊文遠臉上那幸災樂禍的表情,見著書本上露出華蘭嬌嗔的臉蛋,楊文遠笑容一斂,臉色微整,故作一聲嘆息。
這故作正經的樣子,華蘭也知道楊文遠這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了。
當然,兩人都明白這私賣家產肯定不是王若弗的手筆,而是家裡某人不知曉華蘭昨日傳的消息,以為盛家要完了,慌不擇路之下,決定席捲家產逃離。
這相當於是盛家的醜聞,也無外乎楊文遠不想管。
過了片刻,又有人來稟告。
李媽媽出去聽,回來後說道:
「那出來交易的兩人和那徐員外都被逮住了,是大娘子身邊的劉媽媽抓的人,現在都回了盛家。」
既然知道這事大概率是出在自家夫人的母家,下面人雖然不敢妄動,但派人探聽一下還是必要的,因此劉媽媽這一出手,立刻便有人報了上來。
「至於是什麼人,下面人沒看清。」
華蘭頷首,讓李媽媽先退下,心裡暗自思忖起來。
能出手家裡資產的就那麼幾個人,盛老太太和王若弗沒理由,暮蒼齋的衛小娘更是不應該,再加上還是劉媽媽出手逮住的人,那結果自然顯而易見,應當是林棲閣的人。
華蘭知道母親的性子,更知道她對林棲閣那兒長年累月下積攢的憤恨,衝動之下,說不定反而會把這事鬧騰出原本的軌跡,沒有一錘定音的效果。
華蘭也想要畢其功於一役,免得母親心裡一直堵著根刺兒,縱使鬧心,當即就要起身,不過剛挪開椅子,身體又是一頓。
自己現在已經嫁到了楊家,說起來是楊家人,若是自己到場,父親此時回家,說不定還有著「家醜不可外揚」的念頭,反而不美。
「去積英巷拜見拜見唄!」
楊文遠似乎看出了華蘭的為難,將擋在臉前的書本挪開,出聲道:
「我們和岳父前後腳進門,岳母又最是感性,想必那時候也是想不到什麼別的,用過飯後,我們自然早點回來。」
華蘭美眸瀲灩,感動的看了楊文遠一眼,輕輕點頭。
積英巷。
盛家。
王若弗正領著如蘭、長柏跪在落了半月灰的經堂里,祈求老天保佑。
雖然華蘭已經明確盛紘最晚今日回家,但一刻沒見著人,王若弗心裡可謂是一刻都不踏實。
至於林噙霜,已經被王若弗壓在柴房裡看管著了,她正準備乘勝追擊,讓劉媽媽去聯繫人牙子來家裡看人,也不管什麼價錢,只想以最快速度把林噙霜發賣出去。
到時既定事實已成,就算盛紘如何喜歡林噙霜,也不可能再費心費力地去找一個發賣出去的妾室。
況且就算找了回來,心裡肯定也有膈應,不復往前。
這時,外面人來報,說華蘭和楊文遠來了。
楊文遠和長柏去說話,如蘭去和明蘭一塊兒。
華蘭走到王若弗跟前,卻是沒看見往常一直跟在後邊的劉媽媽,聯想到王若弗的衝動,華蘭心裡咯噔一下,當即問道:
「母親,劉媽媽呢?」
「她…她被我派出去了。」王若弗含糊道。
「派出去?」
華蘭暗自慶幸自己來的及時,追問道:
「派出去找什麼人?」
王若弗是個藏不住事的人,顧左右而言他幾下,就被華蘭抓住了漏洞,見華蘭一直問個不停,王若弗也沒什麼「家醜」的心思,當即也不掩飾了,打開天窗說亮話:
「劉媽媽被我派出去找人牙子了,等她一回來,我便能把她發賣出去!」
華蘭暗道果然,立馬勸阻道:
「母親,父親馬上就到家了,您不用急著發落林小娘,這事讓父親來才是最好的,不然縱使這樣成功了,也會在父親心裡留下個無法彌合的疙瘩,是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下策啊!」
王若弗卻是不管不顧:
「我可不管你父親怎麼看,只要能把林小娘發賣出去,別說一個疙瘩了,就算一身疙瘩我也豁得出去!」
此時不遠處,剛才迫於王若弗的壓力,不得已去找了人牙子的劉媽媽走了出來,其實她早就回了,不過路上多有磨蹭,這下見著華蘭來了,終於加快了腳步。
「大娘子,大姐兒!人牙子已經找到了,在後門那兒等著呢。」
王若弗臉色一喜,當即就要讓劉媽媽把人帶進來,自己則是想去柴房,不過剛一邁步,卻是被華蘭一把拉住。
只見華蘭擰著柳葉眉,朝劉媽媽道:
「勞煩劉媽媽去後門通告一聲,給那人牙子一些辛苦錢,至於這買賣,還是不做了。」
王若弗瞪大了眼睛:
「這…這怎麼行,我可好不容易找到的機會!劉媽媽,你儘管……」
不過還不等王若弗說完,劉媽媽就領了華蘭的話,麻溜的去後門傳話了。
「這不行!」
說著,王若弗當即就要去後門自己親自去說,不過手腕依舊被華蘭拉住,掙脫不開,王若弗當即就要擺出母親的架子,但一轉眼,正好對上了華蘭嚴肅的眼神。
俗話說富養人,貴養氣,華蘭當了平陽侯府的大娘子這麼長時間,管著一整個侯府的人,平日裡說話交談還都是勛貴家大娘子,昨日更是才和一國之母的皇后說話,這氣質自然是不與常人。
這麼近距離一對視,還是華蘭微嗔的情況下,王若弗心裡的火氣登時就被滅了,不由自主的縮了肩膀。
華蘭見王若弗不再強硬著來,也覺得這樣一直拉扯長輩不妥,眉宇間當即柔和了許多,勸道:
「母親,這林小娘真的用不著你親自去發賣,剛出了三弟弟那檔子事,現在又添上了這席捲家產的惡名,父親肯定是怒上加怒,縱使念著舊情不把林小娘發賣出去,那肯定也不會再引為知心人,再也翻不起很難了。」
王若弗驚覺自己竟然被親手養大的女兒嚇住了,雖沒被發覺,但還是有些掛不住臉面,為了掩飾,也不好再去追劉媽媽了。
這時盛紘終於到家。
聽說是去了壽安堂,王若弗也顧不上林噙霜了,當即眼眶噙著淚,往壽安堂跑去。
楊文遠此刻和長柏說話,聽說盛紘回了,也是跟著一起往壽安堂去,結果還未入門,就聽見裡面哭天喊地的,「官人你終於回來了!」,「官人!我不是在做夢吧!」,「……」
楊文遠:……
「母親是性情中人。」長柏訕訕道。
終於,裡面哭聲完,楊文遠進了屋。
裡面,王若弗正在感謝華蘭的辛苦付出。
「官人你這被留在宮中一夜不歸,可是把我給嚇壞了,我一早便讓華蘭去皇宮內問問……」
這時,看到楊文遠進來,盛紘寬慰了趴在自己胸前哭泣的王若弗。
「晚輩們在呢,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注意些。」
王若弗流著淚,這才注意到楊文遠和長柏也來了,點了點頭,用手絹抹乾臉頰蹚下的淚水。
盛紘看向楊文遠和華蘭,道:
「文遠,華兒,此番辛苦你們了。」
盛紘出宮時,碰見了其他幾個被扣留宮中的官員。
那可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都覺得自家兒子乖巧知禮,肯定是被別人家的兒子蠱惑,才鬧出這等事,所以一個個都是吹鼻子瞪眼。
如果不是剛放出來,再加上被困兩天心力俱疲,不然怕是得當場打起來。
當然,盛紘也因此知道了官家沒有別的心思,此次他們不過是殺雞儆猴的雞罷了。
不過到底這次楊文遠和華蘭為了自己盡心盡力,也是讓盛紘老懷開慰,暗自慶幸當初讓華蘭嫁給楊文遠是個好主意。
楊文遠輕笑一聲,看向華蘭道:
「這都是夫人在忙活,去了齊國公府找平寧郡主,又去了皇宮找皇后求情,我只是在家坐著。」
做好事,那是必須要說的!
華蘭不想拿在嘴上說,但楊文遠這做丈夫的,自然要幫襯一手。
華蘭只覺得這些都是自己做女兒應該做的,聽楊文遠如數家珍般的說出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盛紘點頭,轉頭看向華蘭,點頭道:
「華兒,辛苦你替為父奔波了。」
「父親,這都是女兒應當做的。」
父慈女孝之後,盛老太太見盛紘神色疲憊,當即道:
「你在宮裡被留了這麼長時間,想必也是乏了,且去沐浴更衣,休息片刻。」
說著,看向王若弗接著道:
「大娘子你也去看顧著,至於華兒和文遠,就在我這用飯便是。」
盛老太太開口,在場人自無不可。
葳蕤軒。
盛紘在宮裡這幾夜,都是搶了走廊上花瓶的位置,睡在桌子上的,可以說是一晚都沒睡好,腰酸背痛。
回了房,在王若弗的服侍下簡單洗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黃昏夕陽。
盛紘終於醒了過來。
王若弗一直在旁邊看顧著,見盛紘醒了,立馬伺候他穿衣,一邊說著:
「官人,可是餓了?」
盛紘點頭。
王若弗當即朝外面吩咐道:
「劉媽媽,去把溫好的飯菜拿過來,再取一盅酒過來。」
說完,看向盛紘問道:
「官人還要添些什麼?」
盛紘搖頭,不過眼中溫情不止:
「好,好,什麼都好。」
經歷這麼一遭,盛紘第一次覺得王若弗的嘮叨不厭煩,反而聽著十分順耳,猶如天籟。
等王若弗吩咐完,盛紘問道:
「華兒和文遠可是回去了?」
「回去了,午飯在母親那用的。」
盛紘點了點頭。
不多時,盛紘終於酒足飯飽後,長長舒了口氣。
王若弗剛才一直在旁邊默默倒酒,眼見這盛紘吃好了,這才出聲問道:
「官人,這次官家是為何扣留你在宮中啊?」
王若弗自然知道原因,不過她心中也有了些許謀算,懂得火上澆油的辦法。
盛紘輕嘆一口氣,也不藏著掖著,當即將背後緣由全盤托出。
王若弗靜靜聽著,同時朝屋外的劉媽媽使眼色,讓她把林噙霜帶來。
不到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盛紘當即就皺了眉,朝外面喊道:
「吵什麼吵?」
說著就要起身去看看。
這時劉媽媽剛好進門,不過還未來得及解釋原因,就見其身後跟著長楓和墨蘭,攙扶著亂了髮髻的林噙霜進了門,外面圍了一圈老婆子。
「這是怎麼回事?」盛紘看到長楓那一刻可謂是怒火中燒,但見了林噙霜的可憐模樣,也只能暫且將怒火壓下,沉聲問道。
長楓此刻還不知即將大禍臨頭,第一個站了出來,大聲喊冤道:
「父親,小娘今日一天都不見身影,我和妹妹心急著把院裡翻了個遍,這才在柴房找到小娘,還來不及詢問緣由,就見大娘子差人把小娘一路壓了過來。」
盛紘轉頭看向王若弗,眉頭皺緊:
「大娘子?」
王若弗絲毫不懼,手絹一擺,冷笑道:
「是我抓的,不過官人不知道我無緣無故,為何要抓她嗎?」
不等盛紘捧哏,王若弗就一拍桌子,站立起身,從袖袋裡拿出一迭地契,丟在桌子上,冷冷道:
「一千兩銀鈔的田地鋪子,你問都不問,拿著出去與人密會,你敢說你不是席捲細軟,同人私奔?」
盛紘聽著,臉色越來越不可思議,急忙將桌上的契紙拿在手上稍微翻了翻,看到這裡面有不少熟悉的契約,正是當初盛紘私底下給林噙霜的。
林噙霜見盛紘的臉色越發陰沉,知道其中重罪是「密會」,「私奔」,立馬哭著哀聲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只是同人簽字畫押,怎麼就是與人私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