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失之交臂

  第171章 失之交臂

  雖然衛恕意的身子每到冬天都不爽利。

  尤其還是今年嚴寒,更是大部分時間都只能在床榻上躺著休養。

  不過盛紘如今對衛恕意正是著迷的時候,況且在生病的時候噓寒問暖,對自己妾室用趁虛而入形容雖有些不恰當,但聯繫到盛紘想要的是衛恕意的心意和真情,那也不算過分。

  介個就是愛情!

  

  並且暮蒼齋那還有盛紘的小兒子長榕在。

  大部分人,越是到了年紀大的時候,就越發喜歡可愛討喜的嬰兒,這便是很多晚年生子的人,亦或家裡的長輩無限寵愛幼子的原因,諸如英國公夫人和英國公對張桂芬,盛老太太之於明蘭。

  現在便是盛紘對長榕。

  特別是兒女都大了的情況下,家裡就長榕一個小孩子,盛紘對其更是喜愛萬分!

  而且長榕繼承了衛恕意的脾性,和姐姐明蘭的相貌,脾性乖順,相貌粉雕玉琢,很是討人喜歡!

  諸多益處之下,盛紘也是每天放衙歸家後,都會去衛恕意那抱著長榕逗弄逗弄。

  暮蒼齋。

  衛恕意房內。

  一身白色素衣的衛恕意斜倚在床頭,一手輕撫被褥,一手搭在腹前,長發挽起,額頭戴著靛青色的護額,其下清麗的臉龐帶著些許蒼色,端得是一副病弱美人的嬌弱柔美。

  這時,明蘭抱著長榕走進屋,身後跟著小蝶快步跟上,連忙轉頭把門扉關嚴實。

  「明兒回來了?」

  衛恕意看著姐弟倆親和的模樣,心中很是欣慰,轉頭看向小蝶,少有血色的唇瓣輕啟,說道:

  「今日又有什麼樂事?」

  衛恕意這長時間呆在屋子裡,期間又少有下床,悶得無趣,因而一天裡的最大樂子便是聽人說起外頭的事,平日裡連小蝶說起下人間的雜事都能聽得津津有味,更別說壽安堂那的事了。

  小蝶如實將剛才壽安堂發生的一幕娓娓道來,連自己將長榕放到楊文遠手裡,隨後為小公子說好話的事也都加上了。

  明蘭在一旁聽著,逗弄長榕的手微微一頓,似乎是回味過什麼了一般。

  衛恕意則是嘴角微抿,臉面上稍顯無奈。

  她之所以讓明蘭經常抱著長榕去壽安堂,就是因為長榕性格討喜,年紀又小,很是能討得大人喜歡,特別是周邊還沒有同齡人競爭的情況下。

  長榕現下已經從暮蒼齋的院寵成了壽安堂的團寵,眼見著葳蕤軒那也有很大機會,卻是被小蝶的些許冒進失語,稍稍阻了進步的路子……


  衛恕意臉上笑得有些勉強,卻也沒因此責怪小蝶。

  畢竟她素來是忠心有餘,謀算不足,只是好心辦了壞事罷了。

  眼見著氣氛略微凝滯,明蘭這時出聲道:

  「小娘,下午的麻將桌上我又贏了!」

  「你這有什麼得意的?」

  衛恕意轉過來看向明蘭,無奈道:

  「你父親讓你下午去壽安堂,是想著跟老太太學女紅,伱見天的打麻將,女紅學了沒?」

  「學了啊!」

  明蘭理直氣壯道:

  「我和五姐姐每天晚上都先湊在一塊兒繡女紅,不然祖母和大娘子也不會同意我們上桌。」

  「可把你得意的。」

  衛恕意伸出素手點了點明蘭的前額,惹得明蘭吃痛的捂住額頭,略帶埋怨道:

  「小娘你幹嘛?」

  「你說我幹嘛?」

  衛恕意眼神中略帶恨鐵不成鋼,本以為明蘭跟著一起打麻將能在大娘子,特別是大姐兒華蘭眼裡留下好印象,但沒曾想竟是把針線活挪到了晚上。

  「你把女紅留到晚上做,不怕被那油燈熏壞了眼睛?」

  明蘭這才明白小娘是擔心自己,復而笑道:

  「沒事的,小娘,五姐姐也在呢,我們晚上用的油燈都是大姐姐從侯府里拿的,多點一兩盞,能讓屋內亮堂的和白天似的,也沒有油煙氣,熏不到眼睛。」

  「總之晚上繡不是什麼好事。」

  衛恕意這才稍稍放下心,但還是囑咐道:

  「若是你覺著白天沒工夫,就下午不去了,來小娘房裡做女紅。」

  「不用嘛,小娘……」明蘭連忙把長榕放進坐床內,抱著衛恕意撒嬌道。

  好不容易在冬日裡有解悶的玩意,明蘭可捨不得就此放棄。

  她腦筋轉了轉,想到了把祖母這尊大佛拉出來撐場子,於是連忙開口道:

  「祖母下午還誇我一直贏錢,是個心中有謀算的,日後必定是個管帳的好苗子,若是母親你不讓我去,這名頭不就從我頭上跌落到五姐姐的身上去了?」

  明蘭舉著如同蔥白般的潤澤柔荑,滿臉信誓旦旦道:

  「小娘,這虧我們可不能吃啊!」

  看著明蘭小臉繃著一本正經,衛恕意不由得啞然失笑。

  為了去打麻將,這明兒倒是使出渾身解數,連老太太都搬出來了。


  麻將真有這麼好玩?

  衛恕意雖然也是聽過麻將的名頭,但是她一個妾室,哪有機會親自上手,自然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但看明兒這模樣,怕真是個解悶的好樂子,衛恕意心中暗暗想到。

  不過緊接著,衛恕意心中一怔。

  盛老太太說,明蘭日後是個管帳的好手?

  雖是無心之語,但落在衛恕意耳里,卻是有了別的意思——

  盛老太太是覺著明蘭日後必定是大娘子,心裡本著這種念頭,所以順口說出的?

  不然管帳的本事往何處使?

  衛恕意心裡越琢磨,越是覺得就是這般,心裡不由得生出歡喜。

  「什麼虧不能吃呀?」

  突然,盛紘從門外推門而入,帶著滿臉笑意道:

  「我們明兒今日是吃了什麼虧?說與父親聽聽?」

  盛紘將手中長氅遞到小蝶手上,隨後抻了抻衣袖和前面的衣服,掃落其上積余的落雪。

  盛紘掃視屋內一圈,只見其中分毫未變。

  陳設簡單,只有日用的樸素物件,其他華麗一概沒有。

  要知道,這些時日裡盛紘不光來的勤,出手也很是闊綽,隔個幾日就會給院裡不少賞賜,但是衛恕意不喜顯擺,都壓在了箱底,等著給日後明蘭添置嫁妝。

  而衛恕意這副不喜招搖顯揚的性子,更是能討得盛紘喜歡。

  畢竟誰不喜歡勤儉持家的女人?

  而且這般行徑,剛好同盛紘當今在官場裡的處境相得映彰,更是添上一份心有靈犀。

  「主君聽錯了,明兒哪有說自己吃虧?是不是?」衛恕意如今也有了爭寵的心思,因此在平常言行里,很是注重在盛紘面前表現出自己小白蓮的一面,因而故作道。

  盛紘卻是知道衛恕意的性子,只是把目光投向明蘭。

  明蘭笑著開口道:

  「父親,我剛才同母親說下午麻將的事呢,是說大姐姐在牌桌上吃了虧。」

  「華兒?」

  盛紘雖有些不信,但還是跟著笑道:

  「原來下午華兒同你們打麻將了,怎麼,你大姐姐又輸了?」

  「嗯呢~!」

  明蘭用力地點了點頭,隨後見盛紘從坐床里抱起長榕,因此很有臉色的給父親、小娘留出獨處說話的空間,當即道:

  「父親,小娘,祖母那還等著我用飯呢,我先過去了。」


  「這麼早便用飯?」盛紘看著天色還早,不由奇道。

  「吃完飯我還要和五姐姐一起學女紅呢,所以近幾日晚飯都提早了一些。」明蘭回道。

  盛紘這才點了點頭。

  「那你便去吧,記得別弄太晚了。」盛紘叮囑了幾句。

  「嗯!」

  等明蘭離開後將門關上,衛恕意才把目光收了回來,看著抱著長榕的盛紘說道:

  「這幾日明兒都和五姑娘一起在那壽安堂學女紅。」

  「這樣也好。」

  盛紘伸出手逗弄襁褓里的長榕,使得他咯吱笑著要探出白嫩的手臂來抱,這一份喜慶乖巧,不禁讓盛紘覺得一日公務的疲憊盡去,笑著回道:

  「如兒隨她母親一樣冒失,明兒和你一般聰穎機靈,如兒也去壽安堂那聽教,也能多跟著她妹妹學著點。」

  至於墨蘭,她在盛紘心裡已是大家閨秀的好模樣,還有林噙霜的貼身教誨,自是不用擔心。

  「主君過譽了,明兒哪有你說的那般好。」

  「誒,明兒養在她祖母膝下,自是從小就言傳身教,你這做母親的可不要替她妄自菲薄。」

  夫妻倆接著又說了一會兒話,盛紘見衛恕意精神有些不濟,便起身離開。

  臨行前,還囑咐冬榮拿些補品送過來。

  盛紘接著便轉道葳蕤軒。

  院內。

  王若弗已經備好了晚飯,長柏也在一旁落座好。

  盛紘進了屋,不由疑惑道:

  「如兒呢?」

  「今晚去老太太那用飯了。」王若弗臉色平靜的回覆道。

  「去母親那兒了?」

  盛紘面帶遲疑的坐下。

  他發現這家裡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如兒先前不是和母親接觸不多,以至於覺得母親是個難相處的老人,所以很是不喜歡往壽安堂那跑嗎?

  現在主動去壽安堂吃飯?

  「嗯!」

  王若弗為盛紘盛好了飯,一邊解釋道:

  「她倆不是近幾日在房媽媽那兒學女紅嗎?所以一來二去,她這幾日就多在壽安堂那用飯了。」

  這其中不單單有如蘭因為華蘭回家多在壽安堂的緣故,因此也跟著去壽安堂那漸漸頻繁,所以對盛老太太改了觀感,而且王若弗也很是出了一份力。

  手裡有把柄在盛老太太那捏著,王若弗近些天也琢磨了個法子——


  就是把如蘭也往老太太那送。

  希望就算日後出了什麼不測,老太太也能看著如蘭的面子上,多多斟酌。

  盛紘這幾日在林棲閣那住著,所以也是現在才知道如蘭竟開始單獨在壽安堂那用飯,不知不覺間和壽安堂的關係親近了這麼多。

  想來是有華蘭的些許功勞。

  盛紘當下也是心裡高興,開口道:

  「這樣也好,壽安堂那冬天更顯冷清,讓如蘭去也能多陪老人家說說話,也是互有裨益。」

  說完這,盛紘便同旁邊的長柏說話。

  「柏兒,今日莊先生的課上如何?」

  長柏一本正經的回答,一樁一項的說出口,讓盛紘時不時的點頭。

  「不愧是大周有名的大儒!」

  盛紘想到這樣的大儒是請來了自家書塾,不由更是高興。

  「好了好了,飯菜上了,先吃飯吧。」

  王若弗眼見父子倆還要再說,連忙制止道:

  「天冷,再不吃,就又要往廚房裡回爐重做了。」

  說著,王若弗將一盤鹿肉製成的菜品放到長柏和盛紘身前,說道:

  「這是文遠白天拿到家裡的鹿,在家裡後廚新鮮宰殺的,官人嘗嘗?」

  「哦?鹿肉?怎麼來的?」盛紘眼睛也是陡然一亮。

  長柏解釋道:

  「聽姐夫說,是城外莊子裡的佃戶送到府上的。」

  「是活鹿拿到家裡處置的?」

  「嗯。」

  王若弗又是到了炫耀女婿的時候,開口道:

  「官人你還別說,這鹿肉確實滋補,我感覺午時吃了後,身子都痛快不少,你也快嘗嘗。」

  「嗯。」

  「……」

  是夜。

  盛紘吃完了飯,等長柏走後,就要出門。

  「官人,你這麼晚出去做甚?」

  王若弗以為盛紘這是吃幹了抹淨就想跑,又要到林棲閣那個賤人屋裡去了,因此面色略有不善。

  好在是這段時間學著收斂脾氣初見成效,沒有當場便和盛紘頂起來。

  盛紘回過頭,解釋道:

  「我去趟暮蒼齋。」

  見王若弗臉色稍緩,盛紘繼續道:

  「這外面風雪有些大,我去看看長榕。」


  聽到不是去林棲閣,王若弗當下也不在意了。

  而且去暮蒼齋那兒,以衛恕意那身子骨,想必也是留不了宿,當下也是點頭道:

  「官人多穿些衣服罷,屋裡有地龍燒著,但是外面夜黑天冷,還是多穿些厚衣服為好。」

  說著,從衣櫥里取出件厚長袍遞給盛紘。

  盛紘點頭接過。

  「嗯!」

  盛紘出了門。

  不過卻是沒有如他剛才所說的去暮蒼齋,而是轉道往後廚走去。

  廚房內。

  因為家裡的主人家都已經用好了飯,所以裡面的廚具都已經清洗乾淨,大多廚娘也已經回了廂房,只留了一位裹著厚被褥,正靠著牆酣睡的廚娘守夜,以防夜裡主人家有需要。

  見是盛紘這位家裡主君前來,這廚房立馬從昏昏欲睡中清醒過來。

  盛紘也沒計較這些,徑直問道:

  「家裡今日新鮮宰殺了一隻鹿?」

  「是的,主君!」

  廚娘低著頭,生怕盛紘怪罪,語氣中略帶惶恐道:

  「是今日大姑爺的隨從送過來的。」

  「那可有些許物件留下?」盛紘不經意間語氣壓低,委婉道。

  「有,自是有的!」

  那廚娘以為盛紘在調查她們中飽私囊,連忙領著盛紘去了一處柜子前,把外面的鎖頭打開,一邊給盛紘展示裡面的東西,一邊開口道:

  「奴婢們知道鹿身上都是寶貝,所以除開大姑爺下午拿走的東西,其他剩餘的都在這兒了。」

  盛紘點頭,朝裡面一邊仔細瞧著,一邊詢問道:

  「文遠下午拿走的是什麼物件?」

  廚娘肥胖的臉上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道:

  「鹿寶。」

  「鹿寶?」

  盛紘心中略有遺憾,直到看見柜子里擺了一大鼎的鹿血,和半根鹿茸,心裡的失落才少了些許。

  也是,畢竟是剛成婚……

  楊文遠:不是給我自己用啊!早知道你這樣懷疑我,我就一點都不給你留了!

  盛紘略帶滿意,這些也不錯!

  「都拿走!」

  裡面的東西不少,盛紘自是不能單獨拿走鹿血和鹿茸,因此大袖一揮,不一會兒便把柜子里的東西搬空了。

  葳蕤軒。


  王若弗久不見盛紘回來,以為盛紘失了言,中途又往林棲閣去了。

  心裡頓時生了悶氣。

  也不想著再等盛紘了,當即就彎著腰,跪坐在床邊鋪設被褥,準備自己睡了。

  恰逢此時。

  一聲推門聲響起。

  盛紘進了屋,立馬就看見了跪坐在床榻邊的王若弗,此刻她正背對著自己,豐腴的身姿一覽無遺,惹得盛紘本就洶湧澎湃的心中更是一熱。

  連忙上前,伸手搭在上面。

  王若弗感受到腰間的溫熱,心中不由一盪,一轉回頭,入眼便是盛紘那近在咫尺的臉龐,其上正浮現著些許熏紅,隱約間還有些許腥味。

  「夫人,夜深了,歇息吧!」

  隨著盛紘「呼」的一聲吹滅燈盞,屋內的燈火立馬寂滅。

  而與此同時,卻是另有了一番熱鬧。

  這種十天半個月才有一次的片刻熱鬧,今日卻是有些不同尋常,直到半刻鐘後也是未曾停歇。

  而且還有了時隔多年的偃旗息鼓後的梅開二度。

  後廚房。

  盛紘離開沒多久後,又一道敲門聲響起。

  廚娘以為是盛紘覺察出了些許缺斤少兩,當即惶恐的打開門。

  結果定睛一看,卻發現是林棲閣里的長楓公子。

  「公子這麼晚來後廚,可是有什麼吃食要吩咐?」

  廚娘詢問道:

  「若是有吩咐囑咐下人來便是,公子何必親自來著油煙之所呢。」

  長楓卻是不管其他。

  徑直走進門,朝廚娘開門見山道:

  「中午時殺的鹿,可曾餘下什麼?」

  「回公子的話,主君剛才來過了,東西也都拿走了。」

  「原本剩下了什麼?」

  「鹿血,鹿茸等什麼的。」

  長楓:「……」

  這就失之交臂了?!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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