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所謂做恨

  李莫愁看著小龍女，感覺很是陌生。

  小龍女變了。

  再也不是那清純無邪的小師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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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姐。」

  顧青聽到了李莫愁此番行刺，是為小龍女鳴不平，原本對李莫愁的殺意也消了，此時讓程英先在後方，孑然上前，說道：「龍兒其心甚純，我自然是呵護愛憐，不會讓她受到傷害，請師姐放心。」

  說話中，顧青挽住了小龍女的手，兩個人的真氣如同荷葉露珠，霎時間成一整體，無分彼此，在這真氣運作之中，小龍女周身熱氣漸生，原本在沐浴中急促穿衣而潮濕的衣服，濕漉漉的頭髮都被真氣烘乾，就在這說句話的功夫，小龍女遍身白煙，髮絲在寒風中已經能被吹動了。

  這正是無上瑜伽給予兩人真氣上的補益。

  「你那是愛嗎？」

  李莫愁恨恨看著顧青。

  你那是圖她身子！

  此時丘處機等人在酒席裡面離開，已經包圍此地，但李莫愁自持小龍女在此，定然能保自身無恙，由此不慌不忙，依舊質問顧青。

  顧青和小龍女對視，彼此脈脈有情，而後看向李莫愁道：「不是愛還能是什麼？難道還有做恨一說嗎？」

  什麼做恨？

  李莫愁一品味，就感覺到這詞不對。

  小龍女說這些，李莫愁當她天真淳樸，無心之言，而顧青說這些，在李莫愁聽來，那就隱含調戲，當下大怒，一掌對著顧青胸前劈來，喝道：「你沒聽過做恨？這就是做恨！」

  此一掌，正是李莫愁拿手的赤練神掌，一經出手，凌厲狠辣，絕不容情。

  顧青一手和小龍女相牽，左手驟然而起，向著李莫愁緊壓而去。

  眼下這個局面，正是顧青一手營造的，因為顧青不想跟李莫愁爭論下去，畢竟說一千道一萬，開後宮這種事畢竟理虧，顧青是準備帶著小龍女和程英到古墓裡面，結結實實的過一段日子，三方都磨合好了，這種風言風語，也就不在意了。

  而當下和李莫愁爭論，很容易讓顧青顯得虛偽。

  所以顧青用做恨一說，挑動李莫愁，讓對方出手，雙方用拳頭來講道理。

  這赤練神掌陰毒無比，運轉之時掌風颯然，內蘊奇毒，一時間四下而來，而顧青手臂一橫，往前推去，其掌勢蘊含奇力，一時將李莫愁所有毒風全都倒逼而回，一帶一推中，和李莫愁單手微碰，隨即收回。

  「好功力！」

  李莫愁美眸微凝，瞧著顧青手背，她的掌勢之中蘊含奇毒，顧青將其掌風倒逼，卻又和她的手背相碰，意思就是不怕毒功，而抵擋這等毒氣，是不想讓這毒氣傷到小龍女。

  李莫愁知曉心意，也就不大範圍的釋放毒功，掌勢翻飛，凌厲勁道，向著顧青劈面而來。

  顧青在此時此刻，始終右手和小龍女相牽，純以左手對敵，李莫愁的根本畢竟是古墓派，這赤練神掌消了毒性，也是快絕，面對這等疾風驟雨的掌勢，顧青單掌穿插，或削或劈，以力應敵。

  明月下，寒風中。

  四下勁風颯然，正在交手的顧青和李莫愁卻沒有任何的對掌相撞。

  雙方對戰，李莫愁出十招，顧青往往才出一招，有這麼多的招數相差，李莫愁卻始終沒擊中顧青，她瞧著顧青牽著小龍女，身子似乎巍然不動，但是掌勢到前，卻又感覺顧青滑溜異常，那微微變動的身位，讓她生出一種即便劈出去，也會被顧青閃躲，而顧青的招式後發而至，卻往往封她數個方位。

  「履霜冰至……」

  丘處機在院落中，看著顧青的掌法，心中暗道。

  履霜破冰掌是全真教最為凌厲的掌法，其意取自易經中的履霜冰至。

  人在踏著霜面的時候，就知道嚴寒要來了，堅冰將近了，這是易經之中，蘊含變化的一卦，而顧青此時運用履霜破冰掌，一切都是將發未發，不變而變，對李莫愁身法的破綻出更是意到則止，未觸先收，將掌法運用到這等境界，可謂通神了。

  丘處機得到了九陰真經總綱之後，自認武學大進，但是這履霜破冰掌，也達不到顧青這般醇厚穩實。

  孫不二和郝大通說在顧青身上看到了重陽先師的影子，丘處機原本不信，而今日不得不信了。

  一念至此，丘處機也心頭甚慰，讓全真教的武學發揚光大，正是他畢生願想，可惜顧青這個人生活不檢點，否則全真掌教，非他莫屬。

  武三通，武敦儒，武修文看著顧青的武功，自愧不如，他們若有顧青一半的實力，都不至於追殺李莫愁，然後被李莫愁反追殺回來。

  「著！」

  顧青又是一指微點，倏忽而收。

  李莫愁鬢髮散亂，倒飛一旁，她知曉顧青看在小龍女的份上，已經對她多有留手，只是對於小師妹扭曲的戀愛觀，依舊讓她心頭不忿，怒目看了顧青和小龍女，轉身便走，身影迅捷至極。

  直至消失在暗處，那裡又傳來了一聲長嘯，顯然是心頭鬱郁，難以紓解。

  「師姐恐怕要恨上你了。」

  小龍女聽到這聲音，扭頭看向顧青。

  「沒事。」

  顧青笑道：「我不怕她來做恨。」

  小龍女已聽出言語歧義，嗔怪的白了顧青一下。

  顧青又走到程英的面前，還未開口，程英已經懂了顧青的意思，對顧青微笑，表示放走李莫愁不算什麼。

  「可惜了。」

  霍都擊手一嘆，少有開口，說道：「若是顧大俠能取下李莫愁的頭，我們就能拿來下酒了。」

  眾人之前是準備喝幸秀才酒的。

  武三通惦念妻子血仇，聽到了霍都的話後，看向顧青，帶著幾分埋怨……顧青明明能幫他報仇，但就是不理會。

  挑撥是吧？

  顧青斜睨「何師我」，驟然上前，喝道：「拿你下酒怎麼樣？」對著他的臉頰「啪啪」數個巴掌，把霍都打的眼前直冒金星，暈頭轉向。

  「顧青，你這是做什麼？」

  丘處機看顧青行兇，首先喝止，而後瞧著「何師我」，訝異一聲。

  顧青這巴掌打在「何師我」的臉上，讓他的易容痕跡脫落，讓他的真實面容顯露了一半。

  「霍都？」

  丘處機出手擒拿，那霍都在顧青的身邊，又被顧青痛毆，本就渾身顫抖，沒多大反抗之意，被丘處機這一按一拉，更是把他的真實面容給顯露出來了。

  「好啊……」

  丘處機都氣笑了，說道：「伱居然敢易容改面的跑到老道身邊？」

  隨即丘處機想了想一路追殺的各種境況，他倒是沒想過霍都會易容混在丐幫，又喝問道：「你有何圖謀？」

  霍都看了看顧青，他沒想到就是隨口挑撥一下，顧青直接就動手，現在顧青和丘處機都在身邊，跑已經是不可能跑了，只是嘆了一聲，說道：「我想接近這三個膿包，然後混到襄陽那裡。」

  霍都也是看武家父子太拉了，出言挑撥，也是想要讓武家三父子對他生出同理心來，雙方關係更進一步。

  但沒想到顧青不講武德，大庭廣眾直接動手，還把他的面具給打裂開了。

  現在把一切坦誠交代，希望能得到寬大處理。

  武家三父子聽到這話，面色一垮。

  霍都能拿來下酒，他們三個成了下酒配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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